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因为你应该自己走回去，原因就这么简单。”佩塞福妮解释道。
     
     　　蒂博默默地点了点头，他觉得他从佩塞福妮那儿再也问不出什么来了。
     
     　　“过来，福斯蒂娜。”他示意福斯蒂娜到自己的身边来。
     
     　　“哥哥抱抱我好吗？”小姑娘眨巴着双眼恳求蒂博。
     
     　　蒂博吓得面无血色。
     
     　　“你不会睡着吧？你知道我不可能一路上都抱着你！”
     
     　　“我要睡觉了。”福斯蒂娜呵欠连连。
     
     　　“我杀了你，福斯蒂娜！”
     
     　　这样的威胁毫无用处，妹妹倒在他脚下睡着了。
     
     　　蒂博抬头看着佩塞福妮，想从她那儿得到帮助，但是很快就灰了心，他知道女神是不可能帮他的。佩塞福妮看起来非常累了，一下子像老了十岁，蒂博神色慌张地看了看四周，鞑靼刑场里的所有人好像都老了十岁，佩塞福妮的老公正驼着背行走；那些拿着坛子的年轻姑娘现在已与成熟的主妇没有两样；被秃鹫啄过的男人现在已变得大腹便便；坐在山丘上的推石人的脸颊也松弛了！至于坦塔罗斯……
     
     　　老人还可能变得更老吗？不可能，蒂博眼前就摆着证据。
     
     　　当他低头看福斯蒂娜时，一种愧疚感深深折磨着他，福斯蒂娜几乎长得跟他一般高了！就在他看她的那会儿，她开始超过他了。
     
     　　惊恐之余，他摸了摸脸，料想着自己像是在摸一枚皱巴巴的苹果。
     
     　　不，他没有变老！他绝没有变老，因为他还活着！在阴间，那些幽灵会变老，然而在人间人不会这么快就变老的！佩塞福妮说得对，应该快点儿走，快点儿！
     
     　　蒂博使出全身力气，把福斯蒂娜抱了起来，最后看了一眼鞑靼刑场，就向着出口的栅栏走去。
     
     　　泰坦六兄妹还由3个巨人看守着，他们二话没说就让蒂博过去了。他们全都坐在地上，已经衰老不堪的手在微微颤抖，正无力地争抢一张地图。
     
     　　蒂博又踏上了那条土路，福斯蒂娜沉得让他直不起腰，蒂博实在坚持不下去了。他把她放下来，福斯蒂娜倒在地上还在睡，现在她看起来像有15岁了，蒂博有些发傻地凝视着妹妹，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像她这样的年龄，竟会长成这样，不过她的模样已经和大姑娘毫无二致了。
     
     　　眼泪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流，蒂博变得手足无措，不知该怎么办好，他等得越久，福斯蒂娜就会长得越大，并很快衰老下去！再然后就是死去吗？她在阳间不是已形同死人了吗？！救人呀！蒂博都要疯了！可是一切都无济于事。
     
     　　蒂博想到了他的伙伴，在人间他们定是被福斯蒂娜死亡的残酷景象吓呆了，哪儿是最凶险的地方呢？是他这儿呢还是他们那儿？他真的没法说清楚了。
     
     　　福斯蒂娜的眼角开始出现细小的皱纹。蒂博试着重新把她抱起来，但却是白费力，此时的福斯蒂娜太重了。
     
     　　福斯蒂娜现在已是一个30岁的妇女了。
     
     　　40岁。
     
     　　50岁。
     
     　　60岁。
     
     　　80岁。
     
     　　老得就像坦塔罗斯……甚至比他更老！
     
     　　福斯蒂娜的双眼突然睁开了：她又昏死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