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座中泣下谁最多

     
      可是，到了秋天，棉花收获时，却遇到了连阴雨，一下就是半个月，等雨停了，太阳出
     
      有时我也想，活人还能让尿给憋死，种植棉花不行，可以干别的啊，又去信用社贷款养猪，信贷员说去年的贷款没偿还就不能再放贷款，我就三番五次地缠他，给他送了很多礼品，最后才答应给贷，但要我晚上去，我知道他打的什么鬼主意，可是我不能不去啊？
     
      不去，以后的日子怎么过，以后的希望又在哪里？
     
      想到这些，你能高尚的起来吗？
     
      如果你手中有两根金条，一条是通过高尚的行为得来的，一条是通过龌龊行为的得来的，你能从金条本身辨别出来那条是高尚的？那条是龌龊的吗？
     
      当时，我也没有给得桦说，就一个人晚上去了信贷员的值班室，在哪里发生了什么已经不用说了，回来后把贷来的钱交给得桦时，我自己都偷偷地打了自己一个耳光，哎，那时候我才明白当时母亲地选择，是多么痛苦可又是多么地无奈啊！
     
      如果不是生活这样逼迫，谁会自己心甘情愿地走上这条路呢？
     
      刘得桦拿着我从信用社贷为了长远地解决将来的饲料问题，我和得桦在自家的土地上，种植了几亩玉米，将来到了秋天，收获后就是最好的精饲料。
     
      当一个人心中有了梦想的时候，干什么事都是高兴的，即使再苦再累也觉得值。
     
      就是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了，猪舍里的小猪也在一天天地长大，看着不断变大的小猪，有时我和得桦在睡梦中都笑出了声。
     
      然而，有时命运再一次和我开了个玩笑，就在小猪长到百十斤大小时，一成怕的瘟疫传来过来，那些天，我和得桦都急疯了，都处求药问医，对待那些小猪简直就和亲娘老子一个样，可是不管给它们喂什么药，打什么针，三天两头都有小猪不明不白地死去，我们没有一点办法，不到一个礼拜的时间，猪舍里已经没有一个活物了。
     
      我们终于走到了崩溃的边缘，那一天，我和得桦都没有吃饭，谁也没有安慰谁，谁也没有埋怨谁，两个人倒头睡着土炕上，一睡就是两天……。
     
      “别说了，我理解你们。”旭生心中非常沉重，急忙挡住阿兰，不想让她继续说下去。
     
      记得白居易的《琵琶行》中有一句：座中泣下谁最多，江中司马青衫湿。如果用这句话来形容旭生此时心情，那是再恰当不过了的事。
     
      自己也是草民一个，混迹于社会的最底层，本来想通过考大学改变自己的命运，谁知大学也考上了，大学也毕业了，可是，对于一个农家子弟来说，毕业竟意味着失业，自己太想抓住那怕是稻草一样的东西，改变自己的处境，可是现在呢，自己还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吗？
     
      在火车上、在车站、在商场、在人群密集的大街，看到那些带着眼镜、衣着整齐、面容文静的白领，自己怀疑起自己真是一个大学生吗？
     
      阿兰有阿兰的追求、阿兰的痛苦，自己有自己的追求、自己的痛苦，尽管追求内容不同，但目前的处境却是相同的。
     
      窗外慢慢开始泛出白色，天也慢慢地亮了。
     
      旭生揉了揉酸涩的双眼，看着阿兰和德华，说道：“这里应该不会是你们的家吧？”
     
      “是的”阿兰不好意思地回答。
     
      “你们的家离这里远吗？”
     
      “还是比较远的，干这些事为了不被熟人看见，都是离家越远越好的。”
     
      “你们距离最近的集贸市场有多远？”
     
      “不远，我们的小村距离桃花镇有十几里路程，哪里有个很大的集贸市场，由于远离南水县城，周围四面八方的人都来这里赶集，每五天一个集日，赶集那天，简直是人山人海。”德华抢着说道。
     
      “哦，这就对了，咱们也是不打不相识，刚才一席话都把我心说得酸酸的，咱们都是在社会最底层挣扎讨生活的人，虽然说我比你们小，比你们多读了几年书，可是这多读的几年书也没有发挥什么作用，这不，出来做点小买卖，如果你们愿意，咱们可以联合起来做这个生意，我看阿兰嫂子倔强的性格，这事一定能够做好。”蔡旭生突然把自己考虑了很长时间的想法说了出来，大拿想阻挡也没有了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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