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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爱你就会变成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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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少炎进去以后再没有了声息,我们面面相觑,似笑非笑。刘邦坐下来道:“来来,吃饭吃饭。”
       凤凤把他挤开坐在他的椅子上,边用他的筷子夹菜边说:“你再去搬一把,真没个眼力架儿。”
       刘邦边又搬把椅子边说:“居然让老子给你搬椅子,也不怕折你寿。”
       凤凤安之若素,道:“你以为你是皇帝呢?”
       刘邦:“过去的事不要再提了。”
       凤凤最近经常在这里吃饭,所以跟我们很熟。她不理刘邦,拉着包子的手道:“妹子,结婚事宴准备得怎么样了?该叫的人都叫齐了吗?”
       包子看了我一眼道:“也不准备大办,咱们几个处得近的吃顿饭也就行了。”自从我把5万块给她爹以后,包子就显得有点百依百顺委曲求全。如果真的就靠我以前的积蓄,那我现在也确实只得请人去大排挡里搓一顿了事了。
       凤凤瞪着我道:“你是怎么办事的?想就这么把我妹子骗进门呀?”
       刘邦道:“你给出钱咱就大办!”
       凤凤道:“将我?别的我不管,新郎伴郎的两套西装包在我身上了。”说着凤凤面向我道,“强子你放心,姐姐绝不会拿假货糊弄你,咱照着一万块钱花。”
       刘邦撇嘴道:“一万快了不起啊?强子是我兄弟,穿多少钱的衣服都应该。”
       项羽瞟了他一眼,轻轻拍了拍桌子表示警告。两个人现在虽然不闹矛盾了,但毕竟还是有隔阂,项羽就看不惯刘邦装大尾巴狼。
       说到名位,我忽然想起了苏武,凑到刘邦跟前小声问:“关内侯是个多大的官儿?”
       刘邦道:“不是官,是爵位。”
       “有多大?”
       “差不多末等爵吧。你问这干什么?”
       我疑惑道:“那这么说不如我这并肩王大?”
       刘邦道:“差远了,并肩王那除了我就是你。”
       我拍腿叹息道:“苏武真亏,给你们刘家卖了一辈子命最后封了个小侯儿官。”
       “谁是苏武?”
       我说:“你重孙子的忠实拥趸,为了你们家那点事给人放了将近20年羊。”
       刘邦道:“还有这事儿呢?我们大汉王朝最后怎么了?”
       我说:“乱七八糟的事就别问了,都追究起来嬴哥跟谁哭去?”
       刘邦使劲点点头,忽然指着项羽道:“这小子也有份儿!”
       项羽神色一凛,端着杯跟秦始皇说:“嬴大哥,我敬你一杯。”
       秦始皇笑道:“喝就(酒)喝就。”
       刘邦扫了一眼包子小声道:“我们的事都好说,再过几个月一走了之,可是包子你就打算一直瞒着她?”
       我说:“看情况吧。你们走了以后我也不想再往家里领人了,糊涂过一辈子不也挺好吗?”说到这,我们几个有意无意地看了荆轲一眼。二傻什么也不管,埋头大吃。
       包子见我们嘀嘀咕咕的,问:“你们说什么呢?”
       我随口道:“说伴郎的事呢。”
       包子道:“定了没?我看大个儿就不错。”
       每次包子一叫项羽大个儿我这心就直忽悠,有这么叫自己祖宗的吗?
       我断然道:“不行!身边戳这么高一电线杆子,别人还能看见我吗?”气得项羽在我后脑勺上拍了一把。
       刘邦道:“我来吧我来吧。”
       凤凤冷眼道:“你当伴郎他爹还差不多。”
       刘邦哈哈笑着捅项羽:“听见没,她说我像你爹。”项羽毫不客气地给他也来了一下。
       包子神秘地往卧室看了一眼道:“我看那俩也行,伴郎伴娘都有了。”
       我连连摇头道:“比我帅的不要!”
       要说帅小伙我有的是人选。花荣、宋清哪个不行?可那样还能显出我来吗?
       我扫了扫众人,说:“得找个比我丑的。”
       大家一起摇头道:“很难!”只有荆轲低头夹菜。
       我说:“轲子,就你吧。”
       二傻不满地道:“干嘛一有坏事就让我陪着你?”
       ……这傻子说话是越来越有禅机了!
       这时卧室门一开,金少炎和李师师一起出来了。李师师眼睛红红的,金少炎则有些羞赧地冲我们笑了笑。
       这两个人出来以后,都显得有点尴尬,和旁人说话心不在焉的,脖子发僵,相互也不说话。包子左看看右看看,把李师师拉起来跟她换了座位说:“我什么时候坐你俩中间了?”
       ……
       今天是花荣和庞万春约好比箭的日子,战书依旧是通过传真发过来,地点是一条山路上,时间是晚上9点。
       我纳闷道:“既然是比射箭,为什么把时间定在晚上?”
       项羽一直默默无语地跟在我身后,出发前我要他先答应我不冲动我才带他来的。这时他说:“好的射手眼力出众,在晚上一样能百发百中。”
       花荣也淡淡笑道:“正是,他这是要跟我比眼睛呢!”
       我说:“你眼睛还行吧?”我想冉冬夜那小子既然是文艺青年,别有近视沙眼什么的病。
       花荣道:“跟以前差不多。”
       我掏出片饼干来给他:“吃饼干,也好养养力气。”
       花荣毫没留意,一边顺手塞进嘴里一边检查着汤隆给他做的车把弓。看着他的嘴一动一动,我不禁心花怒放,回家我也做把弓,也能体验体验百步穿杨的感觉了。
       这怎能不让我想起那句歌词:爱你就会变成你,哼哼,哦耶耶——
       我发现花荣在决战之前不但没有丝毫紧张,反而是有点兴奋,我问他:“把握大吗?”
       花荣兴冲冲道:“这个不好说。但是当年我们俩一个小养由基一个小李广,都是以擅射闻名,在没征方腊以前我们就暗暗彼此权衡,等到了后来,更是千方百计地想和对方较量一场。无奈造化弄人,最后也没实现。现在天赐良机,终于能完了这个心愿,谁输谁赢倒并不重要了。”
       我汗了一个,问:“你们要怎么比?会不会出危险?”
       花荣道:“他划下道来我接着就是了,至于危险那肯定是有的。”
       我四下一扫,问道:“秀秀呢?”
       花荣很随便地说:“军师派三姐拉着她逛街去了。”
       我紧张地拉住花荣的手道:“你不会死吧?”
       花荣哈哈一笑:“我们这些人,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要那么在乎当初我就不会上梁山!”
       我寒彻心扉,不禁道:“靠,亡命徒啊。”
       花荣闻听淡淡一笑:“说得好,这三个字形容我们再贴切不过了。”
       我追在他屁股后头一个劲说:“你可不能死啊。”
       花荣一笑:“这话说的,谁都不愿意死啊。”
       我点点头,马上紧张道:“庞万春你也不能杀。你要知道,现在可不是你们那个热血江湖的年代了。”
       花荣把箭抽出来一根一根地校着,说:“那就要看他怎么个比法了。”
       我东张西望道:“武松呢?他去不去?”
       花荣道:“军师已经叫人告诉他了。”
       吃过晚饭,梁山人马集合,我包的几台大车也到了。就在我们要出发的时候,两个人远远地跑过来,一个是宝金一个是方镇江。宝金是犹豫再三才忍不住又要去的。因为他跟庞万春以前交情最好,现在两家比箭,他不想掺和到里头,开始是不想去的,现在看来终于是放不下。方镇江一早就走了,是处理完家里的事赶过来的。他虽然对梁山的事也比较上心,但终究缺乏前世地记忆,所以跟好汉们还是隔了一层。方镇江作为一个现代人根本意识不到这是一场生死较量,一路上他几次试图和别人攀谈,都没得到热烈回应。我也一直在愁云惨淡中,连给方镇江准备的饼干都忘了给他。我在想办法避免伤亡,可是最后也没想出个好辙来。这次比较棘手的是花荣的问题,他刚醒过来几天,思维还完全是梁山式的。
       现在是将近立秋的时节,天早就完全大黑了,这条路上没有路灯,真的是伸手不见五指。山风渐强,呜呜作响,路两边都是石头山,显得很荒凉。谁都想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挑这么一个地方,它除了人迹罕至之外哪里适合比射箭?
       我们到了地方以后,只见崎岖的山路中间已经有一辆大客车挡在那里等着我们了,大灯开着,光线还算充足。对方除了庞万春之外,还有厉天闰和王寅。这回扛摄像机的是厉天闰,王寅靠着车轱辘坐在地上,横眉冷对地一个劲瞪着方镇江。
       庞万春已经是个发福的中年人,他今天穿了一身运动衣,球鞋,裤角都别进袜子里,像某企业员工足球队的队长。在他的脚下放着两个大包。他见了我们先冲我们礼貌地挥挥手,微笑着问:“花荣呢?”
       花荣越众而出。庞万春第一眼看的是他手里的弓,我说过,那弓相当难看,外形猥琐样貌丑陋,但是庞万春一看之下就两眼放光。他盯了一会儿那弓,最后喟然长叹道:“梁山之上人才济济,这话果然不假。能做出这样强弓的,想必是那位汤兄吧?”
     
       汤隆得意洋洋道:“正是。”
       林冲赞道:“好一个庞万春,居然一眼就看出这弓的妙处来了。”
       吴用忧心道:“正是。如果他要对此弓大加嘲笑反不足虑了,此人不轻不骄,细微谨慎,果然是射中高手。”
       庞万春打开脚边一个包,悠悠道:“这弓手艺虽然也不差,但终究少了自己兄弟做的那份贴心的灵性。”说着他从包里拿出一张形式古朴的大弓来,单看外貌就比花荣手里的垃圾车把好到不知哪里去了,应该是花大价钱请现在少有的雕弓师傅精心制造的。
       他把那弓虚拉了几下背在背上,用脚把另一个包远远踢在一边,嗤笑了一声道:“我说在短时间内花兄应该找不到趁手的家伙,还特意为你准备了一把,现在看来真是多此一举。”当初找到武松他们第一时间就知道了,现在花荣回归他们做好了准备也毫不奇怪。
       花荣抱拳微笑道:“足感盛情。”
       庞万春定定地看着花荣,忽然道:“花兄,你完全不必跟我这么说话。大家心知肚明,你我虽是仇家对头,但就算在当年也是神交已久,要说当今世上最贴心的,呵呵,反倒是你这位敌人了。”
       花荣拄着车把笑道:“正是这么说。我听说你当年在阵前也是一个劲地叫我名字,可惜一直未能谋面。说实话,听说你死了的那天我还大哭了一场。”
       庞万春笑道:“是呀,真幸运死在你前头了,那种寂寞的感觉不好受吧?”
       我们都恶寒了一个,这俩人英雄惜英雄那种小样儿实在太恶心了!说句时兴话:我们都被雷了……
       花荣可能也觉得有点过了,不自在地说:“庞兄,不知你打算怎么比?”
       庞万春道:“不知你是愿意文比还是武比?”
       我不耐烦地替花荣说:“不知文比如何,武比怎样?”
       庞万春轻描淡写地说:“文比简单,现在天色已黑,随便找几棵树在树叶子上做了记号,也就是所谓的百步穿杨……”
       花荣不等他说完就打断他:“说第二种办法吧。”
       说破大天什么惺惺相惜都是假的,这俩人终究是敌人,现在说话已经带上了火药味。
       庞万春好象早知道花荣的选择,听他这么一说马上从他们开来的车里又拎出一个包来,打开,取出两件零碎很多的衣服,又搬出两台小电视来。我们都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不禁一起往前凑了一步。
       庞万春拿起其中一件衣服套在身上。说是一件衣服,其实就是几根线和几个半圆小球组成的,那小球大不过桂圆,被线穿着,现在一套在身上,亮出了几个分布点,分别是:额头、双肩、心口和膝盖。
       花荣忍不住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庞万春在腰间的按钮上一按,那些小球忽然同时亮了起来,在漆黑的夜里,庞万春顿时由一个模糊的影子变成了清晰的6个小点,不管站多远都能很清楚地看到。他不马上回答我们乱哄哄的提问,又打开一台小电视摆在我们面前。最后在他心口上那个小亮点儿上一按,电视屏幕上忽然出现了一个“10”的数字,然后他再在两肩和膝盖的亮点儿上按了几下,那数据便5分5分地增加。
       到这时,我已经大致明白了,庞万春现在就是一个活靶子,只不过点数是有特定范围的。
       果然,庞万春跟花荣说:“这衣服就是一件感应器,电视是一个显示屏……”说着他一扬手,“花兄,看见那两座山了吗?”
       我们一看,见路两边各有一个相对平坦的山包,远远相对,大概有100米左右。
       庞万春道:“你我各上一个山顶,穿着这种衣服对射,以半小时50箭为界,谁的分高谁赢。你敢吗?”
       花荣道:“这法子倒新奇有趣!”
       庞万春道:“我再详细说一下规则。这衣服精致得很,只有射中红点才得分,而且也不会受伤。这个不必多说,我要说的是,如果射在红点之外,以你我弓上的力道,那只怕要穿体而过了,所以这个游戏最基本的一条规则是:只要有人受伤,那么立刻宣布失手的一方为败者,将任凭受伤的一方处置。你敢吗?”
       花荣拿起衣服打量着,说:“如果先受伤的那一方当下就死了呢?”
       庞万春道:“那输者自然是自戕赔命。”
       花荣二话不说穿上那些小球,问:“可以躲闪吗?”
       “可以,只要不下山头,跑跳任由自便。”
       花荣道:“当真好玩!”
       庞万春道:“最后一点,我来说说分值。”他指着自己身上心口那一处小点道,“这儿是10分,两个肩膀和两个膝盖都是5分,而这里……”他指着额头道,“是15分!如果半小时之后没人受伤,那就要看显示器上的分数判别高下了。花兄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吗?”
       花荣朗声道:“没有。”
       “好,请!”庞万春一指花荣那边的山头。
       花荣客气地笑了笑道:“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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