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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晨皱了皱眉，察觉到了叶哲远的反常，“你的身体才刚刚恢复，医生明确说了，你需要一位陪护。但这里的护士，我根本就不放心。”
“所以，你留在这里，是因为可怜我？”叶哲远挑挑眉，知道现在的自己非常莫名其妙。只是，一想到叶晨和顾瑞的关系，他就怎么也压不住自己的尖锐，心病不停作祟。
是不是只要人生病了，就会变得乖戾？因为强烈地希望得到他人的关心，所以一点点的不满，就会立马表现出来。也许，他就是过度希望叶晨能够关心自己，所以一些无中生有的委屈，他都要自己翻出来。
“我不是在可怜你。你是我哥，照顾你是我的责任……”还没说完，叶晨就意识到这回答，会将自己越抹越黑，于是乎，立即换了种口吻，“其实，我的意思是……”
“好了，就算我变成瘸子，也可以自力更生，不会拖累到你。”叶哲远冷冷地打断了叶晨的话语，语气有些冲。
“……你会好起来，不会变成瘸子的。”叶晨顿了顿，有些失落地垂眼盯着地板，脚尖不停地在地上磨蹭，似乎是在消磨自己的不安。
一切都是他的缘故，叶哲远才会被车撞到。如果，叶哲远因此落下一生的病根，他真不知道该如何去还。谁都赔不起。
“哥，如果看见我，会让你觉得不爽，我离开就是。”
说完，叶晨便起身向门口走去。
“小晨，等一下。”叶哲远忽然有些后悔，扬声叫住了叶晨，“我没有觉得不爽……其实……”
其实，你可不可以不走……
这句话，在叶哲远喉咙里滚了好久，却还是说不出来。
“那就好，”叶晨扬了扬手，苦笑了一下，“好好休息，拜。”
“嗯。”
叶哲远怔怔地看着叶晨的背影消失在他眼前，心蓦地落空了。
他到底再干什么？！
36.2
事实上，走出病房的叶晨，并没有离开。
等联系到专属护工之后，叶晨就坐在病房外的板凳上，在每次护工进出的时候，询问一下叶哲远的情况；在得知叶哲远睡着后，再悄悄地走进病房，守在一旁。
他以前生病的时候，说出过更无理的话，但他哥每次都是二话不说，尽力满足他的过分要求。而这次，被照顾的人，不幸换成了他哥，他又怎么可能会离开？
这一守就是整夜未眠。直到第二天清晨，叶庶责赶来换班，叶晨才得以放心回家。
站在公寓门口，拿出钥匙，打开门，叶晨一边揉着自己睡眼朦胧的双眼，一边踱步走进客厅。
——“你回来干什么？”
一声责问在他耳边响起。叶晨转过头，发现顾瑞正坐在沙发上，直直地瞪着自己，似乎也是整夜未眠一般，眼里充斥着红血丝，再加上下巴冒出的些许胡渣，着实给人一种颓废的感觉。
“这是我家……”
“亏你还知道这是你家。”
“……”这句话直弄得叶晨哑口无言，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忽然，口袋里的手机震了起来，打破了这阵的安静。
叶晨摸出电话，按下接通键。是助理打来的，通知他赶紧下楼，是时间去片场准备了。
虽然已是疲惫不堪，但叶晨还是没有推脱，立即冲了个澡，让自己清醒了一番。然后换了身衣服，走下楼，坐到轿车后座，顾瑞身旁。
一路上，车里一直有种紧绷的气氛，以至于大家都没有说话。
赶到片场后，叶晨就被直接拉进换装室。可能因为熬夜，导致皮肤状况不好，惹得化妆师很是心焦。
“黑眼圈怎么这么重啊。”化妆师在为叶晨眼眶下抹上遮瑕膏的同时，调侃了两句，“昨晚几点睡的？年轻人也要注意节制，不然你今天一天都会没有精神。”
其实现在，叶晨的脑袋已经是晕晕乎乎的了，所以也没管化妆师的玩笑是不是另有深意，更没注意到一旁的顾瑞，脸上那狰狞得简直可以杀人的表情，自顾自地笑道，“还好吧。昨晚一夜没睡，精神也不见得有多差。”
“诶，年轻人，体力就是好……”
呯！
似乎是什么东西砸到地上的声音，弄得格外的响。
叶晨惊了一下，侧目望去，发现肇事者正是顾瑞。
只是，那位肇事者似乎很没有自知之明，非但不检讨自己，反倒对着一旁的助理发起火来。
“你在干什么？！”顾瑞拉起助理的衬衣领口，嘴唇勾出的弧度很是危险，“嗯？故意的？”
可怜兮兮的小助理，当然瞧见了顾瑞脸上那副“惹我者死”的表情，大气都不敢出一个，“顾少爷，我，我什么都没有做啊！”
顾瑞冷哼了一声，闷闷不乐地放开了助理，走出了换装室。
而这样紧绷的气氛也随即被带入了片场。
譬如顾瑞今天，怎样都摆不出好脸色。特别是当他和叶晨对戏的时候，脸色更是直线下降了好几度。
再譬如叶晨，他今天的眼神，也不再充满灵气，苦苦强迫自己撑开的双眼，却让人觉得“死鱼眼”这三个字特别适合他。
这样的不良状态，在夏导将两位主演轮番训斥了几次后，依旧得不到改善，于是乎，今天的拍摄工作，很早便草草收工了。
叶晨换好自己的日常装扮，往四处看了看看，发现顾瑞已经先行离开了，所以只得拜托助理把自己送回公寓。走到卧室，他瘫倒在床上，已没有力气去脱掉衣物，并且，很快便沉入了梦乡。
梦很模糊，却以一种让人无法反抗的力量，将他往下拽。他看不清楚自己梦里的人到底是谁，却因那人的几句话，开始难受起来。
最后，因为想挣脱那股窒息感，叶晨才猛地从梦里醒来。
他擦了擦自己额头的汗，茫然地盯着天花板，回想着刚才梦里人给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心有些慌。他抬将手腕抬到自己眼前，已是凌晨，只是顾瑞却还没有回来。
难道顾瑞还在生他的闷气？叶晨想着，便拿出手机，主动拨通了顾瑞的电话。
电话顺利接通，只是出乎他意料地传来一道女声——
“喂，你好，请问你是？”
这声音十分甜美，甚至可以说有些发嗲。
叶晨怔在那里，连询问这女孩是谁，为什么会拿着顾瑞手机的勇气都没有，就直接将电话挂掉了。
他打开呼叫菜单，反反复复检查了他刚才拨出的电话号码几次，在确定这号码的确为顾瑞所有之后，叶晨再次失眠了。
这晚，叶晨想了很多，从他与顾瑞的相遇，想到现在的一切心境变化。他其实也明白，他们目前的关系，着实让人感到紧张、疲累。那么，会不会有人，就因此坚持不下去，想放手休息了？
而第二天的事实，果然告诉了叶晨，他的担心不是错的。
作者有话要说：犯懒这毛病，果然是不能贯彻的
其实每天都有开电脑，每天都有上网，但是，只要一打开WORD，俺就自动犯晕了……心想：呃，今天就休息一天吧，明天写明天写……于是，日复一日，一周未更= =|||
果然坏毛病一学就成，好习惯屡屡不得坚持啊！
于是，以下为某人内牛满面的道歉、检讨、宣誓词：
从今以后，以读者为中心，认真贯彻日更思想，实事求是，争取早日实现完结飘红的高尚目标与伟大追求！
PS，感谢妖筒子的长评！在我再次控制不住，刷网页听歌的时候，及时鼓励鞭策了我！！！谢谢乃~~~抹泪~T T更新送上~~~
三六章?原来如此
37
第二天一早，叶晨照例在同一时间接到了助理的电话。
只是这次，助理并不是来通知叶晨下楼去片场，而是告诉他，他终于有了一天难得的休息日。
原因是，前段时间连日不断的赶排，终于让《骄傲》一片赶上了最初计划的拍摄进度；再加上，夏导察觉到，近些天，所有人的状态都不在线上，觉得是大家都疲了，便决定放所有演职人员一天假。选择一，跟随夏导一起去U市附近的度假口岸，游乐放松。选择二，不跟随夏导，自行安排。
“所以，叶晨，你怎么选的？”
叶晨撇了撇嘴，将某个问题思索了很久，最终还是犹犹豫豫地说出了口，“顾瑞去吗？”
“呵呵，你问我干什么？”助理的语调里带着笑意，摆明是说，他已经看出来，顾瑞和叶晨的关系好得不一般了。
“那我该问谁？”叶晨开始装傻，并且装得还挺像那么一回事。
“唔……我觉得，顾瑞应该不会去吧。”小助理似乎是因想到了什么事，从而妄自猜测道。只是一说完，他就立即抹掉了自己刚才的猜测，“我还是帮你问问唐离吧。”
“嗯，谢谢。”
叶晨挂掉电话，没过多久，他就收到了助理发来的确认短信——
「帮你问了，顾瑞不去。对了，绕了一圈，你都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选的？」
「我准备在家睡觉」叶晨硬生生地按完，就躺回了床上。
他转过身，看着窗外的明媚阳光，着实觉得把今天用来睡觉真有些浪费。那顾瑞会用这好不容易得来的休息日，干什么？
叶晨翻着手机里的通讯录，先在顾瑞的电话号码前停了一下，晃神间，就联想到了昨晚那个女人的声音，然后毫不犹豫地忽略过去。
从今日凌晨到现在，都快七个小时了。可顾瑞不仅没有回来，还没有给他打一通电话。顾瑞应该是在报复他吧，报复那晚，因为他哥的意外事故，因而迟迟没有回家的他。不然，他该怎么过滤那个女人的声音，该如何说服自己，相信顾瑞，相信他和那个女人其实没什么瓜葛？
叶晨叹了一口气，死命地将脸砸进枕头里。
算了，不管了，他不要把顾瑞变成他的世界，除了顾瑞，他还找得到很多事做。
叶晨继续向下翻着通讯录，最终在一个的名字前停了下来，按下拨通键。
“喂，谁啊？”音筒那头传来一道睡意稀疏的声音。
“林扇，你今天逃课了？”
“叶晨，”林扇懒懒地念出他的名字，然后打了个哈欠，“今天周末，上什么课啊。”
“那正好，我今天也放假，下午一起去体育馆打球吧。”
“最近腰疼，”林扇恹恹地解释道，“所以一直都是在家里宅着。”
“你扭到腰了？”
“不是……”
“那你就继续在家里宅着，我过来找你。”
“那个……咳，其实，”林扇的语调变得更加犹豫，“我在陆锦清家里。”
“哦，我知道你为什么腰疼了。”叶晨恍然大悟般，感叹了一句，“你和陆锦清该不会又……”叶晨顿了顿，尽力压制住自己的愤愤不平，“OK，我真以为你已经变了，但没想到他还是你的软肋。”
“记得当时年纪小，脑残举动不嫌少。你就当昨晚，我脑袋又被门夹了吧。”林扇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将自己的举动一带而过，“叶晨，你现在在家吧？等我过来，我带个东西给你。”
“好。”
挂掉电话，叶晨立即从床上爬了起来，洗漱完毕后，就开始为自己烹制早餐。
烤面包配牛奶，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
不过，最近却多了一个步骤——往面包切片里涂千岛酱。
因为顾瑞，叶晨第一次知道了原来千岛酱涂面包也蛮好吃的。日复一日的品尝，也没让他对千岛酱的酸甜味产生排斥，反倒像习惯般，在每日的早餐桌上，与顾瑞一起执着地往面包切片上，涂抹一层厚重的甜酸味。
有人说，二十一天就会养成一个习惯。
那他这个习惯，应该会和顾瑞一样，改不了了吧。
叶晨在冰箱里翻找了很久，都没发现千岛酱瓶的影子，于是乎，不自觉地冒出这么一句，“顾瑞，你把千岛酱放在……”
话还没有说完，他就蓦地愣住，手扶在冰箱门上，任里面的冷空气蔓延出来，拂过他的脸，嘴唇颜色渐乌。
他已陷入一个标签为“习惯”的怪圈子里了。
原来，近一个多月的相处，他养成的习惯，不是每天在早餐时，给面包涂上一层千岛酱……而是，每天早餐时，有顾瑞的陪伴。
即使顾瑞不在他身边，他在茫然的时候，也会潜意识地寻找他。
叶晨抿起一道苦涩的笑，关闭冰箱，悻悻地转身回到餐桌前，一边食不知味地啃着白面包，一边陷入在自己的世界里发呆。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铃忽然响了三声。
叶晨回过神，心颤了一下。
是，是顾瑞回来了？
他连忙跑到门前，打开门。
“叶晨，好久不见。”林扇看见叶晨用清亮而期待的眼神盯着自己，自然是心情很好，猛地一下就将他抱住了，“啊，你真是越长越可爱了。”
可就在被林扇抱住的这一瞬间，叶晨脸上的笑却僵住了。
他在想什么？他知道，明白，且非常清楚，自己今早邀约的人，是林扇。但为什么，不自觉间，他就把来者搞成顾瑞了。他在发散什么思维啊？！真他妈对不起林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