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爱一个人的时候，就没有了棱角（3）

     
     
     
     　　学校要开校了，我要开始全新的生活了。又回秀水街去探望了秦妈妈，那时候她很照顾我，我一直记得。
     
     　　秦悯哲不在，我在便利店外对面的咖啡屋坐了许久。透过便利店我看见在帮忙的秦悯哲，他认真地整理货架，收款，和每一位顾客打招呼，他的脸上有了积极的微笑，不再是以前那个阴沉而冷漠的人了。
     
     　　秦妈妈坐在一边，时不时跟他说着什么，脸上洋溢着幸福。
     
     　　我想起秦妈妈告诉我为什么秦悯哲小时候那么叛逆了，秦爸爸去世后，他觉得自己是家里唯一的男人，要保护家里的几个女人不被欺负，所以常常和人打架斗狠。其实他只是外表很凶，内心却很善良。
     
     　　秦妈妈是对的，当我们还年少时，总是自以为是地把自己隐藏起来，不想被大人们看透，其实我们的伎俩他们都知道的，不拆穿也是因为关爱。
     
     　　一杯奶茶凉了后，我看着秦悯哲出门，才推开他家的便利店。我只是想来看看秦妈妈，而秦悯哲，我下意识的有些躲避，我怕见一面，多一分的思念，再见，就越发地舍不得分开。
     
     　　只要他好好地生活，我也就安心了。
     
     　　秦妈妈，是我，钟小夕。我买了一盒糖果，放到柜台前，她才抬起头来，认出了我。
     
     　　秦妈妈很惊喜。
     
     　　和秦妈妈寒暄，悯哲这小子不知怎么就出息了，还考上了大学，真想不到呀！那时候他没少欺负你吧，他这个臭小子那时候真够坏的。
     
     　　我笑了，是的，秦悯哲那个时候真够坏的。
     
     　　后来，你搬到我家住时，他半夜有偷偷起来给你擦单车，我知道他是暗恋你呢，可当妈的知道自己的孩子，你这么好，他可配不上……秦妈妈很突然地说。我愣了一下，我从来不知道秦悯哲有给我擦过单车，还以为是秦妈妈帮忙擦的呢。
     
     　　和秦妈妈道别后我去了以前的学校，学校变宽了，有了草坪的足球场和新的实验大楼。我在这里呆了很短的时间，但这里却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推开以前的教室，我坐到以前的位置上。那时的黑板，那时的窗户，我趴在桌上，好象看到秦悯哲又拿小刀在桌子上划三八线了，他占去了三分之二，而我只有三分之一，我们总为了多抢一些地盘，两只胳膊在那里推来推去，可他的力气很大，我的胳膊撞得发疼，只好作罢，但心里把他从头到脚的骂个痛快。
     
     　　老师抽我起来回答问题，再坐下，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秦悯哲那个坏家伙把我的板凳挪远了，教室里哄堂大笑。
     
     　　还有，有女生往他抽屉里塞情书，我偷偷地拿出来看，秦悯哲一把抓了过去，把女生的名字用洗字灵洗掉，写上我的名字，再贴到教室的简报园地去。
     
     　　那个时候，我真是很讨厌秦悯哲。
     
     　　他是我的噩梦，象豌豆公主枕头下那粒让她不舒服的豌豆一样。
     
     　　是什么时候和秦悯哲的关系变得缓和呢？是他给我凑爸爸的手术费时吧，他真是傻瓜，居然能想到用撞车的方式讹诈别人钱，虽然他的方式很极端，但心里很感动。后来我一直没有和他说过这件事，没有认真地感谢他。好象很不习惯和秦悯哲说谢谢，不习惯在他面前表现我的感动。
     
     　　我得急性胃炎的那一次，秦悯哲带我去看医生，他拽着我的手让我不许死。他害怕我会死掉，他的样子那样慌乱和无助。第二天逃学回来监督我吃药，熬小米粥给我吃，他熬的粥非常非常地难喝，却逼着我通通喝下去。我乘他不注意，倒到厨房。现在想来，真应该一口一口地全喝掉。
     
     　　还有，瘦鸟抓走我那一次，他一个人来救我，被瘦鸟狠狠地揍，却没有还手。是那一次后我搬出了他家，甚至没有去医院照顾他。
     
     　　回忆好象还是那么崭新，我一回头，就看见了。
     
     　　可是当我抬起手里想要触碰的时候，又只的冰凉的空气，原来，我们再也回不到过往里，回不到那些夹杂着欢喜与眼泪的日子里。
     
     　　我抬起头来看窗外，阳光透进来，我眯着眼睛，在想，如果我也有一本曲谱，象《不能说的秘密》里小雨的那一本一样，我会想回到16岁，我会站在秦悯哲为我做每一件事的时候，站在他面前对他说，谢谢。
     
     　　谢谢，秦悯哲。
     
     　　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谢谢，你曾经那样认真的地，喜欢过我。
     
     　　这些就够了，对我来说，这已经足够的珍贵。以后，要去珍爱另一个女孩，要把你的喜欢，给那个能给予你回报的人。
     
     　　我是那口静默的树洞，在你对着它大声地说喜欢时，我只能，以静默的姿态，守望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