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百团第二”前的开胃菜

      　　
      　　夏天，整个华北呈现出风雨欲来的局面！席南沟的要塞化作废墟之后，日寇华北方面军迅速结束了冀南的“四二九”大扫荡，将参加冀南“扫荡”的日伪军主力调往冀中！
      　　在迫不及待对冀中区下手的同时，冈村提前半步布置了针对绥远分区大范围报复军事行动！包头、归绥的日伪军主力迅速集结，准备倾巢出动对绥南区进行“铁滚扫荡”！
      　　其中驻扎在包头的战车师团出动了空前强大机械化部队！参战部队包括了战车第十七联队（含中型战车三个中队，轻型战车一个中队，炮战车一个中队，另有一个维修中队，合计一百辆战车和车辆）；摩托化机动步兵大队、搜索队（含两个轻型战车中队，一个摩托化步兵中队）；速射炮队（三个中队十二门炮）；机动炮兵大队、工兵队、整备队、辎重队等在内的强大战争机器！
      　　和“百团大战”一样，八路军与日寇之间的第二次大范围较量，依旧是再次开始于绥远！
      　　野外，绥南流动司令部。
      　　“报告，日寇的重兵部队突然闪击我八路军总部，但是却扑了一个空！除了一些殿后的部队有伤亡以外，总部和北方局已经顺利撤走！”小五拿来了总部的最新战报。
      　　“冈村终于忍不住了！”刘云点点头，又向南方看了一眼。
      　　虽然冈村的“五一大扫荡”已经根据形势被迫提前发动，但是名将左参谋长也不会牺牲了！
      　　“司令员，‘前指’总部已经下达了‘紧急战役动员预备令’！”小五放下电报，继续说道：“总部要求我们南下牵制大同守敌！”
      　　“当真？！怎么这么快？”刘云有些不相信地反问道：“是不是整个华北敌后战场的‘战役动员令’？”
      　　抛开“坚壁清野”的困难不谈（发起大战役，通常都需要很长时间的准备工作），现在这个时候，八路军备受日寇的打击，在各个主要根据地已经极大地缩水、局势出现极大困难的情况下，中央能够下达类似于第二次“百团大战”的战役动员令，仅仅从这份决心来看，就已经是非常了不起了！
      　　而顶住了党内、军内的压力，力主进行第二次有限“百团大战”的彭总，更是一个了不起的伟人！
      　　“司令员，部队是不是即刻南下，和第五分区协作展开大同外围作战的计划？”小五在一旁问道，言语中带着兴奋。
      　　根据军区的意思，第五分区即将与绥远分区合并，组建塞北军区，这样一来绥远分区将有更广阔的发展空间、和战略回旋余地！
      　　戴仙兵也向刘云看过来，并且还将手伸到了作战地图夹中，准备研究大同一带的地图。
      　　“还是留在绥南！”刘云摇头，看了看面带不解的几个参谋，笑着解释道：“绥远才是我们的根本，在这里我们有坚固的防御设施，更有利于歼敌！况且，只要我们把冒进的鬼子打痛了，大同方面的日寇自然无暇东顾、只能乖乖地北上！”
      　　戴仙兵的手又缩了回来，对几个参谋挥挥手，示意继续进行绥南的战备工作。
      　　绥远分区在大南沟大获全胜之后，远在大后方的国统区都有“震感”，重庆陆续有民间组织和个人发来庆贺电报，给延安争取到了相当一部分政治同情！所以此时即便是刘云率部北上、丝毫不理睬大同的守敌，也不会有什么人会说什么！
      　　“司令员，这样做会不会受人以柄？！”林黑羽凑在刘云的耳旁低声问道。
      　　“不会！”刘云摇摇头，给林黑羽耐心地分析道：“日寇的战车第三师团，经过近两年的换装，极有可能参与对绥南的‘大扫荡’！”
      　　在历史上，日寇的战车第三师团，尚还没有成军，就在“五一大扫荡”期间对八路军的绥远区进行了初次“试刀”！
      　　林黑羽的脸色轻微一变，日寇战车的滚滚铁流？！
      　　如果日寇用战车部队攻击绥南区，恐怕绥远除了地下的地道以外，地面设施会被日寇毁坏殆尽！
      　　“席南沟一役之后，驻蒙军毫无疑问会展开大范围的报复！而且这次绝对不会用人海战术，而是出动以机械化部队、骑兵部队为主的快速打击力量！”刘云想了想，又转头对小五吩咐道：“粮食可是根据地最宝贵的物资！给地方上送鸡毛信，要求地方上抓紧粮食收割，来不及收割的粮食、带走的物资的一律焚毁、破坏，不能让日寇得到一星半点！”
      　　感觉司令员“太紧张”了，戴仙兵正要说话，天空中却突然传来了“嗡嗡”声，一家日寇的侦察机高速掠过天空。
      　　几分钟后，飞机消失不见了，刘云等人这才从才从草丛中转出来，却都没有说话，一干人都默默地看着飞机消失的方向。
      　　“报告！”一个参谋拿着一份电报匆匆跑过来，戴仙兵接过电报后还没看完，就急匆匆地交到刘云的手里，惊讶地说道：“司令员，情况真的如你所说发生了变化！绥西区情报站发来急电，驻扎在包头附近的鬼子战车师团，派遣一个联队的机械化混成部队，浩浩荡荡地向绥南总部地开过来，预计一、两天之内就会到达！”
      　　包括戴仙兵在内的干部，一直判断日寇的机械化部队不会西进，毕竟八路军有破甲榴弹，又有无处不在的防战车壕沟，而且日寇的战车师团并没有换装完毕！但是谁也没料到日寇的战车师团还是来了！计划总是没有形势变得快！
      　　“知道了！”刘云轻轻点点头，对戴仙兵吩咐道：“传令下去，告诉部队的干部战士，咱们的特科队员曾经打下过一个鬼子战车中队，所以战车并不是什么可怕东西！”
      　　这个时候，除了特科队员打过战车以外，部队中绝大多数人都没有见过真的战车。当战车庞大的身体、轰隆隆的机械噪音、喷火的射击孔出现在八路军阵地前的时候，刘云很担心这些只见过战车模型的干部战士，会不会丧失战斗意志！
      　　※※※
      　　日寇侦察机在绥南侦查完毕后，很快就带回驻蒙军司令部所需的情报。
      　　第二天上午，日寇战机对绥南的一些重要野外工事进行了轰炸，但是和他们所破坏的工事比例来看，整个绥远还有很多这样的野外工事群落，所谓的轰炸、破坏无异于杯水车薪，对帮助日寇的机械化部队快速推进，根本就起不了多少作用！
      　　中午，接近十二点，日寇机械化“扫荡”作战的急先锋——机械化搜索队，已经从西边进入了绥南“非治安区”。
      　　但是在这里，雄心勃勃、迫切求战的“皇军”见不到一个“支那人”，找不到一颗粮食、一滴水！
      　　作为开路先锋的鬼子机械化搜索中队，放眼望去居然没有一栋完好的房子，因为这里的房子全部被八路军撤走之前自己拆毁了！至于那些据说是连接着地道的窑洞，更是一个也看不到（全部被八路军军民堵上了）！
      　　总之，“皇军”进入绥南之后，没有吃、没有喝、也没有地方住，后勤压力比起在“治安区”来，几乎一下子猛增了数倍！
      　　但是地表的荒凉却并不代表八路军就真的已经离开了，实际上这一路上冷枪不断，在“皇军”的战车钢板，隐约可见一些不易察觉的凹痕。
      　　一阵“隆隆”的机械轰鸣声在村落废墟上疾驰，一个中队的鬼子轻型战车侦察队呈扇面形疾行，为首的一辆指挥战车上，鬼子战车中队的中队长探出身体在东张西望。
      　　远处，一道宽阔的防战车壕，挡住了“皇军”战车前进的步伐。在战车壕沟的前面，是一片宽阔的、障碍物密布的野战工事。据“北支那”司令部特高科的可靠情报，这就是八路军俗称的“坟场”——用来消灭“皇军”战车联队野战阵地！
      　　身为开路先锋的搜索队当然不能就此停下脚步，几辆战车开始分别侦查四周的地形。随后到达的机动摩托化步兵中队纷纷跳下汽车，抢占制高点后架起了机枪，掩护轻型战车不被八路军的直射炮火所击中。
      　　“砰”的一声枪响，一个搬运弹药的鬼子兵一头栽倒了下去，就像是条件反射一样，鬼子的枪炮就像发疯了一样，对准壕沟对面的障碍场猛烈盲目扫射！
      　　一辆一边正在快速开动、一边拼命扫射的鬼子战车，突然“轰”的一声巨响，毫无征兆爆炸了，在火光崩裂、浓烟中滚滚中，爆炸的弹片和钢铁碎片激射到了几十米外……
      　　下午十三点，日寇的战车联队、机动炮兵联队、机动步兵联队全部到齐，其纵深达一公里的攻击阵型，也很快在壕沟边摆好了！
      　　敌酋西线总指挥佐武胜司少将默默地从望远镜中观察着“对岸”，半晌才放下望远镜，又看了看就摆在壕沟前，还在冉冉冒着青烟的两辆轻型战车，片刻后，对身后的鬼子尉官命令道：“炮火猛烈轰击！”
      　　几分钟后，日寇的各式大炮拉开了架势，向“对岸”展开了狂风暴雨般的猛烈轰击。
      　　在持续不断的爆炸声中，障碍场内大片大片的泥土被掀起，泥坑和大块的石头“易位”。
      　　几分钟后炮火急袭完毕，日寇的工兵、步兵一齐出动，迅速填平了防战车壕沟，踏上了还在冒烟、发热的障碍场。
      　　“轰、轰、轰！”连续三枚炸弹落入日寇的散兵队伍中，这几枚炸弹除了一枚是杀伤爆破弹以外，其它两枚是带着剧烈呛人气味的烟雾弹，鬼子的步兵又被迫退了回去……
      　　几分钟后硝烟散去，鬼子的战车搜索队过了壕沟之后，发现八路军的小股偷袭部队，已经弯着腰从野战地道中逃走了……
      　　就这样，一路上的磕磕绊绊、不断付出伤亡，让战车新编第十三联队西进的进展极为缓慢，已经无法按照预定的时间实现对绥南区“闪击”。
      　　下午，归绥城内的日伪军骑兵部队迅速集结到了绥南北边，从西边集宁赶来的骑兵集团一部，集结在绥南东侧，准备担当预备队，随时拦截圈外的八路军援兵、围堵包圈内的八路军逃窜。
      　　至此，驻蒙军主力已经实现了对八路军绥南区的战略合围，八路军被压缩在绥南狭小的“匪区”内！
      　　从归绥城内赶来参战的黑石旅团中江步兵联队，经过向驻蒙军司令部的请战，已经得到了率先向八路军发起攻击的任务，并且被授权指挥两个“皇军”大队（一千二余百人）、三个“归绥警备”大队（九百余人），合计约两千一百余人的主力部队（归绥及其附近的兵力被抽调一空）。
      　　“大佐阁下！”一个和中江亲近的鬼子尉官，策马徐徐地跟在中江身后，有些疑惑地问道：“阁下，为什么军部会让我们对绥南区率先展开攻击？”
      　　“因为包头战车师团的那些草包，已经没有办法赶到预定的战场！”中江想了想，又皱着眉头对尉官解释道：“西线的机械化部队在行军途中，还没有和八路军主力接触，战车联队就差不多报销了一个轻型战车中队！军部和‘北支那（华北方面军）’司令部已经为此震怒不已！
      　　自从太平洋战争爆发后，帝国实际上杜绝了自己从国外进口坦克的可能性。
      　　从华北司令部传来的绝密消息，由于帝国海军与美军作战主要是海空战、急需制造大量的飞机和舰艇。所以为了将钢材割舍给海军，陆军兵器的生产已经为海军让路、甚至已经出现了产量缩小的趋势。除了被迫缩减了轻型坦克的生产以外，极有可能还会更大规模地停止制造中型坦克。”
      　　本来中江这种级别的大佐，是没有资格知晓这种战略性绝密情报的，但是这个消息却是从学长佐佐木的嘴巴里，免费掏出来的！
      　　尉官满脸都是惊讶的表情，没料到在帝国辉煌的光环下，却藏着极大地隐患！
      　　“如果不尽快取得太平洋战争的胜利，帝国的坦克制造工业，会在几年时间内会逐渐萎靡！”中江说完后，满脸阴沉地看了看尉官，又继续说道：“根据帝国军火专家的研究，八路军所使用的威力强大的破甲装备（贺龙式破甲弹），已经超出了世界上任何一款战车的装甲承受能力！所以帝国的战车虽然不中用，但却是消耗一辆就少一辆！”
      　　“难怪军部会中途改变作战计划！”尉官越听越吃惊，最后忍不住紧紧地捏住了腰间的指挥刀。
      　　“报告！”一个鬼子尉官急速跑来，满脸带着喜悦，大声说道：“在我方前面发现了八路军的主力！请大佐阁下下令！”
      　　没等中江说话，殿后的大队派来了骑兵，一个鬼子兵来不及下马，就大声喊道：“大佐阁下，在我们后方发现了大批八路军，很有可能是主力！”
      　　中江的神色稍微有了一些变化，看了看表，时间正好是傍晚十七点三零分，思索了几秒钟，中江正准备下令停止行军、就地防御的时候，在两翼担当护卫的两个“警备”队，又几乎同时派来了报信的士兵……
      　　“向军部发报！绥西、绥中、绥南的主力全部聚集在我部周围（实际上绥中骑兵旅并没有进入绥南），其总兵力至少三倍于我……”中江一边说，一边频繁抬头看着左前方的枪炮声，从哪里密集的枪炮声来看，八路军首先选择了战斗力虚弱的“警备队”下手！
      　　十几分钟后，军部传来了回信，一个鬼子尉官大声念道：“……各路援军正争相向八路军合围，你部必须坚守，以待中心开花，一劳永逸地解决绥远局面……”
      　　一个小时后，一枚突如其来的大威力炮弹（火箭弹），打到了距离中江大约一公里米的防线上，在剧烈的爆炸声中，藏在掩体内足有一个中队的“皇军”大半被炸死，周围防线两百米距离的“皇军”，也受到影响或多或少地失去了战斗力！
      　　※※※
      　　绥南流动司令部，天色已经暗淡下来了。
      　　“司令员，现在就把拳头亮出去，是不是为时过早？”戴仙兵有些担心，目不转经地盯着一张战场草图看着。
      　　根据最新情报显示，日寇的合围部队开始在战场外围密集地布置包围圈，以试图形成一个圈中圈、彻底“解决绥远的局面”！
      　　刘云一声不吭地看了看桌子上的几份战况汇报，自从八路军主力团团包围了中江联队之后，中江不但没有率部突围（失去了唯一逃命的机会），反而唯恐八路军“改变主意”脱离和“皇军”的接触！而外围的“皇军”主力，就像蜘蛛一样斯文慢理地织网，根本不操心被围的中江联队！
      　　“报告！军区参谋部来电，询问战况、战局……”有参谋拿着电报跑上来，戴仙兵迎上交待了几句。
      　　半个小时后，有参谋大声喊道：“报告！‘前指’总指挥部来电，询问战况……”
      　　又过了十分钟后，“报告！军委来电，询问战况……”
      　　……
      　　围歼日寇的重兵联队，对于延安来说可不是一件小事情！当初驻蒙军的独立混成第二旅团，被八路军主力围在黄土岭的时候，虽然打死了日寇名将之花——阿部规秀，但是一样也没有取得全歼该旅团主力（一千五百余人）！况且现在绥远分区处在日寇的重兵包围险恶形势下，如果不能迅速结束战斗，恐怕就会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十九点钟左右，开战不到两个小时，在炮火纷飞的战场上，装备落后、战斗意志薄弱的伪“警备队”就首先支持不住了，挨了两枚“轰天炮”（火箭弹的制造工艺和成本过于昂贵，所以射程只有两百余米、威力却不相上下的粗糙轰天炮，又被搬上了战争舞台）、死了百多人之后，大约两个大队的伪军先后成建制地投降（伪军一个大队不过三百人）！
      　　至此，“皇军”的两侧的侧翼，彻底地暴露在八路军面前。
      　　晚上二十点左右，八路军的后勤炊事班将伙食跳上了阵地，准备给八路军的首长们送饭，穿越一片狼藉战场的时候，居然发现流动司令部，仅仅距离炮火纷飞的战场只有几百米而已！
      　　来回运送伤员、弹药的民兵，络绎不绝地从炊事班身边跑过，炊事员们甚至不用踮起脚尖，就能看到八路军战士正和日寇拚刺刀的场景！为了避免被流弹击中，这些炊事员只好弯着腰挑担。
      　　“把剩下的预备队压上去！再从虚字铺、完班沟调兵过来！”刘云并没有理睬参谋递上来的晚饭，而是趴在临时野战工事内，死死地盯着拼死顽抗的日寇。
      　　八路军凶猛的冲击散兵线和日寇亡命的反冲击队形，在战场上搅起一阵阵血花！在战场上互相撕咬的双方，除了用猛烈地炮火准确地绞杀着对方的后续部队，日寇为了阻拦八路军的攻势，甚至集中步兵炮和迫击炮的所有火力，猛轰己方快要被八路军突破的阵地！
      　　黑石旅团的战斗力非常强悍！该旅团原本隶属于关东军，七七事变之后，曾经伴随过精锐的第五师团——双手沾满了中国人鲜血的坂坦师团征战过，后来又常驻归绥，并没有归还关东军建制！他们和席南沟守备大队的鬼子新兵绝然不同，黑石旅团几乎都是侵华战争中老兵、有丰富的战斗经验，从现场战斗力来看，他们的一个老兵，几乎可以抵得上三个席南沟的鬼子娃娃兵！
      　　这使得绥远主力在分割包抄鬼子联队部的时候，哪怕占据绝对优势兵力，也一样遇到了巨大的阻力和惨重的伤亡！
      　　“司令员，这剩下的鬼子，咱们短时间内不可能被吃掉！还是别打了，担任主攻的绥南主力团已经伤亡过半了！”小五的话音中带着颤抖，一会儿看看满脸凝重的刘云、一会儿看看脸色紧绷的戴仙兵。
      　　在小五说话的时候，军分区警卫连的两个排，又带着集宁县大队的三个连冲了上去。
      　　晚上二十三点，八路军已经将“皇军”压缩到了一块很小的地方，但是“皇军”两个大队的残部，四百多鬼子依旧负隅顽抗不已！特别是藏在疙瘩里、装成尸体的鬼子“自杀队”，给八路军的冲锋队伍带来了极大伤亡。
      　　二十三点三十，八路军为了减少伤亡，被迫停止继续压缩“皇军”的战线，但却突然在处在上风的地方，大量使用参了胡椒粉的辣椒弹，这些“特种抛射弹”在敌群外围纷纷爆炸后，烟雾弥漫的呛人“毒气”，瞬间淹没了日寇前沿阵地。
      　　鬼子没有带毒气面具，也看不见对面八路军的情况，这使得“皇军”的防御阵地发生了一些小小骚动！鬼子兵除了一边大声咳嗽，一边条件反射般地进行盲目射击以外，对八路军可能发起的攻击没有任何办法！
      　　鬼子趁着混乱，八路军的炮兵再次近距离射击，几门威力极其强大的大炮（轰天炮），猛烈轰击“皇军”的阵地，在四枚类似于重炮的大威力炸弹轰击下，“皇军”几块前沿阵地，被爆炸后的强大冲击波“扫”得干干净净！
      　　“皇军”的士气沉重打击之后，八路军的喊杀声再次响起！
      　　凌晨还差十分钟的时候，“毒气”渐渐散，疲倦、伤痛交加的中江，已经能够借着月色、战场的火光，看到四面合围过来的黑八路军，其中还夹杂着大量身穿杂衣的“土八路（民兵）”。
      　　凌晨一点半，战斗结束。
      　　“……伪军成建制投降两个大队约四百人，其余日伪军被我主力部队就地全歼！日寇联队长的一条手臂有轻度残废，但却依旧挥刀和我们的战士拼命，结果被战士们当场处决了！”小五放下手中的文件，看着刘云继续说道：“我方绥南主力团约两个营失去战斗力、基干团五个连中有三个连失去战斗力；绥西主力团一个营失去战斗力！地方民兵中一些战斗意志不强的队伍，已经出现了逃兵；包括战斗伤亡在内的各种减员，各民兵组织伤亡的粗略统计，恐怕也上千了！……
      　　日寇投降的俘虏极少！一千多鬼子中主动投降，还不到一个步兵班！即便是被战士们抓获的鬼子俘虏，也都是一些无力反抗的鬼子伤兵。粗步统计，鬼子俘虏合计不到半个小队……”
      　　小五汇报完毕后，本来后面还有一句“这个仗打亏了”，但却又犹豫着没有说出来！
      　　绥远分区血战八个小时，虽然聚歼了日寇的重兵联队，但是八路军的营、连级骨干牺牲很多、差不多是“磕坏了门牙”！日寇的“携弹同归于尽队”、伤兵“自尽队”、“毁坏武器装备队”特别猖狂！特别是日寇联队部被歼灭前的那一刻，歇斯底里的日寇，开始疯狂地炸毁设备、焚烧联队旗以及其他军火物资的情景，几乎让参与攻击的战士们也跟着发狂！
      　　“半个小时之内结束打扫战场，给政委带一个口信，让他安置伤兵、不需要转移的民兵、掩埋带不走的设备！”刘云从战火逐渐熄灭的战场上缩回目光。
      　　此战，也再次证明了一件事情，敌我双方抛开补给能力和士气不谈，八路军除了的狙击手以外（能够隐藏和自主出击），日寇士兵的枪法要普遍好于八路军战士（实弹训练的关系），而且其他方面的单兵战术能力，也要强于八路军！
      　　稀稀拉拉的鬼子俘虏从刘云的眼前走过，这些鬼子兵没受过被俘方面的训练，所以他们的心情全部写在脸上——悲伤、愤怒、甚至是咆哮！刘云看着这些神态各异的鬼子兵一阵发呆。虽然主力部队能够迅速补充民兵恢复编制，但是战斗力却大打折扣！那些成建制补充进来的民兵，其素质无论如何也比不上老战士，如果八路军能够补充鬼子兵就好了……
      　　打日寇和打解放战争中的国民党绝然不同，打国民党既可以补充武器又可以补充兵员（运输大队的“美称”就是这样来得的），但是被俘的日寇却无法补充，日寇的战斗意志太过于坚强、抓不住什么俘虏；而且日寇还喜欢毁坏武器，被俘之前（自杀之前）会毁坏能毁坏的装备！
      　　片刻后，刘云回过神来，对小五吩咐道：“让骑兵旅接应部队突围！我方主力从绥南西侧的‘警备队’冲出去，他们不敢拦咱们！再给军区发电报捷，顺便说一声，有两支地方部队打得很勇敢，请求给与独立团的番号，还有两支地方部队，军分区可以择日给予独立营的番号！”
      　　小五的神色顿时有些黯然起来，连同周围的戴仙兵等人也皱起了眉头。
      　　实际上刘云所说的这四支地方部队，只剩下一个空壳和一堆民兵伤兵罢了！就算是得到了番号又有何用？！
      　　黑暗笼罩的夜空下，绥远黑石旅团主力被歼灭的消息迅速用电波传了出去。至此一战，归绥城内的兵力空虚，日寇在绥远的军事布置陷入全面被动，大同的鬼子守军只能迅速北上“救火”、填补兵力空虚，八路军“前指”要求绥远分区牵制大同守军的战略任务也算完成了！
      　　绥远的被动，对于华北方面军来说，这是一记重击！对于延安来说，这是“百团第二”即将开战前的一次宝贵胜利，在国民党准备发动新一轮反共高潮之前，适时抛出“百团第二”的重大胜利，对于派出林彪前往西安与蒋介石进行政治谈判（后改在重庆）、解决我党地位问题，有极大的好处！
      　　不眠之夜，冈村和彭总几乎同时瞥了一眼绥远，随后马上将目光的焦点，集中放到了冀中区！就在冈村准备对准备对冀中区动手那一刹那，整个华北的八路军，突然展开了大范围的军事行动，频繁袭击日寇的交通线、据点，特别是那些在边远地区的日寇据点，大半被八路军的炮弹和炸药包所摧毁，让“土八路”缴获了大量的战略物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