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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善于交际的卢修斯很快就从惊讶中反应过来,他极力掩饰住自己内心的震动,在弥洛迪热情的招呼中领着德拉科进去。
       
       “弥洛迪先生……”卢修斯坐在沙发上,谨慎地开口。
       “既然是西弗勒斯的朋友,叫我弥洛迪就好,” 弥洛迪微笑着为两人端上咖啡,故意表现出对斯内普的熟悉以降低马尔福父子的警惕。
       果然,卢修斯的面部缓和了一些,因为他看到弥洛迪自然地在厨房里忙碌,对杯子、热水和砂糖的位置都了如指掌,如果是对斯内普不利的话完全不需要注意这些细节,这让他微微放宽了心。
       “那么,弥洛迪,虽然这么问有些冒昧,但是你为何会出现在西弗勒斯的家里?”卢修斯的语气里不无好奇的成分。
       “我和他住在一起。”说着弥洛迪露出羞赧的神色,俊秀的脸上浮出两多可疑的红晕,只不过他是在为自己说的弥天大谎脸红,而马尔福父子却把他当做是对提及同居关系的尴尬。
       这也不能怪卢修斯想多了,那么漂亮的男孩子忽然出现在斯内普的家里,带着羞涩的表情为客人端茶倒水,只会让人联想到贤惠的伴侣而不是陌生的房客,再说,卢修斯可从没听说过斯内普会好心收留毫不知底的落难贵族,没落井下石已经是法外施恩了,他更愿意相信斯内普看重他的背景或者相貌之类玩弄手段把对方强留下来。
       “咳,”卢修斯清咳一声以结束这个话题,“怎么还不见西弗勒斯出来?”没有见到好友的面他始终是不放心。
       “没什么,只是出了一场意外,”弥洛迪脸上的尴尬更甚,他支吾着:“今天早上我和他出现了一些争执,激动之下就跑了出去……没想到他还不停地在做实验,从昨晚一直没休息,所以我让他回房间躺一会。”
       弥洛迪说的真假参半,刚好为所有事情圆了谎。
       卢修斯很是理解地点头,清楚斯内普一提起魔药就废寝忘食的个性,不由开始同情起肯定倍受斯内普冷落的年轻人。
       
       警惕心极重的斯内普很快就醒来了,不知已经被好友安上拐带少年罪名的他仔细检查自己的身体,糟糕的状况让他的心沉了沉。
       浑身酸痛的程度比之前更深,他艰难地动了动,后面流出黏稠的液体落在床单上,面部极度扭曲地清理干净。
       体内的魔力被一股奇怪的能量控制住,斯内普当然知道是谁的杰作,但令他
       惊讶的是左臂上的黑魔标记居然消失无踪!
       他原本以为那只蠢老鼠是邓布利多派来监视波特的,所以抱着对不明物种的新鲜感帮忙(?)养到现在,当然请无视他对波特那个姓氏持有的敌意和仇视。
       而现在的情况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教授被吃这种比梅林其实是家养小精灵还诡异的事件完全打乱了斯内普的人生,非但如此,那只老鼠的背景变得越发扑朔迷离,除了“那个连名字也不能提的人”,还有谁能抹去黑魔标记?
       斯内普觉得自己从一开始就步入了连环陷阱,先是毁了地下室引起自己注意,接着靠波特接近自己,然后……引起更大的牵扯,斯内普自动省略了“然后”后面的内容,不然他可不能保证自己在抓住背后那只黑手之前就把那只蠢东西当做材料解剖掉。
       听到屋外的动静,斯内普料想他不会对卢修斯不利,于是稍稍整理了仪表,来回走几步适应了下身的酸痛才走了出去。
       
       客厅。
       一开始,弥洛迪只是为了应付卢修斯的试探,可随着交谈的深入,他逐渐被卢修斯的博学和见识倾倒,完美的绅士礼仪和高操的谈话技巧让他对贵族一词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在遇到卢修斯·马尔福之后,弥洛迪就产生了到巫师界闯闯的想法,与生俱来的贵族血液已经把野心写入了基因。
       再加上因为和斯内普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复杂纠葛,弥洛迪对他充满了愧疚和自责,虽然这种事并非出自他本意,而且斯内普也不是善茬,说什么责任情谊全是梅林的胡子——既看不见也摸不着。他只是单纯地想补偿而已,毕竟若不是自己控制不住心魔也不至于让他受那么大的折磨。
       这么一想形势更加严峻,他一穷二白——一没钱二没房三没地,怎么养活他?不、咳!是该怎么补偿才对……
       而马尔福的出现恰好解决了所有问题,自己现在对巫师世界几乎一无所知,作为一名贵族客卿立足并不是坏事,万一黑户身份被揭发也有人罩着。
       
       “德拉科,过来向弥洛迪……叔叔问好。” 在称呼上,卢修斯犹豫了一下,以他十六七岁的外表而言,当然哥哥恰当一些,但考虑到他和斯内普的关系以及将来可能引起的辈份问题,卢修斯还是选择了“叔叔”这个称呼。
       对眼前的年轻人表现出的聪慧和谦虚感到很满意,卢修斯不禁为好友能找到如此完美的伴侣感到欣喜,男男相恋在巫师间并不稀奇,而且以斯内普的尖酸刻薄不孤独终老已经很不错了。
       “你好,弥洛迪叔叔。” 德拉科表现得很乖巧,漂亮的蓝色眼睛里露出明显的好奇,却碍于父亲在场不敢造次。
       弥洛迪知道卢修斯已经完全接受了自己,看到可爱的德拉科也不由真诚地笑了:“你好,德拉科,正式见面我没准备什么礼物……对了,你等一下。”
       悄悄把手藏入衣袖用妖元变幻出一颗晶石,然后他装作去翻口袋的模样把它拿出,递给德拉科。
       手心的石头状如展翅的飞鸟,发出朦胧的红光,如火焰一般夺目。
       “好漂亮!这是什么形状?”德拉科毕竟是孩童心性,情不自禁地感叹着。
       弥洛迪头上布满黑线,晶石的模样是他直觉地变化出来的,他总不能告诉小马尔福那是孔雀吧?
       “哦,那是东方一种神秘的鸟类,” 弥洛迪在心里反复强调那是善意的谎言,“戴着它能在危险的时候救你一命哦!”
       德拉科的眼睛里写满了“我想要”这三个字,但教养很好的他还是询问父亲的意见。
       “这么贵重的礼物,怎么敢收……”尽管卢修斯从未见过这样的魔法石,但从色泽质地和其中浓厚的魔法波动就能看出价值不菲,他客气地推辞,却被一个冷哼打断。
       “哼!既然它又在卖弄它的不凡和慷慨,你还磨蹭什么!”
       他听到多少了?心虚的弥洛迪被那暗含迫人力度的视线盯得僵直了身体。
      17.蜜月旅行(中)
       “哼!既然它又在卖弄它的不凡和慷慨,你还磨蹭什么!”
       斯内普用包含强烈感情的目光注视着弥洛迪,弥洛迪连对视的勇气都没有,伸出的手有些僵硬。
       目睹两人互动的卢修斯露出会意的笑容,让德拉科接过魔法石,把他支到一边让出弥洛迪旁边的位子。
       其实,斯内普原本想刺激卢修斯让他对那只蠢老鼠产生虚伪轻浮的恶感,却被卢修斯误以为是他对自己情感被揭露的别扭地催促他接受礼物。
       斯内普瞪了没事找事的卢修斯一眼,对好友莫名的行为感到不快,重重地坐在沙发上,把始终低着头装鸵鸟的弥洛迪吓了一跳。
       “西弗勒斯,身体好多了吗?”卢修斯关切地问道。
       “嗯,”斯内普不自然地扭着脖子,藏了藏脖颈处的吻痕,心中恼怒:那只蠢老鼠到底说了什么?
       “有事?”斯内普没有表现出丝毫见到老朋友的愉快。
       卢修斯已经习惯,他拿出用羊皮纸包好的书说道:“这是你要的资料。”
       有些心不在焉的斯内普接过随手放在一边。
       
       这个小动作却让卢修斯大跌眼镜。
       斯内普是谁?浸身实验不可自拔的魔药大师,实验位于他唯二的爱好之首,另一爱好就是捉弄那群愚蠢的学生。
       没想到现在他居然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翻开书页把自己晾在一边,并且很亲切地和弥洛迪坐在一起。
       在卢修斯眼中斯内普的亲切标准是:一没开打,二没开骂,三没走人。
       谁能想到斯内普已经被封住魔力被捏住了把柄呢?
       
       从斯内普出现开始,弥洛迪就觉得自己笼罩在乌云之下,原本轻松的气氛瞬间凝重起来。
       “我去准备咖啡。”忍受不了窒息的沉默气氛,弥洛迪找了个借口离开。
       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斯内普。
       在厨房磨蹭了好一会,弥洛迪回去的时候马尔福父子已经起身准备离开了。
       “弥洛迪叔叔,教父,我们走了。”德拉科还沉浸在礼物的欣喜中,兴奋地挥着小手。
       斯内普点头示意,双唇向两边轻扯,转向弥洛迪的时候却已经下垂,以表示自己名字排在他后面的不满。
       教父?看来卢修斯和斯内普的关系很好,自己算是上对船了,弥洛迪暗暗为能更接近斯内普感到高兴,于是热心道:“我送送你们吧,德拉科。”
       “好……”德拉科刚说一个字却被父亲和教父同时瞪眼噤了声。
       卢修斯想给好友多点和伴侣相处的时间,而斯内普却担心弥洛迪乘机逃跑。
       
       射向自己的视线中压力又增了一分,弥洛迪意识到斯内普恐怕怀疑自己对卢修斯他们不利,为他的敌意感到悲哀的同时也无可奈何。
       “我有一些小问题请教卢修斯,能不能……”弥洛迪带着请求望进斯内普的眼里。
       “你想玩什么花样!”斯内普极力忍耐。
       “西弗勒斯,”卢修斯对斯内普的语气不满,安慰地冲弥洛迪笑笑,“那就麻烦你了。”
       斯内普对好友胳膊肘往外拐很是无法理解,他不禁怀疑马尔福家的财产是不是已经全进了魔法部那个无底洞,否则他怎么会被区区一块石头收买?
       而弥洛迪却犹豫了,他不想让斯内普为难,举棋不定中,他灵光一闪,忽然上前握住了斯内普的手。
       
       “你!……”斯内普脸色铁青,刚想叱责却被脑中骤然响起的声音止住。
       『这是传音入密,他们听不到我说话,不要紧张,我只是在你身上下了禁制,我们可以通过它互相影响对方的思想和情绪,当然效果是一定的。放心吧,我很喜欢德拉科,不会对他们不利的。』
       信我一次,弥洛迪眼中如是说着。
       “随你!”斯内普上下唇无声阖动,最终吐出两个字,不顾卢修斯在场“碰”地一声摔上门。
       
       这么一来,卢修斯更加坚定了情人间闹矛盾的猜测,和弥洛迪并肩在前面走着,德拉科乖巧地跟在后面。
       “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弥洛迪?”卢修斯对好友的未来很上心。
       “你知道我已经在外闯荡一段时间了,遇到一些特别的人和事,”回想起这段时间的风波,弥洛迪不无感叹,“我想回西伯利亚看看。”
       卢修斯的第一反应是他准备带斯内普回家见家长,一点即通:“你需要火车票?”
       “是的,还要一个合理的身份,由于一些原因我不能对外公开自己的身份。” 弥洛迪露出歉意。
       “没问题,明天我会把车票和证件寄给斯内普。”出于尊重卢修斯没有追究。
       “不!你误会了,” 弥洛迪连忙解释,“斯内普他并不知道……”他的声音在卢修斯近乎指责的目光中越来越轻。
       
       最终,卢修斯答应明天中午让德拉科带着车票到那个公园等他。
       弥洛迪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到斯内普门前,迟迟不敢进去,因为他已经感应到了斯内普的愤怒和阴郁。
       他刚才下的禁制只能隐隐传递两人的情绪,除非强烈的感情对方是感应不到的,而他此刻居然受到了那种弱化的情绪波动的影响,弥洛迪不禁为斯内普内心的阴暗程度划上更高的等级。
       自己怎么会惹上这么大的麻烦?弥洛迪悔不当初。
       
       “如果光靠后肢走路很困难我不介意你滚进来。”
       阴森森的声音透过门直接刺中弥洛迪的心脏。
       门内的斯内普正坐在沙发上,冷冷命令:“过来。”
       受到实验老鼠生活的影响,弥洛迪习惯地顺从,只是在和斯内普隔得最远的位子坐下。
       “哼!”斯内普感应到他对自己的畏惧,心里冷笑不已,编织好陷阱等着猎物落网。
       弥洛迪紧张得心跳加速,手足无措地僵坐着,以低头喝咖啡来缓解。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斯内普露出阴谋得逞的笑容。
       “妖怪……唔!” 弥洛迪赶紧捂住嘴巴,那是他决不会轻易吐露的内容,万一引来什么道士之类的怎么办?实验小白鼠果然没白当,他立即反应过来,“吐真剂?”
       “哼,你的警惕心和你的智商一样少得可怜。”斯内普嗤笑。
       明明知道和眼前的人类之间的关系可以用水深火热来形容,但被算计的委屈还是让弥洛迪鼻子发酸,嘴上却强硬道:“你还想知道什么,一起问好了!”
       “什么时候解除我的魔力封印?”斯内普对那该死的禁制带来了情绪波动很是恼火,那心底浮现出的悲哀就像是在指责他的负心一样。
       “不……能……”
       斯内普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为什么?”
       “我要先回家乡一趟……否则……不能解……”弥洛迪忍了好久才没把自己控制不了那股力量的事实说出去,难不成要他跟斯内普说“我只会施法还没学会如何解不如让我在你身上实验几次”之类和自杀无异的话吗?
       果然是受人指使,斯内普了然,恐怕说回家乡只是幌子罢了,他追问道:“那你现在留在这里有什么目的?”
       “我想知道……”弥洛迪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斯内普凝神细听,“你那里还痛不痛?”
       ……镜头调远,旁白:很多时候,能气死人的往往是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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