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十四章 霸王餐

      出了电影院，夏羽仰头看天，天上星光闪耀。
      夏羽谁都没通知，他想一个人走一走。电影院旁都是繁华的商业街，和晴朗天空中的星星一样，也是光彩万分。
      夏羽走到路边一个大排档旁，想要弄点吃的。
      当明星真辛苦，看到的珍馐美味不少，吃到嘴里的少得可怜。就说夏羽的饭量不多，那也早就饿了。可是萧梦萌不能表现出很饥渴的样子，要端庄，要美丽，要仪态万方。
      到了大排档，要了一份皮蛋豆腐吃，这是夏羽的习惯，喜欢吃这道菜，要问他为什么喜欢吃？他也说不清楚。大概是因为这道菜比较凉吧。还要了一杯啤酒，边吃皮蛋豆腐，边喝啤酒，这生活多么惬意。
      要是时间在此刻停止那就好了。夏羽自言自语了一句。这个要求的档次有些太低。估计命运之神也不会听到，听到了也会不屑一顾。
      夜深了，电影院里依旧是灯火通明。
      大排档里的电视开着，里面恰好是娱乐报道，报道的是萧梦萌的专访，萧梦萌在里面煞有介事的说着电影，还有自己的结婚的事情。
      看着看着，夏羽自己笑了，认真看一下萧梦萌的样子，还真是漂亮，估计看多了，连夏羽自己都会爱上萧梦萌。可惜，夏羽的精神还算正常。不会有这样顾影自怜的爱好。
      “老板，结账。”
      夏羽伸手到口袋里，微笑着想抽出漂亮的钞票，不过这微笑瞬间在他的脸上凝固。
      老板笑容可掬地说：“刚好十二块钱。”
      夏羽的脸上酷酷的笑容变成苦苦的笑容。
      “老板，我好像……没带钱。”
      老板的笑容没了，脸上出现了横丝肉，咪咪笑得眼睛了，双目圆睁。
      “没钱？你不会开玩笑吧。吃也吃了，喝也喝了，你耍我呢？小样，看你老老实实的，没想到想吃霸王餐。”
      夏羽是个谨慎小心的人，也是脸皮薄的人，从来没有出过这样的纰漏，这次是太慌张弄出来的差错。
      夏羽只好对着老板说好话：“老板，这次你先给我记着，我下次来再给你。”
      “下次？我认识你是谁啊？你要是刘德华，我倒找你钱都可以，你要是萧梦萌，我欢迎之至，白吃一个月我都欢迎。你以为你是谁？”
      “我、我……”
      夏羽嘟囔了一句，“我是夏羽……”
      “我还下冰雹呢。”
      夏羽算是受了重大打击。他把手放在外套上，扯了下来，扔在老板面前，说：“给你，这个够抵账了吧。”
      老板眯起眼睛，盯着衣服看了半天，才开口：“这是什么牌子的？”
      “阿迪达斯的。”
      夏羽重重地说了一句。这件衣服也是用萧梦萌买的，也算是为自己谋私。
      老板满是不乐意：“算我吃亏，这么一件破衣服就抵债了。”
      “什么叫破衣服？那是刚买来的。你给我收好，过会儿，我拿钱来得还我。”
      老板轻蔑一笑，说：“回头再说吧，这衣服还指不定是在哪里顺来的呢。”
      顺，那就是偷的意思。夏羽可听得明明白白。他把牙一咬，气呼呼的往外走。这几天老是遇到窝心的事情。
      刚走几步，转了一个弯，正好迎面撞上一个人，那个人哎呦一声，后退了好几步。
      “你干什么呢？”
      那个人生气的骂了句。
      夏羽觉得声音耳熟，一抬头看到萧梦音。萧梦音已经换了一套便装，清爽利索的出现在夏羽面前。
      “是你！怎么在这里？”
      夏羽很惊讶。
      萧梦音气呼呼地说，“某个人突然消失，我是来找他的。”
      “呵呵，”
      夏羽苦笑了几声，说，“没什么，只是在那里面闷得很。”
      “哎呀，我也是，”
      萧梦音说，“所以我说出来找你，其实是想和你溜达一会儿。”
      夏羽苦笑，说：“可惜，我又倒霉了。”
      萧梦音从上到下看着夏羽，嘻嘻一笑，说：“让我猜猜，你是不是吃饭之后没钱给人家，最后把衣服押在那里。”
      “……”
      夏羽无言。
      “对不对啊？你说话。”
      夏羽不好意思地说：“对。你怎么知道的？”
      “第一，你嘴里有酒气，所以你是刚吃过饭，第二，你的上衣不见了，你这个人平时小心谨慎惯了。把衣服弄丢？不太可能。所以，我猜你是把衣服放在那里抵债了。”
      有时候，夏羽真的很羡慕萧梦音的头脑。奇怪啊，都是生活在一起的人，差别怎么这么大呢。
      萧梦音一拉夏羽，说：“走，我们去要衣服。”
      夏羽倒是显得不那么在意，有些腼腆地说：“没什么，就一件衣服，你给我点钱，我去要。”
      “呵呵，衣服是小，脸皮是大。况且，那个老板是那么容易说话吗？夏羽，走，我们两个人的力量可是无敌的。”
      萧梦音挥了挥拳头，看那个意思是要和人打架去。
      夏羽就这样被萧梦音拉着回到大排档，那个老板一看到萧梦音，立刻笑脸相迎，美女在哪里都受到优待。
      “吃什么？”
      老板殷勤问道。
      萧梦音挺起胸膛，说道：“拿菜谱来，我要吃点好的。”
      说实在的，这个大排档里实在也没什么太贵和太好吃的。点了一桌子菜，估计也到不了一百快钱。
      “老板，把我朋友的衣服拿过来好不好？他的账算在我身上。”
      看着衣着靓丽的萧梦音，老板也觉得萧梦音不太可能赖账，况且这样的大排档来个美女也不常有，所以他很爽快地把那件外套还给了夏羽。夏羽拿着外套，想和萧梦音说声谢了。
      可是萧梦音却没有空搭理他，萧梦音忙着吃眼前的“大餐”夏羽很无奈地说：“你怎么老是饿的？你这样的胃口以后谁敢要你？”
      萧梦音举着筷子说：“生命在于吃饭，通常来说，我们的时间就是在一顿饭到另一顿饭中间浪费掉的。”
      “有道理。不过有点歪理。”
      夏羽也抄起筷子吃了两口，一般来说，看着别人吃饭自己都会想再吃一点。
      吃了几口，夏羽吃不下去了。
      萧梦音又拿着筷子指着夏羽说：“你啊你，怎么老是吃这么少，怪不得身体这么单薄。多吃点，过几天还要去结婚呢。结婚可是体力活。”
      “结婚……呵呵。”
      夏羽苦笑着。
      “当然了。我不是说了吗？过几天就给你办婚礼。放心，有我在保证你安全过关。对了，当天，让小狐狸当你的伴娘，怎么样，至于伴郎，不用了。”
      萧梦音一边吃饭一边说着她的计划。说了这么多这么快竟然不会咬到舌头，真是服了她。
      快吃完了，老板在那边看着这两位。
      萧梦音抹了抹嘴头，摸了摸口袋里，脸上瞬间晴转多云。
      “夏羽，告诉你一件事情。不太好，你要挺住。”
      “什么？”
      夏羽的不好预感又来了。
      “我也没带钱。”
      夏羽险些晕倒。
      夏羽放低声音：“你真的没带钱？”
      萧梦音也放低声音：“我真的没带。这件衣服是新换的。你也知道我没有在新衣服里放钱的习惯。”
      好，这下可好，上次吃个皮蛋豆腐都要脱一件外套，这次要脱几件。夏羽可真想不出来。
      他斜眼看着那位老板，那位老板的脸色多云转阴，满脸的横丝肉又出现了。
      “夏羽……”
      萧梦音突然坏坏一笑，同时用手抓了抓头发。
      “怎么？”
      夏羽现在精神紧张，比上次被人劫持还紧张。
      萧梦音忽然转了个话题：“你的头发长了不少，可以做接发了吧。”
      夏羽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确实已经快到肩膀了。大致上有半年没有理发，做为男人，长到这个样子有些不像话。可是，转换个思路，这样的话，做接发就方便多了。
      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夏羽敲了一下萧梦音的头，说：“现在我们……”
      “夏羽，吃过霸王餐吗？”
      夏羽摇头。
      “今天试试？”
      夏羽没点头，也没摇头。
      萧梦音拉住夏羽的手，低声说：“我喊一二三，我们一同跑出去。好不好？”
      夏羽很是勉强的点头。
      萧梦音用余光盯着老板，同时伸手把高跟鞋脱下来。
      她轻声喊：“一二三，跑！”
      两个人从椅子上弹起来，飞快地奔向大排档外面，瞬间出了棚子。那位老板发现事情不对，也跟着跑出来。可是来不及了，追不上了。老板骂了句：“这是什么世道！这么漂亮的美女都敢吃霸王餐！”
      两人拐了个弯。大致上已经跑出去五六百米。
      夏羽上气不接下气，弯着腰喘气。萧梦音也累了，不过，不像夏羽那样汗流浃背。
      “我的天啊，太刺激了。”
      萧梦音怪声怪气地说。这句话好像是郭德纲的相声里。
      萧梦音拍着夏羽，放肆地哈哈大笑。
      夏羽也舒畅的笑起来。和萧梦音在一起，总是这么刺激。萧梦音那个不怎么喜欢按常规思考的脑袋里精灵古怪的想法太多了。
      喘了一会儿气，夏羽缓过来。
      “现在干什么去？回家还是去别的地方。”
      萧梦音看看天，说：“离天亮还早着呢。我们找点有意思的事情做。”
      “有意思的事情？”
      夏羽的脑子出现了一些可选的项目，好像很多电视剧里都有这样的场景。男女两人，夜半四处乱逛，最后的重点一般都是一个房间，或是某人的工作室，要不然是办公室，要不是旅社，要不就是宾馆，不管怎么说，都是有一张床的房间。之后……呵呵，不用我说了吧。
      “喂喂，别流口水了。你是不是在想我要跟你开房？”
      “啊？我……没想……”
      说假话不是夏羽的擅长。
      萧梦音看着他笑。
      “你真是个可爱的小男生。”
      说着，萧梦音挽住了夏羽的手，两个人像是情侣那样相依相偎地走在路上。夏羽也不恼，两人这样很久了。双方都把这些事情当成天经地义。夏羽也想过也许就是因为自己太不注重这些细节，才把弄得楚可怜那么生气。
      唉，不想了。
      两人又往前走了几步，没多远就到了一个广场上。
      萧梦音转转眼珠，说：“夏羽，会弹吉他吗？”
      夏羽耸耸肩，说：“当然，你忘了，我可是天才。”
      “好，天才，我去把吉他要过来，你给我唱一首歌怎么样？”
      萧梦音提出个有些过分的要求。
      夏羽看着不远处有个戴墨镜拿着吉他的男人，看样子不是很好说话。
      萧梦音走过去，低头和他说话，没过多久，那个男人竟然喜笑颜开，连墨镜都摘下。夏羽本来还以为那是个瞎子，现在看来，晚上戴墨镜的十有八九都是装瞎子。
      萧梦音弯下腰吻了一口那个男人，那个男人很爽快地把吉他拿过来。
      夏羽有些不舒服，萧梦音的吻怎么能随便给别人呢。
      萧梦音走过来，翘起脚，在夏羽的脸上也吻了一下。
      “别生气，也给你一下，我不吻他，他就不糊涂，不糊涂就不会把吉他给我。来，拿着吉他。”
      夏羽的气也没了，他拨了拨琴弦，音很准，不用再调。
      “想听那首？”
      夏羽问萧梦音。
      萧梦音没有回答，反而向着外面高声说道：“各位南来的，北往的。俗话说，在家靠父母，在外靠朋友。我们兄妹二人行至贵地，口袋里盘缠花尽，寸步难行。我们也没有别的本事，给大家弹个曲子唱个歌。如果大家要是觉得不错，那就有钱碰个钱场，没钱捧个人场。给一分两分不嫌少，给个十万八万，也不嫌多，话说回来，您要是真的给个十万八万我还真的不敢要。”
      萧梦音这是在拉场子，几句话还真是把路人给聚拢过来。
      萧梦音又说：“大家想听什么歌。噢噢，那位说了，你们能唱什么歌？好，我就让我哥哥给大家唱歌萧梦萌唱的，我敢跟大家保证，如果你闭上眼睛听，我哥哥唱得绝对跟萧梦萌一模一样。”
      夏羽心想，要是不一样才怪呢，本来就是一个人唱的。
      夏羽清了一下嗓子，弹着吉他唱了一首萧梦萌的《我不是你的天使》歌词如下：“你说我是你的天使。
      你真坏，给我这样的话，让我一辈子忘不了对你的牵挂如今我的眼睛已经湿润，你的样子无法忘怀。
      路灯灰暗，我很冷，为什么欺骗我无法期待，这个世界许诺太多诚实太少太多欺骗对我说，我是你的天使。
      轻轻地让我深陷对我承诺，夺走我的爱，再骗我一次好吗？
      就算是拜拜好吗？
      好吗？
      我早已不是你的天使好吗？
      好吗？
      我早已不是你的天使。”
      一曲过后，掌声雷动。数不清的硬币被扔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