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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那个有你的冬天(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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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半年后,沈汉生的女友从曼哈顿回国探亲,很快觉出了异常。毕竟是读过书的女生,不哭不闹不上吊,女生的沉默有时对男生不免是种折磨。同床同枕,他的手伸了过去,他以为,手是最温柔的,可以碰碎一切坚硬。女友却侧过来身体。他的手僵硬地停在那里,无所适从。女友坐了起来,一语中的:“你十分爱她是吧?她也十分爱你是吧?走到一起后,共同生活几年,看你还会不会见到她就心跳加速。她现在能给你的都是我给过你的,你只是把我们走过的路又重复了一遍而已。你爱折腾就折腾去吧!”沈汉生惊出一身冷汗,不断辩解,并无什么纠葛,只是普通朋友,哀求女友不必在意,不再来往就是。毕竟是历练过的男子更知道孰轻孰重,心中明了:美好前景指日可待,何必节外生枝。
     
       但女友回曼哈顿后,沈汉生一如冬眠复苏,春风再得意。继续找廖佳怡,纠纠缠缠。恋爱中的女人多爱把自己的命运交到别人手中,沈汉生的女友回国探亲期间,廖佳怡也想过断了和这个男生的联系,但经不住沈汉生的一番甜言蜜语,廖佳怡答应再给这男生时间,给他选择。
     
       两人也似乎都忘了尘世烦扰,柔情蜜意。和有情人做快乐事,不问是情是劫。
     
       但一日,沈汉生说公司有业务要去泰国半月。廖佳怡给他整理衣物,竟然发现杰士邦。心中起疑,质问沈汉生是否还有其他女生?沈汉生知情况不妙,解释说去泰国是推广这款公司新品。毕竟是风情老手,又是甜蜜爱抚,廖佳怡反觉自己多心。
     
       谁的爱别有用心
     
       沈汉生去泰国出差的日子,廖佳怡做了两件事。第一件事是看完《我和布莱希特》。这是她喜欢的一本书。是一个叫露特·贝尔劳理的丹麦女人写的自传:1933年,这个年轻的记者和演员结识了流亡到丹麦的戏剧艺术家布莱希特后,成为他的情人,并跟着布莱希特家庭团队走遍欧美。此后,她遵守着他们之间的盟约“在近处,在远方”,不离不弃不打扰。为了不影响他的家庭,她在附近租房住,并自己解决生活费。1948年,布莱希特重返德国定居,她则被他无情打发回丹麦,她一度住进了精神病院。1956年8月,布莱希特病世,柏林剧团随即解雇了贝尔劳理。此后十几年,她独处异乡的柏林,并定期去布莱希特的墓前缅怀,直到1974年悲凉辞世。她喜欢这个故事,也试问自己,是否自己如露特·贝尔劳理一样爱到这样彻底?
     
       第二件事是她和医生约定了周四去手术。已有身孕一个月了。看到试纸上红线的她曾百般惊恐又挣扎着要不要把孩子生下来。终放弃这个念头,也没有把这个消息告诉沈汉生。怕对方疑为要挟、怕自己的爱别有用心。
     
       她是一个人去医院的。躺在手术台上,她试着想闭上眼睛,去控制泪水,却怎么也控制不住,当看到医生举着那长长的引产针,她被吓得跳下了手术台。在医院的花坛前放声大哭良久她才重上手术台……
     
       从医院出来回到家中,淋浴,自己一个人做汤。备感情伤。
     
       恰好有以前校友出差武汉。廖佳怡尽地主之谊,一起回忆大学美好时光。谈及丽达,学友问她的一些情况。廖佳怡于是拨通了丽达的电话。电话那端声音嘈杂,丽达说正和沈汉生在曼谷休假。廖佳怡惊在那里,手机里还有沈汉生刚从曼谷发给她的诸多短信,他在短信里称她“小乖乖”,他却与别的女人在异国共度良辰美景。
     
       她把短信一条一条删除,就像删除她爱过的证据……
     
       我们都需要这样一场冬眠
     
       廖佳怡断了和沈汉生的往来。其后也结交了一些新的朋友,也去KTV嗨歌,也遇到优秀男生提出交往,她很有礼节地应付。有节制方能不乱阵脚。没有爱情的准备就得不到真爱情。因为懂得世间的爱情,不同的只是时间、地点、人物,故事则大同小异:你爱的人不爱你,不爱的人爱着你,百般纠缠,好不容易在了一起,又不能长相厮守,或争执、或劈腿、或移情别恋,甚至是一场阴谋算计。至疲惫至厌倦,爱意散尽、烟消云散……大抵如此。
     
       终算明白纳兰容若的“人生若只如初见”。是说,如果真能回到刚见面之际,她想无论如何都不会开始这段感情,不管他多么努力执着,说多少甜言蜜语。这样她才不会有现在那么多的痛。至于陆森或者沈汉生都是如此。
     
       幸好现在是冬天,万物萧条,世界也仿佛放慢了行走的步伐。许多动物都已在深深冬眠。她还年轻,才23岁,有着光明未来。此时她感觉自己就像一只小小的动物,需要这样一场冬眠,积攒能量,等待第二年春天的到来。窗外雪越下越大,整个房间都浸在白光里了……
     
       请不要为我哭泣,你的眼泪会浇熄我去天国时手里的烛光。
     
       天使手心里的烛光
     
       文\/吕默么
     
       毫无灵感的情书
     
       杨格让我忍无可忍,他让我在两天之内帮他写一封情书。那位收情书的幸运女生马莉莉在我看来简直就是一个地道的丑八怪。除了功课很好外她一无可取之处。她有我幽默吗?她有我聪明吗?我委屈极了,但我还是答应了杨格,为他的爱情贡献一份微薄之力。可是,我脑子里所有的灵感都好像躲起来了。
     
       要命的是,马莉莉看了我那封干巴巴的情书竟然怦然心动。在她眼里,杨格成了一位不擅言辞、平实稳重、真诚正派的暗恋者。她握着信的双手哗哗地抖,她说:“三朵,谢谢你帮我送信。我……我愿意和他做朋友……”
     
       这两个高才生的恋爱令全校哗然,大家纷纷赞美道,这是金童玉女的组合。我默默地想说:这是螃蟹和海龟的组合。
     
       我悲伤地回忆着和杨格在一起的时光,我们是一条巷子长大的伙伴。小时候我们一起爬树,坐在树上俯瞰这个小城里的人。再大一些时,我们一起养了条狗,我们经常带着小狗去动物园,把它拴在大树上,看它对着笼子里的猴们挑衅。狗说狗的语言,猴说猴的语言,它们互相听不懂对方,但却气焰嚣张,我们哈哈大笑。可是后来,小狗死掉了,我坐在小板凳上望着死去的小狗哭了整整一个下午,连学校也没有去。放学后杨格跑来看我,他说:“三朵,小狗看到你这样哭会不高兴的。”
     
       “真的,它会不高兴吗?”
     
       “是啊,你没听说过那个故事吗?有一个小孩死了,他的妈妈非常难过,整天哭泣。有一天,这个妈妈做梦梦到了一群小天使,每一个小天使都手握一支点燃的蜡烛在走路,她们去上帝那儿,只有一个小天使落在了后面,因为她手中的蜡烛是熄灭的。这个妈妈仔细端详,那不正是自己的小孩吗?小孩也认出了妈妈,她抹着妈妈的眼泪说:‘妈妈,请你不要哭了,不然,我的蜡烛永远也燃不起来。’”
     
       我收住眼泪,看着杨格,我说好的,我要让我们的小狗顺利地到达上帝那儿。
     
       追不到女生的男生
     
       我这么喜欢杨格,可是他并不知道。高三那一年,我们班去爬山,浩浩荡荡的队伍有说有笑,只有我严肃地注意着前面的杨格和马莉莉。我搞各种破坏活动,向他们丢石头,跟同学一起起哄,要么干脆大喊一声“有蛇”把马莉莉吓哭。可是,因为我拙劣的捣乱,杨格反而紧紧地抓着她的小手。我真的好生气!一不小心,我滑了一跤,听见我的叫声,杨格猛地回过头来,丢下马莉莉朝我跑来。
     
       杨格坚持中途背我回家。在“大难”面前,他没有为了爱情而丢下朋友,够意思。我觉得他有一颗金子般的心。
     
       我趴在他的背上,心满意足。杨格却说:“你比她重多了。”
     
       我哼了一声,又生气了。
     
       杨格忽然问我:“三朵,你是不是喜欢我啊?”他把我放下来,在远离人群的山麓,他看着我的眼睛,像是在质问一个间谍有没有偷走情报。我被他问傻了,“你有什么值得我喜欢的?呸!”就这样,好不容易的一次表白机会,淹没在我的大口水之中。
     
       下午回到学校,我看到黑板上贴的小报。“马莉莉和杨格成了恋人”,他们的名字被画上了卡通的心。马莉莉坐在教室最后面,羞红着脸,她冲上前来,撕掉了那张小报。
     
       我晃着一条跛腿看着这一切,马莉莉这会儿的心态倒是挺像我,面对绯闻,明明心中很喜欢,却还是要用剽悍和勇猛来掩饰,呵呵,你伤害了杨格的心呐。我幸灾乐祸地想。
     
       杨格伤着伤着也就习惯了。下课,他跑来问我:“有没有烟?”
     
       “有。”我撒谎说,其实我根本没有烟,但死党不是要为朋友两肋插刀的吗?“待会儿给你。”我用50米短跑测评的冲刺速度跑到学校对街的小卖店,不顾老板的训斥买下一包茶花,又迅速跑回来,把烟递到杨格手里时尽量装成漫不经心。
     
       那时,他坐在篮球架下,漂亮的侧脸显得那么忧郁。他对我苦笑了一下,点燃一根烟,他说:“你们真行,让我在一天之内心碎两次啊。”
     
       光头小医生
     
       一晃7年过去了,我大学毕业,等待我的一份现成的工作是教书育人。趁着大学时代最后一个暑假,我背着一台lomo相机在城市里晃悠。城市真的不是我们童年记忆中的样子了,小巷已经拆掉。那棵爬过的大树已被连根拔起,不知道扔在了哪个角落里。
     
       我晃着晃着来到动物园,小城市的动物园有一些很普通的小动物。猴子、驼鸟,还有一些叫不上名字的飞禽。我扔面包屑给它们,看着它们欢欣的样子我也跟着哈哈大笑。曾经向猴子挑衅的狗已经死去7年,不知道它在天堂还好吗?我可没有再用眼泪浇它的蜡烛。而那个和我一起来逛动物园、给我讲感人故事的男生,他也已经离开7年。杨格,我也没用眼泪浇灌对你的思念哟!
     
       工作后,一次和学生打球,我刮伤了手臂。大家把我送进医院,我看到一位剃着光头的年轻小医生正在给前一个受伤者缝针。那人是个小偷,偷了别人的钱,被事主打伤。小医生缝针缝得很慢,小偷龇牙咧嘴痛得直叫。“你就不能给他多打点麻药吗?”我说。
     
       “多打麻药还能记住这个疼吗?”小医生头也不抬地说,“好下次再偷吗?”
     
       我觉得他倒是挺有道理,等到他给我包扎时,我对他说:“我可是好人,不要对我那么狠。”他微微一笑,手很轻很轻地替我涂了药水,他说:“你是老师?唉,我最怕老师了,小时候总被罚站。”
     
       我担心他报复老师,马上笑呵呵地说,“不,我是园丁,春蚕,红烛,”我说,“呵呵,我是改造灵魂的工程师!我什么都是就不是老师。”“你还真贫。”小医生抬眼看看我,“这么贫的老师上课什么样?”
     
       由巴甫洛夫想到
     
       我上课什么样?
     
       我觉得我是个好老师,讲到细胞分裂时我拿出自己用干稻草和臭塘水培育出的草履虫恶心他们;讲到桃乐羊的克隆我会每人发送一张小绵羊贴纸……无厘头的女老师贪玩,贫嘴,不过却最受欢迎。
     
       “巴甫洛夫是在研究狗的消化腺分泌时意外发现条件反射的,实验时给狗食物,并用精密仪器记录唾液分泌的滴数……”讲到这里,我突然讲不下去了,因为我的眼睛湿润了,喉咙一阵阵打结,巴甫洛夫的狗让我想起了我的狗,还有杨格。
     
       我想起高二那年,杨格找我帮他写情书的事。他笑嘻嘻地说:“三朵,我喜欢马莉莉了,你帮我写封情书给她!”说这话的时候,他显得特别讨厌,他不知道我心里的醋意已泛滥成河,但表面上,我却装得风平浪静:“好啊好啊,包在我身上!”
     
       那天晚上我独自在教室写那封破情书,心里好不凄凉。
     
       第二天我告诉杨格我任务完成了,他当时刚从球场上冲杀下来,满头是汗,他说,完成什么了?我说情书呀,我交给马莉莉了呀,她很激动呢!杨格的表情顿了一下,然后他说:“行,那谢谢你了。”他转过身去,一个远投,篮球入筐,在场一片叫好,杨格面无表情。
     
       我开始往回走,杨格似乎在我身后嚷嚷了一句什么。我没有听清——我不是没有听清,我是不想听清,不想听清的那句话其实是:“三朵,你是世界上最傻的傻瓜!”
     
       如果当时我有勇气回过头去,我也许会跟他一样嚷嚷:“我不是傻瓜!我喜欢你呀!”
     
       可是,我们都不想伤害无辜的马莉莉。我们装聋作哑。
     
       此时,学生们开始看书,我走到教室外,从口袋里掏出一包茶花烟。阳光很好,烟雾在光线下像云一样。酷酷的女老师苍茫地看着远处,学校大门口,有一个人慢慢地走进来,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那是杨格来了吗?
     
       “不要抽烟啦,女的抽烟不好。况且你是老师啊!”他沉着脸。
     
       “不要你管。”我说,“要不要借我的烟头点蜡烛啊?”
     
       “我的蜡烛会一直为你燃烧下去的。”他忽然淡淡地、忧伤地说,他看着我,这个时候,我发现我的眼泪糊了满脸。
     
       是的,杨格已经在两年前离开了这个世界,他被查出癌症,很快就去世了。这个消息让太多人心碎,尤其是两个爱他的女生,一个是我,一个是马莉莉。
     
       我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个女子想起杨格时,会比我哭得更伤心。
     
       我拿起手机,拨通马莉莉的电话:“不要难过,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我复述了那个关于天使蜡烛的故事。对方沉默很久,忽然,我听到一个男人声音对我说:“这个故事我也知道,我对每一个失去亲人的病人家属讲这个故事。”原来,我打错了电话,我拨到了小医生的手机上。
     
       他让我擦干眼泪,我听话地乖乖做了。
     
       两天以后,小医生和他的朋友来拜访我。他的朋友真不客气,在我家胡吃海喝,大吼大叫,弄坏我的拖鞋,盘踞我的沙发。末了在我的地板上撒了一泡尿,以示亲热,没错,那是一只京叭儿串种的雪纳瑞,中西合璧的小狗,名唤煤球。
     
       小医生抱着狗跟我告别,“在你家玩得很愉快,希望下次再见。”
     
       “照这……您还是哪儿凉快哪儿歇着吧。”
     
       “这不是你的真心话,我的狗都听出来了。”
     
       “胡扯。”
     
       “说真的,我知道你喜欢小狗,所以,我刚才来你这儿时,买了这只狗,我真心诚意把它送给你,希望它带给你快乐,你要不要?”
     
       我沉默了一会儿。有点感动,又有点心动。
     
       我接受了那只淘气的小狗,一个月后,它被我驯养成世界第一乖的宠物,并且它不再叫煤球了,我给它改了个名字:媒婆。
     
       再后来,呵呵,因为媒婆的作用,我和小医生谈起了朋友。
     
       爱哈无耳猪和烟囱里的Hanpanda
     
       文\/范七喜
     
       一
     
       胡舒阳的18岁很凌乱。父亲病逝两年后,母亲远嫁荷兰,把浦西的一栋祖业留下来做她生活的依靠。房子是一座3层洋楼,有很多空闲的房间。那时候她才读高二,她把描得花里胡哨的招租广告往路口那一堆阳痿肾亏的小广告中间一贴,就找到了心宽体胖的范八宝。
     
       那一年,胖子考上了上海的大学,刚从福建某个富饶的小镇上出来。来的时候,他肥硕的屁股后是一个蓝红条编织袋,吭哧吭哧地拖着。洋楼的大门下一共是5级高高的台阶,他就一共歇了5次。舒阳有些同情地看着他,随口问了句:要不要帮忙?全世界人民都知道房东是不可以相信的动物,惟独是范八宝,他面上一喜,傻乎乎地说,你帮我搭把手就行。女孩径直走过去,拉开编织袋一看,一袋子的书,厚的薄的新的旧的,花花绿绿的封面,什么造型都有。
     
       胖子范八宝住在洋楼最小的那个房间,因为房租很便宜。早上没课的时候,范八宝就对着窗外呼啸而过的泥头车,用蹩脚的发音背英文。胡舒阳在楼下听得直心烦,他把I have a dream念成“爱哈无耳猪”,下楼时啃肉包子把残屑掉在木地板上,还总是偷偷地用客厅里的电话打长途,说一惊一乍的闽北方言,简直就是土包子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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