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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男人的胸部腺体有限，很快两个乳头都被吸干了。好在孩子已经不再哭闹，在释莫笨笨地哄弄下，沉入梦乡。忙了一阵的大君穿上衣服，发现自己的肚子也开始咕咕叫了。根据自己身体的直觉，舒翰应该已经离开了很久，释莫这才有些担心地看着洞外不见小的雪。
     
      直到天黑时，洞外才传来“嚓嚓”的动静，很小，但是释莫能听到，那是沉重的东西拖过雪地的声音，和人走路的动静并不相同。释莫刹那间提高了警觉，眼神锐利地直直盯着洞口。
     
      先入眼的，是一只血迹斑斑的手，那只手非常用力地扶着石壁，舒翰的脸露了出来，释莫刚要松一口气，却在看清来者后整个人都站了起来，“喂！喂！你怎么啦？”
     
      舒翰的额头划了道口子，半张脸都被血染红了，一袭白衣再无复原样，血污泥渍沾染在上面，有些地方被什么东西撕烂了一般。用尽全身的力气，将自己挪进山洞，舒翰晕晕乎乎地看着释莫惊诧的脸：“我……摔到山……下了……给……”他肿胀的像馒头似的手放下一只死去的松鼠，接着再也撑不住，歪扭地倒了下去。
     
      释莫忙托住要摔在地上的人，让舒翰躺好。他低头看见那粗的不正常的小腿，才明白，方才的“噌噌”响声恐怕是拖着这只断腿在艰难移动……但现在不是吃惊的时候，久经沙场的释莫也知道些治疗外伤的医术，扯开舒翰的衣服，摸索着那骨感的身体，滚烫的体温让他直皱眉，肋骨断了三根，原本就受伤了的右手可能因为支撑身体而变得更严重了，肿胀的部位上还有个颇深的伤口正在流脓，释莫不知道那是自己生产时舒翰为了保持清醒而自己弄的。除此之外，还有大大小小不同程度的擦伤和淤青。内脏似乎没有受损，头上的口子已经止了血……不对……释莫轻轻地触摸着伤者的后脑勺，那里有一个大包，也就是一个大血块……
     
      ……
     
      一直忙到夜幕降临，释莫才尽自己的能力将舒翰的伤势处理了一下，骨头以及外伤都不足以危及性命，但脑后的淤肿实在让人担心，更令人不安的是，这一切的糟糕情况正发生在一个怀有宿疾，受了风寒高烧不退的身体上。
     
      所以，尽管非常疲惫，释莫依然不敢睡觉，用雪水沾湿布头不断地为舒翰降温。好在木头还有一些，他烧了些水，给失血的人灌下。也将那人拼着性命带来的松鼠弄干净烤了吃了一半，他需要体力。
     
      看着雪一样苍白的脸孔，以及被高烧弄得干裂起卷的嘴唇，释莫实在很难想象这是那个从小就身体孱弱；人也内向文弱的舒翰，也很难想象这个抱病的身体如何拖着伤势从山丘下一点一点地爬回来，更难以想象舒翰对他们父子俩如此之好的初衷，他发现他太不了解这个从小的伴当了，可能是阿莫敕光芒太过明亮了吧……对啊……阿莫敕，这人是阿摩敕的同胞弟弟啊！心底的疑问似乎有了答案，释莫看舒翰的眼里多了几分柔和……
     
      15)
      “将军！那里也没有……”
     
      铁由策马驻足，雪花掉落在他黝黑粗矿的脸上，犀利的双眼看着今年的第一场雪——来得如此迅猛与持久。万物被银衣装点，但对依赖水草而生的游牧民族来说，这并不意味着“瑞雪兆丰年”。往年，他们已经率七部翻山越岭迁移到较为暖和的，彤云大山的另一边了吧。也正是因为这漫长的迁移让人口越来越多地七部的子民受尽了磨难，这场战争才显得如此重要，而现在，行李早已整装待发，老弱妇孺也已经先一步向彤云大山赶去，可七部的大君却生死未卜，铁由虽然不想承认，但这场与那些种地的留国人所打的仗，沿国已经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