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火九心兰-第四十章——双面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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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隐……如果可以,我不会这么对你……可是——”骄傲不羁的容颜之上,是难掩的无奈与疲惫,“这是你我的宿命,早就注定了的,我,违背不了。”
      “你在说什么,遥?我听不懂耶!”如兰般矜贵而美丽到不似属于男性的容颜揉和着费解与一丝漫不经心。
      “我不知道,‘他’究竟是想毁灭你,还是想要造就你……可是我会改变你出现的地点,不致于让你毫无选择余地的就出现在他面前。而……我也只能做到这一点,隐。我只能改变你一时的命运,我的极限。”张扬斜挑的凤目中,是满满的自弃与自厌,以及沉郁的担忧。可惜,那个可人儿并没有费力要去读懂。
      “……遥在说什么,我一点都不懂。”甩甩头放弃深入思考,懒懒的眯了眯眼,唔……这茶的味道不错,呵!
      “隐,也许你永远也不会原谅我——不过,也或许,在你去了‘那里’之后,我也活不长久了呢,那样,原谅与否,好像也不重要了吧?……毕竟,这只是我存在的唯一价值而已,如今,宿命的羁绊也该结束了吧……”明知对面正笑眯了眼、一脸心满意足的美丽人儿并未用心倾听,邪魅惑人的长发男子依旧平静的自语。不奢求能让他懂,只希望他能过得更好。不论是在哪里,不论是和谁……
      抬起双手,他打起一个繁复而古怪的封印。
      “——咦?”突如其来的绿光包裹住了那个一心品茗的美貌男子,惹来他深感兴趣的轻呼,“你在玩什么新游戏,遥?”一点也没有被害者的自觉,他问得傻气,还以为对面那个一脸沉痛、如赎罪者般黯沉了目光望着自己的邪魅男子正在和他开玩笑而已。
      “不是游戏,隐。我不求得到你的谅解,也许你走后,我的生命也会终结——这就是我的宿命——但是你不一样,我已为你改变了既定的路,可是要怎么继续,还在于你自己……隐,你一定要记住这一点!无论怎样,你一定不能让‘他’伤了你!……”绿光渐盛,被裹在其中的男子只觉得身体似乎失重了似的一直在飘飞,却只是静静的望着遥,那个正在操纵绿光的长发友人。他还是听不懂,但是他就是知道这位友人是真的在帮他,他感觉得出来,所以,从来都选择相信他……虽然他什么也没能听懂!
      “哥——”突然洞开的门口,冲进来一个高大俊朗的男孩,与自己有着三分相似的脸上布满了恼怒与愤恨,狠狠的投注到似是不为所动的遥,“沈、际、遥!你对我哥做了什么?你他妈的给我住手!住手,听到没有?!”
      “老弟……”哎呀,很想出声的说,却突然间失了声!身体开始受到怪力挤压,他的眼前迷雾渐盛,一时间,却感到彻骨的寒。最后一回抬眼,只看到不断呕血的友人,以及不知何时扑上去殴打遥的弟弟,然后——
      连意识也进入混沌,隐约间,似乎仍能听到遥绝望的低喃,似解脱,也似哀伤——
      “没用的,就算你杀了我,隐也回不来了……这是命,他的、也是我的宿命……都是既定了的,被狠狠攒在那个人的手中,谁也别想摆脱——我们的悲哀……”
      回不去了吗?他便是再也回不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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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颊边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已湿了一大片,心有些揪紧似的疼,莫名的疼,宛似要生生挖去了一切般彻骨疼痛。好疼,几乎要忘了如何才能让呼吸继续,我感到深沉的无奈和哀伤,逝去了的噩梦早失了清晰,所以忘了因什么而痛心,却清楚的感受着灭顶似的绝望与哀伤。
      谁?有谁能来救我远离这片泥淖?!
      我似溺水的孩子,焦躁难安的想要甩头摆脱这片恐惧,却被一个轻柔的力道按住了,另一只温暖柔软的手覆了上来,柔柔的拭去我颊边不受控制的泪水。谁呢?是谁?好温暖好细致的触感,有种淡雅的柔香,像极了印象中母亲的手,不厌其烦的无声的安抚着我。失控的情绪,因着这份久违的温馨而渐渐得到沉淀。感觉那双手似乎有退离的打算,我依了过去,舍不得离开这份温暖。手又退开了些,我不由自主的又偎了过去,不意,却因此而牵出一声柔柔的笑。
      嗯?!
      “隐儿好可爱,竟连睡时也是这般。”柔柔软软的女声在我的脑际回旋,那双令我依恋的手于是顺应了我的渴求而插入我的鬓间轻轻按抚我的发。我舒适至极的喟叹一声,只想更沉的睡去。不过……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怪怪的?我蓦的僵直了一下……啊?!女……女人的声音?!什么时候我们这一行人中出现了女人了?嗯?说!是哪个家伙桃花泛滥给招惹过来的,啊?!
      如果是居无束的话……唔,虽然是看爽心悦目的绝世美人就这么被别人抢了去的确是我的一大损失,以后都没理由好好欣赏人间绝色了呀……不甘心是一定的啦,但我勉强就认了!也该是时候放无束单飞了的,像这样拿着一个死死的承诺锁着他,迟早闹得天下大乱!还是不要的好啦!
      但如果是测之招来的……哼哼!看我怎么跟他算这笔糊涂帐!……唔,只是不知道这位女士美不美哦?我有几分把握可以赢了她咧??哎呀!好烦啊!
      “隐儿,醒了吧?醒了就睁开眼,你都晕睡两天了!”还是那柔柔的女声,有些吴侬软语的感觉,很舒服的音质,让人忍不住想沉溺。有那么点冲动就想看她那么一眼,不过她的话令我有些想笑。只是小小的“睡”了两天而已吗?呵!还好嘛,上次我还创下连续昏睡五天以上的记录咧!小case而已啦!不用担心不用担心的啦!
      “唉?!看来还是不行,测儿,再去端一碗药来。我看隐儿的体质还是太差了点,多吃点药对他而言总是好的。”软软的嗓音中,不经意间吐出我最惧怕的威胁。看似无意,实则相当精准的戳到了我的痛处,毫不留情的重重一刺——尽管她本人可能并不自知!
      多吃点药?!不要吧!全身上下都被恐怖因子征服,我绷得死紧死紧的,僵硬的极度不自然的努力撑开一条缝——我醒了我醒了啦!千万别拿那些乌漆抹黑的毒汁来灌我,拜托拜托!我试图以仅开了一条细缝的眼吐露出如上信息,只求对方是善体人意的解语花,千万千万不要会错意呀!
      “终于醒了吗?”带笑的嗓,伴着暖暖软软的手触到我的眼睫。
      我不由自主的张大眼,一张雅致温婉的容颜印入我的眼帘。哇噻!大美女耶!——我愣住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那么好运得以见到这样美丽的女子!好美,是真的很美的那种。有别于无束那般惊世骇俗的仙人般的绝艳,她的美,在于举手投足间的慵容高贵,温温婉婉的似一幅精致的绸画,不妖不媚,却别有一番风情,耐人寻味。这样的别致与风雅,足以令一大票的男人轻易折服。她恰似那庄丽的荷,婷婷立于水中,和风过处,清风流花流。一段优柔一段清幽,不经意间,风姿卓绝!
      “怎么傻了?”美女就着侧坐于我的床沿之势,顺手探了探我的额,“没有发烧呀。”微侧的头,是盘成髻的端庄发式,发间坠着精巧却不张扬的发饰,美得相形益彰。我心下一阵婉惜——难得一见的大美女呀,可惜已嫁作人妇,看来无束是没有希望了的!不过看她这样年轻,顶多也不过大我个几数而已吧?这种成熟的风韵,想来,也是少女很难拥有的风情了的。有幸娶到这样一位大美女的男人,真是幸运啊!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觊觎哦!好辛苦的说!
      不过,可惜归可惜啦!看到难得一见的大美女——尤其又是看来很关心我的大美人,我若不狗脚一下,似乎是太对不起过去老娘对我进行的必杀式铁杆教育了!于是很谄媚的对她献上最虔诚的笑脸,我将我对她的景仰之情一股脑儿的倾泻出来——反正她已是有夫之妇,不怕会因出言不慎而招来桃花朵朵。
      “哇噻,看来我舍隐真是上辈子烧了什么好香了,今生才有这样的机会得以见到夫人这般天仙化人的绝丽之姿。更何况夫人是这般温婉雅致,清潋脱俗,恰似那天际明月啊,皎皎不可方物!向来只是受万人景仰的,又哪曾有何人如我这般幸运,得以亲见月中仙子!能娶到夫人这般美貌的妻子的人,想必也是当世不凡的大英雄了!舍隐真是今生无憾了,居然能得以见到夫人这般风雅之人!”对美女,是绝对不可以吝于称赞的,对于这一点,我从我那老娘和我老妹间已得出了相当丰富的证实!
      眼看着我躺在床上,怎么听怎么的没有诚意,于是我挣扎着坐起。这才发现屋里原来并不止美妇人一人,她的身后,一左一右,分别站着律测之和居无束。不过,他们的脸色似乎并不太美妙。虽然一样都是冷冷的,淡淡的,但我就是知道——他们在生气,只是……他们又在气些什么咧?!克制住想搔头的欲望,我实在不解他们这两只到底又到斗什么气了。算了!我才刚醒,大部分脑细胞还停留在封存状态,不急着去厘清这些了!
      “唉!你这孩子就是嘴甜,哪像测儿呀,整个一闷葫芦,八竿子也打不出个P来!活生生的气死人!”美妇人一说到律大少,竟有些咬牙切齿似的,甚至还投去一记狠狠的死光,颇有怪责之意。所以一个不小心,连说话也变得不再庄端——虽然依旧无损于她的美啦!
      “……”律大少的唇嗫嚅了几下,最终还是没出声,只是很不自在的垂下了头,耳根有些红。他那种垂头丧气、半带委屈的样子,不知怎么的,竟然让我觉得像极了受尽欺负的小狗狗,好……好可爱捏!想不到一向漠然的律大少竟也会有如此可爱的一面!不过……引出他这鲜为人知的一面的是这位美妇人而不是我,心里就有些不太平衡了。
      这位美妇人是他的什么人?呃……该不会是律大少在他家地头的童养媳吧?!听说古代很时兴这一套的,而通常而言,童养媳们就是比自己的夫婿要年长一些些的呀……天啊天啊!实在是有这种可疑性啦!——看看律大少,在她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喘的样子——好不甘心!
      可是……我细细的观摩了两人半晌,终于还是大着胆子开口发问:“测之,这位夫人……是你的姐姐吧?!”乍看之下还不觉得,再细细观察一番,我这才发现律大少和眼前这位少妇竟有着几分相似!尤其是那一双眼睛,清冽而深幽,一如远山,一如黛月,竟是这般致命的吸引人!
      可是,我话才出口,眼前立时多出三条僵化了的风景线。我一头雾水,如坠入巫山云雾中,茫然而无头绪:“怎么了?难道不是吗?”我猜错了吗?不会真是他童养媳吧?!人家都说好朋友天天腻在一起,久而久之也会变得相像的!难不成是真的了吗?……可不可以不要啦!
      “呃……隐儿,你怎么会觉得我会是测儿的……呃!姐姐的?”美妇人终于开口,脸上似笑非笑,似喜非喜,一时间竟看不出她到底是怒似气。
      “唉?难道不是吗?看夫人与测之有着几分相似,定然是有血缘关系的呀?没理由我还会猜错的嘛。”我真是苦思不得其解。
      “可是隐儿难道不知,测儿乃是独子,又何来‘姐姐’之说?”美丽少妇貌似镇定的为我分析,嘴角却可疑的、一点也不端庄的微微往上勾了勾,我心一沉!
      ——难不成真要我猜你是他家内定的媳妇不成?!哀怨的瞟了律大少一眼,却也他好像也是受了委屈一样的回了我一眼……不不不——不会吧?!她真是他的……呃……吗?!可是之前怎么一直都没听说过?
      我的世界,要崩塌了!z
      “……虽然听隐儿猜我是测儿这小子的姐姐我是真的很开心啦!自从生了孩子之后,每个人见到我都是夫人长夫人短的叫我,让我感觉自己像是一下子老了好几十岁,却原来,在隐儿眼中,我还是这般年轻吗??呜呜呜!好感动哦!”端庄雅致的美妇人说着说着突然一把抱住我,哭得好不凄惨。一时间,什么端庄的表相,全部不小心化为流水,消逝不见。
      我错愕至极的看着她将我身上的衣服当成免费抹布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抹得兴起,忍耐的克制着想狂翻白眼的冲动。好像现在该哭的是我才对吧?!——她可是连孩子都生了呢!——想到律大少的动作竟是如此之快……呜呜呜,我失恋了!
      哀莫大于心死!y
      “……你说我是不是很命苦?!想当年,我痛了三天三夜才生下了这么个不孝子,谁知他越长越不好玩,整天就知道绷着一张死人脸,跟他爹一个德行!简直是想活活气死他老娘我呀!我这是何苦……嫁了个棺材脸的丈夫,又生了个死人脸的儿子,呜呜呜……啊!我好命苦好命苦啊!”她似是突然坏掉了的水龙头,眼泪似一发而不可收似的哗啦啦的往外流,止也止不住。律大少的眼皮抽动了一下,忍耐。
      “唉……先别哭先别哭呀!”我慌了声的安慰,再哭下去我这床就要闹水灾了!你还让我怎么躺着挺尸呀?!再说了,测之这么个超级霹雳无敌的大帅哥居然被她形容成棺材脸,该哭的也该是我才对吧!555……他们还有了儿子了!啊啊啊!!
      “隐儿!隐儿你说,我这儿子是不是很混帐?要他笑一笑给我看,他端了个臭脸气了我三天!人家……人家不过是送了他一点三笑三痒粉而已嘛,有必要气成那样吗?”她恨恨的抬起头,拿一双寻求同仇敌恺的眼光盯着我。
      “呃?!……好像是……”你的错吧?!三笑三痒粉是什么东东?怎么一听就觉得不是什么好东西咧?!我望向一脸忍耐的律大少——喂!这是你的女人,不来帮忙劝一把吗?
      “就是嘛!你也同意他很混帐噢!还有还有,你说我儿子是不是很不孝?小时候他还会死黏着我搂着我奶声奶气的叫我‘娘’,怎么甩也甩不开,听得我好满足哦!还一直以为痛的那生不如死的三天想来也不算是白扼!谁知儿子大了,心也狠了!见到了爹娘也只是死板着张脸冷冷的叫唤一声。我养的狗也比他有人性呀!隐儿!至少我蹦它一脚它到时候还是会凑过来挨揍的咧!可是我那个逆子……你说我是不是该找人撕了他才好?眼不见为净!”寻求刽子手的眼光又绕到我的身上。
      “呃……人不能和狗比……”更何况还是你生的孩子——没看见你的夫君律大少正以一种接近暴走的疯狂表情瞄着你吗?你要诉苦也该找他不在时再说吧?!好歹也是你好不容易才生下来的儿子,用得着这么犯狠吗?
      可是,我未尽的话再度被她一厢情愿的扭曲——
      “也是!我生的儿子比狗还薄情咧!的确不能比!隐儿,你说,面对这样彻头彻尾的不孝子,我是不是该找人狠狠抽他一顿,或者干脆和他脱离关系算了?省得看了就心烦!”深如远黛的眸中,是一派大义灭亲的凛然,与十足可疑的跃跃欲试。全然不顾律某人恨得咬牙切齿的样子——估且当他是爱子情深好了!任谁听到自己儿子的亲娘在自己面前诋毁自己的儿子,谁都会不爽的!
      呃?!这个女人是不是被深闺教条压抑得太久,所以有些不正常啦?虎毒尚且不食子耶!我对她的印象,由极致的风荷降为古怪女巫。算了,多说多错,不说应该就不会错了吧?!我索性闭嘴,由得她一人天花乱坠的诉苦去——这哪是什么诉苦呀,分明就是反动嘛!想要闹家庭政变吗?
      可惜!我还是错了!b
      “——隐儿,你不说话,应该就是默认了咯?!我就知道隐儿比我儿子要善体人意多了!”
      狂汗!——这样也能成?!我可是什么话也没说呀!她也能就这样把我拖下水,我是欠了她什么呀我?!不就是……不就是一时情难自禁,勾引了你的小丈夫吗?!我的绝望与自艾自怨还没来得及将我淹没,自扫形象的美妇人接下去的话却令我当场愣住:
      “测儿,听到没有?连隐儿都已经同意了,你还不赶快去死?快点快点,别要我亲自动手!”水龙头唰的一声干脆利落的一把关上,哭得相当尽兴的美妇人狠狠的将最后一脸眼泪慎重其事的擦在我已然被湿糊了的衣服上,坐回原位之后,什么端庄娴雅通通在一瞬间回笼,如雨后新荷般不雅致出众的贵妇人于是重现江湖!
      我感到一阵冰凉的沁冷,一时搞不清究竟是因为被泪打湿了的衣服贴在身上后来才带来的凉意所致,还是她话里意味不明的诡异?要测之去死?搞P啦!
      “……娘!你闹够了没有啊?!隐才醒过来,你就让他再休息一下吧,别闹他了。”沉默N久得几乎在土里扎了根的律大少终于忍无可忍的开启金口——
      钦?!!!!娘?!g
      “闹?!”美女人挑眉,似笑非笑,却吓得律大少赶忙垂下头,一副“我可是什么都没讲噢”的无辜宝宝模样!
      “等等,你刚刚是在叫谁?”我转目四顾,再狠狠的扫视周围N久之后,终于发现在场众人中似乎只有眼前这位笑得和煦(??)的美妇人符合这个“娘”的伟大称谓……为了保险起见,也为了不至于希望太大而导致最终过度绝望,我小心翼翼的大胆求证。
      律大少颇有几分尴尬的拿下巴点了点美妇人:“她是我娘。”
      钦?!
      “……你骗人!你娘怎么可能还这么年轻?!”我大呼小叫,只要一想到刚刚还把他们想成是一对绝佳童养媳配对的姐弟恋的苦涩,我就恨不得找个家伙还狠狠的打穿我的头。这也差太多了吧!中规中矩、淡漠成性的律大少主,竟然会有一个这样年轻貌美而且……古怪得有些无厘头的娘亲?!开……开什么玩笑啊他?!母子?他们竟然会是母子?!打死我我都不敢做这种假设呀?!面前这位——怎么看怎么也只有三十不到、连一条皱纹都没有的样子,竟然已经有像测之这样一个“高龄”的儿子了吗??怎么做保养的啊她?!让我亲娘知道了,还不乐得上了天?!
      “隐儿呀,听你说我年轻,我是真的很欣慰啦!不过,不用怀疑,测儿的确是我的骨肉。我十六岁时就生了他了,这个不孝子,虽然说出来很丢脸,但他的确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骨肉。”美妇人……不,或许该说是翔龙社总魁首的夫人笑得如沐春风,柔柔的眼波流转中,竟闪过一抹精光。
      唉?我看错了吧?!怎么觉得有那么一瞬间,我的背脊竟会发寒得直想打冷颤咧?!“律……呃!律妈妈?”如此年轻的母亲级人物,我实在无法大而化之的叫上一声伯母或者是前辈……怎么看怎么都是同辈中人呀!我尽量克制住不要乱抖,这位可是我曾经想像中英明神武、如慈禧太后一般存在的一代伟人律“老”夫人呀!虽然看起来是一点都不老,也似乎并不太难相处的样子……但是,真的不难相处吗?冷不防又是一个冷颤!
      为什么我总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咧?但愿是我在多想了!阿门!主呀,保佑一下我吧!
      “唉!这个称呼果然顺耳多了,不愧是隐儿,连叫人也是这么的体贴。我去帮你端补汤吧,你也累了,先睡着吧。”她款款起身,纯然大家风范!嫣然笑着转身的同时,面向两张冷面,眼也不眨的吩咐:“测儿,你该出去帮你爹善后去,别死赖在这儿妨碍隐儿休息……无束,知礼那孩子大概也差不多可以拆掉绷带了,你也瞧瞧他去。这两日你一直守着隐儿寸步不离的,他一定很挂念你。”
      律大少一脸为难,挣扎之情溢于言表。半晌才道:“娘,让我再陪隐一会儿。”
      居无束则是听而不闻的看了律大少一眼,没开口更没有动,摆明了不愿离开。
      “你们这两个孩子真是太让人心寒了!怎么?还怕我会害了隐儿不成?!”律夫人看来是真的生气了,但被她数落的两个“大孩子”依旧不为所动。
      “钦!气死人了!我怎么生出这么个不孝子?!迟早叫你老爹砍了你!省得气死你老娘我!”律夫人气得要夺门而出,却在门口蓦然回首,一脸笑意盈盈,亲切的微笑,“隐儿,想吃点什么特别的吗?我帮你煮。”
      “啊?!怎么敢劳动律妈妈呀……”事实上她翻脸比翻书还快的样子令我有些心寒,虽然她一点也不显老却已是一个二十几岁男人的妈的事实令我有些难以接受,尽管她的言行举止有些错乱古怪,不过此刻,我其实反倒希望她能别走,因为她要是走了,我面前这两位显然磁场不统一的强力冷山聚在一起才更不妙了不好!我实在是小生怕怕啊!
      “哪会呀!隐儿你还跟律妈妈客气什么?!我一会儿就回——测儿,无束!那时候你们最好都已经离开了,否则……哼哼!”酷酷的撂下最后通碟,她翩然离开,看也不看那两张脸色极端难看的冷面一眼。
      果然,老姜不是普通的辣呀!
      律少主终于对上了我的眼,有些讪讪的绽出一抹苦笑,找出一件衬衣帮我换上,然后忽的紧紧抱住我:“隐……隐!”似轻叹又似怅然。
      “我们现在……是在盘龙岭了吗?”我从他颈间望去,古色古香的房间,别致而不夸张,没有俗艳的贵重摆设,却令人感动舒适。果然与普通人家不太相同。敏锐的感觉到抱着自己的这个男人难得一见的放松……明明是微不足道的根本不易察觉的细小变化,我却依然能够感受得到,似乎只要是关于他的,我都能轻易了解……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心有灵犀吧!呵!
      “嗯!”他抱紧我,难分难舍的。
      “出了什么事?”我抚着他的发,爱不释手的,感觉,好像已经好久没有和他这么亲近了,好温暖的感觉!
      “我们到的当天,新联盟果然已经率众前来偷袭,幸好我们并未错过太多,才得以尽量减低了伤亡。”他低低的陈述我晕睡时发生的重头戏,不过聊聊数字,我已然了解——他,显然又会有一阵子好忙了。唉!大家族的子弟呀!
      我垂下头,掩去失落。
      一直执着于当不为所动的冰雕的绝世无束大美人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回路了,竟然在这时走上来除下鞋子躺进了床,还顺势搂住我的腰,与我并靠在床上。
      我一惊,不知所以。律大少则严重感冒的蹙紧了眉,很不悦他的这一举动:“你做什么?!”
      居无束还是不为所动,只冷冷的开口:“我要陪隐一起睡,而你该出去当你的大少主去了。”
      “腾少侠也在等你。”律大少漠然回击,目光凌厉的钉在那双霸占在我腰间的手腕上。
      “他有专人照料,我不去又会怎样?倒是你,你不去,成吗?”绝世冰山冷静的回击,颇有点敲山震虎的气概。
      “你……!”漠然不再,只剩颓丧,知道自己的确不能放下肩上的重担,所以在我安抚的眼神之下,测之默许了无束多事的手,以及略微出格的搂抱。疲惫的拥紧我,他像个孩子似的将脸埋到我的肩颈,沉默了许久。再开口时,话题已转到别处了:
      “隐,一会儿我娘端来的东西……你尽量少吃一些,或者干脆别吃,好吗?”他语气中又不小心掺了点委屈与心疼进去,令一向的冷淡漠然都融化了似的,分外迷人。
      “为什么呀?”我睡久了,会有点饿哎!
      “那个女人……她!唯恐天下不乱!总之,你一定要小心防着她一点,别被骗了。”他似乎真的很苦恼,所以明明知道不该如此诋毁娘亲大人的形象,却还是不忍心的开了口。
      “哎!?”不懂!
      “算了……隐就拜托你了!”测之亲了我一下,终于下定了决心似的对无束吩咐一句,然后快速离开,背影是难掩的失落。
      “他似乎总是忘记……只有你一人,才有资格使唤我!”无束搂紧了我,低头似是认真的与我讨论他该听命于谁的问题。
      我看了他一眼,算了,懒得再说“要放他自由”这种蠢话了,看他现在玩得这样欲罢不能的样子,估计就算我“吩咐”了他大可不必如此,他依然会乐此不彼的继续吧?索性埋首在他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点的姿势,我继续毫不客气的补眠!
      睡觉呀睡觉!还有什么比睡觉更爽的事情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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