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潜流(2)
这样，感染者实质上就成为了主人的奴隶。
“很好。月神七号生效需要多久？”鬼王明月轻笑。他并不畏惧日光，穿着质地轻薄的唐装，一双黑眸如湖水，安静而深不可测。
“一个月。”小田切恭敬地回答。主人越来越高深莫测，让人摸不透他的心思。
鬼王明月淡淡地看了小田切一眼，“我听说，你的生物研究所最近有东西研发出来。”
小田切尽力镇定，笑了笑，“不过是根据上古妖物基因创造的低等东西。”
“是么？我需要大量的黄金，你就用用它，看一下威力如何吧。”鬼王吩咐。非我族类，其心必诛。他淡定地笑着。皇如月，我如果用你最在乎的人间芸芸众生的安危来要挟你，你是否会回到我身边？
劫案
许青廷穿开裆裤就认识的兄弟白明正站在银行的金库前。他瞪着金库里干净的墙壁，嘴角都在抽搐。
银行的金库居然被人洗劫一空。看着那被神秘液体腐蚀了个大洞的钢墙，白明转身走出金库。
当晚的录象似乎被神秘电波干扰，只是一堆黑白闪烁的点。
白明拿出手机拨号码，“皇如月小姐，我想请您帮个忙。”
***
“你手上所有的资料就是这卷你们什么也看不到的光碟？”皇如月坐在哈根达斯冰激凌店，大口吃着水果冰激凌。
“是。我想也许你能看出点线索。”白明心痛地看着皇如月点了第三份冰激凌。
“我最近很忙。我想把茅山术中保持尸体不腐败的法术运用于现代的器官保存，那么就不用担心移植器官的坏死问题。”皇如月在吃冰激凌的间隙时间说着自己的研究课题。
白明很有兴趣，“也许，控制人心志的法术完全可以取代麻醉成为最安全和廉价的手术方法。”
“你很有慧根，我觉得你研究这些比当警察有前途。”皇如月夸奖白明。
“可是我觉得穿警服很威风，而且警察的福利还不错。皇如月小姐，我一定付您丰厚的酬劳。”白明诚恳地说。
打开手提电脑，皇如月把光盘放入自己的电脑。
“你这个播放软件很奇特。”白明被皇如月电脑里幽灵LOGO的播放软件所吸引。
皇如月电脑里，原本什么也看不到的光碟慢慢显现出影像。
“这个软件能够计算出和妖气波动相反的波，然后加以综合。去除干扰后我们就可以看到画面了。”皇如月懒洋洋地回答。
“……这是什么？白色大蜈蚣？”白明看着那大洞里出现的庞大身躯，惊讶地嘴都合不拢。约莫两米长的白色大蜈蚣钻入武器库。它吐出很多粘液，将洞口扩大。
一群穿着黑衣的蒙面人跟着进入。他们有序地搬动金条。
“白色大蜈蚣应该具备很高的智商，你看它做事情有条不紊，每一个动作都很简洁流畅。”皇如月很有兴趣地赞美大蜈蚣。
那白色大蜈蚣对着隐秘的监视镜头喷出浓酸。光碟的内容也就此结束。
“这可比恐怖片好看。”皇如月下结论说。
她关上电脑沉思，“白明，你带我去现场看看，我也许能找到那白色大蜈蚣的藏身之处。”
***
戴着特制的手套，皇如月在那大洞的边缘抹了抹，手上的黏液的确具有很强的腐蚀性。她喷了一点自己带的鉴别药剂。
“是口水。”皇如月有些恶心地说。她伸出手掌，掌心里停着一只小巧可爱的纸仙鹤。
那仙鹤居然慢悠悠地升到了半空，绕着皇如月的头顶转了一圈，飞出了金库。
“它它它……”白明张口结舌地指着纸仙鹤。那东西居然会飞！
“现在我们只需要等。”皇如月若无其事地说道。
城郊某处。
皇如月的纸仙鹤晃晃悠悠地停在了临窗的树上。它尝试将影像和声音记录。
别墅内，小田切正和一个忍者装扮的女子在密谈。那忍者居然是小田映雪。她轻柔地笑着，身上有着浓重的杀气。
“皇如月手里的‘般若泪’一定要在这次拿到。而她身负的凤凰之力也是家族必得之物。你确定皇如月会过来？”小田映雪很好地把眼底的轻蔑掩藏。
“警察局一定会委托皇如月调查这次的金库失窃事件。”小田切嘴角含笑，把玩着自己心爱的琉璃玉笼。
窗外的纸仙鹤慢慢离开树枝，准备飞回去。一抹闪亮的刀光将它劈成了两片。纸仙鹤燃烧了起来。
小田映雪妖刀回鞘，她冷哼一声，“小伎俩。”
一阵风吹来，将纸仙鹤燃烧后的灰烬带走。
小田切走进自己别墅的密室之中。
梁雨燕正昏睡在寒气逼人的冰玉床上，她的生命迹象几乎完全消失，可她的腹部高高隆起。衣服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有规律地扭动着。冰玉的寒气能够极大地促进虫胎的发育，才三天三夜，虫胎就已经发育得接近成熟。
小田切抚摸着梁雨燕的头发，“雨燕，你就要当母亲了。我真的很高兴。”他俊美的脸上隐隐藏着疯狂。
自从在明知药剂公司挖掘出僵尸苏苏和她的孩子后，小田切的心底就有了一个疯狂的想法。
自己的生物研究所一直在对一具在冰川里挖掘到的上古魔物进行DNA研究。结果发现，在人类的垃圾基因片段里居然潜藏着魔物的DNA片段序列。
小田切向来是一个狠心的人，在进行短暂的人体实验后，他给自己注射了改良的基因诱发剂。
***
金库。
皇如月发现自己的追踪纸鹤失去了联络。她明白自己这次是遇到高手了。
“白明，这件事情你不要插手了，会很危险。”皇如月想了想，“交给我来做吧。我也最多能再帮你们三个月。”只有死掉的人才能安心地不工作吧。
白明关心地看着皇如月，“三个月是什么意思？”
皇如月笑靥如花，“我打算金盆洗手，退出江湖，找一个电话不同的山水地隐居。”
“这么惨。没电话没电脑没逛街的地方，最重要的是，没钱赚你能活下去吗？”白明很了解皇如月。
“所以，这一次我要收贵点。”皇如月理所当然地决定，施施然离开了金库。
正午阳光充沛。
被封锁的金库现场走出一个悠闲自在的女孩子，还真是……诡异。
皇如月的手机铃声响起。
许青廷的声音有些忐忑，“我梦到了梁雨燕，她一直在向我求救。”
“梁雨燕？她向你求救？”皇如月站在街头，“你还梦到什么？”自己这个徒弟的梦眼的能力越来越强了。梁雨燕亲眼目睹父亲的死，幡然悔悟。前段时间，她电话自己，说已经辞职，不久会嫁人。
“白色的蜈蚣。很大的白色的蜈蚣。”许青廷说。
“你在哪里？我过来找你。”皇如月的嘴角露出微笑。自己这徒弟是比纸鹤管用得多。
连理枝
比翼鸟，连理枝。
人和人真的能够如此同心相惜？
只是，自己刚刚自电话里得知，苏小鸳死了。她爱上的人要娶别的女人，她无法面对。
人类的爱情是这么的善变。
皇如月拿出一种奇怪的植物对着许青廷说，“吃了这连理枝，你可以在梁雨燕的梦里见到她！”
那连理枝看起来青翠欲滴，偏偏有着玉一样的质感。
许青廷从来没看到过这样的植物。他坐在皇如月布置好的阵法中央，右手中指绑上了一段红色的丝线。那丝线本是白色的，却在绑上许青廷的手指后变成血管一般的红色。
皇如月点燃了气味沁人心脾的奇香，拿着玉刀将连理枝切成数段，让许青廷服下。那连理枝入口即化，微微甘甜。
许青廷脑海里是皇如月的叮嘱，“你要记住，找到梁雨燕后问明情况就马上回来。香燃完的时候，你手指的丝线就会收紧拉你回来，你不要抗拒。梦境充满玄妙，和死有着密切的联系。”
***
茫茫大雾里响起了拍皮球的声音。
一下，两下，三下。
许青廷快步走了过去。云雾在刹那之间散尽。他的眼前是简单的老式平房。梁雨燕梦到的是自己小时候吗？
推开门，许青廷走了进去，好冷。所有的家具上都结着白霜。
厨房的门响了响，许青廷看到孩子的裙角闪了闪，她跑了过去。
小小的梁雨燕正在厨房里吃东西。
“梁雨燕，你很饿？”许青廷蹲下身子问，她摸了摸梁雨燕软软的头发。这个时候，他发现梁雨燕居然在吃一些白色的小蜈蚣！她“喀嚓”地咬着那些虫子，眼睛里充满了恐惧。
许青廷握住梁雨燕的手，“梁雨燕，我知道你在害怕。但是，我想救你。带我去见真正的梁雨燕好不好？”她一定很害怕，害怕到梦到小时侯，躲在家里，就以为危险不会来。
梁雨燕没有说话，只是指了指许青廷的背后。许青廷转过头发现自己身后是一个冒着黑气的洞。她再回过头，梁雨燕已经不见了。
洞里传来了野兽的吼叫声。皮球拍打声又响了起来！就在洞里！
许青廷冲了进去。他看到的是一个柔软的洞穴。墙壁上全是血丝。有一只长相可怕的胎儿正握紧拳头在洞穴深处安睡。它的背上长着两排小小的触手，正在毛茸茸地晃动着。
梁雨燕出现在那可怕胎儿的身边，定定地看着许青廷。
“梁雨燕，你到底怎么了？”许青廷问。
“这是我的孩子哦。”梁雨燕抱着和自己差不多大的胎儿，“我的孩子。”
“你怀孕了？”许青廷惊讶地问。
梁雨燕的脸上是绝望的表情，“我的孩子就要出生了。”
“你怀的是谁的孩子？”许青廷看着那可怕的胎儿，它正在梦里转动着自己的眼睛。
“小田切。他说只有我能生出这个孩子。所以他爱我。”梁雨燕的脸是是成熟女子才有的神情，“我好恨。”
“你在哪里，我来救你！”许青廷恨不得撕碎小田切。
“我在……”梁雨燕还没有说完，那胎儿居然睁开了眼睛！它吼叫着抱住梁雨燕。梁雨燕被它吐出的丝包裹住！许青廷的手指上的红线拉紧！
许青廷看着梁雨燕，“等我！”他觉得自己的魂魄向上升，他看到了密室里脸色苍白昏迷不醒的梁雨燕和微笑的小田切。他看到了这被绿树环绕的别墅，他的脑海里“轰”地一声！
“梁雨燕！”许青廷猛地叫了出来。他发现自己还呆在游梦仙阵中，“梁雨燕好可怜！”
皇如月听许青廷讲述了她见到的一切，表情变得异常的平静，她冷笑了起来，“我很久没杀人了。不过，这次我会破例。”
提出一个古老的皮箱，皇如月伸手打开，里面全是太残忍而很少动用的禁符。
“小田切已经成功妖化成虫，金库失窃就是他的杰作。这一次我要把他的房子全拆了！”皇如月戴上自己的天龙银丝手套。
“我也要去！”许青廷沉声说。
“也好。”皇如月催动手中的玉石。空间裂开一道极小的缝隙，他们消失在缝隙中。
皇如月的手中弹出十道符，将整个别墅笼罩。没有她的允许，连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关上门，就好打恶狗了。”皇如月冷冷一笑。
密室里的小田切突然觉得心慌意乱，他用秘术向潜藏的小田映雪发讯。他很放心自己这个能力卓绝的妹妹。因为自己如果受损，伤害都会反射到小田映雪的身上。
他看了看梁雨燕，决定出去看看。虫的第六感是相当敏锐的，只可惜他这次遇到的是杀虫专家。
***
一枚紫色的雷符被皇如月扔上半空。粗大的霹雳将整个别墅洞穿。
十数名忍者鬼魅一般出现在他们面前。
皇如月和忍者斗在一起，身手矫健，游刃有余。她的银针飞出，例无虚发。
施施然走向别墅，皇如月吩咐贴上隐身符的许青廷去救梁雨燕，她则负责吸引所有人的注意。
小心地潜进别墅，许青廷穿过长廊进入地下电梯。负责监视电梯的人看着空空的电梯往下滑以为电梯出了故障。
出了电梯，许青廷站在密室门口，用皇如月给自己的小剑直接将钢门切开。
监控室里的人惊讶地看到钢门出现四条整齐的裂缝，然后轰然倒塌。出事了！
忍着彻骨的寒冷将梁雨燕抱起来。
他们匆忙出了电梯，就遇到了小田切。
屏住呼吸的两人想抱着田映雪绕开小田切，却发现小田切耸动着鼻子，眼里开始冒出红光。妖虫的嗅觉和感觉告诉他，他眼前有生物！
许青廷手中的飞针弹出，直直插在了小田切的左眼！
小田切发出非人的嚎叫，衣服片片裂开，露出蜈蚣的身体。他的手变化为两个大螯挥舞着。
它猛地喷出具有强烈腐蚀性的液体，许青廷护住梁雨燕，将衣服抛出，裹住那液体。
隐身符失效的许青廷暴露在虫化的上官韶面前。
许青廷握紧手中锋利的小剑。怎么对付这蜈蚣呢？皇如月没教过。原定计划是由皇如月折磨小田切，自己只负责看戏。
许青廷将自己刚学会的水火符演练了个天花乱坠，趁小田切那蜈蚣脑袋发愣之际，沿着墙根开溜。
他看到皇如月远远奔来，心中愉快万分。他没看到的是，皇如月焦急的眼。
许青廷只觉得肩膀一凉，就被小田切的蜈蚣大螯来了个对穿。他痛得脑袋“哄哄”作响，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皇如月的右手冒出了凤凰形态的火焰。
就在她心神都系在许青廷身上的时候，一只手凭空出现，将她身上的般若泪拿走。
那火焰冲入小田切大张的蜈蚣嘴，烤肉的香味顿时传了出来。
小田切倒在地板上，由虫态恢复了人态。他看着远处的梁雨燕，不甘地低喃，“就差一点，我的孩子就出世了……”梁雨燕的基因结构显示她是最适合自己孩子的母体。自己和梁雨燕的孩子将是最犀利的生物武器。通过克隆技术，自己可以创造一支全世界最强悍的队伍。日本财团投下天价科研资金，不就是为了这个么？
皇如月将一张透明的符纸拿出，表情凝重，“净世明符将把这个结界里所有的妖气驱除。梁雨燕的孩子也会因此消失。”
她的手中，强烈到炽热的白光扩散开来。
那光到之处，小田切痛苦嘶吼，他将无法再变成妖虫，他的身体像是被万只蚂蚁咬噬一般巨痛。
许青廷微笑着，突然觉得身体深处巨痛翻涌。难道自己的身体里也藏着妖气？！
他跪倒在地上，全身都在颤抖。
“怎么回事？”皇如月按住许青廷的肩膀。许青廷抬起头来。皇如月看着许青廷的眼睛，无法相信地喃喃念道，“难道你是轩辕一族的后代？”难怪鬼王明月附身在许青廷身上的时候，自己没有察觉。
白色迷雾突然在空中蔓延开来。
雾仿佛有实质一般，当雾散尽，小田切已经消失不见。
皇如月想起自己在明知药剂公司见到的面甲女。一定是她救走了小田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