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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1回 以器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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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少流虽然面不改色,但也能感应到阿芙忒娜的怒意。小白知道阿芙忒娜为什么会生气,因为刚才她的项链突然断了,脖子后面的搭扣不知怎么就开了。项链的搭扣一开,小小的十字架吊坠连着细细的白金链一起就滑落到乳沟中,掉入领口中不见。阿芙忒娜的手本来按在前胸,却没有按住项链,谁叫她的乳沟太深了!
      小白的动作太快,周围几乎没有人能看清,刚才他特意从阿芙忒娜的身后走过再绕到她面前,左手用飞快的动作将阿芙忒娜的金色长发撩开一角,伸手解开了她的项链。小白为什么会突然做出这种举动,这是来自风君子的暗示。
      风君子拍了尚云飞的肩膀一下,又把一杯酒塞到了他的右手中,然后小白就“感觉”到尚云飞身上发出的那股无形气势消失了,远处的一片空间突然变得轻松无碍。然后阿芙忒娜身上散发出的那片弥漫的力量陡然加强,目标锁定远方那同一片空间。与此同时风君子回头看了小白一眼,那眼神似乎在说:“你跟我学!”
      小白的读心术对风君子一向无效,这一次却反常地看懂了,他也不是傻子,立刻心领神会。怎么和风君子学?刚才很显然是清尘出现了,而尚云飞与阿芙忒娜不知道在干些什么,但恐怕都对清尘不利。现在风君子跑到尚云飞那里捣乱,他只能去和阿芙忒娜捣乱了。为了清尘,用一些有下流嫌疑的小手段也顾不了太多。
      阿芙忒娜一睁眼,蔚蓝的眼珠里就射出凌厉的光芒。这一瞬间小白就觉得一片蓝光似乎把自己都吞没了,身体一软,腿止不住地就要单膝跪下去。幸亏身边有一个人及时扶了他一把,他才没有把酒给洒了。
      扶他的人是顾影,顾影恰好走到小白与阿芙忒娜之间说了一句:“维纳老师!”语气中有请求与提醒的意思。
      顾影看出了情形不对,帮了小白一把。顾影一说话,阿芙忒娜眼中的锋芒消失了,她笑了笑接过一杯酒,举杯对着小白道:“白先生,谢谢你!”然后以优雅的姿势喝酒。
      她喝得很慢,琥珀色的美酒流入性感的红唇,是很有韵味的动作。她持杯的手小指轻轻挑出,暗指着白少流的胸前。白少流觉得全身发麻,紧接着骨节都在吱吱作响,似乎体重增加了几十倍,想做一个微小的动作也十分困难。他也应该举杯同饮,可是端杯的左手却在发抖,用尽全力也举不起这一杯轻飘飘的酒。阿芙忒娜在看他,眼神中有轻蔑的冷笑。顾影也在看他,神色有些着急却没办法。
      还是洛兮的出现帮白少流解了围,她轻轻推了一下小白的胳膊,有些不高兴地问:“小白,你敬阿娜姐姐酒,怎么自己不喝?”洛兮一碰到小白,阿芙忒娜施加的压力突然间消失了,小白这才举杯喝酒。好在他的镇定功夫不错没有露出太多的惊讶,但内衣已经被冷汗湿透了。
      酒会中的“斗法”无声无息地发生在大庭广众之下,而酒店外的相斗却越来越激烈。清尘被二十名剑士天上地下包围,左冲右突未果。周围很显然是被封锁了,缠斗了这么久没有一个闲杂人等接近这个地方。清尘叹息一声,看来今天是没有办法刺杀洪云升了,自己如果不出手伤人恐怕也不能全身而退。
      她闷哼一声,紫金枪飞出丈二枪杆绕着自己娇小的身形旋转,和银色长剑不断地相撞发出一连串密集的爆响和闪亮的火花。人枪合一向着离开酒店的方向冲去,不再顾忌眼前有什么阻挡。那两名吟唱者改变了语调,开口唱出庄严却听不懂的声音。天上地下二十柄长剑突然变得明亮起来,就像发光的灯丝一样光芒大盛,同时挥出耀眼的刀芒合力斩向清尘。
      恰在此时戏剧性的场面出现了,远处飞来了一个呜呜旋转的东西,似乎是僧人化缘用的钵盂。如果看得仔细会发现这个钵盂是紫金所铸,上面还铭刻着许多古字经文。这金钵飞来恰恰停在站在战团之外四人之一的脑后,然后当的一声大响。这响声带着震撼的力量也出人意料,那人身体一抖差点没坐在地上。
      金钵响过之后,天上十名剑士当中有五个莫名身形一晃就像失去了支撑摔落到地上,好在他们身手不凡立刻落地站稳。然而就这一瞬间,包围清尘的阵式露出了一个空缺破绽,清尘见此机会哪有不走的道理,立刻腾空而起冲出了包围圈。清尘毕竟不会飞,身形跳出包围圈刚一落地,身后二十名剑士同时发了狠招,手中长剑脱手像一片剑雨扑天盖地地射来。这致命的一击就是要把她留下,死活不论,长剑脱手后自己的安危也不管。
      漫天剑雨并没有击中清尘,因为那金钵在空中打了个滚突然又飞到清尘身后,在空中绕了圈发出一片金光。这金光似有实质,剑雨撞在上面发出了叮当的脆响,纷纷被弹射回来。此时有一个光头穿僧衣的人影突然从远处的黑暗中飞速而来,一把拉住清尘的胳膊,另一只手一招金钵。金钵旋转着飞向夜空,光头和尚带着清尘也凌空大步如飞而去。
      这和尚出现得太突然了,以至于外围埋伏好的武装巡捕也来不及反应,他已经带着清尘腾空“飞”走了!
      清尘没有杀得了洪云升,埋伏的人也没有抓住清尘,一场激斗就这样结束了。酒会还在继续,尚云飞与风君子在一起碰杯喝酒,彼此都做绅士状。风君子问尚云飞:“真没想到你能请我来,多年不见,难为你还记得我这个老同学。”
      尚云飞的表情有点古怪,似乎是哭笑不得:“我不请你,你就来不了吗?以你那么大的能耐,不会混得这么惨吧?”
      风君子叹息一声:“唉!你不知道啊,平生不做亏心事,人间难以得猖狂。我就是亏心事做得太少了,其实也不能算太少,因为我根本没做过。所以不能和你这位大富大贵的尚云飞先生相比。”
      尚云飞:“听你的话,怎么感觉是在骂我?”
      风君子:“君子闻过则喜,从我的角度是在夸你,你怎么听成了骂你?其实我这人也就是一张嘴不讨人喜欢,老交情了,你应该了解我的,不要跟我计较。”
      尚云飞:“哪敢和风大公子计较,我又不是不了解你。你对我有意见就趁这个机会当面都说出来吧,省得我回头担心。”
      风君子:“这可是你让我说的!……想当年你说过‘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今日一见你果然下地狱了。金玉功名身外之物,你在地狱里攒了这么多,想干什么,向阎王行贿吗?”
      尚云飞面不改色:“自古英雄出炼狱,从来富贵入凡尘,我这也是历练修行。富贵如浮云,贫贱亦如浮云,显赫如浮云,无名亦如浮云。难道我舍此浮云取彼浮云才算正道?既然皆是浮云,你又何责于我?老同学,你着相了!”
      风君子:“话说得不错,就是那两句诗引用的太俗!可事情怎么做就是两回事了。因为你那些浮云,有多少人在地狱中仰望天堂?……算了不说这些,喝酒吧!”
      这场酒会接下来的活动是一个投资项目发布会,洪云升将代表乌由市地方投资商宣布一个重大投资意向。尚云飞先生从山魔国引介来一个大型游乐场项目,就是著名的谍思迷妮乐园。这可不是普通的游乐场,而是山魔国二百年来流行通俗文化的代表,在世界上仅有几处,每一处手笔都很大。这个乐园计划占地数百倾,投资数百亿,洪云升的千日红集团也计划参与投资,阿芙忒娜所在的罗巴盟金融集团也是投资方之一。尚云飞不直接参加乐园的投资,但他已经在计划收购乐园选址周边的地皮做“配套建设”。
      这个项目在志虚国很多地方城市几乎已经抢破头了,争相开出种种优惠条件,而最终的结果很有希望落户在乌由市。这么大的成果,当然要在这个名流汇聚的场合当众透露一下。
      洪云升微笑着点头登台,台下的白少流发现他的脚步微微有些发颤。洪云升一直很紧张,刚才尚云飞的反常举止他也看见了,从那时起他的神经就绷得不能再紧。这个人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一直在怀疑危险越来越接近,情绪几乎已经到了控制不住的边缘。但他还有任务在身,只得硬着头皮继续上台讲话。
      会场前方中央的讲台非常别致漂亮,完全透明的有机玻璃台面,上面放着一个无线麦克,下方是一根细细的水晶似的透明方柱支撑。洪云升站在台上讲话,全身上下都能看得清清楚楚。他刚走上台还没说话,台下突然传来一声刺耳的脆响,撞击声、碎裂声、落地声震惊全场。这声音来得太突兀了,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只见台上的洪云升身子一软趴在讲台上把麦克都打翻了。
      麦克翻倒的声音又吸引大家的目光都看向台上,只见洪云升脸色惨白身体发抖,有一小滩湿湿的、热热的液体顺着他的裤角流了下来打湿了地面。再看他的裤子,从裤裆到右裤角都能看见一条湿润的痕迹。洪云升如惊弓之鸟,台下突然的脆响发出,他终于忍不住,竟然吓得当众尿了裤子!
      所有人都想笑,却又觉得这种场合不应该笑出声来,于是都忍着,表情变得很古怪,这时的会场变得奇异的安静,只有尿裤子的洪云升发着抖扶着讲台站在那里。这本是一场“高尚”的聚会,没想到结果却变得戏剧性的荒诞。
      刚才那一声响是怎么发出来的?是小白手里的酒杯摔了。其实一只酒杯摔在地毯上也不会发出多大的声音,但是小白手里有两个杯子。就在洪云升准备讲话全场都安静下来的时候,小白的左手中一个杯子“不小心”先落下,紧接着手一抖,另一个杯子加速地落下在前一个杯子还没有落地时于空中猛烈地撞击在一起。小白的手很快,就算别人看见了,也只是他不小心酒杯落地,却莫名发出了这么惊人的声音!
      白少流清楚地知道洪云升心里已经紧张到极限,只要再给他加点刺激恐怕就会当众失态,只是没想到他竟然会尿裤子。洪云升这次脸可丢大了,以后在名流圈里恐怕再也抬不起头来,这件事将永远成为笑谈,成为他的耻辱。小白既然不能像清尘那样当众杀了洪云升,但至少也可以借机出一口恶气。
      尚云飞眉头一皱看向小白,风君子在他身边道:“云飞,不要迁怒于他人。”两人又同时转头看向台上的洪云升,几乎是异口同声道:“没用的东西!”
      ……
      清尘没有长翅膀,她不会飞。和尚也没有长翅膀,却能踏步凌空而行,一手还拉着清尘。在天上“飞”的经历清尘这已经是第二次了,第一次是梅先生救她,百丈长丝突然出现将她缠住从天上带走,速度快如流星闪电。相比之下这和尚“飞”的不高不快也不远,却足以带着清尘脱离险境。
      和尚拉着清尘的一只手臂,却只是轻轻的一点借力,清尘感觉腾空的力量来自于周身上下无形空气的包围,它发自和尚面前不远一个呜呜旋转的紫金钵。和尚带着她飞过两个街区,在一片清静无人的偏僻街巷落地,收回紫金钵大步前行。和尚在地上走比天上飞更快,大踏步飘飘然然,给人的感觉不是他在走,而是整个地面在动,在飞速地后退。
      清尘不习惯被陌生人拉着,落地之后她轻轻一撤肘就把胳膊收了回来,然后内劲运转脚下发力飞速的前行,速度居然比和尚更快。两人的身形如流光遁影,以普通人几乎看不清的速度一溜烟出了乌由市区来到山野无人之处。
      “女施主,慢点好不好,没人追我们。你的神行之法跑得比我还快,我都快追不上了。”和尚一边跑一边冲清尘喊道。
      清尘一收脚步,和尚也停了下来。清尘转身对和尚行了一礼:“多谢这位大师的相救之恩!请问您是何方高人,为什么恰好出现在此地助我?”
      和尚答非所问:“你刚才叫我什么?大师?”
      清尘:“你是出家僧人,修为如此高超,当然要叫你一声大师。”
      和尚手摸着光脑壳呵呵笑了:“这话我爱听,那你就叫我大师吧。说我修为高超可不敢当,佛法高深我所悟还未入门,就连印证所得的神通法术也不算高明,刚才我全力施展神行之法,还差点撵不上你。”
      清尘:“神行之法?什么意思?我从来没有听说过!”
      和尚:“御大块之形,以地势为器,名为御器实为以器御人,不就是所谓神行之法吗?我见你施展手中长枪,已尽得御器之法的精要,不会不懂这个吧?嗯,也许是我们的师父不一样,所以说法就不一样,反正就是跑得快而已。”
      清尘:“你说的这些我真的不懂,稍后再向大师请教,先请问大师您的法号?”
      和尚:“熟人都叫我三少和尚,你可以叫我三少大师。”
      清尘:“三少?”
      和尚:“我小时候贪睡贪玩贪吃,我大师父告诉我少睡一点,四师父告诉我少玩一点,九师父告诉我少吃一点。长大了受戒之时法号就变成了三少,我觉得这个法号很好,有多宝如来就有三少和尚,多宝如来你听说过吗?……”
      这和尚一开口就东一句西一句纠缠不清,清尘不得不打断他:“三少大师,首先谢谢你的相救之情,请问你为什么要帮我?”
      三少和尚:“其实你不必谢我,要谢就谢昆仑盟主梅先生。梅先生有事不能亲来,特意托我来帮你一把。梅先生你应该认识,听说他还救过你。”
      “昆仑盟主?什么是昆仑盟主?梅先生我认识,但我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大师既然奉他之命来救我,能告诉我梅先生的来历吗?”三少和尚突然提到了梅先生,那个高深莫测,曾经伤过清尘又救过她,讲那一番杀人救人道理的梅先生,没想到这个和尚是梅先生特意派来帮清尘的。梅先生的来历清尘一直好奇,终于有机会开口询问。
      三少和尚:“其实也不能算我救了你,尚云飞师叔的大神通法力,就算是梅先生亲自来也不一定能轻松取胜,出手帮你的还另有其人。”
      这和尚说话没头没脑,常常答非所问,搞得清尘莫名其妙:“尚云飞?不是山魔国的金融巨子吗?怎么成了你师叔?”
      三少和尚:“也不能算我师叔,我们不是一个庙里出来的,按修行同道的辈份我应该叫他一声师叔。他现在已经不属昆仑修行人,其实我不叫他师叔也可以,但是称呼起来还是师叔方便……”
      清尘又一次不得不断他的话:“三少大师,你能不能一样一样告诉我?梅先生是谁?昆仑盟主又是怎么一回事?”
      三少和尚这才回过神来仔细看了清尘两眼,问道:“原来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清尘:“我当然什么都不知道,没人告诉过我这些。”
      三少和尚:“梅先生也没说?”
      清尘:“没说,刚才你都在说些什么?”
      三少和尚:“看来梅先生托我来不仅是救你,也是想让我讲故事给你听,他知道我口才好!这从何说起呢,首先就讲一讲昆仑三大宗师的往事吧。”
      清尘:“等等,什么是昆仑?谁是三大宗师?”
      三少和尚:“不要着急,不要着急,此事说来话长,需要从头讲起!施主你坐,听我慢慢向你道来……”他说着话一整僧衣盘膝席地而坐,清尘无奈也在他对面坐了下来,听他讲起了一段从未听说过的故事。这三少和尚和人说话时有些夹七夹八,讲起故事来却很是绘声绘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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