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针锋相对
“夏时……”沈初原站在原地，看着一身劲装的夏时，轻轻地喊她的名字。
这样的作为一个女驱魔人的英姿飒爽的夏时，让他感到陌生，然而这样的她却又像是一束光，让他的眼睛一瞬间都无法从她身上移开。
“沈初原，你到底是谁？”倒是夏时率先问出了最凛然的问题。“难道……你一直秘密地在跟踪我、监视我对不对？”
与此同时，方浩穹也赶到了。他闯进来，正看见这昔日情侣的对峙。他不等沈初原回答，就过去一把掀起了他的袖子，那杯他射出的飞镖割出的伤口赫然在目。“就是他！”
沈初原没有回答夏时，也没有理会方浩穹，反而是明知故问地反诘，“那么……你又是谁？”
“首领，我们要没有时间了！”萨琳娜说着啪地一下把两枚灰白的药丸狠狠地摔到了地上。两声爆破的声音过后，一大片白色的烟雾从阻断了夏时和方浩穹的视线。
烟雾散尽，沈初原和萨琳娜已经消失不见。
而夏时和方浩穹却都记得在爆破声响起之前，萨琳娜叫沈初原“首领”。
“首领……”夏时叨念着。
“他是狼人一族的首领……霍格？”方浩穹的语气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讶异。
这样清浅的话语对于夏时来说，却如同五雷轰顶一般。大脑像是一个电视台，调频到接收过去讯号的频道。耳朵里响着杂音，眼前的画面却无比清晰。
他们的相遇，是在地铁里……
“女士，你的钱包……”沈初原在后面轻轻地拍了拍夏时的肩膀，叫住她：“这个钱包是你的吧，我在售票口捡到的。”
“谢谢你。”夏时对他笑了笑，就匆匆地接过了钱包，从他的面前走过了。
然而很快，他们便又见面了。晚上夏时突发急性胃肠炎，去医院挂急诊。急诊大夫正好是他，夏时记得他那张帅气逼人的脸庞和温文尔雅的笑容。
她不记得他们之间的爱是在哪一个瞬间产生的。是她在静点的时候他过来问她还疼不疼的时候？是在他开口问出她的手机号码的时候？还是在他送她第一束玫瑰的时候……或者根本就是在他在人群中轻轻地拍了她的肩膀一下，她回过头来看到那张脸、那双眼睛的那一刻，她便喜欢上了他？
他们勾着手一起仰头看过城市上空爆开的烟花。她把头依偎在他的身侧在电影院里看过电影。他在她的耳边多少次地喃呢过“我爱你”……
然而那些过往就好像一面华丽的在回忆中发着光的镜子，啪地被人一拳砸碎了。拳头流下的血和镜子的碎片一起碎落下来，化作夏时心中针刺般的疼和眼里滚热的泪。
“可是那一切都是假的，是吗？”夏时站在原地，发出歇斯底里的嘶吼，“都是阴谋的一部分？！”
只是，方浩穹不懂她心中的痛。
他转身追了出去，他爬到苍之鹫宽阔的肩膀上，“起！苍之鹫！”苍之鹫拍打着翅膀飞上了高空，他低头看到沈初原和萨琳娜在丛林里奔跑的，速度快如猛兽。
他们就是猛兽。
夏时没有追出去，这一刻她忘记了自己是谁，沈初原是谁。她在原地蹲了下来，她的宽大的斗篷在她的身后铺开。她以为自己身为驱魔人，会比什么都坚强。然而她却在短短的时间内被打败了两次——一次是面对被狼人咬伤的那豆时，被自己因同情心而产生的软弱击败，一次是被刚刚识破的沈初原的谎言击垮。
还是说，现在应该称呼他为霍格？
就在这时，她看到一双脚出现在了自己泪眼模糊的视野里。
是苏雨果，他已经醒来了。苏雨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觉得自己的一段记忆好像被窃走了一样。他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这个狼籍的房间，和蹲在这个房间里哭泣的夏时姐姐。
“夏时姐姐，你怎么了？”
“夏时姐姐，你别哭。”
夏时并没有回答他，突然间用手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腕，拉着他一跃跃过被撞破的窗子，直接就落座在她的越野摩托上。她把苏雨果放在了自己的身后，“抓紧我。”她狠狠地说着，便开足了马力。
方浩穹的苍之鹫就盘旋在骨塔教堂上方的洞穴口。好像那洞穴的下面，有无比险恶的暗黑威慑力，让苍之鹫无论如何也不下落。方浩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沈初原和萨琳娜通过洞穴口垂下的蔓藤荡到骨塔教堂上方的缓台上。情急之下，他把苍之鹫驱到离洞口最近的它所能接受的高度，自己从它的后背上滑落下来。他一把抓住了那洞口的藤条。谁知那藤条却未能担负如此的冲力，咔嚓断裂开来，方浩穹沉沉地从上方坠落下来。
在跌落中，方浩穹一把又抓住另外一个藤条，才把身体固定住，他低头看看身下，危高百尺，一块石子从高处滑落，很久才听到微弱的声响，如此险峻掉下去肯定会粉身碎骨。一阵紧张不由地朝他袭来。上面又有断裂的声音传来，他的额头冒出了冷汗，急忙地荡向前面看上去更粗壮的藤条，他刚荡过去，他刚刚抓住的那个藤条便断开坠了下去。他只在那较粗壮的藤条上短暂停留，一跃也跳上了骨塔教堂。
然而此时的骨塔教堂上方，巨大的能量在那里聚拢，黑色的气流和白色的气流被搅成一股涡旋，像是大的螺旋桨在骨塔教堂上嗡嗡地旋转。
狼族首领霍格站在骨塔教堂的最高点，那里竖起一个高高的类似于天线的装置，在那天装置上有一个大大的托盘。不知道何时，霍格已经退下了他作为沈初原身份的医生大褂，换上了他狼人首领的铠甲战靴。
有着繁复花纹的紧身皮衣包裹着他全身的肌肉。那肌肉并不壮硕，但是却匀称扎实，有一种平衡的力量感。他身后宽大的披风在能量束的冲击下招展着，像是飘扬的旗帜。
方浩穹往下面看着，部落里的狼人们一圈一圈地围绕着骨塔教堂跪拜着。而大祭司哈森就站在骨塔教堂的正门前，他好像在跳着一支古老的舞蹈，全身都带着一种诡异的律动。
“当圆月悬挂天际，当黑鸟飞上枝头，当烈火焚毁高远，当时光淹没记忆。沉睡在月之光华之所的白狼王，将撕毁他晦暗的沉寂——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