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先生？！先生？！」
有人撬开车窗，将祁子嘉拉了出来。
新鲜的空气进入肺部，让他猛咳起来，咳得泪水不断的往外涌。
「先生，你没事吧？去店里面休息一下！」
来人是马路边上加油站的工作人员，热心的青年扶着祁子嘉坐在超市的小沙发上。
「我看你没有喝酒，怎么车速那么快？是不是车子坏了？」青年拿了饮料和毛巾给他。
「谢谢……我没事……」他没有外伤，只是受了冲击，一时头昏脑胀。
「休息一会儿再找人来修吧！」青年按着电视遥控器转台，嘀咕着：「都没什么好节目看……啊……这件事情果然上了新闻……」
一个民生节目的主播正报新闻，背景是论坛回帖。
「……气象厅预测部部长菊地真雄与某男子宾馆私会，各大论坛均有转载，更有知情人爆料说该男子乃是关西组二号头目，引起社会各界关注。记者联系了气象厅，据悉菊地真雄已经三日没有上班，其家人则表示菊地外出度假，暂时失去联系……本事件持续关注中……」
青年笑着自言自语：「这个帖子我有看到，是今天早上发的，两个欧吉桑抱在一起，照片很搞笑——哎？先生？！」
不知何时祁子嘉已经靠了过来，一脸凝重，气势逼人，骇得青年狠狠的咽了咽口水。
「在哪看到的？可以找给我看吗？」
「当然可以，在这里……」青年在电脑上输入网址，找到帖子，指给祁子嘉看。
帖子已经被列为精华帖，论坛里讨论得如火如荼，因为爆出其中一个男子是黑道头目，事件已经从桃色绯闻升级成内幕交易。
照片是从窗外偷拍的，时间角度都对得上，发帖人的语气又是那样的熟悉……
这一定是……一定是……
「先生？」
祁子嘉浑身发抖，缓缓低下头，额头抵着桌子，声音也在颤抖：「他……他……他还活着……他还活着……」
突如其来的狂喜将祁子嘉淹没，他根本控制不了自己，颤抖、流泪、双腿发软，心跳紊乱……像个不知所措的孩子。
他什么也不愿去思考，不愿去计算，只是享受失而复得的一刻！
只要林皓活着，只要他活着……
林景禹回到医院，掏出个小本，开始如实的汇报祁子嘉的主要动向。
「他下午带孩子出门，中途停车买个玩具熊，然后把孩子送到中华街的一家人那里就走了，我也回来了。」
林皓躺在床上，听到祁子嘉的生活还算「正常」，放下心的同时也有些不是滋味。
自己失踪，他还过得这么淡定，不知道是信任自己还是不把自己当回事？！
「小叔，你不联系他吗？」
「唔……我以前做错了事……」林皓咬着手指，又是愧疚又是郁闷的说：「你小婶的好朋友……搞不好还是他的初恋，其实……其实……和咱们家有亲戚关系。我小时候不懂事，老是欺负他，给他造成了很严重的心理阴影，后来他就自杀了……」
「你说的是俞小小吧？！」
「啊？你知道？！」
「小叔走后，父亲有解释过，俞小小是我二叔，因为咱们家的原因而枉死。」
「……」林皓心想，林景禹不愧是林丞宪选定的继承人，心理承受能力强大，家里什么事也都不瞒他，反倒是自己被集体欺骗着。
「唉，我小时候怎么那么缺德，而且卑鄙，柿子专拣软的捏……」
林景禹插口道：「与其说缺德卑鄙，倒不如说是顽劣和暴力倾向！」
「什么？」
「小叔，你难道不记得你小时候，是怎么欺负我的吗？」
「啊？」
「明明是你给我的零食，我吃了却叫我赔；明知道我不会游泳却推我下水；做游戏时赢了就是自己的本事，输了就全怪在我头上……」
林景禹一件一件的说着，直听得林皓脸色发白。
他小的时候对林景禹也下过毒手？！怎么和欺负恩嘉的方式一模一样？！难道林景禹这种古板又无趣的性格，就是他造成的吗？！
这么想，觉得自己的罪孽更加深重了……
「现在小婶因为这件事情怪罪你了吗？」
「不是这么简单……」林皓抱着头，可怜巴巴的说：「你不知道你小婶那个人多爱钻牛角尖、多爱玩自虐！他要是爽快的告诉我，也就没什么了……
「他不说，才证明他根本没放下！我回去了，他也肯定不会发脾气，但是……但是搞不好就会内伤，晚上睡觉都不敢，就怕做恶梦或者说梦话……」
闻言，林景禹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哦……那还是不要联系的好！」
「……」林皓想一脚把林景禹踹死。
他怎么就不劝劝呢？！
说点什么「夫妻没有隔夜仇」、「床头吵架床尾和」、「小婶没有你日子过得很憔悴」之类的话，他不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派林景禹去联系祁子嘉，让他把自己八人抬大轿的接回去了吗？！
就是怕他钻牛角尖，怕他自虐，怕他内伤，才想回去啊！
想起还在国内刚同居那时候，祁子嘉夜里做噩梦，一身的汗，凄惨的呼喊的样子，林皓心疼得四肢冰凉。
要是他不在身边抚慰，祁子嘉又做噩梦可怎么办？！
越想越郁闷，眼神也不由得犀利起来，一个眼刀丢过去，林景禹莫名的打了个寒颤。
「小叔？」
「叫什么叫？睡觉！」
多吃多睡好养伤，等身体好一点不用再包得像粽子一样，他好溜出去看祁子嘉——好几天不见，想得简直要挠墙了！
加贺原衫接到消息时，脸色青得骇人。
这个林皓，居然真的大难不死，还将照片公开了，难道真应了那句祸害遗千年？！
不过……林皓歪打正着，倒是为他创造了一个机会。
照片里的男人是关西组的人，也是他一直想除掉的人，这次事情已经引起了公众的注意，上面想粉饰也不行，而他们之所以隐藏菊地的死讯，恐怕也是怕这种谋杀案引起彻查，将那些还来不及转移的黑料也一起查出来。
由此可见，菊地妻子家的人并没太把菊地当回事。
所以只要不让他们查到祁子嘉头上，这事就和他无瓜葛，再动些小手脚，一举清除关西组在关东的势力！
将事情交代给下面处理，加贺原衫驱车赶往祁子嘉住的公寓。这事瞒不了他，不如主动跟他提起，做些小动作也更方便。
按下门铃，不一会儿祁子嘉神清气爽的出现在加贺面前。
「……你知道了？」
「嗯！」
进入房间，明显刚刚打扫过，干净整洁，可见祁子嘉已经迅速的振作起来，恢复常态。
加贺挑了挑眉，道：「我派人去查了，帖子是匿名发的，IP位址是代理，暂时追踪不到。」
「不论如何，他活着……活着就好……」
只要林皓活着，一切就有希望！
至于他为什么没回来，是被困，还是有其他原因，只需努力去调查，总会有结果！
「我看了那个帖子，那种语气一定是林皓，他还有能力发帖，可见情况并不算太糟……」祁子嘉冷静的分析着：「医院和宾馆都没有他的入住记录，那就查查出入境，说不定林家还有隐藏的势力将他保护起来！如果过两天还没消息，我打算回国一趟……」
现在的祁子嘉，与几天前那个沉默忧伤、苍白脆弱的男子判若两人！[3n5b论坛］现在的他眼里闪着理智的光，虽然急切，却气势逼人，让人不由自主的听从、跟随！
他已经恢复成加贺熟悉的强势男人……
可是，他脆弱是因为林皓，他强大依然是因为林皓！
林皓对他的影响力，真的大到这种地步吗？
帖子出现的两天后，菊地的死讯被公开，警方一路查到了林皓头上，因为他也和菊地一样失踪了。
樱井小姐还特别打电话来问，祁子嘉解释说林皓被家人抓回国去了。
樱井小姐很诧异：「林皓的家人为什么要抓他回去？」
「因为……我们俩是私奔到日本的！」
樱井小姐大为震惊，好半晌才失落的回话：「林皓是个好孩子，你要珍惜他……」
「是的，所以我要回去找他！」
经历了最灰暗的时期，现在得到了希望，便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无论如何也不会再消沉。
一定要找到林皓，不管用多少时间，不管去多少地方，一定要找到他！
临走前，祁子嘉开车回了趟中华街，这里还有林皓熟悉的人事，本希望能寻到蛛丝马迹，可是也一无所获。
还遇到总通风报信的宾馆服务生，她生了病，身体虚弱，祁子嘉便载了她一程。
服务生吸了吸鼻子，无精打采道：「我好后悔去打流感疫苗，我有过敏反应……真痛苦……其实只要多喝水，少去人多的地方，没什么的……你去医院照顾男朋友也要小心，那里病毒很多……」
服务生嘀咕着下车，关上门往家里走，突然，一只手伸了过来，抓住她的肩膀。
「照顾谁？！」祁子嘉圆瞠双目，嘴唇微微发抖。
「你的男朋友……不是住院了吗？」服务生被吓到，白兔一样的前超市老板，居然会露出这种……这种野兽的表情？！
问清地址，祁子嘉疯了般地猛踩油门，横冲直撞飙车到医院。
医院离大学城很近，很多学生在排队打疫苗。看着排出大门的队伍、出入的病人和家属，他突然觉得茫然，不知该从何找起。
抓了抓头发，深吸几口气，祁子嘉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
他一个科一个科的找，一间病房一间病房的寻，就算找不到也没关系，只要林皓活着，林皓确实活着，这比什么都重要！
走向服务台，努力露出一个童叟无欺的微笑，正要开口，余光瞥到一个高瘦的青年走过去。
……长的很像，但不是林皓。
瞬间，希望演变成失望，险些成了绝望——难道是他认错人了？！
甩了甩头，祁子嘉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
那青年的身形实在很像林皓，但走路的姿势完全不一样。
林皓走路双臂大剌剌的摆动，脚抬得也高，浑身透着自信与无畏。
他和林皓一起走的时候，往往喜欢站在他背后……一是能兼顾四周、起到保护的作用，二是喜欢看他的背影。
只要有林皓……仿佛前方再多荆棘坎坷，也不足为惧。
青年拎着保温瓶，手里还抱着换洗的衣服，一路往住院处走去，半途有个人从拐角冲了出来，一把揽住他的肩膀，很是亲热的抢过保温瓶。
祁子嘉的瞳孔陡然放大，紧紧的盯着那个穿着病服，脚上缠着绷带，脸上青青紫紫，笑得没心没肺的男人。
他不仅没瘦，好像还壮实了不少，虽然步履蹒跚，但气色红润，声音也是中气十足。
「林景禹，你怎么现在才来，想饿死我啊？！」
「小叔，我要上学！」林景禹任林皓赖在他身上，扶着他一路往病房走：「你的伤好得差不多了，我一会儿去办出院手续。宿舍你不方便住，先去宾馆吧！我正在找房子，你喜欢什么样的？」
「无所谓啦，反正也不常住……」
两人进入病房，不一会儿林景禹又出去办手续。
祁子嘉走了过去，推开房门。
林皓正坐在床上喝粥，听见开门声，吧喳着嘴巴说：「你买的这个粥啊……可比你小婶煮得差多了……」
话音未落，胳膊突然被扯了起来，一个黑影俯下身，抓着他的腿往上一提，整个人挂在别人的肩膀上。
林皓第一反应是菊地那个混球派人来下杀手，于是慌乱的挣扎，踢掉了鞋子，甩飞了保温瓶，手在那人背上又捶又掐，还用膝盖撞击那人的胸口。
林皓力气不小，来人闷哼一声，却不放手，踢开病房的门走了出去。
林皓又挣扎了几下，渐渐的有所察觉。
「祁子嘉？」
来人没答话，依然疾步走着。
林皓摸了摸来人的头发，柔软细滑，便不敢再啰嗦，乖乖趴着，任人将他一路扛出医院，粗暴的丢进车里。
车子疾速驶出，准备不足的林皓差点从后座滚下去，于是赶忙拉出安全带系好。
他前几天刚从鬼门关转了一圈，现在格外惜命。
一路上无语，车子径直开回公寓，祁子嘉下车，解开林皓的安全带，又将他扛了起来，进屋，这次是丢在床上。
这张床是林皓亲自选的，宽阔柔软，不管是静卧安眠，还是激烈运动都非常合适。
于是摔下去也不痛，林皓扭动了一下，调整姿势，正面看着站在床前的祁子嘉，咽了咽口水。
他脸色阴沉，目光炽热，嘴唇紧抿，双拳紧握……
他……他要干嘛？！
强暴吗？！
嗯……老子准备好了！
祁子嘉果然开始行动了，他屈腿跪在床上，俯下身，缓缓的靠近，手伸了出来，指尖探向林皓的脸，还没碰到，就跟触电一样的收了回去。
林皓眨了眨眼睛，近了才发现，祁子嘉瘦了很多，两颊都陷了下去，显得眼睛尤其的大，眼球里布满血丝，总是柔软湿润的嘴唇也干裂了。
林皓心疼的伸手去摸，却被祁子嘉一把抓住，力道大到手骨被捏得生疼。
然后，另一只手终于摸上他的脸，指尖从眉骨滑下来，停在脸颊，探向脖子，摸索着。
这种摸法让林皓身体一阵燥热，但是祁子嘉的眼神太悲凉，有点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前兆。他不敢在这个时候挑战祁子嘉的神经，万一强暴变成家暴，那就太不值得了。
于是乖乖躺着，任祁子嘉用视线将他扫描一遍又一遍。
终于，等到祁子嘉确定林皓是活生生的躺在自己身下，这一切不是幻觉，才缓缓开口：「为什么……」
林皓抿了抿嘴唇，鼻子里哼出一个轻音：「嗯？」
「为什么不联系我？」
「嗯……」
「为什么……躲着我？」
「嗯嗯……」
「你说话啊？！」林皓没有诚意的哼唧声激怒了祁子嘉，手也陡然收紧，死死的按住他的锁骨，质问：「你连和我说话都不愿意了吗？」
说个屁啊！？老子缺颗牙，一张嘴不是让你看了笑话？！
林皓白了他一眼，不再装乖，扑腾着四肢挣扎起来。他这段时间吃好喝好，精力十足，一下就把体力严重透支的祁子嘉给推了下去。
可是还没等他爬起来，祁子嘉又压了上来，而且动作粗暴，一下抓住他的手腕扭到身后，膝盖顶着他的腰，恶狠狠道：「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身体背着，林皓也不怕缺牙被看到，于是开口骂了起来：「什么都是你让你不让，老子想走就走，谁也管不了！」
当然他想留，也没人能赶他走！
可这闹别扭的话听在被恐惧和思念折磨得神经脆弱的祁子嘉耳朵里，就成了逃离的宣言，于是情绪更加激动，俯身下去，一口咬住了林皓的脖子。
「啊——祁子嘉——你是狗吗？！」[3n5b论坛］狗？！祁子嘉恨不得自己变成吸血鬼，吞噬林皓的血肉，将他永远留在自己身边。
从来都是林皓咬人，他什么时候被咬过？！
于是使足全身的力气，像条上岸的鱼一样扑腾翻滚。
祁子嘉压不住，索性将他翻过来，捏住他的下巴亲吻，可是亲到嘴唇时，林皓却别开了头。
索吻居然被拒，这让祁子嘉完全的陷入疯狂，一把撕开林皓的病患服，拽下松垮垮的裤子，分开他的腿。
「不可以逃走，谁也不可以把你带走！」
「……」林皓抿着嘴，死也不开口。
柔软的大床一晃，私密的部位被入侵了，干涩的甬道被火热的东西填满，钝痛让林皓耐不住尖叫起来。
「啊啊啊——」
声音还没发全，嘴巴就被祁子嘉堵住，牙齿啃咬着嘴唇，舌头也长驱直入，像饥渴的小兽吸吮他口中的琼浆。
完了完了，肯定被他发现了——老子英明神武的形象啊！
林皓一边抗拒祁子嘉激烈的吮吻，一边在心里将林景禹骂个狗血淋头。
老子就说牙很重要，你个小气鬼就是不给我补，你看现在祁子嘉的舌头在那个缺口上舔个没完没了，撩得老子浑身燥热，小弟弟都自动立正站好！
可是这样就缴枪投降未免太没骨气，林皓还想挣扎，那凿入他体内的热物已经开始运动、深入，撤出，再深入！
激烈的抽插让林皓的一切抵抗都化作乌有。
嘴唇被大力亲吻着，背部被用力环抱着，下身还被粗鲁贯穿着，林皓整个人贴在祁子嘉身上，随着他的律动而摆动，随着他的呼吸而喘息。
感觉……和每一次……都有些不同……
从来没有如此的深入，内脏都燃烧起来一般。
祁子嘉实在太粗暴了……可是这粗暴中又透着珍惜，仿佛捧着来之不易的珍宝，紧紧的揣进怀里，恨不得吞进腹中，化为一体。
神智变得模糊，耳畔有祁子嘉的呢喃：「我不会让他带走你……谁都不可以把你带走……」
生离不行，死别更不行！
「林皓……林皓……别离开我……林皓……」
「祁子嘉……」
「我以为你死了……我以为你不要我了……」男人伏在他身上，身躯抖动着，肩膀一阵湿意，温热的液体烫得人心口疼痛。
「……」对不起……
林皓这才意识到，自己任性的躲起来，给祁子嘉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张开手臂，将他紧紧抱住，这个征服了自己的男人，脆弱得像个婴孩！
祁子嘉的身体颤抖着，呜咽声泄了出来，抱着他的手臂也越收越紧，仿佛要将他揉碎。
「林皓……」
「嗯……」
「林皓……」
「嗯……」
祁子嘉呼喊着，一遍又一遍的确认着，这个他几乎失去的爱人，就在怀里。
林皓的心口疼痛，缓缓开口：「祁子嘉，我没有离开！」永远，不会离开！
终于，祁子嘉抬起头，红红的兔子眼里，破坏欲与占有欲开始凝聚，一度暂停的运动重新启动，且来势汹汹，习惯了被侵入的甬道不再涩痛，快感翻涌，血液沸腾。
「说……永远在我身边……」
「啊……我……啊……」想回应，一开口却只能发出呻吟。
不过没关系，他们还有时间，未来的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一直到生命的尽头。
林皓从欲海中清醒过来的时候，一睁眼就看到一个裸体美人跪坐在跟前，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要换作以前，这样的美景他会兴奋的吹口哨。可是现在，这场景却让他一阵发冷，拉过一边的被单盖上重点部位，这种被死死盯着的感觉真不怎么好，仿佛让人觉得躺在实验台上，随时会被解剖。
叮——叮——门铃响了起来。
祁子嘉下床，扯过一条皮带，然后抓起林皓的手腕。
这算什么？监禁吗？
虽然以前也幻想过那样的情节，但真的发生，却不由得生出恐惧感，更何况现在的祁子嘉有点不正常，也许是因为自己失踪他受了刺激，一个搞不好是被什么病毒给感染变成了生化人……
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抗议道：「喂！不准把我绑起来，我身上有伤！」
闻言，祁子嘉放弃了捆绑，拉下林皓身上的被单，抖开，将他裹了个密实，还用被角打了个结。
「祁子嘉，你干嘛把我包成蚕茧一样？！」
还不是怕你化蝶飞走了？
祁子嘉的反常行为的确有点刺激过度的意思，但更多的，是想惩罚一下脱离险境却不回家的林皓。于是故意沉着脸，丢给他一个跟生化危机里的丧尸差不多的眼神，披上衣服打开门。
林景禹拎着行李袋，在门口礼貌的微笑：「你好！」
祁子嘉倚着门，警惕的看着他，一言不发。
「我是林皓的侄子，您就是祁子嘉先生吧，初次见面！」
林景禹伸出了手，祁子嘉瞥了一眼，没有回应。
四年前林景禹在外地一个全国重点中学读高三，全力准备高考，整整一年不见人影，祁子嘉只看过他的照片，没见过本人，且林皓和林景禹的感情又不算太好，几乎没听他提起过这个侄子，所以在医院的时候才没反应过来这人是谁。
但是回家「折腾」完，他一琢磨也就对上号了。
林景禹并不介意祁子嘉的冷淡，收回手，依然有礼的说：「我回去发现小叔不见了，目击的人说他意识清醒的乖乖被人扛走了，我想就只能是你了！」
「……」
「这是他的衣服。」
祁子嘉终于有了反应，伸手把行李袋接了过来，作势要关门。
林景禹急忙插声：「我想见见小叔，行吗？」
「不行！」
祁子嘉态度坚决，林景禹也没坚持，只是叮嘱：「那算了，奶奶和我父母都很想念小叔，告诉他有空的话——」
「没空！」
门在面前关上。
祁子嘉回到卧室，将袋子丢到床下，冷着一张脸问：「他要带你走？！」
「没有的事！」
将门外的话听得差不多的林皓哆嗦了一下，实在想不通，他大侄子分明是来送东西的，祁子嘉怎么就从中得出了林景禹是来抢人的结论呢？
祁子嘉爬上床，将毛毛虫一样的林皓抓起来，捏着他的下巴命令道：「以后不许见他！」
原来被人疑神疑鬼的看管，嚣张的霸占，是这么一种感觉啊……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林皓默默的决定，以后对祁子嘉采取委婉温和的盯梢手段！
沉默让祁子嘉不满，手上的劲加重了些，眸子里的戾气也越来越浓。
眼看他又要发作，林皓赶紧转移话题。
「小皮呢？我不在你有没有好好照顾儿子啊……」
「……」
小皮？！[3n5b论坛］
祁子嘉这才想起被他送人的宝贝儿子，连忙跳下床，拨打季先生的电话，关机。
看着祁子嘉铁青的脸，林皓不安的扭动起来：「儿子呢？！我儿子怎么样了？！你不会以为我死了，就把儿子掐死了吧？！」
祁子嘉咽了咽口水，戾气消退，有点怯懦的开口：「小皮……被他养父母带去加拿大了……」
「什么？！」林皓圆瞠双目，一下从床上弹了起来，直直的立着。
「季先生要去加拿大工作，把小皮带走了。」
「什么时候的飞机？！」
「好像……就是今天……」
林皓像僵尸一样跳到祁子嘉面前，对着他的耳朵大吼：「你他妈的还不解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