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阳，你看见了那个大脓包没有，它长在你的……”
     
     　　蒂博极力忍住没有叫出声来。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竟会有人！这是一个年轻的女人，她坐在宝座上，这人正是佩塞福妮！
     
     　　女神的位置离蒂博只有几步远，微笑着，像对蒂博身处困境挺幸灾乐祸的，她的身材很像电影里的年轻女明星，披着白色头巾，长长的金发如瀑布般垂在身后！但却长着一张令人生畏的面孔！
     
     　　佩塞福妮从宝座上站起身来。
     
     　　“你的小伙伴讲的是实话！不要再烦他们了！”
     
     　　但是！蒂博没想到佩塞福妮会说这样的话，惊得目瞪口呆，既而大叫道，“我听人们说起过你，我也在说实话呀！”
     
     　　佩塞福妮笑了起来。
     
     　　“你是在和神讲话，”她对蒂博说，”神更袒护那些你不相信的人。当然，我们不会为了惩罚你而站在他们一边。”
     
     　　蒂博用手比画了一个圆圈。
     
     　　“那些受酷刑的人呢？他们在哪儿？”
     
     　　“你想看看他们？”佩塞福妮吃惊地问蒂博。
     
     　　蒂博耸了耸肩。
     
     　　“你说我的小伙伴们说的是实话，”蒂博咕哝道，“那么福斯蒂娜也在香舍丽榭吗？”
     
     　　“当然！”
     
     　　“求您救救她吧！”
     
     　　“这不可能。人们永远也不会从香舍丽榭回来的，你也看到了，没人愿意从那儿回来，人们对此无能为力，事情就这么简单。”
     
     　　“我的同伴呢？”蒂博叫了起来。“他们也不回来了吗？”
     
     　　佩塞福妮哈哈大笑起来。
     
     　　“嗯，他们，他们一会儿就要被从那儿赶走了！他们没有死，你也没有，至于福斯蒂娜嘛，她死了。”
     
     　　蒂博听了她的话，伤心得泪如泉涌。
     
     　　“但是，这是一个误会，这点我相信你很清楚！是幽灵在引诱福斯蒂娜！她的死期还没有到呢！”
     
     　　佩塞福妮叹了口气。
     
     　　“这没错，可是我也无能为力，请相信我，要是我能做什么的话……”
     
     　　蒂博的脑子飞快地转着，他决不会放弃，他知道神有时也可以被感动的。
     
     　　蒂博说：“假如您不把我妹妹还给我，我就自杀，我生命的最后时刻也还没到！这就会把您美好的来生搞得混乱不堪，难道不是吗？”
     
     　　佩塞福妮大笑：“你这套话别人早说过了，你好像读了不少神话故事呀……”
     
     　　“要是福斯蒂娜在这儿，而不是在香舍丽榭大街，”蒂博说，“照您所说，她就可以转生，是吗？”
     
     　　“当然，既然她早想着回阳间了。这儿是鞑靼刑场，不是香舍丽榭大街，我不让你看到刑场的惨景是不想吓着你，你要搞清楚，这可不是个轻松愉快的游戏，投生来世之前，要先清除心灵上的罪恶。好吧，我可以先向你吐露点小秘密：这是你曾祖父最后一次在火焰河里受苦了，再以后，嗨，喝上一小口迷魂汤，他就可以变成一个婴儿重新降生到人间了！”
     
     　　“那他为什么不去香舍丽榭，假如他已经赎罪了！”蒂博满胸怒气地问佩塞福妮。
     
     　　“香舍丽榭是修成正果的人们呆的地方，科兰·德兰罗埃还没有达到那个境界！”
     
     　　蒂博垂下头，他感到颇为失望。
     
     　　“我弄不明白为什么福斯蒂娜会跑到香舍丽榭，”蒂博嘟嘟囔囔着说，“她真的那么完美无缺吗？在她的一生中，就没做过任何坏事吗？”
     
     　　“问题不在于好与坏，”佩塞福妮和蔼地向蒂博解释，“而在于是否理解了人间生活的真谛。”
     
     　　“就福斯蒂娜，她能懂吗？”蒂博睁大眼睛问道。
     
     　　“她什么都不懂！正如你所说的，可阴差阳错地她却来到了那儿，落到那儿是因为她能在任何地方着陆，她的前途不可限量，她的死辰毕竟还没有到。
     
     　　“那你拿出证据证实一下福斯蒂娜确实在香舍丽榭！”蒂博央求着女神，“快告诉我吧！”
     
     　　佩塞福妮盯着蒂博。
     
     　　“你到底要干什么。”
     
     　　“没什么。”蒂博回答道。
     
     　　同时一种难以名状的冲动促使蒂博向女神哀求道。
     
     　　“在走之前，我想看我妹妹最后一眼。”
     
     　　“行，”佩塞福妮慢慢地点了点头，“可是假如你自以为能说服她回到阳间的话，那你就错了！”
     
     　　她闭上眼睛呆了会儿。
     
     　　“我去找福斯蒂娜，”她对蒂博说，“然后，当我对你说起她时，你就闭上眼睛。”
     
     　　“闭上眼睛，我怎么能看得见她呢？”蒂博对佩塞福妮的提议感到不可思议。
     
     　　“总之，你会见到她的！”佩塞福妮神秘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