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称为皇帝的男人-第4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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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亚雷克萨用一种沉着的口气说道:
     
        「镇长,谢谢你招待我来,能够在这里度过纪念日,我真的非常高兴。」
     
        主持人似乎也就是这里的镇长,他重新把手掌放回胸前,又行了一个礼。
     
        「皇帝能够在纪念日大驾光临小镇,是我们莫大的光荣。」
     
        蜡烛的光亮很微弱,但在这片昏暗中,大厅看起来非常美丽,恭敬行礼的人们与坦然受礼的亚雷克萨,眼前的景象简直就像中世纪的画作般,非常壮丽。
     
        大家都想要亚雷克萨回来领导他们,眼前的景象让我有了非常真切的感触,他果然是生来担任领导者的人。
     
        砰!
     
        突然,门口传来一阵响声,大门被强力推开,撞到建筑物的石壁又反弹回来,一阵夹着雪的风吹入大厅,大家都抽了一口冷气。
     
        站在月光下的是十个体格壮硕的男人,大门周边的光亮瞬时黯淡下来,在逆光下,这十个人的脸一时看不真切,但他们完全与这个充满虔敬气息的歌剧院格格不入,每个人都穿着象徵高压权力的军服,在橄榄绿的军服外则是同色的军用外套。
     
        我在新闻上看过这件让人联想到纳粹党的军服,这是掌握这个国家绝大权力的普鲁士正规军的军服,看着他们不可一世的模样,我不禁想起刚到普鲁士来时所见的警备兵行进的光景,我没有多想,直接捉住亚雷克萨的手腕。
     
        他轻轻握住了我的手,安慰着我,距离门口最近的两个人压住大门,其他男人则一脸恭敬,像是在迎接某个人。
     
        在月光的衬托下,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出现在门的那一边,他穿着的长外套与其他士兵有显著的差异,除了剪裁精美,外套上还饰有气派的肩章及饰带,虽然在逆光下没办法清楚看见他的脸,但从他不可一世的态度看来,或许他是个指挥官阶级的人物。
     
        他用戴着白手套的手解开身上军用外套的钮扣,从门外吹进室内的冷风掀起他外套的衣摆,在月光的照射下,那头白金色的发也跟着散发出光芒。
     
        镇长倒抽一口冷气,而正在向亚雷克萨行礼的人们也都僵直在原地。
     
        「晚安,各位。」一阵低沉的美声回荡在室内。
     
        将外套交给部下,那个男人随即踏进室内,靴跟的响声听起来相当清晰,接着他走到灯光下。
     
        「这是个很棒的夜晚,非常适合这次的纪念音乐会。」
     
        借助灯光,我看见一张完美到不像人类的脸孔,吃了一惊,只要是常常注意国际新闻的人,应该都知道他是伊格尔·多姆多艾契·索罗多夫,我记得他跟亚雷克萨都是二十八岁,是普鲁士现任首相多姆多·伊利艾契·索罗多夫之子。
     
        他跟亚雷克萨一样,身材高大健壮,感觉像把锐剑,穿着没有一丝皱折、非常整齐挺拔的橄榄绿色军服,配戴肩章及金色饰带,胸前别上普鲁士正规军的阶级章及表示徵章数量的动标,灯光照射在上头,反射出刺眼的亮光,彷佛在向所有人示威。
     
        他的眼是深遂得叫人害怕的深蓝色,我的脑中马上浮现Mnganese Blue这样的字眼,那是一种具有毒性而被禁止使用的颜料,那种蓝就像他的眼睛一样,由人工合成,彷佛会带来祸患。
     
        光滑的皮肤、仿佛经过雕琢的完美脸孔,虽然相当俊美,但表情就像冰,他的气势像蓝色的火焰,只是看着他就能感觉一股压迫感。
     
        一年前,他就任普鲁士正规军指挥官,借着这个机会获得莫大的权力,今天的普鲁士会变得这么倾向军国主义路线,有一个说法是因为他在父亲身后操纵全局。
     
        环视着连忙低下头的众人,他皱起眉头,声音听起来没有一丝感情。
     
        「你们宁愿向前任皇帝的儿子行礼,也不愿意向身为现任首相之子的我行礼吗?」那些刚刚向亚雷克萨行过正式礼的人只对伊格尔低下头行比较简略的礼。
     
        「是……是我们失礼了。」镇长说道,赶忙补上一个正式的礼,在场的众人也跟着他一起行礼,脸上充满屈辱与怯懦,这一切都看在我的眼里。
     
        伊格尔环视过众人后,转头面向我,那仿佛箭矢般的视线让我不禁全身僵直。
     
        「你没有跟着他们行礼,莫非有其他意见吗?」
     
        「咦?啊……」在这剧场的大厅里,我被一股强大的紧张感团团包围。
     
        他是杀了亚雷克萨父母的现任首相(虽然真相到现在还没办法确定,但国际上一般都这样认定)之子,所以我不想对他卑躬屈膝,但一想到亚雷克萨会因为我的反应而为难,我就……
     
        我模仿大家把手掌平贴在胸前,亚雷克萨捉住了我的手,没有让我继续动作,一串普鲁士语流洩出他的唇,我抬头惊讶地看着他。
     
        亚雷克萨端整的脸浮起严肃冰冷的表情,那并不是打招呼而已。
     
        这两个人……就像要成为众人的盾牌般,亚雷克萨走到伊格尔面前。
     
        「我记得你应该是爱好军事训练的户外派,什么时候也对这种古典东西有兴趣了?」
     
        伊格尔那双仿佛带着剧毒的蓝色眼眸,瞬间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出席纪念音乐会是进入成人世界的证据,我想我们应该彼此彼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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