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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合萨真厉害呀！那时候要不是他让我们先后退，引敌入瓮，前后包抄，一点一点消灭那帮留国人。我们以少对多，本绝无胜算的啊！”
     
      “可不是！哈哈哈！不愧是阿摩敕将军的弟弟！看上去病歪歪的，没想到脑子那么厉害！看来打仗还真的要靠这里啊！”粗野的男人点点自己的脑袋。
     
      “大君和大合萨关系也不错的样子啊！阿摩敕将军死了，我看大君现在最信的人就是舒翰了！”
     
      ……
     
      彻辰走过谈笑风声的汉子身边，他慢慢穿过人堆，走进临时搭建的帐子，里面也是人声鼎沸，高等的将士们喝着裂酒，与大君围坐在一起高谈着战事的种种，神情言语之间都充满了得意之色。释莫也跟着闲扯，也有些醉意。舒翰自是也在的，因为地位的特殊，以及在军中的作用，他坐在离大君最近的位置，彻辰走过去，从怀里掏出药瓶倒了点药丸递给舒翰，对方默默服下，面容自若。
     
      激烈哄闹互讽的人们自然没有注意到这一细节，而释莫却看到了，舒翰在庆功宴上一直非常安静，有人来敬酒也是微笑着却之不恭，淡然的神色一如既往地清明。又要吃药了么？身体不舒服了？这人全身上下好挑剔的大概就是这么副不争气的身子骨了吧，连月的接触下来，释莫已经对这人有所了解，他淡淡询问了舒翰几句，便让他先下去休息了。舒翰谢过退下。
     
      夜色渐浓，打发了那帮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们，释莫走出帐子，酒意上了头，他步履有些踉跄，晚风微凉，吹在身上很舒服，释莫松了松了领口，散去一些热气。走了一会，他看见了那个背影，模模糊糊，摇摇晃晃，发丝被吹拂的，熟悉到让人发痛的背影……
     
      下意识地走了过去，却在对方转过身面向自己的那一瞬间，希翼陨落为淡淡的压抑，释莫扯动嘴角笑了一下：“又在看星星？”舒翰是很喜欢在晚上对着天空远望的，每次行军之前，也必然会在夜晚望月冥想，说是大合萨在星占，可释莫私下里更觉得，那是属于舒翰自己的思考。
     
      “这里和朔方原不一样，看不到星星……”舒翰捕捉到了大君脸上所有的微妙变动，如往常一样，他淡淡微笑，像是什么也没看见一般。
     
      “怎么会没看到……”释莫有点不解地抬头看着天空，和朔方原没什么区别，月昏沉的时候，星光便格外闪烁。
     
      舒翰摇摇头，没有说话。释莫也沉默了，坐在草坡上，只觉得很安静很舒服，有点热，他解开了披风，垫在有点扎手的草上。
     
      “大君还记得小时候的事情么？”舒翰突然兀自轻笑了起来，“我还做过您的伴当呢。”
     
      释莫微微一愣，点点头，有点尴尬，那些小时候的记忆，对舒翰来说并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释莫自己也会时常思索当初那个消瘦懦弱连只兔子都不敢杀的孩子，是怎么会蜕变成现在这般，能在军中发挥如此作用的大合萨的。他也会迷惑，拥有这样的才能，如若不是阿摩敕死了，舒翰会不会显现出来。毕竟阿摩敕对释莫对青阳来说，曾经是那么重要的存在，如今，尽管不愿去这样想，但某种程度上，舒翰确实取代了阿摩敕在青阳所发挥的作用，也因为是阿摩敕的亲生弟弟，作为大合萨的舒翰，锋芒初露后也并没遭来太多刁难，反而是被一点点地接受了。释莫虽然扶持舒翰，但对这种感觉，还是无法平坦的去面对，唯有阿摩敕在他的心中才是独一无二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