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一个月的环岛之旅

     
     
     
     　　环岛旅程第一站：达尼丁（Dunedin）
     
     　　第二站：大石头海滩（Moeraki Boulder Beach）
     
     　　第三站：奥马鲁（Oamaru）
     
     　　在奥马鲁偶然闯入一间狭小的电台工作间。苏菲以前在音乐电台工作，对她来说，这是一次惊喜的邂逅。这个电台的成员全都是上了年纪的志愿者。
     
     　　韦恩老人说，他信上帝，这里就是他的教堂。
     
     　　我不知道自己老的时候能不能以某种方式皈依自己的宗教，所以特别羡慕他言谈时飞扬的神采。
     
     　　播音中途，“广播中”的红灯亮起又熄灭。我在新西兰尚未见过任何一座灯塔，尽管它们遍布海岸线，但在奥马鲁的这个小小房间里，却让我感受到灯塔的气息，在漆黑的汪洋上和咸腥的空气里，那种明亮的温暖。
     
     　　旧码头，废弃仓库，生锈的铁轨，金色的灯光照亮了一块一块悠久的石头，这些本来了无生气的建筑于是又拥有了呼吸似的。在远远的漆黑海面上，有一条长堤，长堤上的灯一盏盏亮起来，那是足以温暖所有夜航人的意象。人的一生就像这条海堤，不如意的黑夜再漫长，也会有串起漫漫岁月的希望之光。
     
     　　“知道世界上有四大夜景吗？”我问驾驶座上的苏菲。
     
     　　“不知道，是哪些？”
     
     　　“香港维多利亚港、日本函馆、美国拉斯维加斯和意大利那不勒斯。我觉得奥马鲁也不会逊色的。”
     
     　　第四站：沿海城市因弗卡吉尔（Invercargill）
     
     　　抵达时是大年夜，我们一人做了两个菜，两荤两素，算是异国的第一次年夜饭。虽不丰盛，却很温馨。
     
     　　第五站：斯图尔特岛（Stewart Island）
     
     　　斯图尔特岛的海看上去更像是湖，潮水以一种异常温柔的节奏拍打着沙滩。苏菲的膝盖有些疼痛，我们便留在威廉港营地，万分悠闲地看海，感受时光的麦穗一寸一寸地生长，长成一颗颗小幸福。
     
     　　第六站：蒂阿瑙（Te Anau）
     
     　　第七站：皇后镇（Queenstown）
     
     　　第八站：亚历山德拉（Alexandra）
     
     　　第九站：瓦纳卡（Wanaka）
     
     　　我们的车坏了，刚好在湖边遇到了来度假的一家人，我们请男主人帮忙修车，他不仅帮我们修好了车，还邀请我们到他的喷气艇上玩。
     
     　　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这段好像飞翔般轻盈的旅行画上了句号，我们拥有了一段成人以后最无忧无虑的浪漫回忆。
     
     　　我们把车停在高速公路旁过夜，停在田间的羊肠小道上过夜，停在湖边的树影下过夜。我们在所到城市的厕所的洗手池取水饮用，在海边煮咖啡，天上的流星多得让我们觉得用来许愿会太贪心。我们乐此不疲地流浪着。
     
     　　在流浪里，奇遇和惊艳固然令人印象深刻——这大约是每个流浪的人所期待的，但真正穿越时间的却是平平淡淡的生活。
     
     　　我记得从蒂阿瑙到皇后镇的那天傍晚，路上车辆稀少，我们在一个叫阿索尔（Athol）的小镇停车，路边有一小片绿草地，草地上有一张木桌子，桌子两头各有一条长椅，我烧了两锅开水，做了拌面和南瓜鸡蛋粥。等水烧开的工夫，我们拍了几张照片。
     
     　　虽然已经晚上8点，但那天的夕阳大得惊人，好像要把我们吞没。锅子、炉子、餐具的影子在纹理模糊的桌面上被拉得老长，我们都只敢背对着夕阳。
     
     　　我再也没见过那么夺目的夕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