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吵架
离非玖月的作品耶，世上只此一件，被毁成这样，怎么能不让人生气？！还写了那样的名字……
晶晶的叫声惊动了旁边的同学们，女生们迅速地围拢过来，看到鞋柜里的照片，立刻就议论纷纷起来。
洛敏婷和任佳旋刚好也站在旁边，看到发生的事情，不免得又洋洋得意地嘲笑起来：“看吧看吧，恶有恶报的，有人看不下眼，替我们出手了吧！”
“哼，没错。不过那也算手下留情了，什么狐狸，我看应该是狐狸精才是！”
耳尖的池晶晶立刻就听到了她们的话，有些生气地朝着她们两个吼起来：“喂，你们在胡说什么！怎么，这就是你们做的，是不是？就是你们开了雪依的鞋柜，对不对？！”
“嘁，你别太会冤枉人好不好？我们会做这种小偷小摸的事？”洛敏婷翻白眼。
“难道你以为我们稀罕那张臭照片？！只有她自己才当宝贝一样的！”任佳旋撇嘴巴。
晶晶却怎么也不肯相信，有些生气地朝着她们冲过去，“肯定就是你们！我知道的！”
“你知道什么？过来干什么，想打架吗？”
几个女生尖锐地吵在一起。
雪依连忙拦住冲动的晶晶：“晶晶，不要，算了！”
“怎么能算了！”池晶晶气死了，“那么珍贵的照片被她们弄成这样，一定要找她们算帐的！”
“算了，”雪依拉着晶晶，用力地摇摇头，“那些是油性笔，应该……应该能擦掉的……不要吵架了，马上要到时间了，我们还是换了鞋子，快点上课吧。”
“不行！她们那么骂你，我一定不能放过她们！”晶晶抓着雪依，雪依长得漂亮，功课顶尖，个性温柔，就是脾气太随和了，才会被她们这样踩在头上欺负！
“求你了，晶晶，算了。”雪依紧紧地拦住好朋友。
不管是谁做了这件事，她都不想再吵下去了。即使真的找到了凶手，那又能怎样？难道真的还可以把那张照片复原吗？难道还可以真的找到离非玖月，再拿到第二张样片……好多东西，一旦失去，就根本不可能找回来……即是这样，又何必和她们争吵呢？
“快点换鞋子，我们去上课吧。”雪依拉住好朋友，从鞋柜里拿出芭蕾舞鞋。
其实她心里隐约能感觉到那会是谁做的，但是一切都与事无补，又何必再和她们吵下去。还是快点去训练好了，投入到芭蕾中，把这一切烦心的事情，全都忘记。
雪依拿出白色的芭蕾舞鞋，半弯下腰，准备把它们穿下去。
晶晶依然怒气未消：“雪依，就是你太好脾气了，才会一直被人欺负！这种事情不能放过她们，不然下次她们还会更加欺负你的！雪依……”
“嘁，还真会被害妄想。就这种人，谁稀罕欺负她！”
“没错，她就是被害妄想症患者。”
洛敏婷和任佳旋看到雪依宁事息人，不由得更加变本加厉地说着。
晶晶实在气不过了，“你们……”
“啊！”
这个瞬间，弯下腰穿着自己的芭蕾舞鞋的雪依，却突然大叫了一声，而且身子一歪，马上就要跌倒在地板上！
“雪依，你怎么了？！”晶晶被吓了一大跳。
“鞋子，鞋子……”雪依痛得颤抖，眼泪都快要滚下来了。
晶晶吃惊地朝着雪依的鞋子看过去。
薄薄的，白色缎面的芭蕾舞鞋，鞋底竟然被人倒刺了三颗长长的书报图钉，在雪依刚刚穿上，往地上用力一踩的时候，长长的钉尖立刻就穿过柔软的鞋底，瞬间就深深地扎进了雪依的脚心！
“天啊……这……这是谁干的！”晶晶尖叫起来，“这是想害死别人吗？想害她永远都不能跳舞吗？太狠毒了！”
鲜红色的血渍已经从雪依的鞋子里浸了出来，湿湿的暗红色，已经把雪依的鞋子全部染红了。
“啊……好痛……好痛！”雪依痛得拧住眉尖，额间已经有湿湿的汗珠沁了出来。
“别动，雪依，我送你去校医室，找景泽学长……”看到雪依痛得几乎快要晕过去了，晶晶也顾不上再和那些女生吵架，她伸手就来扶着雪依，想要看看能不能把雪依送去校医室。
可是雪依本来就已经快要跌倒了，晶晶用力一撑她的胳膊，她不由自主地就想要保持自己身体的平衡。那只受了伤的脚往地上轻轻一踩——“啊——”雪依痛得撕心裂肺般地尖叫。
整个身子立刻向后完全地摔倒！
“啊……雪依！”晶晶没有抓到她，尖叫出声。
可就是在这个瞬间——有一只手，穿过苏雪依顺滑而乌亮的黑发，轻轻地把她揽入他的怀抱。
柔软的，意外的，她就这样躺进了他的怀里。
有一抹淡淡的、轻轻的、凉凉的气息，笼罩了她。
苏雪依的心，忽然就紧紧地一摒。
像是被人突然握住了一般。
“啊，你……”晶晶吃惊地瞪圆了她圆溜溜的眼睛。
围观的同学们，几乎在瞬间都发出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洛敏婷惊讶地脸色大变，任佳旋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远远的，本有个身影正站在楼梯间冷傲地遥视，在看到这个瞬间时，她惊诧地把盘在胸前的双臂都吃惊地放下。
这个男生，令本来嘈杂的走廊间，顿时鸦雀无声。
空气中，有着凉凉的味道。
无色。
透明的。
就仿佛，从他身上绽放开来的白色光环。
“还好吗？”他轻轻地开口。
好似根本看不到眼前围观的这些人群，只有微微垂下眼帘，躺在他怀抱里的她。
“我……”雪依躺在他的怀里，呼吸都要停止了。喉咙间仿佛被人扼住了一般，明明痛得那么厉害，却连一个字也吐不出来。“痛……”
“痛就不要动。”他低低地开口，声音中，有着三分的命令，七分的宠爱。
倏然，他的手臂一缩，竟然就这样把怀中的她轻轻地抱起。
“啊——离非学长！”
“学长！”
围在更衣室外的女生们，顿时就发出阵阵惊呼。
离非玖月抱着怀里的苏雪依，用他那双琥珀般半透明的眸子，居高临下般对着面前的这群女生扫视了一遍。
“你们听好。”他冷冷地开口，“从今天起，她就是我的女朋友。倘若有谁再让我看到欺负她，就别怪我翻脸无情。”
啊——嘶——离非玖月的这句话，简直就像是超吨量级的炸弹一般，炸得那群围在一起的女生，全部魂飞魄散。
怎么可能！她们不是在做梦吧？离非玖月刚刚竟然说……这个女生是他的女朋友！怎么可能！一直跟在离非大帅哥身边的，不是芭蕾班的公主，关璃子吗？怎么突然变成了这个女生？！而且离非学长曾经说过，他绝不会交女朋友的，怎么会……怎么会……
所有人都呆站在那里，只剩下倒抽冷气的份。
离非玖月却像是完全看不到眼前的这些女生，他只轻轻地抱着怀中的苏雪依，就那么高昂着头，在所有人的面前，径直离去。
天空，灰沉沉雾蒙蒙的。
仿佛像是压在人的心上一样，沉沉地喘不过气来。
丝丝的凉风空旷地刮过，有一种吹痛肌肤，还刺不入心骨的清冷。
离非玖月抱着受了伤的雪依来到校医室，可是不巧的是，光枫老师和景泽学长都不在那里，校医室的大门上，竟然只有一把铁将军。
雪依痛得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离非玖月低头看了她一眼，就抱起她，三两步踏上了他经常独坐的那个天台。
雪依的心有些慌乱，他的怀抱冰冷得没有温度，但是却是那样的柔软。她甚至能嗅到他身上那种淡淡的清香，不像肥皂，不像薄荷，而是从他身上自然而然地散发出来的，那种淡淡的味道。这让她忍不住想起那天就是在这里，他轻轻地走到她的身前，捧住她的脸，吻住了她的唇……
只是……只是现在不是让她胡思乱想的时候。
脚上的伤，疼得她冷汗直冒。
那丝丝的血渍，一直从白色的芭蕾舞鞋里冒出来，一层一层的血红，早已经把她白色的绸缎染成了深深的暗红。
雪依疼得拧住眉头。
离非玖月看了她一眼，突然单膝跪在她的面前。
雪依立刻被吓了一大跳：“学长……”
“别动。”他轻声下令。
并没有抬头看她，只是这样轻声地命令。
亚麻色的发丝丝缕缕地垂下，白皙的脸孔上，有着扇子一般轻轻羽动的长睫。
她就这样低头看下去，心就会忍不住微微地一痛。
好奇怪，她为什么总会有着这样的感觉？为什么每次见到他，都会有种连心脏都被人握住的窒息感觉？
半跪在她面前的离非玖月，却那么专注而小心地捧起她纤细的脚踝。
“啊……”微冷的手指触到她的肌肤，雪依几乎下意识地想要闪躲，“学长……”
他却握住她的脚踝，那么执着地捧住她纤细的脚。
鞋底的三枚图书钉，尖锐地刺在她白皙的肌肤里，丝丝浸出的暗红，让人有种不忍目睹的疼痛。
他微微地闪动一下长长的羽睫。
伸手在背后摸了一点什么出来。
接着也并不说一句话，只是伸出他修长的手指，就在她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突然出手。
“啊！”雪依只觉得脚底的疼痛猛然加剧。
离非玖月却紧紧地抓住她的脚踝，手上动作迅速地帮她把三枚图书钉全部拆了下来。
“啊……好痛！”雪依疼得倒吸冷气，刚刚的尖叫最后全部卡回了喉咙里。
他的手指紧紧地卡在她的脚踝上，令她根本无处闪躲。在把钉子拔掉之后，他飞快地脱下她的鞋子，把刚刚拿在手中的东西往她的脚底上一按。
一种凉凉的，像是他的手指一样温度的东西，瞬间就在那伤处泛开……
“学长……”雪依刚刚疼得快要昏过去了，但幸好他拿了这凉凉的东西，才没让她晕倒。
“已经没事了。”他低着头，鼻梁挺直，“这是一个整天摆弄医术的家伙给我的特效药。我说我不需要，他却总是硬塞在我的包里。没想到今天，到是派上了用场。”
他的声音低低的，顺着那凉凉的晚风，有种非常特别的味道。明明他离得她很近，但听起来却总有种很遥远的感觉。
不过人似乎都有着种奇怪的想法，越是那样遥远，就越想抓进手中。
但有些时候，事情的发展远远超出想像。
就像他们第一次相遇，他就晕倒在她的怀里；就像他们第二次在这个天台，他竟然就亲吻了她；而这第三次……他竟然在所有女生的面前抱起了她，还对她们说……她是他的女朋友……
呀！雪依突然回想起在走廊里的那一刻，脸孔倏地就完全涨红。
“已经没事了。现在不会再流血了，等一下再去校医室包扎一下，很快会恢复的。”离非玖月轻轻地拿开药棉，看了一下她的脚心。
凝固的血迹已经变淡，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了。他轻轻地放开她的脚踝，再拿出一条雪白的手帕，慢慢地，帮她把受了伤的脚包裹了起来。
“谢谢……谢谢学长。”
雪依的脸，滚烫了。
他……他到底要做什么呢？这样亲密而暧昧的动作，明明应该是情人之间才可以做的啊。他和她之间，即使到了现在，也还算是陌生人吧？就算是拥抱，就算是亲吻……
“学长……我……我自己来就好了……”雪依越来越觉得尴尬，忍不住在轻轻缩回自己的小腿，希望他放开。
但是离非玖月看起来却是非常的固执，他坚持握着她的脚踝，还把那手帕，细细地包好。
曲线那么优美的侧脸，琥珀般半透明的瞳眸，挺拔俊秀的鼻梁，再配上那张粉嫩如樱般的嘴唇……雪依望着距离自己只有几公分的他，心脏狂跳得像是擂鼓一般了。
“好了。”终于，他完成了他的工作。
把她的脚慢慢地放下，他扇子一般的羽睫轻轻地眨动了一下。
“你好像很容易受伤。”他微低着头，慢慢地说。
“呃……呵呵……”雪依有些尴尬地笑，“那个……是我……我太粗心了……所以……才会……”
“跳芭蕾舞的女生，要好好保护自己。”他的声音，一直那么遥遥远远地传过来。
雪依的心头微紧了一下，简直有些不能相信这样的话是从他的口中说出来的。
她一直以为他沉默、冷淡、忧郁而孤独。在他的心里，或许是不会关心任何人的，他也不需要别人的关心。在那样的雨夜，在那样的正午，他的身边虽然有着美丽的关璃子，但是他看起来依然是孤独的。那些灿烂的阳光、耀眼的路灯，即使光线打在他的身上，再怎么炽热，也会变得冰冷。
可是，他竟然在关心她？要她好好保护自己？
“呃……那个……我知道了。谢谢学长。”雪依磕磕拌拌地，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即使你说了你知道，你也做不到。”他却突然这样接口了一句。
并且在说句这句话之后，倏地抬起头来。
天台上的冷风，卷着丝丝的雾气，从他们之间缓缓掠过。
她和他的距离，只有五公分。
五公分，甚至连呼吸都会混在一起的距离。
五公分，甚至连目光都会搅在一起的距离。
仿佛，能听见他的心跳，能感到他的呼吸，能望进他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里，最深最沉的眼底。
那样的眸子，那样的目光，那样的表情。
近到心头，远到天边。
看到他突然抬头，她美丽的大眼睛都忍不住跟着他倏然放大。
他的眸中，倒映出她惶恐的模样。那毫无掩饰的吃惊，竟然是那样的纯真和可爱。
他的目光，就这样停滞了。
不知什么时候，他也曾经见过这样的眼睛，纯真而澄澈着，乌溜溜的瞳孔吃惊地瞠大。那里有他的影子，有他被清楚地印进去的影子。那个瞬间，他希望自己能被永远永远地印下去，就像现在……在这双美丽而纯真的眸子里，被永远永远地印下去……
他望着她美丽的大眼睛。
一字一顿地开口：““交、往、吧。”
“……哎？！”
乌溜溜的圆眸，惶恐到极至。
她……她是不是在做梦？一个美丽到不现实的梦？一个像童话一样的梦？梦中的王子竟然在向灰姑娘表白，竟然在那么真切地倾诉着他的真情？交往吧？交……往……吧？！
天空中，倏然旋过一阵轻柔的冷风。
竟然有一片簌簌地雪花，落到了离非玖月白皙的额头。
“从今以后，让我来保护你。我们，交往吧。”
他的声音，轻柔而低咽。那枚柔软而晶莹的雪花，也随着他的话语，在额际轻柔的融化……
苏雪依怔怔地望着他。
仿佛觉得自己的心，也随着那枚晶莹柔软的雪花，软软地消融，柔柔地散化……变成一颗钻石般晶莹而清澈的水滴，停在他的眉间……
这……真的是一场梦吗？一场童话？
一场几乎无法想像，无法预料的童话……这个世界上也许没有了真正的王子和公主，但，这个美丽的少年，是真的在对她说，“交往吧。我们。”
心，忽然像是万花筒里的水晶。
碎裂成了千片万片。
可是每一片都是那么的晶莹剔透，每一片都是那样的绚烂美丽。
仿佛从心底，长出一根长长弯弯的丝蔓，顺着她那颗玲珑的心，轻轻柔柔地绕啊绕，长啊长，直到把那颗晶莹的心，都绕成了那么青翠的模样，直到那心底里，到处都盛开了粉红的花……
“学……学长……”雪依怔怔地望着他。
“我们交往吧。”他无比清晰地再一次说出口，“你……不喜欢我吗？”
“不是的……那个……我……”
她有一点被他吓到。
他这个人是有点特立独行，有点与从不同的。就像他在那黑夜里的照片，在阳光下的亲吻。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第二次，就会KISS，他们第三次，就会告白。一直对爱情怀着那么绮丽梦想的苏雪依，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告白会来得这么快，来得这么突然，来得这么容易。仿佛就像是在这个飘着微雪的天台上做了一个美丽的梦，梦中的王子已经牵起了她的手，把她带往了最美丽的天堂……
交往吧。
“我……我喜欢……可是……”她慌乱而不知所措，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颀长的身子却已经悄然地贴了过来，在她慌乱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他竟然伸出修长而纤白的手指，轻轻地提住了她的下巴。
“只要喜欢，就已足够。”
在她完全没有任何准备的这刻，温暖而湿润的嘴唇，带着樱花般甜蜜而芳香的味道，已经悄然地贴在了她的唇上。
金色的光圈，赤色的彩虹，在这一瞬间，从天堂幽然滑落。
下雪了。
天空，大地，一片素白。
苏雪依坐在摇摇晃晃的公车上，遥望着窗外那一片片纯洁如云的白。
好像一场梦啊……一场下了雪的梦……那个空旷微冷的天台，那个纤细俊美的少年，那片依依袅袅地飘散下来的雪花，那句“交往吧”的话语，那个最终落在她唇间的……吻……
啊……离非……玖月……
“……喂，雪依，你在听吗？！”手机里传来晶晶的大嗓门，把雪依吓了一大跳。
“哦，我在，我在听啊。”雪依连忙回过神来，捧住自己的的电话。
“那么，是真的了？你真的在和离非玖月交往？！”晶晶的声音猛然拔高，差点把雪依的耳膜都给喊破了。
雪依吓得把手机拿离自己的的耳朵三米远，“嗯……那个……也许……”
“别给我打哈哈！苏雪依，是真的？！是真的？！”晶晶尖叫，“你真的和离非玖月在一起了！”
完蛋了，晶晶的嗓门儿真不是盖的，虽然雪依已经把手机拿远，那尖叫声还是能传得整个公车上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车上几乎所有的人都把好奇的目光投向苏雪依的方向，雪依粉嫩的脸孔立刻就羞得猛然泛红，吓得她几乎立刻就捂住自己的手机，差点要给晶晶挂断掉了。
“晶晶！”雪依觉得自己的手脚都在发烫，“你不要这么大声好不好？其实……我也不知道……只是那天遇到了他……他突然就问我……喜欢……然后交往吧……KISS……”
雪依羞得声音都像蚊子在哼哼了。
池晶晶在那边依然听力如神，“什么？！KISS？！啊，苏雪依，你居然都和他KISS了？！天哪，你们的进展也太快了吧！！”
天啊！
晶晶的这声，叫得连司机大叔都听到了！
雪依羞得“啪”地一声就把电话挂断，差点要在公车地板上挖个洞藏进去了！她只是在陈述事实，晶晶干嘛叫得那么大声啊，这下连全车上的人，都知道她在和人交往，还KISS过了！天呐，这趟车她不想坐了，都快要丢人死了！
没三秒钟，晶晶的电话又打了过来：“喂，苏雪依，我简直没有办法相信！刚才听他们在教室里乱传，我还不肯相信，可是竟然是真的！不管了，你快点给我到学校里来，跟我说说清楚！离非玖月耶，臭丫头我真不知道是夸你很厉害，这么快就俘虏了新南的超级帅哥；还是为你担心，竟然会落入离非玖月的手里。难道你都不知道离非玖月他……”
“嗯？他怎么了？”奇怪的，晶晶的话里，似乎离非玖月的背后，还有着什么故事。
“算了，等你到学校来，我们再细说吧。”晶晶决定在电话里结束这个话题。
“哦。不过，我要晚一下才去学院，前面两节没有课，我要去中心医院里看看脚伤的。”雪依对晶晶解释。
虽然上次在天台上，离非玖月帮她止了血，但最后她还是去了中心医院包扎了一下，还好，图钉的伤不过是小伤，脚踝上的伤到是又隐隐作痛起来，需要找医生好好诊断一下。
“好，那你快去，我等在教室里等你回来。路上小心哦！”
“嗯，我知道了，晶晶。”雪依挂断电话。
公车刚好在中心医院站台边停下，雪依拿起自己的背包，从车上走了下来。
医院里人流穿梭，病患永远都是那么多。
只不过解除了病痛的人，兴高采烈；患了病的人，神情灰暗。
雪依的脚伤还有些痛，她决定先到问询台上问好要去哪个科室诊断，再到诊断楼上去。免得她拖着一只伤脚，不知道地址的跑来跑去。
问询台上站了好多穿了白色隔离衣的护士，有一群病患都围在那里问来问去的。
雪依好不容易走了过去，却又被挤在了外面。
她正在犹豫该怎么办，突然有人从后面轻轻地拍了一下她的肩。
雪依吃惊，猛地转过头去。
一张灿烂如阳光般的笑容，出现在她的面前。
“景泽学长！”雪依惊呼。
景泽看到面前女孩子吃惊地瞪大眼睛，不由得更加灿烂地弯起了自己的嘴角。他穿着一件半长的白色隔离衣，衣下是淡蓝色的毛衫，衫前配着一条黑色的窄版领带，衣领角上，依然别着那枚精致而特别的蓝色锚锢徽章。
当他笑起来的时候，眸光漆亮，笑容灿烂，连窗外那明媚的阳光，都被瞬间比了下去。
“景泽学长，你怎么在这里？”雪依吃惊地望着他，“还穿着……难道你是这里的医生吗？”
不会吧，实在太让人吃惊了。
“不是的。我是这里的义工，在学校没课的日子里，来这里帮忙的。”景泽摇了摇头，虽然他也很希望自己将来能在这里工作，不过……
“啊，义工啊。”雪依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刚刚真是吓了她一跳，以前看到景泽学长在校医室里，又在中心医院里看到他，还真是让人吃惊呢。不过听晶晶说，他学习的科目是油画鉴赏，跟医术根本是不搭调的呀，又怎么会成为这里的医生呢？
雪依拍拍自己的的脑袋，最近真是越来越有些反应迟钝了，难道是被那个吻……
“雪依为什么会在这里呢？”景泽好笑地看着她拍额头的动作，“是头痛还是神经痛？要不要我带你先去做个脑部断层扫瞄好了。”
景泽亲切地伸手就去拉她，把雪依吓了好大一跳。
什么叫断层描瞄？不会是把脑袋切开吧？！
“不……不……不是的学长！我不是头痛，我是脚痛！”雪依惊恐地瞪大眼睛，实在被这位笑容灿烂的学长弄得晕头转向了。
景泽看着她吓得像小白兔一样圆圆的大眼睛，不由得笑容更加明媚，“呵，我和你开玩笑呢。怎么，你的脚还在痛吗？那我带你到外科去，找医生帮你看一下吧。诊室在二楼，我带你过去。”
他微笑着，把刚刚握住她的手，转而就变成了扶住了她。
雪依被他安排，没有任何推开的机会。
但是奇怪的，从刚刚相遇，他就那么熟悉般地叫着她“雪依”，又那么突然地伸手握住她，最后又亲切地扶住她的胳膊，她竟然一点也没有突兀的感觉，仿佛和他是老朋友一般的亲密。也许因为他的笑容真的很灿烂吧，也许因为他的声音真的很亲切。
景泽是个和离非玖月完全不同的人，在景泽的身上，似乎永远都充满了灿烂的阳光，温暖的能量。
“走吧，我带你上去。”景泽握着她的手。
温暖而微滑的掌上，那么舒适。
“哦，好的，谢谢学长。”雪依的脸孔，微微地红了一下。
不过，她是病患，他只是在帮助她，是吧？
景泽带着她，很快找到了外科的二楼诊室。不巧的是，很擅长骨科的主任医生去了重症室，普通的医生又看不出雪依脚踝疼痛的原因，景泽便决定带着雪依去重症室外找那位外科主任。
医院的大楼里，总是有着白白的、长长的、寂寞又安静的大走廊。
当景泽带着她到了ICU重症监护病房的门外时，雪依的心里，突然生出一丝微微地寒冷来。
医院，有时候真的是个很奇怪的地方。
所有人在这里出生，所有人又在这里离世。
这里是生之门，死之狱。
那些长长的，白白的，亮着白炽灯的走廊，仿佛就是通往天堂的通道。不知道有多少人从这里走过，直走到那遥远的世界里去……
雪依不由自主地就握了一下景泽的手。
景泽感觉到她的紧张，微微地拍了一下她的手背。
“没关系，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进去找到那位主任医生就出来。”
重症监护室里不允许随便出入，只有医护人员经过消毒后，才能进入。景泽走进去找那位医生，雪依就被一个人，留在了空旷而寂寞的走廊里。
这里真的有点让人害怕。
听说ICU里的病人都是很严重的患者，有很大一部分人都是进得去，出不来，很快就会走到人生的尽头的。所以虽然这里很安静，但真的让人觉得很害怕。
雪依站在那里，有些紧张。她不由自主地四下张望，就在ICU病房的对面，让她看到了一个奇怪的房间。
那个房间，是由巨大的玻璃所制成的，全部透明的房子。房子里摆了很多仪器，花花绿绿地嘀嘀作响着。可是房子的中央，只摆着一张白色的床，床很巨大，床单很厚重。似乎在那厚厚的床单下，躺着一个单薄的身影，有一头繁乱而枯黄的发，散落在白色的枕头上。只是透过玻璃，看不到那病人的模样，只能看到她微露在床单外，那只细细的胳膊。
那会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吧？
她的皮肤看起来那么白皙，她的手腕看起来那么纤细，只是她真的太瘦弱了，瘦得仿佛那巨大的床单都把她给完全复盖，瘦得仿佛只要打开窗户，她就会随风飘远……
不知道为什么，这瞬间，雪依突然想起了离非玖月手中撕成的纸蝴蝶。
倘若她能站起来，会不会也像他掌中的蝴蝶？
可是，她好像病得很重很重，手腕上的血管里，没有一丝血色，又黄又枯的长发，似乎说明她已经躺了很久很久。除了那些满屋子嘀嘀尖叫的仪器，根本让人感觉不到一丝的生气。
她，安静地躺在那里。
但，却像已经死了。
“雪依。”景泽在她的身后，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啊？！”雪依又被吓了一大跳。
景泽看着她，但这一次却没有微笑，“我找到主任医生了，他在隔壁的房间里等你。”
“哦，谢谢。我马上过去。”雪依的心里，有一丝奇怪的慌乱。
躺在玻璃舱里的蝴蝶姑娘，让她的心中有着一丝怪异的感觉。
“嗯。”景泽点了点头，看着苏雪依朝医生办公室走去。
他本应该跟过去的。
但他却转过身，朝着玻璃舱里的女孩，深深地望了过去。
她还在沉沉地睡着。
无知无觉，没有未来地睡着。
景泽的心里，突然滚过一丝疼痛。他把自己的手指复在那冰冷的玻璃舱上，有些痛楚地低吟了一句：“难道……真的再也不醒来了吗……”
雪依看过医生，回到新南学院。
老主任医师也说她的脚没有问题，受的外伤也已经复元，只是脚踝处隐约的疼痛是拉伤的肌肉还没有恢复的关系。雪依放下心来，赶回新南学院上课。
刚刚走到芭蕾班的楼梯口，就听见晶晶的尖叫声从那边传来——“雪依！苏雪依！你终于出现了！”
洋娃娃一样脸蛋圆圆的池晶晶几乎朝她狂扑过来，伸手拉住她的胳膊，乌溜溜的眸子瞪着她，连气都不喘一口地接连问道：“快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你和离非玖月什么时候认识的？什么时候有了感情？为什么会突然交往？那个男生真的很奇怪，难道你不知道吗？而且你在电话里说什么，KISS？你居然已经和他KISS了？天啊，苏雪依你存心要吓死我对不对？明明几个星期前你们还是陌生人的！还有，你知不知道那个家伙是有守护天使的，万一被那些女生知道，会有很多麻烦……啊，咳咳！”
晶晶一口气地狂问着，差点被自己的一口口水给呛到。
雪依连忙伸出手来，很体贴地拍着晶晶的背，“晶晶，你别着急，慢慢说，我不会跑掉的。”
“咳咳，”晶晶伸手死死地抓着雪依的衣袖，气喘吁吁，“你当然不能跑掉，你要把这些问题都一个一个给我解释清楚！离非玖月耶，新南学院的神秘传说，全部的女生都以为他绝不会再交女朋友的，哪里知道你才入学几个星期就把他俘虏了！”
耶？
晶晶的话让雪依有些奇怪，她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不解地看着池晶晶，“晶晶，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再也不会交女朋友？离非玖月他……以前就曾有过女朋友吗？”
“嗯？！”晶晶被雪依的这句话问得猛然一愣，有些不解地眨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她：“怎么，原来雪依你都不知道吗？”
“啊，我要知道什么？”雪依这下更是好奇了。
池晶晶的表情却立刻一变，她连忙挽住雪依的手臂，笑眯眯地扯开话题，“啊，你不知道就不知道好了，反正那都是些什么陈年旧事了嘛！不过，雪依，你一定要好好地跟我说说清楚，你是怎么认识离非玖月的，又是怎么俘虏他那颗‘浪子心’的？最最重要的是，你们的KISS！是在哪年哪月哪日哪时哪分哪地发生的？快快给我招来！”
雪依被晶晶的话弄得怔了一下，她明显感觉到好朋友有什么话并没有对她讲清。但是，晶晶这个小丫头也实在太离谱了吧，看她都问得些什么问题呢，还哪年哪月哪日哪时分都要问个清楚啊！
看她毕业后不要去跳芭蕾舞了，改行去做户政女警好了！
而且她还在追着问什么KISS……雪依的脸颊都忍不住泛红了。
“那个……这个……嗯……”雪依抿着嘴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晶晶瞪着大眼睛看着雪依，只等她那张红润润的小嘴里说出什么来。
话还没有出口，突然从她们的背后传来一声尖叫：“啊，就是她！”
“离非玖月的新女友！”
“啊，真的吗？就是她！”
呼啦啦，不知道从哪里突然跑出一大群离非大帅哥的粉丝团，直朝着雪依就狂扑了过来。
雪依和晶晶都被吓了一大跳，不知道这又是什么突发状况。只看到一群花花绿绿的女生的脸，有的兴奋，有的生气，有的好奇，更多的是嫉妒地朝她直冲过来。
“喂，你怎么会和离非玖月在一起的？”
“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什么时候发展的？”
“他是我们的，你不知道？怎么可以把他抢走！”
“把我的月还给我！还给我啦！”
呜啦啦——一群女生围住雪依，大呼小叫，还有人伸手去抓她的衣领，又哭又笑地责问着她。
雪依和晶晶都被吓呆了，哪里知道离非玖月的粉丝团会是这么强大的能量！这下她们两个被团团围住，眼看就要被“淹没”其中了！
雪依瞪着乌溜溜的眼睛，惊恐地看着眼前乌丫丫的一片“怨女”。
还是晶晶有点经验，趁着那些女生们又哭又闹，还没有把“魔爪”伸到她们面前的时候，拉着雪依的手，就把她往着楼梯上面用力一推！
“雪依，你快点先走！这里有我来抵挡！”
“啊？！”雪依被她推到向上的楼梯上，一脸迷茫地看着晶晶。
“快走啦！难道你想要被她们抓到啊！那你就真的没有活路啦！”晶晶大喊，“快跑吧，离非玖月的新女友！”
晕倒。
雪依听到晶晶的话，脸孔都羞得要涨红了。可是眼看着好友站在楼梯口，撑开双手面对着那群乌丫丫地扑过来的“离非粉丝团”，她也真的不敢再担搁，不然恐怕晶晶都要白牺牲了！
雪依对着晶晶喊了一声，“晶晶，你要小心啊！”
“快走！”晶晶大叫。
雪依不敢再回头，连忙就朝着楼梯上面跑了过去。
那群已近疯狂的女生们，尖叫着就朝着晶晶扑了过去：“喂，不许走！”
“还我们的学长来！”
池晶晶“大侠”把双眼一闭，张开双手就护住雪依逃走的方向，一边勇敢地挺起胸膛，一边大喊着：“来吧！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要为朋友顾，两者都不抛！”
呼啦啦——一群女生狂扑过去。
楼梯间里响起一片惨叫。
苏雪依惊慌失措地爬到楼上去。
听到楼下传来的一阵尖叫，雪依不由得心惊胆战。真不知道晶晶会被她们怎样了，不会真的被“狂风暴雨”般地“淹没”了吧。可怜的晶晶啊，你真是我最好最好最最好的朋友呀！
雪依一边感叹着，一边从楼梯上拐出去，准备穿过长长的走廊，从另外一栋楼梯上走下去。
哪里知道她只顾着回头看楼下的动静，却忘记了楼梯间有一个直直的拐角，她刚刚转身，额头就很不客气地跟墙角来了个亲密的KISS——咚！
“啊！”雪依捂住额头，痛得差点要惊呼出声。
离非玖月说她很容易受伤，看来还真是如此。忽然想起那天在天台上，他对她说，从此以后由他来保护她……
呵，不知道为什么，雪依捂着自己的额头，心里忽然浮起了一丝甜蜜的味道。
她捂住额头，刚想转过那个转角。
“月，你站住！”
倏地，却从转角后的走廊里，传来一声清脆的呼声。
雪依的脚步，立刻一停。
“月，你真的要这样吗？你真的忍心这样对我吗？你真的要和那个女生在一起吗？”带着哭腔的追问，一声高似地声地传来。“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残忍？为什么要这么决定？她到底有什么好，会让你如此迷恋？会让你说出这样的话来！月，你回答我！”
转角的玻璃窗，映出一张精致而美丽的面容。
束着微卷长发，有着大大的微微深陷的美丽眼睛的关璃子，那么痛楚地望着背对着她的男生。她精致的眼眶里，满含着那么多晶莹的泪花，漂亮的脸庞上，满是那么痛楚而受伤的表情。
只是背对着她的那个男生，高大、俊美、优雅而冷漠。
他的脸孔正对着那扇透明的玻璃窗，他俊雅清秀得如同花朵一般的脸庞上，没有任何、哪怕一丝丝激动的表情。
他那么坦然地站着，仿佛身后女孩子尖锐的呼喊，都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没有为什么。”他低低地开口，声音黯哑而疏离。“我以前已经回答过。”
“怎么会没有！”关璃子更是激动起来，芭蕾班里高傲而冷漠的表情完全不见，“如果没有，你为什么要和她在一起？为什么要在别人的面前宣布那样的决定？你真的和她在交往吗？你真的喜欢她吗？如果不喜欢，又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月，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说了些什么！”
“我知道。”他冷淡地接口，声线中，没有任何的感情。
“不，你不知道！你不知道这两年来，陪在你身边的人是我；你不知道这两年来，为你做了最多事情的人是我！你不知道，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你只知道你的伤心，你的痛苦，你却从来不知道我的心！”关璃子的声音，猛然提高上去。
离非玖月站在那里，脊背显然也是一僵。
关璃子看到他的停伫，更是激动地一下子越到他的身前去，用着自己那双明亮亮、水汪汪的大眼睛，直直地看着离非玖月，用几乎带着哭腔的声音，哭泣着对他喊出声来：“离非玖月，你根本不知道，我喜欢你！”
这道哭泣的喊声，穿破整个安静的走廊。
仿佛如同一道利刃，刺痛每一颗晶莹的心。
离非玖月微微锁起了眉，抿住了薄薄的嘴唇，望着眼前的关璃子。
关璃子的大眼睛里，已经滚落了大颗大颗的眼泪。
她看着面前的离非玖月，倏然向前跨了一步，就那么伸手抱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朝着他微冷的薄唇上，直直地吻了上去……
啊——站在玻璃窗外侧的雪依，猛然就倒抽一口冷气，吃惊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天空，下了细细的小雪。
粉粉的、纯纯的、白白的。
一片一片的，像是羽毛般轻盈而美丽。它们在空中纷纷扬扬的飞舞着，轻轻地扑在透明的玻璃窗里，好似在好奇地张望着正在窗内发生的美丽故事。但柔软的雪花终究扑不破那晶莹的窗扇，唯能落在透明的玻璃上，融化成一颗晶莹的泪……
苏雪依站在楼梯拐角的外侧。
她捂着自己的嘴巴，只觉得呼吸都重重地扑在自己的掌心里。
可是，却有种窒息般的感觉。
根本……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走廊拐角的那一侧，美丽纤瘦的关璃子，正弯住双臂，紧紧地揽住了离非玖月。她红润而芬芳的嘴唇，正直直地压在离非玖月的唇上，他们仿佛就像是一对已经冰冻的雕像，一动也不动地僵直在那里……
雪依，看不到离非玖月的表情。
他背对着她，却肩膀挺直。
没有移动，没有推开，没有闪躲。
就那么直直地、生生地、接受了这个吻。
雪依只觉得自己的心都紧紧地缩了起来。好像有千万根银针，都深深地刺进了她的心里。
他们在KISS？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关璃子刚刚在哭喊着，已经整整等了他两年，而且还那么大声地、那么郑重地，对他说了“喜欢你”！那一刻，连雪依的心都被重重地撞痛了一下，她仿佛能够想到关璃子心里那份难言的痛楚……
可是……可是这又算什么呢？她又算什么呢？那天在天台上，他不是也亲吻了自己吗？他不是还对她说，“我们交往吧”……可是现在……可是现在……又到底算什么呢？
雪依怔怔地站在拐角处，一颗心里已经乱成了一团。仿佛觉得那些千万根的银针，都在一点一点地往心脏的角落里深陷着，疼痛、疼痛，一丝一丝的疼痛，一滴一滴的鲜血……
“啊……雪依，我顶不住了！”
猛然，从苏雪依的身后突然传来晶晶的尖叫，池晶晶几乎是从楼下狂奔而来，为了躲开那些疯狂的女生，几乎来不及刹住自己的脚步，已经硬生生地一下子朝着雪依撞了过去！
“啊！”
咚！
雪依惊叫一声，竟然就这样被晶晶撞得飞出了拐角，一下子就跌倒在走廊的中央。
那对正在亲吻的人儿，猛然听到这样的动静，立刻就倏然分开。
“雪依，没事吗？”晶晶连忙伸手来扶她，却突然看到站在走廊里的关璃子和离非玖月，有些吃惊地指着他们：“啊，你们……”
雪依猛地就从地板上爬起来，一下子抓住晶晶的手指，“没事没事，我们快走吧。”
她突然好想转身就逃。
根本不敢抬头看离非玖月的眼睛，更不想看到关璃子那得意而高傲的表情。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了一个很深很深的泥淖，一个她摸不着边际，无法控制，更不知道出口在哪里的泥淖。
“为什么要走啊？”晶晶却反握住雪依的手，“那不是你的男朋友吗？你们不是在交往吗？为什么我们要走？！”
啊……别再说了，晶晶。
雪依低着头，几乎想要呻吟了。
他是我的男朋友吗？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如果真的是的话，那么我要告诉你，刚刚我的男朋友在和别人亲吻呢，这样的话，我还能站在这里吗？我还不可以走吗？
雪依皱紧了眉头，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是低着头，拉着晶晶的手，“你别问了，我们……我们快走吧。”
呼轰轰——楼梯上已经传来繁乱的脚步，那群疯狂粉丝团的女生们已经快要追上来了。
雪依的心里也像她们的脚步一样繁乱，假如让她们看到现下这个场面，就不仅仅是只有他和她的谣言好传了吧？估计连什么第三者、插足者的话语都要出来了吧？
“快走吧，晶晶！”雪依拉着晶晶的手，差点要祈求她了。
可就在这个瞬间，突然有人大步地走过来，一下子就从晶晶的手腕上把她那只纤细修长的手指给蓦然掠走，仿佛在一眨眼的瞬间，他微冷的体温就已经传进了她的掌心。
雪依吃惊，被吓了一跳。
“跟我走。”他微侧着脸庞，低低地下令。
“……啊……啊？！”她有些慌乱地望着离非玖月俊美的侧脸。
他却紧紧地握着她的手腕，浓密的长睫连眨动都不曾，就那么强硬地、霸道地拉着她另一侧楼梯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