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文网
返回上一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第六章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

     
     
      马车一路向南驶出十乡里,红衣双侍从车门里钻了出来,一声清脆的呼哨,路旁树林中两匹黑色骏马打着欢儿奔了出来,挨着双侍一阵磨蹭亲热。
     
      两人把马套回车辕,笑嘻嘻地蹦上车辕抖开缰绳,已经成了中原武林噩梦象征的黑车又向前行去。
     
      马车内巫斩楼靠在软垫上默默运气,内视一周,真气基本上已经归源,万幸胎儿无恙,只是侵入内腑的爆雷真力和肩上挨的一掌所带的寒毒比较严重,短期内怕是不能再妄动内力了。
     
      如此一来,接下来的路上能迎敌的,就只剩下景攸了。
     
      扬扬下颔,他示意景攸伸出左手,景攸迟疑一下,把手递了过去。只见整个衣袖已经被撕烂,小臂上五道爪痕宛然,透着一种诡异的赤红色。
     
      巫斩楼先从药箱里取出专克百毒的神仙散细细地敷在伤口上,又一阵翻拣,才想起唯一一盒生肌止痛膏已经在上次给了景攸,他伸手在他怀中掏出来抹上,最后才用干净的白布紧紧地包扎好。
     
      把把脉,巫斩楼终于放下心,奸在景攸内伤虽然颇重,但是在赵家楼里及时自疗,大致上已经压住,只要回头找时间静养半个月一个月的,便可完好如初,不会留下什么病恙。
     
      景攸默默任他在自己身上施为,定定地看着修长的十指翻飞忙碌,一时马车中静得可以听到两个人的心跳。
     
      「谁把你伤得这么重?」巫斩楼问
     
      「就是被我用匕首杀死的那人。」许是大战之后精神疲惫,景攸竞忘了一贯严守的主从界限,说话少有地未带属下教主一类的称呼,简单讲了他进入房间之后的遭遇。
     
      原来他一进门便率先发难,把攻势集中在黄袍道人身上,谁知那厮只是假冒的,隐在死角的阴山鬼叟趁机偷袭,他虽杀了其它人,却也吃了点儿亏。又怕他们在 外面也有埋伏,便拚着生受一掌用匕首取了鬼叟的性命。只是没想到鬼叟的催心掌太过霸道,逼得他后振无力,不得不立刻疗伤。
     
      景攸说得淡然,但是在当时不过十五个瞬息之间双方你来我往以命相搏,实在是凶险无比。
     
      抬手两个巴掌抽在景攸脸上,打得他脸一偏,巫斩楼冷冷瞪着他,道:「料敌不明,其罪一;莽撞冲动,其罪二。若不是你大意受伤,本座又何须亲自出手?」
     
      「下次再有这种事,自己到刑堂领罚。」他余怒未消,挖了膏药以超乎必要的力度狠狠抹在景攸脸上,冷笑道:「哼!无论怎么说,这次算下来,还是他们吃的亏大些!」
     
      「你现在还能不能战?」
     
      「教主放心。」点点头,不用他说,景攸按动车内某个机关,外面双侍立刻停下马车。
     
      景攸先跳下车,巫斩楼随后而下,双侍也从车辕上蹦下来,欢欢喜喜地靠过来,抢着道:「教主和左护法这次好威风啊!」
     
      「他们中原人牛吹得忒大,还不是让教主杀得落花流水的!」
     
      「威风吗?」巫斩楼淡淡问。
     
      「当然威风了!」阿一阿二异口同声。
     
      「若真是威风,也就不会让人给骗进圈套里,自然更不会狼狈得落荒而逃。」
     
      「我只是不明白,究竟是为了什么?」巫斩楼眼睛里神光凛冽,直直逼视两人。
     
      「什么为什么?」阿二脸茫然,阿二咬住唇不说话。
     
      「设这陷阱的人,必然是一个非常了解我的人,熟悉我行事方式——或者说,熟悉巫圣教主的行事方式。但是许君原所知道的我,只是巫斩楼,而非巫圣教主。他做不出这样的圈套,也无法给我错误的情报。」
     
      「能同时满足这两个条件的人,整个中原只有三个人,景攸始终没有离开我身边,那么自然就是你们中的一个。」
     
      他一字一顿地问道:「到,底、是、谁?」
     
      「教主,您是说我们背叛您?」阿一终于反应过来的惊叫:「怎么可能!阿二他一直和我在一起啊,从来没有分开……」
     
      他突然停了下来,转头直直盯着阿二,好象在看一个从来不认识的人,「我记起来了,在汉中的时候,你曾经说要去买吃的,离开过我半个时辰,但是却空着手回来……」
     
      「你当时去了哪里?」他的声音陡然上扬,尖锐凄厉。
     
      「我……」阿二张口欲辩,却说不出话来,「教主,我没有……」
     
      「太可怕了!你怎么可以做这种事?你不是阿二,阿二从来不瞒我任何事情的。」阿一伤心欲绝地疯狂摇头,踉跄着后退,一直退到巫斩楼身侧。
     
      「教主我真的没有!」
     
      「我本来也不信你会背叛巫圣敦……」巫斩楼面沈如水,「但是除了你,还会是谁?」
     
      「那自然是我。」一脸伤心的阿一忽然抬手,白光一闪,一梭梅花镖对着巫斩楼后心射去。
     
      这一下距离极近,又是出奇不意,按理应该很难避过,但是巫斩楼却像早有防备似的晃身纵步,竟是连衣衫都没有擦破。
     
      阿一咬咬唇,抬手又是一梭。
     
      「阿一不要!」阿二和身扑上来,同时扬手,一梭一模一样的梅花镖迎上去。
     
      两梭镖在巫斩楼面前对撞,本该一起落地,谁知阿二的梅花镖一敲在阿一的镖上,竞掉转了方向,齐齐以更快的速度向他疾射而来。
     
      巫斩楼静静站在原地,纹丝儿不动,清脆的破空声中黑影一闪,两梭梅花镖被击得倒飞,比原来更快地射向主人,阿二一跃而起,所有的镖擦着鞋底飞过,还没 来得及换气,脚踝处一紧,整个人就被一股大力带得横飞出去,眼前红影一花,正和同胞兄弟撞在一起,两人五脏六腑一阵钻心似的疼痛,各自一口血喷将出来,不 分先后狠狠摔在地上。
     
      「咳咳咳——」阿二阵猛咳,吐出的血里带着块状的暗红色物体,知道是已经被景攸鞭子中带的蚀心劲给生生震碎了五脏,不由一阵骇笑。
     
      「为什么?」巫斩楼俯视阿一,再次重复自己的问题。
     
      「为什么?」有着童子样貌的侍从边咳边笑,「简单得很,欧阳小小答应,只要把教主骗到赵家楼,就把欧阳世家珍藏的还尘丹给我们,可以解我们身上断缘丹的药性,让我兄弟的身体能继续成长。」
     
      「当年服下断缘丹,透过抑制身体生长来换取武功进境的事,分明是你们自愿的,如今你们居然为了这个出卖教主!」景攸听了怒从中来,想起赵家楼中屡遇险境,险些令教主丧命,竟只是为了这样微不足道的原因?
     
      「当年我们确实是自己愿意的,但是现在却不愿意了。」阿一冷笑道,「难道选了便不准人后悔吗?左护法眼中心中只有教主,自然是他的一根头发也比我们的 命重要。但是我们小人物难道便不能有自己的打算?我俩今年已经四十三岁了,却还是这十二岁的模样,天天故作天真,我早就厌倦得想要死掉了,有这个机会拼上一拼,又有什么不可以! 」
     
      「还有,当日酒中的毒药也是我下的,许君原确实全不知情,教主当时的确是冤枉了他。教主你总是这样,眼中只看自己想看的,教中多少人爱你慕你,你全不 在乎,为了一个男人扔下教务待在洛阳不回来,你道你是真的爱他吗?若是爱他,又怎么一句解释也不肯听,便定了他的罪?我一直想着,早晚有一天要告诉你这事,到时要好好看看你的脸色,问问你究竟后不后悔。」
     
      「休要胡说!」景攸心一紧,瞪着阿一呵斥,眼角余光却忍不住盯着巫斩楼神情变化。
     
      「错如何?对又如何?」沈默片刻,巫斩楼冷冷道:「对错不过由心,我巫斩楼做事,绝不回头。」
     
      不管那杯毒酒中盛得是谁的恶意,他的爱情里也容不下那人的动摇,当他不惜损耗功力逆天孕子,却受了他为保护另一个怀了他孩子的女人那一掌时,他们之间的爱情,就已经死了。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
返回顶部
本站推荐
慈悲城
独家占有
乐可
春色当朝
假面王妃
江山如画
公主夜未眠
姽婳乱
婚婚欲醉
好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