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凤凰涅槃
第二百五十八章 建设
灰腾格大捷之后，因为大批日军在蒙疆地域被歼灭，造成了日军与苏蒙军之间的严重对立！从“满洲帝国”至蒙疆地域几千公里的边境线，日军全部进入了战备、警戒。“大日本帝国”酝酿着，准备进行一次大范围的军事演习！以警告苏联不要插手中国的事情！
苏联正处在德国进攻的紧要关头——斯大林格勒保卫战。为了缓和外蒙边疆的局势、澄清误会，苏联连续数次发表了损害中国的声明——声称决不侵害日本帝国在中国的利益！
这在中国国内引起了一片哗然、也给共产党再次带来了极大的政治被动！
大后方的一些学生，云集在苏联驻华大使馆和《新华日报》的报社前集会、抗议！
『注：历史上的解放战争初期，因为苏俄占领东北久不撤军、以及《雅尔塔密约》被公之于众，引起了中国民众的极大愤怒！重庆各校学生两万余人发起反苏大游行，并且捣毁了中共的《新华日报》报社。』
为了对抗国民党的政治造谣，延安以绥远大捷为契机，发布了进军关外的总体战略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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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渐渐转凉了。左云、怀仁、山朔、大同等县区，迎来了一大批“客人”。塞北军区总部派遣的军政干部、工作指导小组，一窝蜂地南下了，他们除了进行考察、指导工作以外，还将散居的人口迁移集中起来、新办工厂（炸药作坊）。
最奇特的是，他们还带来了一些洋人才能制造的“洋灰（水泥）”！
考虑到人员调动不方便，军区总部又在雁北的各主要党政军驻地，大肆兴办小型学习班，由绥远的教官担任文化、军事、政治教员。
据说这些年轻的、腼腆的、礼貌的教官，几乎全部都是平津地区过来的大学生！
没等雁北分区从惊讶中缓过劲来，军区总部为了缓解财政、粮食压力，公布在雁北分区进行“战时体制”（包括强制施行食物配给制等在内的多项战时体制。当然，在征收大户人家粮食的时候，还是严格地执行了“打白条”的政策）。并且用最严厉的手段，严令地方上完成军区下达的经济体制所需要的物资（因为需要“调用”分区内所有地主、手工作坊主家的粮食，所以总有人誓死抗命、执行起来很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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绥远军区总部。
“政委，延安来电，国民党方面宣称，八路军在山西北方进行残酷的共产主义，没收所有富户的财产、公然藐视法制和践踏法统！大肆攻击我方的战时经济政策！”提前回到绥远的戴仙兵，递给李远强一份电报，想了想又低声问道：“司令员这样做，是不是有欠妥当？”
虽然是在自己的地盘上进行战时经济体制，但是这样一来就违反了“人权”，给了国民党一个绝好的政治理由进行攻击！弄不好中央也会对塞北军区严厉批评！
李远强略一犹豫，还是摇头说道：“这件事情司令员已经作了决断！”
现在这个时候正在“消化”雁北分区，大批种子、粮食、弹药等物资，进入雁北分区各主要核心区域，并且开始陆续建立工厂（制造各式炸药和水泥）、修筑地道。
执行这些巩固根据地的措施，需要大量的物资和粮食！如果不进行战时经济体制，恐怕雁北分区根本就无法支撑，甚至会把整个赛北分区拖垮。
“报告！”有参谋过来打断了政委和参谋长之间的谈话，“平津地区地下工作组获得绝密情报，华北日伪军即将推行新一轮‘治安强化运动’！”
李远强忍不住一阵头疼，雁北分区的地方建设正在紧要关头，但雁北的主力部队大多被军区抽调走了，甚至还带走了相当一部分军械粮秣，整个雁北分区完全成了一个空壳！
刘云就曾经戏说这是“东风大搬家”——雁北分区被飓风刮过了一样“干净”。
司令部的一角，一堆年轻的参谋们正在用细砂、蜡烛、软泥等物品，模拟塞北分区的战略地图。此时的塞北军区已经极大地扩展了，除了新建的绥南、绥西两个步兵旅、绥中一个骑兵旅之外，还有四个独立团、九个独立营！
不过，代表雁北分区实力的小旗子，只有两个基干团“插”在沙盘上，而代表独立营的小旗子，则有七个插在雁北分区的地盘上。
不要以为“独立营”就是一个营，实际上所谓独立营也就是连级编制而已。
现在山西的很多地方人口凋零，不但没有多少合适的兵员，而且连劳动力也奇缺，甚至这些由地方民兵扩编的部队，除了编制不齐全以外，装备也非常落后，很多战士还是在使用长矛和大刀。
戴仙兵看了看差不多就要完成的战略地图，问道：“还需要多久完成？”
参谋们纷纷站起身来，最后一个参谋飞快地插上代表日军小旗子。
戴仙兵接过参谋的文件夹之后，一边看着战略地图，一边说道：“左云县区乡先行转移（坚壁清野），部队全部开走，设法进入大同外围进行游击战（‘敌进我进’的战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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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安，陕甘宁边区高级干部会议上。
毛泽东作了《抗战时期的财经政问题》的演讲，提出要发展经济、保障供给。
会后，秘书急匆匆地跑上来，低声说道：“重庆办事处发来急电，重庆国民政府要求我塞北军区，结束在山西进行的法西斯统治、并且弥补民众之损失！”
毛泽东拿过电报看了看，一言不发地向总参战略分析室赶去。
总参。
“主席，日寇已经开始在华北进行新一轮‘强化治安运动’！”总参的一个高级参谋将一叠文件递给毛泽东，摇着头说道：“日寇兵力调动的规模和线路，大多已经分析出来！但是……”
参谋后面的话，暂时没有说出来。
在实力差距过大的前提下，就算知晓了一部分日寇兵力调动的情报，但是在经济上遭受“三光”政策、在军事上遭受打击的华北抗战力量，已经不能奈何日寇的重兵攻击。
毛泽东随便看了看参谋递上来的情报，吩咐道：“给我要雁北分区的情报！”
雁北分区的情况毛泽东是知道的，那里处在日军军事重镇大同的环顾之下，日寇历次“扫荡”带来的“三光”政策，给前第五分区造成了极大的伤害。把他们与绥远分区合并之后，又抽调走了绝大部分主力。如果这个时候日寇对雁北分区进行“闪击”，恐怕会给当地局面造成极大的被动。
“主席！”参谋递给毛泽东一份文件，笑着说道：“雁北分区已经大体完成了主要地区的战略转移！”
几个参谋正爬上一架梯子，在巨大的全国战略地图上做标记。
毛泽东沉默地看着地图上，那些代表已经完成坚壁清野的小符号，从战略地图上，可以看出“战时经济”带来的好处和便捷。
“主席！”秘书也看出了端倪，小心翼翼地问道：“重庆的《新华日报》那边该怎么回复？”
作为延安的喉舌、反击国民党舆论攻击的政治武器，对于国民党的这种诬陷，必须尽早、合理地进行反击！
“尽快统计一个数据出来，给恩来同志送过去！”毛泽东一边转身离开，一边吩咐道：“塞北军区的战时政策正确的！”
苏联为了抗击德国，实行了全面的“战时体制”！虽然绥远的做法，的确有利于在战时筹集物资、统一安排和动员群众，但是因为过于激进、并不适于在所有抗日根据地推进。而且这样做的恶果已经显现出来了——在舆论上被国民党大肆攻击、党的政治荣誉受损！
最主要的是，塞北军区在第五分区，执行这种有争议的政策之前，并没有得到中央的批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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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云在林西组建了新的山地营和骑兵营之后（战斗力不如以前），就急匆匆地返回了绥远，新编军区警卫营迎来了军区一把手——刘云携“前线指挥部”的回归。
据说司令员等人这次从长城外的无人区回来的时候，一路上出奇的顺利，沿途的伪军巡逻队和大股马帮（马贼），发现这些穿黑军装的不速之客之后，仅仅是“看一眼”就不声不响地离开了。
在同僚和下级的簇拥下，穿一身破烂衣服、黑不溜秋的刘云，急迫地从后勤部那里要来了一大块肥皂，又关起来洗了足足一个小时才完事。
“军委有什么文件发来吗？对于军区实行的战时体制有没有斥责？”在自己的“官邸”内，刘云身穿着笔挺的黑军装，虽然面料差了一点，但是胸口上别了的一枚青天白日勋章之后，还是显得很威武。
“中央暂时没有什么文件发过来！”林黑羽看了看刘云胸口上的勋章。
据说国民党的军政部建制表上，本来没有司令员的大名，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绥远这种地方杂牌编制的部队（中央很快就接受了傅作义给的暂编师编制），居然也能发上一枚勋章！
“中央对于我们的做法已经默认了！”刘云对林黑羽笑了笑，又继续说道：“不过，万一出了问题、或者因为执行了这项政策之后，却反而没有把雁北分区‘伺候’好，军区的军政部门就要屁股上挨板子了！”
军区总部，召开了塞北军区成立后的第一个高级干部会议。
“司令员，这是中央即将公布的‘百团第二’的战果统计报表！”戴仙兵注意到刘云并没有配带那枚国民党勋章。
报告全文如下：“经过接近三个月的奋战，八路军在华北消灭和俘虏日军九千七百四十八人，消灭的伪军以及各种伪地方组织人员，五万五千余人！
……
冀中的酿成拉锯战，失利的主要原因，是对敌‘扫荡’严重性估计不足，主力部队在中心区未充分散开，以及地道、地雷等游击战术未充分开展……
随着日军的疲倦，日军被迫部分退出冀中！
『注：历史上的冀中大‘扫荡’是非常惨烈的！该地区八路军共减员一万六千余人，其中主力部队占百分之三十五，地方部队约占百分之四十六，区以上干部牺牲三分之一，群众被杀、被抓达五万余人！整个冀中平原一片‘无村不戴孝，到处是狼烟’的悲惨景象。』
……
延安培养的一批三百多人的少数民族干部，进入绥中区发展经济、开展统战工作。
绥远抽调一部主力向北发展，以建立跨成城内外的大根据地！
……”
片刻后，刘云放下了文件。
第二次“百团大战”的尘埃落地之后，日军开始进行新一轮“华北治安”、八路军又继续和日寇进行游击战、中央军又在防线对面和日军互相对峙——一切回到老样子！
在这场声势浩大的战役中，刘云与彭总的命运拴到了一起！如果“百团第二”受到了重大挫折，将来清算彭总的时候刘云自己也跑不了。
当然，明知风险极大还是要发起“百团第二”的战役，刘云凭借的是“先知”，而彭总凭借的，却是真正的远见和伟人气魄。
“打人的，反而比被挨打的还要难受！”刘云轻微摇摇头，实力总是决定一切！
此次华北鏖战，实际上八路军只出动了三十个地方团、营，在没有中央军牵制的情况下，八路军取得的战果远远比不上第一次“百团大战”。
一些长期鏖战的地方已经变成了废墟，或者沦为鬼子的“治安区”和“准治安区”。在这场迫于形势所发动的战役中，八路军自身的损失，要远远大于所得到的战果！
不过，抗日战争虽已进入了最困难的时期，但冈村的好日子也很快就要过去了！
“绥西和绥南主力团恢复得怎么样了？”刘云一边走一边询问情况，不待参谋回答，又转身对戴仙兵吩咐道：“让他们团部分别交一个报表上来，我要看看部队战备的情况！”
跟在身后的戴仙兵有些愕然，难道司令员又要马不停蹄地准备向北发展攻势？
“要打仗？现在暂时没那么多装备给你！而且两个独立团也没有恢复编制！”军区的铁管家李信从中插话，看到刘云不满的目光，“哼”了一声后，不屑地说道：“主力团中有些新兵听见枪、炮响，就吓得尿裤子，你要去打仗尽管去！”
刘云立刻向戴仙兵看过来，戴仙兵无奈地点点头，说道：“这两个主力团虽然已经恢复了编织，但是战斗力让人担心，而且突击提拔的下级干部，其指挥能力也存在一定缺陷！”
军区能拿得出手的也就只有绥中骑兵旅的一团、以及绥中和绥南这两个主力步兵团了！而现在这两个步兵团大多是新兵、战斗力虚弱，根本就不能像以前那样和日军正面硬撼！甚至和军区的两个独立团、一些民兵部队也有差距！
“谁说要打仗了？”刘云瞪了李信一眼，“我们军区的任何政策，都要服从军委的最新指示！”总觉得这老家伙是因为没当上军区副司令员，才这么“憋劲”。
“哧！”李信忍不住嗤之以鼻。
刘云一贯“专行独断”，根本不把中央的指示和安排放在眼里！连党主席的电报都敢驳斥，如果不是战功赫赫，恐怕早就被打入冷宫了！
“刘司令员！军委的最新文件才到，你可能还没有看。”副司令员贾更在一旁笑了笑，小心翼翼地建议道：“军委指示我们，要想尽一切办法、竭尽所能把日寇安插在我们根据地内的据点挤出去！”
在八路军的根据地内，特别是一些交通要道、重要的城镇外围，日寇“扫荡”之后通常都会留下一些兵力，修筑炮楼进行驻守！第五分区的核心地区，就有一些日军的据点！
“水泥厂的产量为什么还是这么低？”刘云放下手中的文件。
军事方面的问题，特别是第五分区的事情，刘云不打算再操心了，反正有戴仙兵顶着。现在刘云所关心的是根据地的建设问题！
根据地水泥厂的产量，一个月也就一吨左右！这点产量无论如何也不能满足战争需要！刘云还打算用这些水泥用来巩固坑道、地道、军区指挥部、重要的炸药作坊呢！
“原料非常困难！在雁北分区修筑的水泥厂，恐怕很长一段时间内也无法进行生产！”贾更说完后，发现李信又要对刘云“出言不逊”，急忙抢先说道：“我们生产制造的土质水泥杂质过多，根本就比不上进口的水泥，通常是一锤子下去就甭掉一大块，和日本人修筑炮楼的那种正宗水泥，差了不止一倍！”
刘云微微皱了皱眉头，因为原料和工艺方面的原因，八路军的水泥产品暂时还没办法和洋货一较长短，但是作为一种紧缺战略物资，哪怕是劣质水泥，也还要必须想方设法扩大生产！
思索了片刻，刘云看了看身后的山西、绥远、林西地区的庞大沙盘，笑着说道：“同志们，军区的战略是北进南守！”又站起身来，指着地图上的林西地区的东北方向，划了一个大圈说道：“我打算派遣数批工作组进入雾灵山一带开展工作！”
雾灵山的南方就是关东军弄出来的“人类奇迹”——巨大的、屈辱的“无人区”。但是这里有足够的战略纵深、宽广的山地，非常适于打游击！而且这里距离冀热辽根据地、冀东根据地分别只有几十公里、一百多公里！互相之间可以进行支援！
“我反对！一个林西游击区就已经险象环生了！”李信在众目睽睽之下站起来反对，不客气地问道：“刘云，雾灵山的西侧就是奉天省、安东省，还有北方的四平省（伪满洲帝国分成九个省），无一不是关东军经营多年的政治、军事、经济重镇！
关东军号称一百万，你派些工作组过去，这些人过去恐怕还不够人家填牙缝！”
对李信的分析，在座的干部们大多表示赞同。关东军动辄出动十几万军队“围剿”“抗联”，在东北大肆进行圈地、圈人。绥远这么点人过去开展工作，不可能取得什么成果！
虽然中央下达了进军关外的战略动员令，但是从上面传下来的消息，据说在重庆谈判的林师长曾经预测，林西地区的局面不可能坚持下去。在座的干部们，抛开个人感情，恐怕连李远强都不赞同继续北进，因为支撑林西主力团的北方补给点实在是太麻烦！
“同志们啊，大家听过收音机吗？”刘云对于李信的“挑衅”根本就不以为意，沉默了几秒钟，又笑着提醒道：“我们的目光不要留在国内！”
根据地虽然有少数珍贵的收音机，但是因为信号方面的原因以外，能够收到的外界信息，反倒大多是“‘皇军’的好消息”！
“美国海军已经取得了中途岛海战的胜利，难道大家忘记了？”刘云继续说道。
山西、后套以及延安的战地电台，都曾经播放过这个“不太重要”的消息，而“皇军”的中文电台和“满洲帝国”的电台，则根本就没有提及“中途岛海战”半个字。
指挥部内依旧沉静，干部们大多面带不解，不知道刘云为什么扯这么远。
“美国的生产能力数倍于日本，一旦日本海军的进攻势头被遏制，那么太平洋战场上的胜负，最慢也会在三年之内分晓！”刘云看了看在座干部们，此时，干部们纷纷流露出神色各异的表情！
虽然八路军的高级干部，因为历史的局限，没有将目光放到世界反法西斯阵线上，但是他们却明白，一旦太平洋战场上的胜负决定之后，那么整个亚洲战场的形式，也就差不多明朗了！
片刻后，刘云又耐心地解释道：“今年是我们最艰难的时期，但是也是我们见到曙光的一年！因为中途岛海战的失败，日本陆军为了支援南洋，将不得不抽调精锐的兵力南下，到时候华北八路军就可以乘机恢复原来的根据地，并且还可以把手伸出去！”说完在身后的东北地图上划了一个圈。
在座的干部们大多沉默了下来，对于刘云的观察力、“敏锐”的战略分析能力，在座的各位通过几年共事，大多已经信服！
“我支持司令员的决定！”李远强站起来，缓缓地说道：“让随营军校开始开课培训的敌后工作组，安排他们学习东北方言（学习黑话，以方便和形成势力的大股土匪打交道），并且着重学习雾灵山一带的地形、以及周围地区的敌我形式（这里已经有了晋察冀根据地的少数游击队在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