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香葱肉包立大功(1)
什么？铁人三项？你是说那种集苦力与悲催之大成的奥运项目？千金小姐们，你们颤抖了吗？
1500万，看来已经快向我招手了呢！
咦，怎么回事？我只想要奖金啊，为什么我会落到这步田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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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花、彩带，漫天飞舞的亮彩气球，一点也不低调的秋兰会，就这么踏着金秋的脚步，豪华绚烂地登场了！
京应作为最有名的豪门学园，自然成了秋兰会的主会场。
当初赛打响的这一天到来，我才真正领略了什么是京应，什么是豪门！
十米宽的绛紫色地毯从校门前一直铺完整条主干道，直达秋兰会初赛舞台。
紫金相间的配色将宽大的舞台装点得豪华阔气，仔细一看会发现背景板的紫色全是由紫玫瑰铺成，而金色的背景字则完全是金黄色施华洛世奇水晶组成的。
光是这个背景板就手笔不凡，更别说还有几百米高空上不停朝下挥洒的金色菊花花瓣了。纷纷扬扬，如若飘雪，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金秋的芬芳，淡淡的清香中带着高雅的苦涩味，这就是传说中的菊花君子之香吗？
更夸张的，是我竟然看到无处不在的粉色牡丹。大团大团的粉色牡丹，娇艳高贵地耸立在汉白玉的花柱上，点缀着校园各处。
“光是这些温室牡丹就花了不少钱呢！也不看看是什么季节了，竟然用这么多牡丹装饰。”我听见有人在议论。
“因为秋时原是4月份生的，牡丹是他的生辰花！”
我挺直脊背，像个千金小姐一样站在香气扑鼻的队列里。无论前后左右，都是身高至少165公分的美少女，每一个人都有着独特的魅力。
更何况，她们跟我不一样，她们是货真价实的千金小姐啊！
而我呢？呵呵，我是个浑水摸鱼的小人物。
等候着开场的我，不由得回忆起之前那段地狱一般的经历——
“听说昨晚上，有人闹出很大动静啊小汤圆……”当时抄着手站在庭院里的秋时纪，浑身透着一股威风凛凛的气势，一副打算把我剥皮修理的模样。
“哈哈，误会，那是误会……”
“误会个屁！你要是想逃，我第一个不饶你！”秋时纪狠辣地一挥手，只见他身后突然窜出好几个膘肥体壮的女人，像要宰猪似的把我捆扎起来——难道是要拿我下锅？
“救命呀，救命！”我不要死！
“少废话！给她修理头发去死皮全身按摩，你们知道该怎么做吧？”秋时纪像个将军似的发号施令。
“是，少爷！”女人们就像铁面无私的卫士，一板一眼的样子好可怕哦。
“我，我只是参个赛而已，其实不用太在乎胜负啦！那个云清荷也要参加，我肯定会输的……”所以不用把那什么十大酷刑用在我身上吧？这些女人好凶哦。
“太没志气了！小汤圆，就算你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物，难道不能抱着一颗积极向上的心吗？”秋时纪恨铁不成钢。
“这基本上很难，我不觉得我一觉醒来会变成杨贵妃……”不可能集三千宠爱于一身的。
“小人物也要力争上游啊！时间紧迫，现在开始执行第一号变身计划！”秋时纪一声令下，我的悲惨命运基本上就这么被决定了。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我过得暗无天日……
礼仪、形体算什么？瑜伽、桥牌算什么？秋时纪就连芭蕾舞老师和国宴高级厨师都请了。
这是要速成培养一个千金小姐吗？这是要特训出一个十项全能战士好不好！
我总算知道为什么千金小姐们都这么昂着脖子看人了——因为人家实在是厉害啊。凡是能从这种十八层地狱似的训练中爬出来的，都是真的猛士啊！
我以前觉得人家高傲，我错了。我不懂人家为了能配得上“千金小姐”的称号，付出了多少心血。
一个合格的千金小姐，首先，必须是美丽的。
什么是美丽呢？浅显地说，要内外兼修；具体地说，就是要出得厅堂下得厨房！
外表是父母决定的，可是内在是环境决定的，还要加上自身努力。
当我挺不直腰、抬不起胸的时候，凶残的形体礼仪老师刷刷地挥舞着教鞭，让我领会了什么叫“白天鹅一般的美姿美仪”。
呜呜呜，原来白天鹅是被抽打出来的！
然后呢，作为一个千金小姐，还要有拿得出手的爱好。
为什么呢？
因为千金小姐最后会和王子在一起啊！
王子不可能每天什么事都不做吧？出去应酬的时候，总不能一个人去吧？身为王子的另一半，千金小姐要参与所谓的“夫人外交”。
在这种时候，一两样高雅有情趣的爱好亮出来，既有面子又有风度，有助于“公主和王子从此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
哎哎，看样子童话故事要有圆满结局也不容易呢！
最后，你以为你只要美美的，每天风花雪月就够了吗？怎么可能！
王子也是男人。
俗话说得好，拴住一个男人的心，就要拴住一个男人的胃。不会厨艺的千金小姐，最多也就是个二流千金罢了！
于是，你还要善于烹饪。
当然，王子是舍不得你每天煮饭当黄脸婆的，但是偶尔烤个小点心、做点美味宵夜，不是显得很贤惠吗？王子会感激涕零的！
所以国宴厨师才会举着明晃晃的杀鱼刀告诉我：要是你连一条鱼都不会剖，你就完了！
好吧，原来就算爬上了王子妃的宝座，也逃不了刷锅煮饭的命运……
总而言之，千金小姐不好当啊！
可即使是如此，秋时纪却还嫌不够。
他说得理所当然：“小汤圆，不是我嫌弃你，你的起点真的好低！人家都是从小金枝玉叶养大的，无论是皮肤、头发还有身材和气质，全都精雕细琢。而你呢，就算我为你突击保养了一番，细节上也比不了啊！所以你必须比人家更用心才行。面膜，给我每天敷九张；spa，一天做三次；全身倒膜，一天一次；通络按摩，每隔一天必须要有……”
拉拉杂杂一大堆说下来，这绝对不是享受，而是上刑啊！
我当即惨叫：“什么？我又不是大S，敷那么多面膜有什么用！”
秋时纪凶狠地逼近：“没有面膜，你会更没用！”
“美貌……呜呜……又不是万能的……”
“没有美貌是万万不能的！”
霹雳狮子吼！
于是在秋时纪大魔王的威逼之下，我苦命又悲催地熬啊熬，终于……盼了又盼的秋兰会到了，我的苦日子……也总算到头了！
“咦，是你？”干净细柔的声音引起了我的注意，我赶紧从回忆中清醒过来，这才注意到，我左前方的女孩竟然是——云清荷！
难怪背影那么好看，竟然是她啊。
我没来由的紧张起来。
老实说，我现在有点像南郭先生，总算体会到滥竽充数的感觉是什么了。
为了这个三年一度的秋兰会，京应按旧例，放了全校的假。
为了凸现这个盛会，所有的聚光灯都朝这个华丽的舞台集中。
京应的理事长在舞台上讲话，下排评分席与贵宾席各列两边。
选手通道用粉红色镶银边的地毯铺设，地毯上撒着金色的菊花花瓣，地毯两侧是汉白玉花柱，每一个花柱上还插满了花团锦簇的粉色牡丹。
我们这些参赛的女孩，分成两列站在粉色地毯上等候入场。这种严阵以待的场面，让我这个从小到大连运动会都没参加过的人，深深地紧张起来。
初赛，为了体现公平性，女孩们都穿着京应的制服。
但即使服装一模一样，我想，我也跟大家有很大的不同吧？难道没有人会觉得……我在这些女生中间，显得特别……渺小吗？
唉，我已经瞄到有外围的观众对我指指点点了。
“那好像是我们班上的某个女生呢！”
“我们班上，不就是秋时原的班上吗？”
秋时原……秋时原又在哪儿？他会观看吗？
“你叫……你是跟秋时原一起的那个女生对吧？”这时候，云清荷再次把走神的我拉了回了。
我不得不正视她的脸。啊啊啊，无论什么时候看她，都是毫无瑕疵白璧无瑕的美丽呵！
直直的秀发柔顺地拢在鹅蛋脸的两侧，高挺的鼻子带着古典美。眼睛虽然不是特别的大，却带着无比纯净的妩媚……
她很像那个绰号神仙姐姐的美少女偶像，看着她就让我自惭形秽。
秋时原眼光那样高，品味又那么不凡，他选中的女孩，果真就像是公主一样呢！
“你好像……很沉默呢？”云清荷似乎很想和我聊天，可是我实在没精力去应付她。
就在我不知道说什么好时，背后传来一个骄横的声音：“死肥猪，你怎么混进来的？别开玩笑了，组委会怎能把你放进来？”
这个声音！
我翻了个白眼，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风霓裳，你小声一点好不好！”我回头小声说。
这个臭女人，又笨又凶，到现在还对我这么不客气，我可是你的“战友”啊。
没听说过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吗？我们共同的对手是云清荷啊！
你为了你的秋时原，我为了我的1500万。
“死肥猪，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你怎么可能有推荐信？”风霓裳执着地追问。
“秋时纪，是秋时纪啦！”我懒得和她纠缠，反正这也不是秘密。
以秋时家的地位，要推荐个女孩进秋兰会还不是信手拈来？就算秋时纪不管事，不是继承人，也改变不了他是秋时家少爷的事实好不好。
虽然在外人看来，秋时纪可能不像秋时原那么耀眼那么受重视，但我只要想起只在家里待了一天，第二天就急匆匆奔赴工作的陛下先生，我就忘不了他在临走时嘱咐韩晋哥的话——
“阿原的事情你不用在意，他自己会知道处理。倒是阿纪，你多照顾着，那孩子……唉，总之我这个父亲不太称职，倒叫你要多费心了……”
那时陛下先生带着遗憾与内疚的侧脸，似乎还在我眼前。我想，大人或许有他们自己的苦衷。
陛下先生虽然表现得很冷淡，但对秋时纪，他还是很在乎的。
“秋时纪？”风霓裳哼哼，“那家伙疯了吗？让你来比赛？你会什么？莫非你也想来跟我竞争秋时原？”
她突然拔高声音，差点引起四周的注意。
我吓坏了，恨不得立刻缝上她的嘴。
谁跟她竞争秋时原啊？再说了，我是她的对手吗？她应该睁大眼睛看看人家云清荷，那才是她的对手好不好！
“他没疯，你才疯了呢！”我决定不理会她。
这个风霓裳，跟她吵架绝对是傻瓜行为。
我转过身，平复心情，却在这时看见云清荷仍旧目光熠熠地看着我。
“怎么了？”我忍不住问。
我脸上有脏东西？
“秋时纪给你推荐信？”她小声呢喃着，仿佛有点难以置信。
“有什么问题吗？”我觉得奇怪了。
秋时纪推荐我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吗？你们这些漫画女主角们能不能安静点啊，把我当成个路人甲你们会死吗？
“秋时原知道吗？”
“他当然知道。”我耸肩。
秋时原秋时纪是双胞胎啊，他们一家人，做什么还能瞒过对方？
云清荷脸色竟然有点发白：“为什么不告诉我？”
她在不爽什么啊？
我嘟起嘴，觉得这公主小姐的心思可真难猜啊！
就在这时，风霓裳的冷嘲热讽又来了。可这次，矛头却转了向：“哈，她当然不爽了。没有秋时原推荐，她凭什么能进秋兰会啊？国外回来的了不起吗？装清高！搞不好一样是为了攀龙附凤！”
这家伙嘴巴真毒啊！
我白了风霓裳一眼，并没有解气的感觉。
云清荷脾气很好，没有把我们的失礼当回事，她摇摇头转身过去。这时候，宣布比赛开始的音乐响起了。
2
等一下！
那个穿着一身菲格拉慕休闲西服，大张旗鼓、大摇大摆、大模大样地坐在评分席上的家伙，你给我等一下！
你不是学生吗？
你干什么混在一群华丽贵气的老头子、欧巴桑中间？
你以为坐在那些人中间就显得比较德高望重吗？
你要白发没白发，要皱纹没皱纹，请问你一个16岁的男生凭什么跑来评价我们女孩子，跑来当秋兰会的评委啊？
这个打分系统会不会太随便了喂！
谁来告诉我——秋时原怎么会是评委？
“你发什么愣？”风霓裳在后头催促。
“秋时原，秋时原他坐在那里啊！”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风霓裳理所当然地一抬眉：“秋时叔叔不在家，难道你觉得让阿纪坐在那里更靠谱吗？”
呃……
我想象了一下，把秋时原换成秋时纪的话……那个画面太惊人了，还是当没看见吧！
秋时原的表情淡淡的，一如平日在学校里的沉静。不，应该说，跟那些叔叔爷爷阿姨辈儿的人在一起，秋时原那种淡漠的沉寂渗透出一股超越年龄的成熟。
他身边的评委，有的满头银丝，有的皱纹满面，却没有人对他面带轻视。偶尔交谈的样子，也完全是对等的姿态——在年长的人跟前，秋时原无论气势还是仪态，都不愧为秋时家的继承人！
我的目光紧紧锁定着他，他似乎是感觉到什么抬起眼，朝舞台上看了一眼——淡漠、疏离、冷峻，碧绿色的眼眸有着高高在上俯瞰众生的空洞。那种地位决定一切的威压感，真切地镌刻在了我的脑海里。
秋时原似乎看到了什么，从左到右扫视了一下，目光在某处微微停顿——我忍不住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下……
啊啊啊，果然呢……即使是冷漠状态的秋时原，面对美丽的云清荷时也会忍不住多看一眼。
她秋水般的目光与秋时原的视线胶着缠绵，我突然觉得好难受，无地自容的愧疚感袭遍全身。
我站在这里，难道就是为了亲眼目睹秋时原与云清荷的缠绵对视吗？
有人跟秋时原说话，秋时原的目光撤了回去，再也不曾关注台上了。这时候，一系列的过场仪式循序渐进地进行着。
当我听见宣布初赛内容时，总算打起了精神——
“第一轮初试，考验各位身为女性是否具备贤妻良母的素质。测试项目是……”穿着雪白燕尾服的司仪拉长着声音隆重介绍，“烹饪！”
他熟练的技巧很快就炒热了场子，观众爆发出轰鸣声。
“果然是烹饪呢！我猜对了！”
“天啊，我猜错了，还以为烹饪会放在后面比赛呢！”
据说每届比赛的内容都不太一样，但大体上的题目总是那些。烹饪的话……只要不是太难的菜，我应该还是能做做样子吧？比如……番茄炒鸡蛋什么的？
“哈哈哈，本小姐可是烹饪高手呢！”风霓裳踌躇满志。
可是，司仪在下一秒迅速地把各位精神饱满、早有准备的小姐们打趴下了！
“烹饪题目是——香葱肉包！”
哗！
人群爆发出愕然的轰鸣声：“那是啥玩意儿？”
“那个我吃过！”
“可是谁会做那个玩意儿啊？那东西吃过后，嘴巴里一股葱味！”
“就是啊，我们这种千金小姐，会吃那种庶民的东西吗？”
“没错，那可是满满的洋溢着庶民味道的食物啊！”
不止观众起哄，参赛的千金小姐们也不淡定地纷纷叫嚷起来。
显而易见……她们不会做！
而我呢？
当听到题目的那一刹那……我笑了。
呵呵，抱歉啊，庶民的食物呢！庶民才会吃的满满都是葱味的肉包呢！
看样子，老天爷还没有抛弃我嘛！
原本离我十万八千里的1500万，好像长着翅膀飞到我眼前了呢。
“哈哈，我来了，香葱肉包！”
飞快地举高手，我第一个向司仪大喊：“我会做！请立刻发给我材料！”
刀子一般的视线，齐刷刷地朝我集中过来！
呵呵呵，瞪吧瞪吧，尽管瞪吧，瞪我也不会教你们怎么做的！谁叫我妈没事就爱做点面食呢？谁叫我从小就是吃我妈的香葱肉包长大的呢？
啊哈哈哈，我脑海里翘着三角尾巴的恶魔小人儿得意洋洋地叉腰狂笑。
超大型的舞台延伸出宽广的空间，三排长长的流理台，足够36位参赛者共同使用。每人都有相应的位置与工具，材料也都完全一样。
当我第一个举手时，工作人员立即把我领到我的位置。与我的腰牌号码相对，正好是舞台二排正中央的18号位。
面粉、酵母粉、猪肉、葱蒜……以及各种调味料，一看就是厨房的感觉呢！
组委会为了力求美观和整洁，流理台都是乳白色的，但是这种过度干净的感觉反倒少了“厨房”该有的味道。
像我就很怀念我家那总是有点油烟痕迹的厨房呀，因为那里有“妈妈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