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宋词(8)
青玉案
元夕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①。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②，一夜鱼龙舞③。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④。
【注解】
①花千树、星如雨：都是形容元宵夜的灯之多。
②玉壶：喻月。
③鱼龙舞：谓鱼灯、龙灯如鱼龙闹海一样。
④阑珊：零落。
【赏析】
这首词写元夕觅人。词人以明艳的色彩描绘了元宵佳节，满城灯火，彻夜歌舞的热闹场面，极写其繁华景象，追慕的却是一个幽独的美人。词中的那位独居幽处的美好形象正是词人的自我写照。词中寄托深意，含蓄婉约，表达了自己不愿随波逐流的高洁品格。
破阵子
为陈同甫赋壮词以寄之①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②。八百里分麾下炙③，五十弦翻塞外声④，沙场秋点兵。
马作的卢飞快⑤，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注解】
①陈同甫：即陈亮。
②梦回：梦中醒来。
③“八百里”句：指以烤牛肉犒赏部下。八百里，指当年辛弃疾参加耿重抗金时的义军阵营范围，又说指牛。麾：部下。炙：烤肉。
④五十弦：泛指各种乐器。翻：演奏。
⑤作：如，若。的卢：一种烈性的快马。
【赏析】
这首词是作者写给好友陈亮的。词作虚实结合，结构独特，词中雄壮和悲愤、理想和现实，形成了强烈的对照，表现了词人的远大抱负，抒发了作者的“壮志难酬”的悲恨。全词气势磅礴，豪迈高昂。
永遇乐
京口北固亭怀古①
千古江山，英雄无觅，孙仲谋处。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斜阳草树，寻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②。想当年，金戈铁马③，气吞万里如虎。
元嘉草草，封狼居胥④，赢得仓皇北顾⑤。四十三年，望中犹记，烽火扬州路。可堪回首，佛狸祠下，一片神鸦社鼓⑥。凭谁问：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注解】
①京口：今镇江。
②寄奴：南朝宋武帝刘裕的小名。
③金戈铁马：极言武装之强盛。
④封：指古时在山上祭天。狼居胥：山名，在今内蒙古西北。
⑤仓皇北顾：北望追来的敌军，惊慌失措。
⑥神鸦：吃庙中祭品的乌鸦。社鼓：祭神时的击鼓声。
【赏析】
这是一首千古传诵的杰作。上阕触景生情，抒发历史兴亡的感慨。下阕写对现实的喟叹。词作将绘景、叙事、抒情融为一体，追思往事，借古讽今，写得苍凉悲壮，含蕴丰富，虽然用典很多，但符合时事，用得巧妙贴切，一唱三叹，艺术感染力极强。是辛弃疾的代表作，词苑的珍品。
祝英台近
晚春
宝钗分，桃叶渡①，烟柳暗南浦②。怕上层楼，十日九风雨。断肠片片飞红，都无人管，更谁劝、啼莺声住！鬓边觑，试把花卜归期，才簪又重数。罗帐灯昏，哽咽梦中语：是他春带愁来，春归何处，却不解带将愁去！
【注解】
①桃叶渡：地名，在南京秦淮河与青溪合流处。桃叶是晋王献之妾名。
②南浦：泛指送别之处。《楚辞·九歌·河伯》：“送美人兮南浦。”
【赏析】
这首词写思妇暮春怀人盼归的相思之情。作者以极其婉柔之笔，抒写了闺中少妇伤春伤别的感情，把她的多愁善感、柔媚情深、娇嗔天真，刻画得惟妙惟肖，出神入化。黄蓼园认为此词必有所托，可能是借闺怨以抒其志。
西江月
夜行黄沙道中
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
七八个星天外，两三点雨山前。旧时茅店社林边，路转溪桥忽见。
【赏析】
这首词描写农村夏夜优美，反映作者对于丰收在望的喜悦心情。词作精巧构思，用语平直而刻画神妙，显出词人深厚的艺术功力。
阮郎归
耒阳道中为张处父推官赋①
山前灯火欲黄昏，山头来去云。鹧鸪声里数家村，潇湘逢故人②。
挥羽扇，整纶巾，少年鞍马尘。如今憔悴赋招魂，儒冠多误身③。
【注解】
①耒阳：县名，今湖南耒阳。张处父：作者好友。推官：州郡属官。
②“潇湘”句：梁代柳恽诗有“洞庭有归客，潇湘逢故人”句。
③“儒冠”句：唐杜甫诗有“纨绔不饿死，儒冠多误身”句。
【赏析】
这首词上阕写景，描写他乡遇故人的环境，下阕写情，今昔对比，倾吐衷情，表露了作者屡遭排斥，奔波辗转，壮志难酬的极大悲愤。
贺新郎
别茂嘉十二弟
绿树听鹈，更那堪、鹧鸪声住，杜鹃声切①。啼到春归无啼处，苦恨芳菲都歇。算未抵人间离别：马上琵琶关塞黑，更长门翠辇辞金阙，看燕燕②，送归妾。
将军百战身名裂，向河梁、回头万里，故人长绝。易水萧萧西风冷③，满座衣冠似雪，正壮士悲歌未彻。啼鸟还知如许恨，料不啼清泪长啼血。谁共我，醉明月？
【注解】
①杜鹃：鸟名，又名子规，传说是望帝死后所化成。唐李商隐诗《锦瑟》有“望帝春心托杜鹃”。
②燕燕：宋词中泛称所爱的女子。
③“易水”句：《史记·刺客列传》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句。
【赏析】
这是辛弃疾很著名的一首词。词的上阕因景起兴，由景到人，追忆历史往事，直落离情。下阕不变，以“人间”启下，以“如许”结上，收落到自身，慨叹自己壮志难酬、功名难就的惆怅情绪。用典之多，思路之广，为宋词中所罕见。
鹧鸪天
代人赋
陌上柔桑破嫩芽，东邻蚕种已生些。平冈细草鸣黄犊，斜日寒林点暮鸦。
山远近，路横斜，青旗酒沽有人家。城中桃李愁风雨，春在溪头荠菜花。
【赏析】
这首词描写江南农村田野风光。上阕写早春景色。下阕写村居郊外的景象。通过溪头荠菜和城中桃李的对比，表露了词人对官场的厌倦，对田园生活的向往。词意质朴清新，富于哲理。
鹧鸪天
代人赋
晚日寒鸦一片愁，柳塘新绿却温柔。若教眼底无离恨，不信人间有白头。
肠已断，泪难收。相思重上小红楼。情知已被山遮断，频倚阑干不自由。
【赏析】
这首词代为抒写闺怨，表述女主人公的离别悲恨和相思痴情。实则为作者自身的寄托，表露自己的怨愁和惆怅。词作运笔轻灵，语浅意深，曲折委婉。
丑奴儿
书博山道中壁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
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赏析】
这首词是作者贬谪闲居时所作，写作者秋高登楼望远遣怀。通篇论愁，寄寓了作者忧国忧民、投报无门的怨愤。语意谐婉曲折，蕴含深沉。
念奴娇
书东流村壁
野棠花落，又匆匆，过了清明时节。刬地东风欺客梦，一枕云屏寒怯。曲岸持觞，垂杨系马，此地曾轻别。楼空人去，旧游飞燕能说。
闻道绮陌东头，行人曾见，帘底纤纤月①。旧恨春江流不尽，新恨云山千叠。料得明朝，尊前重见，镜里花难折。也应惊问：近来多少华发②？
【注解】
①纤纤月：比喻足。
②华发：白发。
【赏析】
这首词的上阕写词人故地重游，回忆当年与一位歌女在这里分别的情景。下阕用夸张的手法、贴切的比喻，表现作者思念的那个歌女极其复杂的心情。全词清新淡雅，情思极致。
李重元
生卒年、生平事迹均不详。黄昇《唐宋诸贤绝妙词选》卷七收其词四首，皆清雅有致。
忆王孙
春词
萋萋芳草忆王孙，柳外楼高空断魂，杜宇声声不忍闻。欲黄昏，雨打梨花闭门。
【赏析】
这首词写春愁闺怨。词中写闺中人独倚高楼惆怅的心情。语淡情深，含蓄深婉。末句意蕴深远，言有尽而意无穷。
陈亮
（1143—1194），字同甫，世称龙川先生。婺州永康（今属浙江）人。为人才气超迈，下笔数千言立就。隆兴初，反对与金人议和，痛斥秦桧之流，遭当权者记恨，三次被诬下狱。一生布衣，宋光宗时为进士，授监书建康府判官厅公事，未赴任而卒。与辛弃疾交谊很深，词风近于辛弃疾。有《龙川词》。
念奴娇
登多景楼①
危楼还望②，叹此意、今古几人曾会？鬼设神施，浑认作，天限南疆北界。一水横陈，连岗三面，做出争雄势。六朝何事，只成门户私计③？
因笑王谢诸人，登高怀远，也学英雄涕。凭却长江，管不到、河洛腥膻无际④。正好长驱，不须反顾，寻取中流誓⑤，小儿破贼⑥，势成宁问强对⑦！
【注解】
①多景楼：在今江苏镇江北固山甘露寺内，北临长江。
②还望：环望，四下眺望。
③门户私计：指以长江为门户的自私打算（不求进取）。门户：喻险要之地。
④河洛：黄河洛水，指中原地区。
⑤中流誓：东晋祖逖北伐击楫中流发誓之事。
⑥小儿破贼：谢石、谢玄打胜淝水之战，谢安说：“小儿辈遂已破贼！”。
⑦“势成”句：形势有利于我方，又为何怕对方是强敌呢！宁，岂，难道。强对，强敌。
【赏析】
这首词从登楼所见写出江山之势，从“天限南疆北界”引出“门户私计”之论。上阕写作者在多景楼上放眼山河，慷慨淋漓地抒发了感今怀古的豪情；下阕批判东晋士大夫没有恢复山河的雄心壮志，赞扬祖逖北伐，借古讽今，抒发一腔收回中原失地的必胜信念。
刘过
（1154—1206），字改之，号龙洲道人，太和（今属江西）人，终身未能入仕，漫游今江浙一带，晚年住在昆山（今属江苏省）。流落江湖时不忘忧国，曾上书朝廷提出恢复中原的方略。曾从辛弃疾游，颇为辛所赏识。有《龙洲集》《龙洲词》。
西江月
贺词①
堂上谋臣尊俎②，边头将士干戈。天时地利与人和，“燕可伐欤③？”曰：“可。”
今日楼台鼎鼐④，明年带砺山河⑤。人家齐唱大风歌⑥，不日四方来贺。
【注解】
①贺词：这是一首用以祝贺权臣韩侂胄生日的词。
②尊俎：又作樽俎，古时盛酒的器皿，亦常用为宴席的代称。
③“燕可”二句：借孟子语以言金政权可伐。燕（国）这里借指北方的金朝。
④鼐（nài）：大鼎。楼台：高大的台榭，指相府。
⑤带砺：亦作带厉，比喻文长。
⑥大风歌：刘邦当上皇帝后，置酒沛宫，悉召故人父老子弟纵酒，自为歌诗曰：“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赏析】
这首祝寿词表述的是抗金求胜的决心，词中多用成语与典故，表达北伐必胜的信心。词作语言豪壮，健朗明快。
醉太平
情高意真，眉长鬓青。小楼明月调筝，写春风数声。
思君忆君，魂牵梦萦。翠绡香暖云屏，更那堪酒醒！
【赏析】
这首词以白描手法抒写女主人公闺中弹筝，排遣恋愁。风格别致，浑沉婉转。
唐多令
安远楼小集，侑觞歌板之姬黄其姓者，乞词于龙洲道人，为赋此。同柳阜之、刘去非、石民瞻、周嘉仲、陈孟参、孟容，时八月五日也。芦叶满汀洲，寒沙带浅流。二十年、重过南楼。楼下系船犹未稳，能几日，又中秋。
黄鹤断矶头①，故人曾到否？旧江山、浑是新愁。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注解】
①黄鹤断矶：武昌西有黄鹤矶，上有黄鹤楼。
【赏析】
这首词怀古思今。词人再游黄鹤楼追忆故人不在，举目旧江山却都是新愁，感慨岁月无情。词意凄怆，含蓄不尽。
史达祖
（生卒年不详），字邦卿，号梅溪，汴（今河南开封）人。曾为韩侂胄堂吏。史词善咏物，笔多涉纤巧。有《梅溪词》。
双双燕
咏燕
过春社了①，度帘幕中间，去年尘冷。差池欲住②，试入旧巢相并。还相雕梁藻井，又软语商量不定。飘然快拂花梢，翠尾分开红影。
芳径，芹泥雨润。爱贴地争分，竞夸轻俊。红楼归晚③，看足柳昏花暝。应自栖香正稳④，便忘了天涯芳信。愁损翠黛双蛾⑤，日日画栏独凭。
【注解】
①春社：古时立春之后的第五个戊日为春社，以祭祀土地神。
②差池：燕子飞翔时张翼展尾的样子。
③红楼：富贵家新居，燕子喜择华屋，故云。
④栖香：栖息得很香甜，睡得很好。
⑤翠黛：古时女子以翠黛（青绿色）画眉。
【赏析】
这是一首咏燕的词作，倍受后人推崇。它以白描的手法，描绘春社过后，春燕归来，成双成对地戏弄春光的神态。进而由燕的欢乐，反衬闺中人的寂寞、孤独。全词虽然无一燕字，但句句写燕。语调轻灵，情致深婉。
临江仙
愁与西风应有约，年年同赴清秋。旧游帘幕记扬州。一灯人著梦，双燕月当楼。
罗带鸳鸯尘暗澹，更须整顿风流。天涯万一见温柔。瘦应缘此瘦，羞亦为郎羞。
【赏析】
这是一首秋夜怀人词。“节短韵长”、“辞情俱到”。
三姝媚
烟光摇缥瓦①，望晴檐多风，柳花如洒。锦瑟横床，想泪痕尘影，凤弦常下，倦出犀帷，频梦见，王孙骄马。讳道相思，偷理绡裙，自惊腰衩②。
惆怅南楼遥夜，记翠箔张灯，枕肩歌罢，又入铜驼，遍旧家门巷，首询声价。可惜东风，将恨与闲花惧谢。记取崔徽模样，归来暗写。
【注解】
①缥瓦：琉璃瓦。
②衩：衣服下端开叉处。
【赏析】
这首词忆旧游，悼亡妓，表现了妓女对爱情的执著和词人的哀思。词人早年与一妓女相爱，后因故久别。妓女对他思念不已，憔悴至死。词人归来重访故人，可是锦瑟虽在，弹瑟人却已作古。得知她生前深于情、专于情的往事，追古抚今，叹息不已，写下了这首情真意挚的悼亡词。本词笔调灵活变化，描写细腻入微，情与景，人与物浑然一体，既空灵又深厚。
留春令
咏梅花
故人溪上，挂愁无奈，烟梢月树。一涓春月点黄昏，便没顿，相思处。
曾把芳心深相许，故梦劳诗苦。闻说东风亦多情，被竹外，香留住。
【赏析】
这首词抒写月夜溪上赏梅的情景及由此而引发的遐想。题为咏梅，全词却无一梅字，但处处都有梅在。隽雅含蓄，情余言外。
秋霁
江水苍苍，望倦柳愁荷，共感秋色。废阁先凉，古帘空暮，雁程最嫌风力。故园信息，爱渠入眼南山碧。念上国①，谁是脍鲈江汉未归客。
还又岁晚，瘦骨临风，夜闻秋声，吹动岑寂。露蛩悲、青灯冷屋②，翻书愁上鬓毛白。年少俊游浑断得，但可怜处，无奈苒苒魂惊，采香南浦，剪梅烟驿。
【注解】
①上国：京都。
②蛩：蟋蟀。
【赏析】
这是一首写羁旅生涯和怀乡思别的词作。史达祖因受牵连而流放江汉数年，时值暮秋，逢送友人而作此词。词作抒写了作者孤寂凄凉的生活和沉郁哀怨的感情。文情跌宕，含情深蕴。
姜夔
（1155—1221），字尧章，自号白石道人，饶州鄱阳（今属江西）人。终身为布衣，常以清客身份游于名人巨公之门。多才艺，工诗文，擅书法，与名人多有交游，范成大、杨万里对其诗文人品多有称赞。姜夔长于音律，尤以词著称，能自度曲。为词格调甚高，清空峭拔。
有《绛帖平》《续书谱》《白石诗集》《白石道人歌曲》。
扬州慢
淳熙丙申至日，余过维扬。夜雪初霁，荠麦弥望。入其城则四顾萧条，寒水自碧。暮色渐起，戍角悲吟。余怀怆然，感慨今昔，因自度此曲。千岩老人以为有“黍离”之悲也。
淮左名都①，竹西佳处，解鞍少驻初程。过春风十里②，尽荠麦青青。自胡马窥江去后，废池乔木，犹厌言兵。渐黄昏、清角吹寒③，都在空城。
杜郎俊赏④，算而今、重到须惊。纵豆蔻词工，青楼梦好⑤，难赋深情。二十四桥仍在，波心荡、冷月无声。念桥边红药⑥，年年知为谁生？
【注解】
①淮左名都：指扬州。
②春风十里：杜牧《赠别》诗有“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句。
③清角：声音凄楚悲凉的号角。
④俊赏：爱游赏风景（或风流蕴藉）。
⑤青楼梦好：杜牧《遣怀》诗有“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句。
⑥红药：芍药花。
【赏析】
这首词以比兴手法和自然景物的衬托，抒发了深沉的家国之情。词作层次清晰，音节谐婉，言有尽而意无穷。既控诉了金朝统治者发动掠夺战争所造成的灾难，又对南宋王朝的偏安政策有所谴责，词作内容有积极意义。
踏莎行
自沔东来①，丁未元日至金陵，江上感梦而作
燕燕轻盈，莺莺娇软②，分明又向华胥见③，夜长争得薄情知？春初早被相思染。
别后书辞，别时针线，离魂暗逐郎行远，淮南皓月冷千山，冥冥归去无人管。
【注解】
①沔东：沔州东部，今武汉一带。
②莺、燕：喻所爱的女子。
③华胥：梦。《列子·黄帝》中有“华胥氏之中”一名称，后用以代指梦境。
【赏析】
这首词上阕写梦境，描写对爱人的思念；下阕梦醒之后转为自己对爱人的怜惜。全篇表现了魂牵梦萦的缠绵深情，而且在缠绵、温厚之中又体现出了一种刚健之气，别创一格。
浣溪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