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前战（上）

     
      海盗联盟年会的地点选择不会在繁华的地方，用脚趾头想想也能明白，要是那么多艘没有身份证明的武装战舰同时出现在一颗星球上，谁都知道事情有些不对头，那不是自己挂上招牌，找人来围剿你？虽然海盗联盟对于每一个参加会议的海盗团伙到会的实力有着明文的规定：每个团伙到会的战舰不能超过三艘，但是真正有实力的海盗团伙都会把自己的援兵安排在不远处，一旦有什么危险的时候，能够迅速的救援。所以当白银花说出今年的海盗联盟年会的地址，在偏僻的边缘星系的时候，我和霍根都没有惊讶。这样作无疑是最保险的，最不济还可以逃进未探索的星域，到了那里，不惯管是警察还是军队，都不会再追了，但是也有一点问题，那就是到了那里，你就要自己靠运气了，要是回不来了，那就是你自己倒霉了。
      海盗联盟的三个长老们，每人至少有十艘战舰，这只是保守估计，真正有几艘，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也正是因为只有长老们才具备这样的实力，所以上一次是艘海盗船劫掠铃兰的时候，我才能判断出来，是一个长老被收买了。我还记得那些飞船上的标志，这一次可能会有机会报仇了。
      海盗联盟几经风雨，现在的势力划分，已经和我们当年的时候不一样了。这些事情我不太清楚，毕竟我认为自己第一年没有可能进入海盗联盟，所以根本没有关心这些海盗联盟内部的权力更迭，但是霍根很热衷，他觉得自己很有可能在第一年进入海盗联盟——我们所有人也都这么认为，但是没有想到，他会被暗算。“现在海盗联盟的三个长老，一个就是一直屹立不到的白魔东安祖，他的旗舰‘白魔号’据说战斗力异乎寻常地强大，拥有各类舰炮近千门。第二个是心狠手辣的屠夫海盗列农，他是去年杀死了上一任的长老罗格顶替他的位置出任长老的，他的势力强大据说拥有十五艘战舰，虽然大家都很鄙视他的为人，但是却没有人敢站出来反对他。第三个是前年上任的伯罗·亚利斯，他是顶替他的父亲奔尼撒·亚利斯的位置升任长老的，老亚利斯据说自然死亡了。”霍根逐个地向我介绍现在的三个长老，我问道：“你觉得你最有可能取代什么人？”霍根想了想说道：“列农和亚利斯我觉得都有可能，着要看我们的盟友‘独狼’拉尔伯喜欢顶替哪一个了。”
      “‘独狼’拉尔伯？就是那个传奇的海盗，卡莱他们的船长，带领他们的‘巨狼号’从列山公国三艘巡洋舰的包围圈中冲出的家伙？”我问道，我还记得当年在训练营的时候，卡莱经常和我们说起他们的船长，他对他们船长崇拜的简直无以复加，整天绘声绘色的给我们描绘他们船长怎么指挥入定，怎样沉着应战，最终冲出了列山公国三艘巡洋舰的包围圈——每一次他都要强调一下：是巡洋舰，可不是战列舰！的确，巡洋舰从各个方面来说，都要比战列舰强上一筹。“你和他联盟了？”我问道。霍根笑了：“你以为我指挥找那些见风使舵的废物？我当然要有一个坚实的战友，才有可能和三个长老硬干——这叫谋定而后动！”“他可是个传奇人物啊！”我说道。霍根笑着说：“那是因为你的事迹还不曾广为人知，否则，你比他还传奇！”
      霍根的话后来得到了应验，几十年之后龙鳄号的主人自传出版之后，他的传奇一生才被人们所熟知，那个时候，人们对于他在自传中提到的传奇海盗拉尔伯不屑一提，甚至有人认为，这个名号，是作者写给自己的。
      “拉尔伯现在的势力也很强大，有三艘战列舰和一艘巡洋舰了，加上他，我们应该足以应付两个长老了。”霍根说道。“不是三个长老吗，怎么会是两个？”我以为霍根弄错了，霍根说道：“不，就是两个——你知道为什么白魔东安祖一直能够坐在长老的宝座上？就是因为他够阴险，他一定见风使舵，如果我们占上风，他一定不会支持那两个长老的。”“可是最有可能陷害你的，就是东安祖！”我说道。“我知道！可是现在，我是要争取一个报仇的机会，现在和东安祖来硬的，还不是时候！”霍根说道，我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他说的有理，东安祖能够这么长时间一直把持着一个长老的位置，显然有他的过人之处，先不说他背后的势力，单是他自己的白魔号，恐怕就不好相与。
      既然知道了会议的地点，我们就马上准备出发了。事前我们和拉尔伯商议了一下，然后决定我们埋伏在距离会场最近的一个行星的阴影里，整个会议的过程，他会给我们传送过来，然后看情况再行动。结束了和拉尔伯的通话，我有些不明白的问霍根：“为什么独狼不直接告诉你会议的地点？”霍根想了一下说道：“我想，这是对我们的一种考验。”独狼也需要一个实力不错的合伙人，他起码要考验一下，自己的合伙人是不是具备一定的能力。
      霍根并没有告诉他，我们拥有两艘巨舰和两艘战列舰。只是说我们有四艘船。拉尔伯计算了一下，觉得以我们的实力，对付屠夫列农应该没有问题，尽管他的船比我们的多，但是看来独狼对自己的船员的战斗力很有信心，他觉得用我们的八艘船，对抗列农的十五艘船，没有问题。他之所以选定列农，看来是对这个海盗中的屠夫极为不满，列农的手段残忍，每一次劫掠都是鸡犬不留。独狼认为这样的人存在，严重威胁了海盗团体的生存环境：毕竟用这样残忍的手段劫掠，会让人们对于海盗更加深恶痛绝，也就更会不遗余力的清剿海盗。今年的海盗团伙覆灭数量，比去年多了一倍，拉尔伯认为，这就是列农造成的恶果。
      我觉得合作伙伴就应该开诚布公，可是霍根却对独狼隐瞒了我们的实力，霍根对我解释：“每个人都一样，他们都隐瞒了自己的一些杀手锏——独狼也并不坦白，他们的实力应该不止于此，否则他怎么敢用八只船去打别人十五只船？几乎要以一敌二——就算他对自己的船有信心，可是他怎么知道我的船能够以一第二？”霍根的分析似乎很有道理，我被他们之间来来去去的狡诈搞得有些头晕眼花，不由得摇摇头说道：“算了算了，这些事情还是你自己看着办吧，我不管你了，你要我做什么，和我说一声就好了。”
      在出发之前，至少我们要伪装一下。霍根的船看上去就是一艘战船，他为自己的战舰穿上了温和的外套，银白色的喷漆让整个船体看起来正常了很多，那些恐怖的舰炮口，都被一些薄薄的金属板掩盖了。我们的舰队分成两个小组出发，我关闭了所有的通需设备，任何人在这个时段之内都找不到我——因为我担心我正在和海盗们作战的时候，水轻盈会突然打过电话来。我们检查了自己的武器，补给了弹药，装满了能量准备出发了。我和霍根在魔王号上面，和他的飞船是第一小组首先出发。魔王号现在由尤比驾驶，霍根的首席舵手驾驶着铁鳄号。我为雨猫购置了一套全新的机甲，无论是防护还是攻击能力，都是相当出色。黑白双刹和疯子凑在一起争吵了半天，终于把她的机甲修改完毕，当然最终的结果，让这一具本来攻守平衡的机甲，彻底的变成了一具攻击型的机甲。雨猫穿上去之后，简直就成了一个机械战士！“这东西真别扭！”雨猫对我抱怨：“舒适度太低了！”疯子说道：“这是必要的牺牲，至少它使你多了三枚火箭弹，高爆的火箭弹，我亲自改装的！”雨猫摇摇头。
      我们和拉尔伯约好了地点，就自己出发了。到达了指定地点之后，我们会和他联系。路上，霍根不住的拉着我联系枪法，就好像我们当年在训练营，不住的联系搏击一样。巨舰里面，有专门的射击训练场，这里空间不大，但是设备齐全，可以进行火箭弹以下的任何威力武器的射击。霍根从一般的小口径枪弹，一直试到四十五毫米的枪榴弹，爆炸的威力在镔亚和金的超硬金属板留下了一片乌黑，霍根丢下榴弹发射器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对我说道：“猎风，你说这一次能成功吗？”“当然能！”我坚定的回答：“只要有我们两个在，一定能成功！”
      我们两个在相邻的两个射击靶位，两人都带着护耳，我们相互之间的通话通过频道传送，即便是在枪声震耳的射击场，也能很清楚地听见对方说什么。
      霍根伸手抄起了一柄小口径的狙击步枪，这是一柄老式的狙击枪，没有现代先进的光感热感瞄准系统，也没有先进的自动搜索目标的功能。只有一只官学的瞄准镜。“来吧，每人十发子弹，我们来试一试！”霍根带着淡黄色的护目镜冲我一笑。我毫不示弱的拎起另外一柄相同的狙击枪，每个人的弹夹里装了十发子弹，霍根看着我，我们两人之间弹出一个投影计时器。“十分钟时间，开始！”
      我们认真的瞄准，霍根手下扣动了扳机。“叭！”第一发子弹射了出去，他重新瞄准：“你知道我的理想吗？”“叭！”我也射出了第一发子弹。“是什么理想？海盗的理想？”“叭！”霍根射出了第二发子弹：“没错。海盗们现在太拘泥于海盗的形式了，这样财富聚敛的速度慢了很多！”“叭！”我的第二发子弹呼啸而出。“你有什么好主意？”我继续瞄准。
      “海盗有这个宇宙里黑帮势力最强大的火力。”霍根一边说着，一边轻轻的扣动了扳机，“叭！”第三发子弹。“如若我们愿意，我们可以获得比现在大得多地利润。”“叭！”我射出了第三发子弹：“你究竟有什么主意？”“我的主意就是：黑道人做的，不论什么事情，我们都可以做！”“叭！”霍根狠狠地射出了第四发子弹！
      “叭！”我没有说话，射出了自己的第四颗子弹。
      “叭！”“我们可以统一整个宇宙得赌博行业，随便什么赌博，甚至我们可以控制跑马赛、足球赛、篮球赛……这些都会为我们带来超值回报的利润。”
      “叭！”“叭！”
      “我们可以控制军火买卖，海盗们总有门路搞到违禁的军火，我们可以在国与国之间进行贩卖，各种势力之间进行贩卖，利润丰厚！”
      “叭！叭！”
      “海盗联盟还可以向为探索星域进发，找到的矿藏和资源都是海盗联盟的，我们和霍开采，之后高价贩卖，完全由机器人开采，还不用支付工人工钱——远在人类文明之外，没有法律管得了我们！”
      “叭！叭！”
      “我们还可以把海盗组成雇佣军，国家或者地区开展，我们可以帮他们打仗，只要价钱合适。这样的事情经常有，小规模的战争我们可以包赢！”
      “叭！叭！”
      “只要我们足够强大，那些保全公司拿我们没有办法，商家们不得不每年付给我们一定的保护费，以保证自己的货船德安全，我们不用战斗就能赚到钱。”
      “叭！叭！”
      “你觉得怎么样？”霍根射出了自己最后一发子弹放下枪问我。我暂时没有回答，专心的射出了自己的最后一发子弹。“叭！”子弹飞出枪口，直奔靶心而去，我慢条丝理的放下枪说道：“你得有些想法很好，但是有一些，我不能够苟同。如果我有了钱，我会去买一支球队，在体育中享受成就的快感——可是如果你控制了联赛，我还有什么意思？”我转身要走，霍根抛下射击手套大声地在后面问我：“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足球了？”“我不一定喜欢足球，但是我想每个人都和我一样，为了夺冠的那一刹那，可以经历许久的等待，我只希望，你到时候不要让我的等待成为泡影。”
      “猎风，你是认真的吗？”霍根大声地问我。我转身对他说：“如果某一天，你成了海盗联盟唯一的长老，你所有的理想都已经达到，钱多地花不完，你还能做什么？”“做什么？”“花钱！”
      “猎风，和我一起干！”霍根眼神热切的看着我，我看着这个好朋友，从训练营开始，我们生死与共，但是任何人之间似乎注定不完全相同，我们之间还是有很大的不同。我笑着摇摇头，我相信，每个人都曾经这样的微笑着看着他的朋友：“不，这工作不适合我。就像我今天在这里一样——将来不论什么时候，只要你有苦难，需要帮助的时候，叫我一声，我会毫不犹豫地像今天一眼倾尽全力帮助你，但是你的理想，有的部分，不是我所爱好的。很抱歉！”
      我要买球队？这只是和霍根随口一提，不错现在有很多体育项目，各种联赛也很多，的确有很多功成名就的大富豪，投身于这项游戏之中，他们斥巨资买下球队，大肆购买球员，打造强大的阵容出战，为了能够获得冠军，他们似乎不吝代价。我明白这些人的心态，他们享受的是成就，而不是金钱。金钱很容易得到，但是成就却不容易得到。
      远洋运输有着总多地球队，从足球到橄榄球，从篮球到棒球，几乎行星时代的任何古老球赛，他们都有自己的职业球队。从射击场走出来的我，突发奇想，要不然咱也和唐荣要一支球队过过瘾？想想还是算了，养活一支球队，每年开支要上亿，要是想夺冠，至少需要八个亿——这些都是我在无限互联网上看到的——还是算了吧，小海盗我一年才赚多少钱？咱还没有到了“享受成就”的时候，我现在享受的，还是金钱。金钱，你怎么样才能从天上掉下来呢？
      霍根的理想我不参与，但是为人朋友，要够义气。海盗年会马上召开了，独狼拉尔伯开始催促我们。我们不得以进行空间跃迁，来到那颗除了命名什么也没有的行星“朵拉”附近，这颗行星算是一颗中等行星，我们还没到，就已经发现，这里最少埋伏了其八艘战舰。“怎么办？”我问霍根，霍根想了一下说道：“你等一下，我们侦查一下。”巨舰发射了一颗小型的侦察卫星，卫星依靠着有限的推进力，运行到阴影之中，发送回来了飞船的照片。照片上的飞船都是统一的铭牌，一柄滴血的镰刀。
      “是屠夫列农的人！”霍根看到铭牌之后说道。“一、二、三、四……十、十一、十二。一共十二艘，看来列农把剩余不能带进会场的力量全部埋伏在这里——他也知道自己不得人心，所以小心翼翼，把所有的力量都带来了！”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