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页

     麦东却不看他，只是看着门口那。
     小超觉得不对劲，往那看，却只瞥见裙摆的一角，一闪而过。他起身追上去，不顾一路上撞到多少人，低低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然后奋力拨开人往前冲。
     他在门口看到韩宝宝在马路对面临时停车处拉开一辆红色保时捷的车门，现在是绿灯的最后三秒，过街的人不多，他刚跑了两步绿灯就变成了红灯。
     “喂——”
     小超的声音里带着浓烈的哭腔，所有人都看过来了，但是韩宝宝却开着车走了，速度很快，他追不上的。
     眼睁睁地看着那红色消失，小超哭着跌坐在马路边，抱着膝盖不知如何是好。旁人看他像看疯子，他却不自知。
     隔了好久，他才看到他视线里出现一双人字拖。
     麦东的手他是知道的，很大，掌心很温暖，现在那双手就在拍他的头，小超泪眼朦胧地抬起头，一片阴影。
     麦东蹲下来：“你干嘛呢？”
     “怎么办……”
     麦东淡然地道：“什么怎么办？”
     “她开车走了……我追不上……”
     “追上去干嘛？”
     “不……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脑子里是空白的一片。小超现在的感觉，甚于小时候跟父母去串门，不小心摔坏了别人家的杯子那样的罪恶感。
     “那就不追了呗。”
     麦东如是道。
     小超愕然。
     “反正追上去了，她说不定会抽你。”
     小超抽噎得就跟要断气了一样，他想，抽就抽吧，你们和好让我去死吧：“管……管呢……反正我……”
     这个世界有什么乱了套，从此刻开始。
     有辆灰蒙蒙的车从后面的街角拐了过来，车上的音响开得山响，让人怀疑其是不是连了三四个外放。
     有个女孩的声音唱：“不要幼稚园的滑梯~~跌倒也不哭哭啼啼~~~用铅笔写黑皮日记~~大声的告诉自己~~长大了~~~~乌拉拉~”
     一瞬间，又是泪如雨下。
     作者有话要说：
     感情说穿了　一人挣脱的　一人去捡
     男人大可不必百口莫辩
     女人实在无须楚楚可怜
     第II卷结束了，咳，作者有话说：我最喜欢干这种急转直下的事儿了~~~表恨我~都是你们逼的！！！
     （众：掀桌！！麻痹的你又胡说八道推卸责任！！！）
     咳....我明儿考试也就少叽歪几句了：
     关于儿童节，你们要福利么？挖鼻...要就大声讲出来..在心中默念的不算数哈......
     儿童节的福利（微改）
     【四十五】
     酒吧的灯光永远恰到好处，人将一切看得模糊不清楚，最是撩人。走近吧台找了位置坐下，将手机放在手边，点了最常喝的酒，摸出了火机，点烟。
     烟雾缭绕间，感觉手机震了两下，短信回复提示，打开来看，短短的两句话：“麻痹的，劳资刚下飞机……”
     再看时间，半个小时以前了，这破信号真叫人伤感。于是华英超只笑了笑，没回复过去。
     慢慢地喝完一杯酒，华英超两条长腿腿交叠，将小腿贴在另一条腿的膝盖之上；他扯下了银灰的细长领带，解开了西装上的纽扣，他裹在深黑色的窄版西装里的身形显得更加高瘦，衬衣的领子也松开了两颗，如此随意却也气度非凡；对面的吧台生冲他笑了笑，眼神里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华英超也回以一笑，又叫了一杯酒，这时候有人来搭讪，他歪着头打量了下，感觉对方比他年轻得多，撑死了十五六岁，笑起来很单纯的样儿，还穿着最简单的体恤牛仔裤。
     “我请你喝酒。”对方道。
     华英超笑着摇摇头，没搭话，却对递酒的吧台生道：“你们这年未成年也可以进了？”
     吧台生也是一笑：“怎么可能？”
     “咳，我成年了，”那男孩道，说着要掏钱包：“我给你看我身份证。”
     “没兴趣。”华英超终于抬起眼皮，对他道。
     那男孩还要说话，突然被一只手搭了肩膀，吓了他一跳，回头看时，搭他肩膀的是个年轻高瘦的漂亮男人，头发稍长，笑起来和和气气的样子，说的话却全不是这么回事：“小子，又搞事啊你？！”
     男孩跟只泥鳅一样转身就要溜走，结果被人一把抓住了肩膀，跑不动了。
     “咳，奕笙哥……”他只好转过身，赔笑：“好巧哦……”
     奕笙一巴掌扇过他头顶：“郑锦翊！！都什么时候了还混酒吧？你就不能学下你哥啊？给我滚回去看书，别找事啊，回头看我有空了找你爸说啊你——”
     郑锦翊：“奕笙哥我错了我立刻滚回去看书啊拜拜~”说完立刻就跑了。
     奕笙对着他背影无奈叹气，华英超道：“熟人？”
     “嗯，我爸一朋友的儿子，”奕笙脱了西装，在华英超身边坐下来，道：“华英超你行啊，我刚下飞机你也能叫我来喝酒。”闻言华英超冲着吧台生道：“两杯Whisky，加冰。”然后对奕笙道：“偶尔嘛，我一个人怪寂寞的。”
     这话说得奕笙感慨万千。转眼一年多过去，大家都毕业了。
     奕笙读研，不过因为太闲所以跟徐庆彦都在江尤的公司里做事；韩宝宝还在国外，就连圣诞假期也没回来过，听说他们全家新年都是在美国过的。
     华英超大四下学期放弃了读研的机会，进了本市一家公司的财务部，无巧不成书，老板的名字就是林麟生，待遇还不错，实习期满了以后就转了正。
     “还行吧？”
     “嗯，我刚下班。”
     “你们公司把人当畜生使？”奕笙惊讶，这都几点了啊？
     华英超摇头：“我自愿加班。”
     “得，”端着酒喝了一口，奕笙道：“你们老板乐死了，找了你这么个傻瓜。”
     华英超只是笑笑，不以为然。
     奕笙又问：“麦东呢？”
     “没看到。”
     “不在这？”
     “在的，”华英超道：“所以我下班就过来了，等他回家。”他又补充道：“我是说我还没看到他。”
     想赞他苦心，又突然想起了远在美国的韩宝宝，蓦然觉得伤感。奕笙实在是无话可说，静默地喝完了手里的酒，又点了两杯。
     他一杯，华英超一杯。
     奕笙摸出烟来，华英超替他点上，自己也点了一支，酒杯在手上晃荡，不小心洒出来一点，溅到了手背上。奕笙看到他小指上多了个戒指，便问：“麦东买给你的？”
     “不，看着好看我自个买的……你又早回来了，”华英超换了个话题道：“钱追回来了吧？”
     “废话，你也不看是我出马。”奕笙小有些得意，酒杯跟酒杯碰在一起的时候，发出清脆的声响，很悦耳。
     “徐庆彦等你回家吧？”
     “咳，让他等着吧，明天我请假不上班，累死爷了。”
     华英超冲着他露出一点暧昧的笑意，奕笙推他一把：“笑得这么下流，生怕我不知道什么意思吗？”
     “有句话叫酒不醉人人自醉，你典型的是人不色人人自色。”
     喝酒一直喝到一点半，两个人都还是目光清明，奕笙感慨：“华英超，人的潜力无限啊，看你现在这样，我都想不出来你一个月以前什么样子。”
     华英超把手机拿过来，翻了下照片：“嗯，是这样的。”
     “去，少来这套。”
     “真的，就头发长了点，后来不是觉得上班影响不好么？就剪短了。”前面的流海也没了，露出了一片白皙的额头，这样的短发看起来人都清爽了许多；眼神也不复从前的软懦，多了些精明。
     这样的改变，谁也不能说好，或者是不好。
     “你男人来了……”奕笙敲了敲他的肩膀，然后扭头回去把最后一杯酒喝完，起身要走。
     “这么急着走？”华英超失笑。
     “不走等着当电灯泡啊？”奕笙捏了他的脸一记，突然道：“你瘦了。”
     “咳，没觉得。”
     “我捏出来的。”
     正说着，麦东已经走过来了，身后那帮人很识趣地没跟上来，他今晚上也没例外地喝了不少，把车钥匙丢到吧台上，笑着揉了揉华英超的头发：“你开车过来了么？”
     “没。”
     “那今晚上你开。”
     “哦。”接过钥匙，拍了拍奕笙的肩膀，华英超去取车。
     麦东看着奕笙：“哟，你回来了？”
     奕笙看到他就嫌恶地白了他一记，眼尖瞥到他衬衣上的唇膏印，更是没好气：“我说你偷吃也不藏好点……”
     顺着他的目光看到那点红印，麦东道：“切，谁偷吃了？爷是明着吃的。”
     “滚，老子走了！！”看到就烦，不如不要看。
     说完转身走人。
     麦东也不说话，转头看见吧台上还有一条银色的领带，便问那个吧台生：“这谁的？”那领带上还有点残留的香水味，有点熟悉；那余味并不醇厚，却像是揉进了一只绿色橙子，有点生涩的酸楚感觉；现在虽然很淡，却可以想见那味道曾经有些让人熟悉的尖锐。
     “刚才坐这的那位先生的……”吧台生刚来没多久，对着小老板说话都是战战兢兢的，生怕得罪了人。
     哦，是华英超的，那就拿着走人吧。
     回家的那段高速路限速一百二，华英超却当没看见，踩了油门一下就飚到了一百四，麦东把车窗摇开，风吹得两个人的头发都乱七八糟。
     他道：“咱们改天去德国，听说那高速路水泥底有七米，坦克都能开了，车可以飚到三百公里。”以前还是听韩宝宝说的，很早就想去了，不过么后来没了那机会。
     华英超道：“三百公里？你当你车是磁悬浮啊？”一百七八就算了，一小时三百公里的速度？他那不是车开太快，纯粹是飞太低。
     “你不信？”
     “我当然信，要开你自个开吧，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啧，到时候你一边呆着去，我自个开。”
     “行~”一脚踩了刹车，没系安全带的那个人一下撞到了车窗上。
     “哎你突然刹车干嘛？”
     华英超哭笑不得：“你抬起头看看你到家了！！”
     麦东大学一毕业就搞了套北城新区的别墅，没让他老爸买单，据说是他爷爷奶奶给的毕业礼物。麦涛说管你呢，早点出去住我懒得看着你烦！！话虽然这么说，但是还是把名下的酒吧交了好几家给麦东打理；好在麦东也没让他失望，生意照样的好，麦东精力过剩，不仅想再在本城开分店，还想往别的城市发展下业务。
     一进屋麦东就嚷嚷着肚子饿了，华英超在浴缸里放满热水了以后出来道：“你洗澡，我叫夜宵。”
     刚从酒吧里出来，一身烟熏火燎的复杂味道，麦东也觉得不舒服，连换洗衣服也不拿，一路脱衣服一路乱丢。
     他丢一件华英超就一边打电话一边弯下身去捡，捡起来都丢进脏衣篓里，忍不住抱怨：“邋里邋遢……”
     又想，要是韩宝宝在的话，估计直接给他丢垃圾桶里去了。
     笑不出来。
     叫完了外卖自己也去冲了个澡，出来的时候麦东已经坐在沙发上，衣服也不穿，只在腰上围了条白色的大浴巾，百无聊赖地看着电视台的夜间新闻。
     他走过去，挨着麦东坐下。
     麦东把他揽住，湿漉漉的头发散发着橘子的香味，他在华英超脖子上吻了一下：“你用的什么洗发水啊？好香……”
     “不是跟你一样的么……”
     “我怎么觉得我身上是椰子味？”麦东狐疑。
     华英超仔细地闻了一会：“你把身体乳当洗发水了吧？”
     麦东正要发飙，门铃响了，外卖到了，麦东去开门，接过东西一看：“哇靠华英超你又叫粥！！！我死了算了！！”这玩意怎么填肚子？
     “就你那胃，不喝粥你还想喝什么？”华英超严肃：“上次遇见我们老总的弟弟胃出血，吓死我了——”
     “谁啊？”麦东坐在沙发上对着那两份粥叹气，左边这个是什么？右边这个又是什么？
     “哦，你见过的，那个林璟生……”
     “不记得了。”
     华英超：(#‵′)靠~你能记得谁啊？！
     麦东纠结了半天，最后还是问了：“这两份里面都什么玩意啊？”
     “左边那个是膏蟹配鲍鱼。”
     “右边那个呢？”
     “右边那个是鲍鱼配膏蟹。”
     麦东垮着脸：“你玩我呢？”
     华英超伏在沙发的把手那笑，麦东也不喝粥了，逮住他浴衣的领子，把他拎小鸡一样转到自己面前：“这么好笑啊？”
     “噗~”就是好笑，看到你就想笑~
     华英超的眼神就是这个意思。
     麦东压上去，手扯开了他浴衣的腰带，摸到腰间滑腻的一片肌肤：“你继续笑啊。”
     华英超咳了一声：“你夜宵不吃了？”
     “这不是吃你么？”
     “操了……”
     “你别骂人，骂了也不像……”嘴不闲着，手也不闲着。
     这身体彼此都是熟悉的，喝的那点酒已然是最好的催化剂，刚洗了澡的皮肤因为沐浴露的关系，摸下去就觉得柔腻而光滑，停不下来了。
     亲吻的气息是萎靡迷乱的，华英超低低地喘息着：“你手……”
     “宝贝儿……”
     每次被这么叫的时候心脏都要抽一下，但是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两个人换了姿势，华英超把麦东半□的□含进口中，麦东的手在他后面做着扩张，唾液濡湿的指尖搅动着那里的感觉，让人忍不住发颤想逃开。
     “嗯……”可以腻死人的轻微呻吟声，是自己发出来的，华英超的脸有点发烫，麦东觉得差不多了，抱着他的腰让他坐了起来。
     白皙的肌肤泛出一点粉红的色泽来，带着有些湿润的汗意，麦东动作缓慢但强势的插入让华英超吃疼地抓住了他的背——太疼了，无论做多少次，肉刃初初进入的时刻总是难耐的，似乎是破开了血肉的缓慢深入，比起手指更让人难受。
     越痛楚，越让之后得到的快感变得像得来不易的糖果，异常甜美；那是溺水一般扭曲的快乐，没了节奏没了章法，肉刃从身体中滑出然后又深深地顶进去，越是叫着不要但身体却贴得更近，除了微弱的喘息的力气，再无其他。
     每次□都要紧紧地抱住这个人，证明他现在是拥抱着他的。
     华英超想，这是第几次了？记不清楚。记得的，永远只有第一次，和正在做的这次，其他的并无紧要。
     痛苦而微弱的喘息很撩人，麦东啃咬着他的脖子，痛楚让人清新，华英超睁开眼睛，细声道：“我明天还要加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