第32章 理想在左 欲望在右

     
     
     
     　　大学前半段，大多数的建筑学子弟都还心怀着建筑师职业理想的抱负。那时，我们会听到各式各样的多姿多彩的理想。譬如，A君：我以后要成为安藤忠雄大师级别那样的人；B君：我觉得广州整个城市的建筑都很丑，我以后要把那些恶心的建筑都给换一遍；C君：建筑是门艺术，我要做个建筑领域的艺术家；D君：做个海龟，以后进入全球知名事务所，最后建立自己的事务所。似乎未来每一个人都会出人头地，名扬天下。而我，面对这样的场景，却开不了口，当时只是心想读个研，以后争取读个博谋取个留校的职位，做小时候最不屑的人民教师这个职业，剥削学生廉价劳动力画图谋利，而且每年有很多假期，实现金钱与自由双丰收。
     
     　　理想一向都是赋有正义和积极色彩的，是雅致的，而我的理想却显得那么猥琐，且不上档次，顶多算得上欲望。人家张口是出国、参数化，闭口是库哈斯、福斯特，而我只是想着考研这么低端的愿景，压榨别人这么龌龊的期待，根本都不好意思说出口。
     
     　　后来，大学将逝，青春殆尽，A君直接签约去了某房地产公司，挥别了设计这门技术活，宣告安藤忠雄已死；B君直言，他妈的现在我觉得广州的建筑都很漂亮，都比我做的好看；C君叹息，一旦艺术贴上金钱的标签，就变得极其下贱，建筑现在就是挣钱的机器；D君最后抓住了保研的资格，荒废掉了头悬梁锥刺骨苦记的上万个GRE词汇，守望在了社会主义国度。当这些发生后，我心里好过了很多，终于，我们可以处在同一个层面了。
     
     　　逐渐，我们过了谈理想的年纪，我们戒掉了理想，我们开始谈欲望，而对于理想，只字不提。当我们的需求变成要车要房要姑娘，就只能将这些追求称为欲望，而不好意思再定义为理想了。
     
     　　事实上，每个人都是心怀理想的，有欲望，则有理想。因为，每一个理想本质上都是欲望，而理想不过是欲望的美化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