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萨乌丁的理想国

     
      萨乌丁·里德这头肥猪和马克拥抱了一下之后，揶揄地说道，“我说伙计，为什么做英雄的总是你？”
      马克耸耸肩，狡黠地笑了笑，“因为你糊弄不了这群家伙。”马克指着游行的军队和市民，一脸的得色，又拍着肥猪的肩膀，看着懊丧的红猪子爵，说道，“想开点儿，总得有人做幕后英雄，你的形象和正面英雄实在是相去甚远，所以，我把你的功劳贪上那么一丁点儿，总是没有留给外人。”
      “一丁点儿？！！！”萨乌丁仿佛是被踩着尾巴的猫，叫了起来，当然，周围的元帅将军们都看向了他，肥猪子爵低耸着脑袋，低声说道，“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无耻的贵族。”
      “嘿！现在你见到了不是？”马克哈哈一笑，“不过说真的，萨乌丁。”
      “什么事儿？你正经的眼神让我感到害怕。”萨乌丁看着一本正经的马克，说道，“嘿，你是怎么了？得了尖锐湿疣了吗？我的天哪，你的表情别像便秘一样行不行？”
      “谢谢。”
      憋了半天，马克突然说了这么一个词儿。
      把萨乌丁愣在那里，久久没有说话。肥猪子爵有些惊愕地看着马克，张大了嘴，忽然有些黯淡，然后没有说话。突然马克猛地拍了一下萨乌丁的肩膀，“哈哈哈哈……你被我感动到了？被我的真诚眼神打动了？哈哈哈哈！”
      看着马克得意的笑脸，萨乌丁呲哄了一下鼻子，突然咧嘴一笑，“没错儿，你得逞了，你这个混蛋，刚才我的确被你感动了。”
      “好吧好吧，我亲爱的朋友，你的确让我受益良多，你是真正的贵族的。”马克双手举了一下，又放下，搭在萨乌丁的肩头，看着高台下欢呼的市民和军人，说道，“如果你心中的雄心壮志还没有燃烧殆尽，那么，或许我们应该创造一点儿历史。”
      萨乌丁拳头攥的紧紧的，他的眼神看的极为遥远，红猪很清楚，这是一个时代，大时代啊，是属于年轻人的。
      “你天生的领袖，马克。”
      萨乌丁没有看着马克，淡淡地说道。远处贵妇人都识趣地离的很远，那些贵妇人都围着安德罗尼公主絮絮叨叨，更有不少女人在询问着玛莎拉蒂家族商店的新款秋季服装。当然，那些穿着皮草的贵妇人，的确让人觉得贵气十足。不过只有脖子上围着白色貂皮的玛莎拉蒂家族的女人，才会让人羡慕，这种底蕴，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学过来的。
      “你这话是在怪我带头进妓院不给钱吗？”霸王嫖是一种传统，当然，仅限于阿尔济的军方将领。当初红鬼格里高利的兽血沸腾之夜还在被人称道，而青鬼鲁鲁的羊脂球情怀也被大多数外籍将领所拍手称赞。
      不过这个特色，恐怕还是从马克嫖妓不给钱开始。呃……事情或许得从阿尔济时期开始说起。
      不过那是三年前的事情了，没什么可说的。
      要知道，疯狂的人，总是那么一回事，当然是疯狂的。
      不过不可否认的是，当初的马克子爵和萨乌丁子爵，一向是风月场所的最佳拍档。即便是法诺斯的皇帝，也不得不在议事厅中对这两个混蛋咆哮。这件事情可是记录在史官的笔下，想必若干年后，当有人寻幽访古的时候，还会从字里行间看到两个败类的英勇事迹。
      尽管那些事情在很多人的眼中，真的是很扯的事情。
      “我和查理是绅士的交情，和你，是小人的交情。”马克感慨地说道，“不管怎么说，能有一个恶劣到极致的朋友，总是一件儿不算太坏的事情。”
      “你在扮演哲学家吗？”萨乌丁笑道。
      “亚里士多德可是很想传我衣钵，不过那个老头显然在安格斯城呆的脑袋秀逗了。”马克耸耸肩，“其实如果我去做哲学家，应该也不错，你看，我的品德和行为，完全就是教科书一般。”
      “反面教材？”
      “得了吧，如果我能入选反面教材，那说明这个世界的教师都没救了。我可是稀有品种……”
      某人不知廉耻地夸夸其谈，萨乌丁也是在那里哈哈大笑，很难的两个家伙，并非是只有绅士和绅士之间才有友谊。小人和小人之间，友谊的深厚同样不容小觑。不过前提是，这两个小人得是风云人物。你不能指望两个可怜的底层小偷能够共患难，那是不存在的事情。
      “好吧，该是谈谈你对局势的看法了，我的参谋长先生。”马克双手扶在栏杆上，双目眺望，看着游行的队伍像长蛇一样蜿蜒向前，手执鲜花彩带的市民在那里不停地欢呼。对于高墙要塞战役的大胜，成为了鼓舞民心和士气的极大良药。而很快，西南边疆的帝国伯爵变身斯巴达王的传说也会立刻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
      萨乌丁撇撇嘴，不答反问，“我说，你的野心有多大？”
      “思想有多大，野心就有多大。”马克平静地说道。
      “敷衍。”萨乌丁不屑地说道，“不过不管怎么说，我并不看好南方人，他们的手段太幼稚，一个疯子，一个女人，简直就是混乱的源泉。相对于这两个不值一提的对手，我更期待的反而是大荒原上的诡异力量，当然，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嗯……你真的是恶魔？”萨乌丁忽然皱着眉头问道。
      “你觉得我是吗？”马克笑道。
      萨乌丁说道，“如果你不是，还真是活见鬼了。见鬼，为什么光明神没降下神威把你给弄死。”
      “如果那个老杂碎敢过来，我把他的脑袋拧下来！”马克对着天空说道。
      萨乌丁暗道这个禽兽太粗犷，如此渎神的话，也只有马克说的出来。不过说实话，萨乌丁觉得马克不是在说笑。更何况，三十二年前的法瑞尔，可几乎就是被人认为是神一般的存在。尽管他消失了很多年，呃，如果有人希望他出现的话。
      “那个地方，可不是什么好地方。”马克耸耸肩，不过神色似乎极为轻松，笑着说道，“或许有些人并没有给我们找到什么敌人，反而给我们找了盟友还说不定。要知道，亡灵可是没有时间这个概念的，他们只想安息，奈何灵魂无法突破躯壳，被封印在了孱弱的躯壳之中。”
      萨乌丁皱着眉头，他很不喜欢亡灵那种死气沉沉，尤其是翻开古老的魔法书籍，暗中亡灵系的怨念，总是能够让萨乌丁撇嘴不已。但是你不能否认，亡灵系的家伙们确实强大，因为他们近乎不死。但是，他们是痛苦的，灵魂一直在躯壳中忍受鞭挞，想得到安宁而不可得。
      他们一直在寻找可以让他们安宁的生命，很显然，他们还没有找到。
      几千年前有人封印了他们，不过现在，他们得从极深的地底爬出来，寻找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马克嘴角微微上翘，有些邪恶地笑了起来，“其实那群家伙很可爱。”
      萨乌丁肥肉哆嗦了一下，低声说道，“你当初也是这么说尤迪安的，不过很显然。”
      肥猪子爵说这件事情的时候，很明显某人身体垮了一下，嗯，似乎某人被肥猪击中了要害。这个禽兽的罪恶行径，实在是罄竹难书。罪恶累累啊……
      劣迹斑斑的剑人，终究是还有那么一点点底线，不过似乎看上去也并不怎么样。
      “我说，当你把西南搅和成一碗燕麦粥的时候，我第一次觉得自己和全知森林的另一边是那么的近。”萨乌丁手掌摊开，又缓缓地握紧，“多么美妙的感觉，我似乎看到了恒罗斯女郎在跳舞，然后她们的男人被我们的军队给奴役，帝国被我们摧毁，无数的金银财宝，我们踩着无尽的杀戮之路前进，直达波罗的海的海边。”
      “那个鬼地方听说冷的要死。”马克撇着嘴，说道。
      萨乌丁瞪了马克一眼，“你别破坏我美好的理想，要知道那个地方在我的想象中，是一片童话的海洋。嗯，有漂亮美丽的美人鱼，有……”
      “等等！美人鱼？好吧，那玩意儿我可真有那么一条。在七城邦之前，我逮着一位海妖小公爵，被流放的水珠公爵。你知道，在大洋流里面遇到海妖，真不知道是我的运气好还是运气差。”马克说的有些揶揄，萨乌丁的眼珠子都要瞪下来，肥猪大声说道，“什么？！！你逮到了海妖？！！该死，她怎么没把你的灵魂给勾掉。神明都是瞎眼的蠢驴！”
      萨乌丁这句话让两边的老将军老元帅们耳朵竖了起来，顿时齐刷刷地看向他，萨乌丁这个混蛋立刻若无其事地说道，“神明绝对不会对瞎眼的蠢驴表示同情，要知道，既然都是蠢驴了，瞎眼不瞎眼就不是问题。”
      嗯，这个混蛋的变脸精髓实在是让人叹为观止，至少让马克也小小地惊愕了一把，呃，这混蛋的行为跟谁学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