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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外篇(上)(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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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释】
     
       ①竭:干涸。虚:空旷。②夷:平。渊:深潭。实:满。③故:事故,变故。④重(zhòng)圣人:使圣人之法得到重视。⑤重利盔跖:使盗跖获得厚利。⑥斗斛(hú):古代量器,十斗为一斛。本句两个“之”字含意不一,前指天下之人,后指斗斛所量之物。⑦权:秤锤。衡:秤杆。⑧符玺(xǐ):古代用作凭证的信物。“符”由两半组成,合在一起以验明真伪;“玺”就是印。信:取信。⑨钩:本指腰带钩,这里泛指各种细小的不值钱的东西。⑩逐:竞逐,追随。揭:举;“揭诸侯”即高居于诸侯之位。⑾轩:古代大夫以上的人所乘坐的车子。冕:古代大夫或诸侯所裁的礼帽。“轩冕”连用,这里指高官厚禄。劝:劝勉,鼓励。⑿钺(yuè):大斧。“斧”和“钺”都常用作刑具,这里代指行刑。⒀明:显示,使人明白。⒁擿(zhì):掷。⒂掊(pǒu):破,打碎。⒃殚(dān):耗尽。残:毁坏。⑥擢(zhuó):拔掉。
     
       【译文】
     
       正因为溪水断流干涸了,所以山谷看起来显得格外的空荡,山丘被夷为平地,所以深潭被填充得格外充实。圣人都死去了,那么大盗也就不会再兴风作浪,天下也就太平无事了。如果圣人不死,大盗作恶多端也就没有休止。如果倚重圣人来治理天下,那么像盗跖这一类的大盗,就会获得最大的好处。天下人制定出斗、斛,来计量物品的多少,却连同斗斛一道让他们盗窃走了;天下人制作出秤锤、秤杆,用来计量物体的重量,同样连同秤锤、秤杆一道盗窃走了;给天下人制定符、玺当做信用的凭证,那么就连同符、玺一道盗窃走了;给天下人制定仁义来规范人们的道德和行为,那么就连同仁义一道盗窃走了。怎么知道是这样的呢?那些偷窃腰带、环钩之类小东西的人受到刑戮和杀害,而窃夺了整个国家的人却成为诸侯。诸候的庭门就有了仁义,这不就是盗窃了仁义和圣智吗?所以,那些追随大盗,高居诸候之位,窃夺了仁义以及斗斛、秤具、符玺之利的人,即使赏赐他高官厚禄,也不能劝止他们不去当大盗。即使有严厉的刑罚也不可能得到禁止。这样大有利于盗跖而不能使他们停止,难道不是圣人犯下的错吗?所以说,鱼儿不能脱离深潭,治国的利器不能随便拿给人看。那些所谓的圣人,就是治理天下的利器,是不可以向天下明示的。
     
       所以,彻底摒弃那些聪明才智的人,大盗就得到休止;丢弃玉器、毁坏珠宝,小的盗贼也不再兴风作浪;焚烧信凭、打碎印章,百姓就会更加纯朴;破坏斗斛、折断衡器,百姓就会没有争斗;尽数毁掉天下的圣人之法,让百姓也可以谈论是非曲直,扰乱六律的区别,毁掉各种乐器,并且堵住师旷等一类人的耳朵,天下人就不能显露自己的听觉有过人之处;消除纹饰,离散五彩,粘住离朱的眼睛,天下人方才能保全他们原本的视觉;毁坏钩弧和墨线,抛弃圆规和角尺,折断工倕的手指,天下人就不能显现他的技巧。所以说:“大的智巧反而如同笨拙一样。”除去曾参、史蝤等人的忠孝德行,捏住杨朱、墨翟擅于辩论的嘴巴,排除仁义,天下人的德行才能与天道混同在一起。每个人能含藏其明,天下就不会有炫耀夸张的行为;每个人能含藏其聪,天下就不会受到牵连而伤害到自己;人人都能含藏其智慧,天下就不会有迷惑的地方;人们能含藏其德行,天下就不会再有邪恶。那曾参、史蝤、杨朱、墨翟、师旷、工倕和离朱这些人,都是把他们的德行显露在外并炫耀自己的,从而迷乱天下所有的人,这对他们所创立之法是没有任何作用的。
     
       【品读庄子】
     
       大巧若拙
     
       本章节进一步提出摒弃一切社会文化的观点,使“绝圣”的主张和“弃知”的思想联系在一起。
     
       文中,庄子提出“大巧若拙”,大智大慧看上去好像愚蠢笨拙。聪明人常自以为高人一等,却忘了有个词叫“聪明反被聪明误”。人生的正面会走向它的反面,人的优点有时候也可能会变成缺点。就像“巧”的反面是“拙”,表面看来是聪明之极,其实是蠢笨不堪。
     
       光有聪明有什么用呢,重点是要懂得深藏不露,把聪明拿来充实、约束自己,这就需要“若拙”的修养,避开聪明反被聪明误的下场,能做到这些才算是“大巧”。
     
       别让“大巧”把你“若拙”
     
       有这样一个著名的试验:把六只蜜蜂和六只苍蝇装进一个玻璃瓶中,然后将瓶子平放,让瓶底朝着窗户。结果会怎样?
     
       你会看到,蜜蜂不停地想在瓶底上找到出口,一直到它们力竭倒毙或饿死;而苍蝇则会在不到两分钟之内,穿过另一端的瓶颈逃逸一空。
     
       由于蜜蜂对光亮的喜爱,他们以为,“囚室”的出口必然在光线最明亮的地方,他们不停地重复着这种合乎逻辑的动作。然而,正是由于他们的智力和经验,蜜蜂灭亡了。
     
       而那些“愚蠢”的苍蝇则对事物的逻辑毫不留意,全然不顾亮光的吸引,四下乱飞,结果误打误撞碰上了好“运气”,这些头脑简单者在智者消亡的地方反而顺利地得救,获得了新生。
     
       而当年美国宇航局曾经为圆珠笔在太空不能顺畅使用而苦恼,因此出巨资请专家研制新式品种。两年过去了,该科研项目进展缓慢。于是,宇航局向社会悬赏,征求此种“便利笔”。不料,很快来了一个小伙子,他向惊讶的官员们出示自己的“研究成果”
     
       ——一枝铅笔!
     
       这看起来更像是一个笑话,不过不得不承认——人的惯性思维来自对事物的固有认知,而这时的知识对于人而言,就成了一种限制。人生在世,主要是靠经验做事情,也就在不同程度地被自己的习惯和惯性思维所左右。而能不能从过去的经验和惯性思维中跳出来,就成了能否成功的关键。例如,人们上班时总是习惯走一条固定的路线,或是乘坐固定的某路公共汽车;出差时总喜欢住在自己熟悉的宾馆。道理很简单,因为人们相信经验,害怕改变,担心这种改变会为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但遗憾的是,人们的这种习惯实际上并非最佳的选择,特别是在一些重大的选择和决断面前,更是一叶障目,不见森林。时间在变、空间在变、对象在变、条件在变,僵死的思维模式怎么能应付变幻莫测的局势呢?
     
       三
     
       【原文】
     
       子独不知至德之世乎?昔者容成氏、大庭氏、伯皇氏、中央氏、栗陆氏、骊畜氏、轩辕氏、赫胥氏、尊卢氏、祝融氏、伏牺氏、神农氏①,当是时也,民结绳而用之②,甘其食,美其服,乐其俗,安其居,邻国相望,鸡狗之音相闻,民至老死而不相往来。若此之时,则至治已。今遂至使民延颈举踵,曰“某所有贤者”,羸粮而趣之③,则内弃其亲,而外弃其主之事;足迹接乎诸侯之境,车轨结乎千里之外,则是上好知之过也④。上诚好知而无道,则天下大乱矣!
     
       何以知其然邪?夫弓、弩、毕、弋、机变之知多⑤,则鸟乱于上矣;钩饵、罔罟、罾笱之知多⑥,则鱼乱于水矣;削格、罗落、置罘之知多⑦,则兽乱于泽矣;知诈渐毒、颉滑坚白、解垢同异之变多⑧,则俗惑于辩矣。故天下每每大乱⑨,罪在于好知。故天下皆知求其所不知,而莫知求其所已知者;皆知非其所不善,而莫知非其所已善者,是以大乱。故上悖日月之明,下烁山川之精⑩,中堕四时之施⑾,惴耎之虫⑿,肖翘之物⒀,莫不失其性。甚矣,夫好知之乱天下也!自三代以下者是已,舍夫种种之民⒁,而悦夫役役之佞⒂,释夫恬淡无为,而悦夫啍啍之意⒃,啍啍已乱天下矣!
     
       【注释】
     
       ①容成氏、大庭氏、伯皇氏、中央氏、栗陆氏、骊畜氏、轩辕氏、赫胥氏、尊卢氏、祝融氏、伏牺氏、神农氏:传说中的古代帝王或部落首领。②结绳而用之:指文字产生之前的结绳记事。③羸:裹,包着。趣:通“趋”,快步走的意思。④上:这里指统治者。⑤弩(nǔ):带机关的连珠箭。毕:一种带柄的网。弋(yì):系有丝绳可以回收的箭。机变:疑为“机辟”之误,即捕鸟兽的机关。⑥罾(zēng):用竿子支撑形如伞状的鱼网。笱(gǒu):用作捕鱼的竹笼。⑦削:竹桩。格:木桩。“削”、“格”都是用来支撑兽网的桩子。罗落:用来关守野兽的网状篱笆。置罘(jū fú):捕兽的网。⑧渐毒:欺作。“知诈渐毒”指工于心计,欺编伪诈。颉(xié)滑:奸黠狡猾。解诟:言词诡曲。同异:战国名家的又一诡辩论题,认为事物的同与异是相对的,因而没有同异之别。变:权变,变诈。⑨每每:即昧昧,昏昏的意思。⑩烁:通祚“铄”,销解的意思。⑾堕(huī):通作“隳”,毁坏。施:推移。⑿惴耎(ruān):蠕动的样子,这里指附地而生的小虫。⒀肖翘:飞在空中的小虫。⒁种种:淳朴的样子。⒂役役:钻营狡黠的样子。⒃啍啍(yūn):喋喋不休,不停地说教的样子。
     
       【译文】
     
       难道你不知道那盛德的时代吗?从前,有容成氏、大庭氏、伯皇氏、中央氏、栗陆氏、骊畜氏、轩辕氏、赫胥氏、尊卢氏、祝融氏、伏羲氏、神农氏,在那个时代,人们把绳子打成结用来记事,感觉自己做的饭菜可口,穿的衣服漂亮,把淳朴的风俗当做欢乐的事,认为自己的破房子居住起来很舒适,相邻的国家可以相互观望,鸡鸣狗叫的声音也可以相互听到,百姓却老死不相往来。像这样的时代,就是治理得相当太平了。在当今的社会,竟然要让民众伸长脖子、踮起脚跟企盼。听说“某地方有贤人”,就带足食粮,奔往贤人之处,搞得在家里抛弃了亲人,在外面丢掉了所主管之政事,他们的足迹踏遍诸侯的国土,车轮的印迹交错于千里之外,而这就是统治者追求圣智的过错。君王诚心崇尚智慧而抛弃大道,那么天下就要大乱了!
     
       凭什么认为就是这样的呢?用以捉鸟的弓弩、鸟网、弋箭、机关之类的多了,那么鸟儿就会在空中乱飞;用于捕鱼的钩饵、鱼网、鱼笼多了起来,鱼儿就会在水里乱游;用于捕获禽兽的木栅、兽栏、兽网之类的多了,那么野兽就会在草泽里乱窜;伪骗欺诈、奸黠狡猾、言词诡曲、坚白之辩、同异之谈等权变多了,那么世俗的人就只会被诡辩所迷惑。所以天下昏昏大乱,罪过就在于喜好施智巧用计谋。所以天下人都只知道追求他们所不知道的,却不知道去追求已经知道的;都知道责难他认为是罪恶的,却不知道责难他认为善良的,所以天下就大乱了。所以这样做对上而言,就会遮蔽日月的光辉,对下而言,销毁山川的生命,中间破坏四季的正常运转,就连地上蠕动的小虫、在空中飞舞的蛾蝶,都丧失了原有的真性。崇尚智慧而使天下大乱,实在是太厉害了!自从夏、商、周三代以来,无不例外啊,舍弃了那些淳朴的百姓而喜欢轻薄奸猾的小人;废弃恬淡的风尚而喜欢说来说去教诲人的行为。这些不知疲倦的喜欢教导人的行为就已经把天下扰乱了。
     
       【品读庄子】
     
       好知之乱天下矣
     
       有人说庄子一味谈复古,谈原始社会,简直是在拉历史进程的后腿。其实,从《胠箧》中,不难窥见庄子的人生追求,他追求自然之美,反对一切人为的束缚、刻意的雕琢、虚伪的华饰。
     
       庄子所向往的是一种人人能保持其自然本性的发展,他向往那种能达到忘却是非,挣脱名利枷锁,不受任何世俗牵累,精神自由快乐的人生境界。他把这样的人称为“至人”,文中描述“子独不知至德之世乎?……当是时也,民结绳而用之,甘其食,美其服,乐其俗,安其居,邻国相望,鸡狗之音相闻,民至老死而不相往来”。庄子向往的就是这样的至德之世,向往那种可以“不为”而治之世。庄子认为“天下每每大乱,罪在于好知,故天下皆知求其所不知,而莫知求其所已知者;皆知非其所不善,而莫知非其所已善者,是以大乱”,“好知之乱天下矣”。
     
       庄子虽主张“绝圣弃知,大盗乃止”,崇尚自然,反对人为,但他并不主张一切听天由命,无所事事,取消人的主观能动性,他继承了老子的“无为无不为”的思想,反对的是人们违反自然规律,桎梏人性的矫揉造作,但认为凡属适应自然规律与人性发展的则应大为而特为。
     
       放下布袋何等自在
     
       看到一幅漫画,名字叫《新进化论》,漫画分两部分:
     
       前一部分描述猴子怎样变成人——直立行走,钻木取火,创造繁荣。
     
       后一部分描述——人因为忙碌和压抑,最后终日守在电脑前,呵呵,变成了弯腰驼背的猴子。
     
       现在的我,就是这般如此,日日守候电脑,犹如弯腰驼背的猴子。
     
       从去年到今年,我都在学习做一件事:放下其他的负累,只做目前最重要或最喜欢的事。以前的我,是什么都想要,什么都捞在手里做,自然忙碌不堪。我的朋友说我,自讨苦吃。
     
       人,在生活中,常常背着各种有形和无形的布袋,然后被这些重重的布袋压弯了脊梁。
     
       比如有一个人,怀着满腹忧伤走进了心理咨询室。
     
       咨询师给他准备了一个硕大的布袋。他很愕然,因为袋里装了很多块大石头,石头上都写着字:怨恨、苦恼、生气、悲伤、嫉妒、烦躁、忧郁、犹豫、萎靡、颓废、消极、虚伪……
     
       他不解地问:这些是用来做什么的?
     
       咨询师示意他低头,把布袋挂在他的脖子上,结果满满一袋石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咨询师提醒他,可以从袋里拿出石头,读一读上面的字,然后用力地扔在地上。
     
       他照此来做。每掏出一块,就大声地念道:“嫉妒”、“烦躁”、“萎靡”……然后像扔粪便一样,解恨地摔在地上。
     
       直到最后一块石头从袋里取出。
     
       咨询师问,舒服了?
     
       他站起身,拍拍手,大声说,舒服了!
     
       咨询师又问:为什么要给自己的心灵,也背负上那么重的布袋?
     
       他终于明白了自己终年愁苦的缘由,感激涕零。
     
       在宥
     
       《在宥》以开篇二字为篇名。“在宥”意在自在宽容,反对人为,提倡自然。全篇的基本宗旨是发挥无为而治的思想。全篇围绕开头提出的“闻在宥天下,不闻治天下也”展开。
     
       “无为”是道家思想中的重要命题,它对中华民族的思维方式和行为方式的影响既深且远。从皇帝到平民,从武士到文士,从治国到用兵,无不直接或间接地受它影响,“无为”的智慧博大精深,但是很多人对“无为”误解滥用。它的意思不是什么都不做,而是顺应自然,并不是“无所事事”。本文《在宥》的实质,就在于要求人们任由天下自然发展,不加人为的约束和限制。
     
       一
     
       【原文】
     
       闻在宥天下①,不闻治天下也。在之也者,恐天下之淫其性也②;宥之也者,恐天下之迁其德也③。天下不淫其性,不迁其德,有治天下者哉!昔尧之治天下也,使天下欣欣焉人乐其性④,是不恬也⑤;桀之治天下也,使天下瘁瘁焉人苦其性⑥,是不愉也。夫不恬不愉,非德也。非德也而可长久者,天下无之。
     
       人大喜邪,毗于阳⑦;大怒邪,毗于阴。阴阳并毗,四时不至,寒暑之和不成,其反伤人之形乎!使人喜怒失位,居处无常,思虑不自得,中道不成章⑧,于是乎天下始乔诘卓鸷⑨,而后有盗跖、曾、史之行。故举天下以赏其善者不足,举天下以罚其恶者不给,故天下之大不足以赏罚。自三代以下者,匈匈焉终以赏罚为事⑩,彼何暇安其性命之情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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