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扇的身体渐渐又动了起来,面上泛着嫣红。
“恩、恩……”身体里涌动着一股热流,林寒扇醒过来坠着用力。
胎儿的头顶在穴口,却因为穴口尺寸不够而出不来,只随着收缩像外露出小半个头顶,在收缩的间隙又缩回去。
“哈、哈……恩、啊……啊——”林寒扇拼命地向下推挤胎儿,下体沉重的坠痛和盈满感让他失声叫出。
穴口和着收缩一张一合,被胎儿顶得向外突起,几乎要破裂。
“呵、呵、哈、恩……恩……恩……啊、啊……”林寒扇尽力地挺腰抬臀想要尽快从这痛苦中解脱。
杨子萧默不吭声地顺着林寒扇的肚子,一头的冷汗。
一个半时辰过去了,昏沉的天完全看不出一丝六月的午后本应有的晴朗和明媚。
林寒扇疼得又晕过去两次,再次醒来时气若游丝,平躺在床上了无声息,眼睛微闭下面一片黛色,柳眉紧蹩,嘴唇上还沾着点点鲜血,锦被下的肚子还抽搐着。
大夫站着腿不住发软,他还不想给林寒扇陪葬。
杨子萧定定地立在床头,一双眼不知在看哪。
大腹重重地坠了一下,林寒扇的手在锦被下捂在腹上。
胎儿尚有力,完全不似个早产的孩子,还用力地在不可能通过的出口冲顶,而床上的人却已经没有力气产下他了。
“林、林伯……”林寒扇喃喃道。
门应声而开,林管家三人冲进来。
林管家一看林寒扇的样子立刻跑过去,跪在床边哭了起来。“少爷,少爷!您看看老头呀,您看看老头呀!”
另两个人也扑通一声跪下,红了眼眶。
杨子萧像失了魂一样看着窗外,眼神透过暴雨望见了那个小小的古刹和两个同样小小的孩子。
“林伯……别、别哭……都是、都是命……”林寒扇微微地笑,一只手向林管家伸去,立刻被握在了生满老茧干裂的大手里。
“少爷呀少爷!都是那人害了您呀!”
“这都是命,都是命……”林寒扇微弱地劝着老伯。“我死了以后,您也回老家去吧……这孩子命苦,不该、不该投生到我这……我到底也没有、能让……他见见这世界……恩、呃……”
“少爷呀!您怎么可以比老头先去呀,少爷!”林管家的眼泪哗哗地流下来,“您自己还是个孩子呀,少爷!”
“敏轩、敏茵……”
“大人!”两个属下齐声应着,声音明显带上了哭腔。
“以后、大小事物……全都交给子、子萧打理……你们两个……长久以来也辛苦你们了……恩、今后、哈……还要麻烦、呃……呃、恩……”阵痛又至,林寒扇闭上眼,手不停地在腹上摩挲。
“少爷!”
“大人”
哭喊声响成一片。
“孩子会有的,会有的。你的孩子一定会看到这个世界的,你朝思夜想、日夜期盼的孩子一定会看到世界的……”杨子萧缓缓转过身来,泪涓涓地流下来,面上的神情意外地笃定。
“你们下去……”挥挥袖子,几个内侍扶着泣不成声的林管家和敏轩、敏茵下去了。
“子萧你……恩、呃……”林寒扇强打着精神,杨子萧伸手按了按林寒扇的下腹,感觉到孩子的动作越来越小了,位置直直地坠在穴口上,向下拉扯着。
从贴身的白玉小瓶里倒出里面惟一的两枚紫色的药丸,一颗塞进嘴里,一颗坚定地往林寒扇嘴里送。
“恩、不可……不、恩、不可以……子萧、恩、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