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恋情大曝光
费先生的周一症候群已经不那么厉害了，特别是在莫先生爱的滋润下。想想看，每日上班都能够见到恋人是件多么粉红的事啊！
当然，这种情况有个专有名词，那就是——办公室恋情。
而在费先生和莫先生的模式下，这种情况下的专有名词前面要加上形容词“禁忌的”——‘禁忌的’办公室恋情。作者解释下，在这里双引号表示强调。
咳咳，话说，这日就是周一了，新一周的办公室生活又要开始了。
周一这日，费先生和莫先生是一起到公司的。拜莫先生所赐，费先生今日没有迟到，准确说是很早就到了。
但是令人吃惊的是，今日财务部众人来的居然来的都很早。费先生和莫先生一走进办公室，众人的目光都齐唰唰带闪地盯紧了他们俩，并且伴随着诡异的笑容。
费先生被群众雪亮的眼睛吓到了，结结巴巴道：“哈哈，大、大家早啊，今、今天都好早啊。”
群众邪魅一笑，无人回答。
费先生摸不着头脑，只好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目送莫先生回他的总监办公室。
冷笑话先生欲言又止，拍拍费先生的肩膀，道：“小费啊，做人要低调。现在老哥哥我只能对你说节哀顺变了。”
费先生一头雾水，挠头道：“冷贤弟，几日不见，难道你穿越了？我记得你比我小一岁来着。”
费先生刚回过神来，就见热心大姐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对他说：“小费啊，大姐家有个大侄女刚回国，年纪轻轻的，漂亮又有才，大姐帮你们介绍介绍？”
费先生大惊，骇然道：“那个，大姐你太热心了，我还没有往那方面想过呢。”
八卦小姐心心眼，满口胡言：“费费啊，能和你一个办公室我真是太幸福了，要开虐了哈哈哈哈……”
费先生摸摸鸡皮疙瘩，强调：“不要乱取呢称，会被误会的！”
今日居然连严厉先生都忍不住来凑热闹了，一脸严肃地感叹道：“现在的年轻人啊……”
费先生抓狂了，发狠道：“你们到底想怎样！？”
在周边群众惨无人道的围观下，艾尔肯好徒弟颠巍巍地送上手机，悲声道：“师父，这是一条简讯引发的血案啊！”
费先生拿过手机一看，顿时如遭重击。刹那间，山崩了地裂了天塌了海啸了火山喷发了慧星撞地球了二零一零了那美克星人来袭了。
艾尔肯一把扶住费先生，悲情道：“师父，你要挺住啊！”
费先生茫然地看了众人一眼，然后反手给了艾尔肯一个栗暴：“演悲情剧这么开心啊！”
艾尔肯眼泪汪汪地看着费先生，就见费先生拿着好徒弟的手机，闪身去了莫总监的办公室，身后是众人闪亮的八卦视线。
费先生一闪进莫先生的办公室，就眼泪汪汪地看着莫先生，道：“世界末日了。”
“怎么？”莫先生正一脸冷酷地看着公司新一季的预算。
费先生走过去献上好徒弟的手机，悲情道：“你自己看吧。”
莫先生拿过手机，只见上面的简讯内容如下：甜蜜得闪瞎你的狗眼——据八卦联盟认真调查走访，可以确定K公司财务邻的莫总监和费会计，开创了A座办公大楼禁忌的办公室恋情先河！
闪亮的落款是八卦联盟A部。
莫先生皱眉，歪头对费先生道：“莫云真厉害，原来八卦联盟还有分A座部门和B座部门啊！”
费先生囧，抗议道：“重点是影响很坏，我会、会被排斥的，而且对于你的声誉……”后面越说越小声，眼泪都要下来了。
莫先生搂过他，替他擦掉眼泪，轻声道：“没有关系，我本来就没有想过要藏着掖着。”
“诶？”费先生呆。
莫先生拉起费先生就打开办公室的门，就见群众们乖乖在位置上坐着，目光还在闪闪发光。
莫先生面无表情地环视一周，冷声道：“流传这样的简讯很有趣吗？”
小职员们低下头，心里暗道：糟糕糟糕，玩得太过，大魔王要发飙了！
莫先生依旧一脸严肃，办公室内的气压越来越低。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就连严厉先生也要擦汗的时候，莫先生搂着费先生的肩膀，轻轻飘飘地说了一句：“批准你们叫费语总监夫人。”
众人石化。
莫先生把手机放回成为雕塑的费先生手里，拍拍他的肩膀，转身回了办公室。
这日起，费先生的外号倏然增多，例如：莫氏、莫夫人、总监夫人、莫费语等等乱七八糟的。K公司特别是财务部的群众们都西子捧心状，感叹道：原来莫总监是冷面笑匠啊，以前太小看他了！
虽然还有人对这条看起来有些离谱的八卦消息持观望态度，但是捕风捉影不过都是自娱自乐嘛。艾尔肯摸摸脑门，哀怨道：我们只是寂寞啊！
莫先生安慰与雕塑费先生的时候，是这样精简地概括的：做人要淡定！
几日过去了，其实费先生还是耿耿于怀，他知道这条消息是谁放出去的。
一目了然，是那个站在八卦联盟金字塔顶端的莫云莫大小姐的手笔。他心里既生气又难过，明明前几日还在把酒言欢，这一日就转身在背后捅了他一刀。而且莫小姐是莫先生的亲友团代表，她这样的行为是不是表示她不能接受他们在一起？
费先生烦恼得茶不思饭不想。
反观莫先生，他承秉着五字箴言，每日该吃吃该睡睡，调戏骚扰扑蝴蝶一个没落下。这日，他终于看不下去费先生的自虐行为了，打开手机，拨出号码，然后塞进费先生手里。
可怜的费先生还没有反应过来，傻傻问道：“什么啊？”
莫先生指指手机，面无表情道：“莫云。”
手机那端很适时的传出一声：“喂？”
费先生惊得差点把手机丢掉，为难地站在那里。
手机那边等了老半天没有反应，突然兴奋道：“费语？是费语吧！”
费先生只好把手机放到耳边，含含糊糊地应道：“是、是我。”
莫小姐显然很开心，埋怨道：“我等你和老哥的电话好几天了，你们真沉得住气啊！”
费先生呆，然后清清嗓子严肃道：“你、你为什么要那样做？！”
莫小姐的声音显得更开心了，她笑道：“我告诉你可以，但是费语，先深呼吸。”
费先生莫名其妙，这是为什么？
那边莫小姐以幸灾乐祸的声音迫不及待道：“费语，那是我父母要求的。”
费先生大惊，半天才结结巴巴道：“你、你再、再说一遍！”
莫小姐笑道：“费语，我爸妈知道你们的事了。在你们公司曝光这件事是他们要求我这么做的！”
费先生呆若木鸡，半晌，他眼泪汪汪地转身对莫先生说：“这次是真的世界末日了。”
莫先生依旧淡定，道：“果然，这是他们的作风。”
费先生：“……”
这日，正在泡澡的叶尧收到了十万火急的鸡毛信，内容如下：娘啊，俺周末要去见公婆了！
叶尧同学一个没坐稳，狠狠地呛了口洗澡水，把他给恶心的啊！于是他恶向胆边生，回道：没关系，你这么有人妻的自觉，他们会喜欢你的。
半晌，那边回：岳母干得好！
叶尧大笑。
周末这天艳阳高照、万里无云、风和日丽，真是丑媳妇见公婆的大好日子啊！费先生穿着非常严谨的西服，提着非常严谨的礼物，摆出非常严谨的表情。
莫先生点点头：“下次要推荐你去参加谈判。”
费先生的精英脸龟裂，挠墙：“我害怕！”
莫云在一旁火上浇油：“没事，我爸妈就喜欢精英型的，看我哥你就知道！”
费先生泪流：我不是精英型，我只是精英皮啊！
莫爸莫妈约的地方是一家中式餐馆，费先生非常严谨地出场了。可是枯等了半个小时，也不见莫爸莫妈的踪影。费先生很委屈，他扭头看莫先生。莫先生依旧淡定，道：“果然，这是他们的作风。”
正午时分，莫爸莫妈终于姗姗来迟。莫爸是一个看起来很严肃的老人，穿着唐装，一股国学大家的风范。莫妈看起来很年轻，笑起来十分具有亲和力。
费先生捋直了舌头，强忍着紧张，说出了那句经典台词：“伯父好，伯母好，我是你们儿子的男朋友。我叫费语。”
莫爸打量了费先生半天，问道：“历史学得好吗？”
费先生被这个问题问傻了，谨慎道：“我是文科生，对历史很感兴趣。中华历史千年，我不敢说自己学得好。”
莫爸点点头，又问道：“会下围棋吗？”
费先生顿了一下，答：“会一点，但是下不好。”
莫爸摆摆手：“没事，我教你。”又问：“会养花吗？”
费先生急忙点头：“我很喜欢植物，我也有养宠物的。”
莫爸看了莫妈一眼，莫妈笑道：“小语啊，我只问一句，会做饭吗？”
费先生挺胸：“我很拿手的。”
于是莫爸莫妈相视一笑，亲亲热热地拉住费先生的手：“哎，贤婿！”
费先生大惊。
莫先生瞥了他们一眼，淡定道：“我就知道。”
莫云在一旁大笑不止：“费、费语……哈哈哈哈，快点快点，下巴要掉下来了！”
这一餐饭吃的相当有趣，莫爸爸根本就是老顽童一个，抓着费语的手不住说：“贤婿，岳丈我的戏演得怎么样？”
费先生连忙夸道：“演得太好太逼真了，我冷汗都出来了！”
莫妈妈也在一边乐呵呵地说：“我一直担心我们家言言一把年纪了还嫁不出去，这下好了！过些天来家里，让爸爸妈妈尝尝你的手艺。”
费先生很囧，但是也只能连连点头。
莫云那个欢乐啊，一边吃饭一边听她爹妈耍宝，不时被食物呛到。而莫先生依旧面无表情，但是费先生看得出他的脸色已经发青了。费先生暗暗偷笑：活该！谁让你一开始不告诉我实情，让我害怕了这么久！
饭局进入尾声，莫爸爸和莫妈妈才一本正经语重心长起来：“小语啊，我们之前让云云试探你，你不会生气吧？”
费先生赶紧摆手：“不气不气，长辈想要考考晚辈是应该的。”
莫妈妈认真道：“小语，其实最一开始知道言言喜欢你，我们是很生气的。”
费先生疑惑地看着他们。
莫爸爸叹了口气，狠狠瞪了莫言一眼，道：“喜欢一个男人就算了，还暗恋人家，真是没出息！”
莫先生转过头去，不理他们。
莫妈妈拍拍费先生的手，又道：“可是这个孩子从小就冷冷清清的，难得这么强烈地表达感情，所以我们也不想阻止他。
“儿孙自有儿孙福，他能有一个真心喜欢的人，我们还是很欣慰的。其实，本来那个人是谁都无所谓，只要是他真心喜欢就好。但是，小语你是个好孩子，言言喜欢的人是你，我们很满意。”
费先生脸红了。
莫爸爸笑道：“小语你以后要常来看看我们，多陪我下下棋、聊聊天啊！”
莫妈妈也笑道：“听说你厨艺很好，妈妈也很喜欢做饭的，你周末要常来家里坐坐啊！”
莫云吐舌，找人解闷才是你们的真正目的吧？
其实，真相是莫父莫母害怕冰山大龄男青年莫言同学会孤独终老，很是努力要为他配对。无奈莫言同学面瘫太过厉害，一直没有配对成功。
最后，出现了一位王子终于融化了冰山魔王，于是莫父莫母只好认命了。而且，谁让费先生是那么乖巧懂事、特别惹老年人喜爱的人妻型呢。
回家的路上，费先生还飘在云里呢。莫先生习惯性沉默，懒得理会某人的傻笑。
费先生：“言言，你真的是爸爸妈妈亲生的吗？我觉得莫云比你像多了。”
莫先生：“……”
费先生：“言言，晚上想吃什么啊，我下厨！”
莫先生：“……”
费先生：“要不明天就去爸爸妈妈那里吧？”
莫先生摇头：“明天不行。”
费先生不高兴了：“为什么？”
莫先生顺顺费先生的毛：“明天我要搬家了。”
费先生疑惑。
莫先生淡然道：“见完父母也该同居了。”
费先生呆住，莫言你这个大腹黑，居然搭计程车是这个主意！
莫先生说干就干，雷厉风行。周日的早上，费先生最后一口早饭还没有咽下去，就有搬家公司来敲门了。
莫先生的表情和看预算报告时一样冷酷，手里拎着张蓄谋已久的安排表，在客厅指挥着工人们摆家具。而费先生端着碗，傻乎乎地站在餐厅。
“卧室这边，里面的床先搬出来，然后再把新床摆到这个位置。”
“把书房的书清理下，新书橱搬上来，这几箱书放这边。”
“沙发？换！”
“衣柜？换！”
“电视？换！”
“洗衣机？换！”
……
费先生泪流满面：“莫言，我恨你！”
莫先生语重心长道：“因为你家的大小摆不下两张床两套沙发两个衣柜等等等等，我的品质比较好，所以还是用我的吧，不要客气。”
费先生端着碗石化了。
于是费先生和莫先生的同居生活，开始于莫先生的铁血政策。
中午的时候，家具什么的都换完了，留下了莫先生的各箱行李。莫先生招招手：“费语，我们来整理房间吧。”
超舒适的双人床，费先生给换上了深蓝色的床单。莫先生的组合衣柜，和床是配套的。费先生的衣服占三分之一空间，莫先生的衣服占三分之二空间。并且在莫先生变态的要求下，两个人的内衣裤放在了一个抽屉里。
费先生不爽地叫嚣：“有种把袜子也放一起啊。”
莫先生摸摸费先生的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费先生囧。
哎，该说什么好呢？小废，这又不是臭袜子满天飞的男生宿舍，这种威胁没有用啦。
书房换了张大书桌，费先生的桌上型电脑摆一边和他的游戏手柄在一起，莫先生的笔记型电脑也占领了一块有利地形。
大书橱，费先生的书摆三分之一，莫先生的书摆三分之二。并且莫先生特别烦人，每排架子是不同的书类，按照首字母顺序来摆。最令人发指的是书房的角落被摆上了一个小桌案，上面笔墨纸砚样样齐全。用莫先生的话说，这是避免莫爸爸的突然袭击。
费先生想像了一下，有些害怕，拍拍胸口道，那就练练呗。
莫先生的组合沙发很舒适，莫先生的家庭影院效果也很好，莫先生的冰箱很大，莫先生的空调很静音，莫先生的洗衣机全自动，莫先生的微波炉和烤箱是一个牌子。
费先生整理着收拾着，抓狂了：“莫言，这还是我家吗！”
莫先生赶紧上来顺毛：“费语，这是我们的家。”
费先生熄火，抹布一扔，瘫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喃喃道：“我怎么觉得好像在做梦？”
莫先生在他旁边坐下：“没有做梦。费语，这是我们的家。”
费先生看着天花板一愣，突然跳起来咬牙切齿道：“我知道，但是，谁允许你连我的吊灯都换了啊！”
莫先生帮炸毛的兔子顺毛，轻声道：“费语，我只是不想我们的家里有你和别人的回忆。”
费先生只好再度熄火，瘪瘪嘴：“你这家伙……”
傍晚，两个人都累的不想动了，打了电话叫了外卖，吃完饭便瘫在沙发上。
费先生摸摸肚子，感叹了一声：“好饱。”
莫先生也凑过来，摸摸费先生的肚子，道：“亲爱的，几个月了？”
费先生扶额：“难道你真的是冷面笑匠？”
莫先生无辜：“什么是冷面笑匠？”
就在二人打情骂俏之际，突然传来了一阵奇怪的吱吱声。
莫先生停了下来，问：“什么东西？”
费先生侧耳听了一下，急忙跳了起来：“今天忘记给门牙吃东西了。”
门牙是啥玩意？门牙就是费先生那只玩坏了三个转轮的肥硕仓鼠。
费先生一面给门牙丢花生米一面对莫先生解释道：“门牙是一只仓鼠，公的。之所以叫门牙是因为……”话还没有说完，就见莫先生伸出去抚摸门牙的手被啃了一口。
莫先生皱眉：“因为喜欢咬人？”
费先生尴尬地咳了一声：“它吃东西的时候你别碰它就好。”
莫先生看了看手上的牙印，突然说：“讨厌的小东西。”
费先生囧，耍什么脾气呢，刚才不是还想摸摸它来着。
莫先生摸摸费先生的头，道：“还是兔子可爱一点。”
费先生拍掉他的手，龇牙。
哈哈，费小兔子快上，咬他！
介绍过肥硕的笨仓鼠后，费先生又很开心地向莫先生介绍他家的阿凶：“你知道吗？阿凶真的很凶诶，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居然把鱼缸里其他的鱼都吃掉了！我开始还想，鱼怎么越来越少了，后来有一天，就只剩下阿凶了。”
莫先生看着一脸天真无辜的费先生，抽了下眼角，心想，是你这家伙忘记喂鱼食才导致这种惨剧吧？不过他还是敷衍地说道：“这样可怕的家伙你还养着啊？”
费先生无知无觉道：“你不觉得它很奇特吗？”
莫先生无语。
最后出场的是达芬奇。
费先生很开心：“我很崇拜达芬奇的。”
莫先生望天：“一只龟？”
费先生摇头：“我是说文艺复兴那位。”
“那为什么这只龟会叫这个名字？难道达芬奇在你心目中只是一只龟吗？”
费先生的眼神纯真又无辜：“莫言，难道你都不看《忍者龟》吗？”
莫先生被费先生奇怪的品味彻底打败了，无奈道：“你的宠物都还挺特别的。”
费先生挠挠头，不好意思道：“也没有很特别啦。”
莫先生囧：心想，我以后还是养些猫猫狗狗之类正常的宠物吧。
费先生很兴奋地拉起莫先生：“来阳台看我养的植物咩？”
莫先生扶额，千万别出现食人花猪笼草什么的……
每个人都有一个自己的小世界，独一无二的世界。这个世界并不是向所有人都可以开放的，只有最亲密的人才允许进入。
而那些不足为外人道的生活习惯加在一起，那种新的默契让人觉得甜蜜。
比如说费先生喜欢奇怪的生物，比如说莫先生喜欢白色的袜子，比如说费先生一进浴室就想唱歌，比如说莫先生非常喜欢《哈利波特》。
至于在别人眼中的假象都要戳破，可以不要一本正经地假报喜好，使自己显得那么有品了，肆无忌惮才是真快乐。
这个，算是热恋期吧？
但是费先生还是很烦恼的，他害怕七年之痒啥的，而且还说不定不到七年就痒了呢？就比如说他唯一一次失败的恋情。
患得患失的费先生只好约上闺蜜，呃不，是“张老师”叶尧，喝酒去。
多日不见，叶尧依旧挑着桃花眼笑容满满，但是他的怀里却蹲着一个奇怪的玩意。
“这是什么？”费先生吃惊。
“一只兔子。”叶尧得意。
“什么？”
“一只兔子。”
费先生扶额：“你养兔子干嘛？”
叶尧哀怨道：“因为我生命里最重要的那只兔子已经不属于我了，所以我只能这样安慰自己空虚的心灵。”
费先生摸摸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我发现你对兔子不是一般的执着啊。”
“咦，你要不要这么迟钝？”叶尧一惊一乍道，嘴角却是一抹苦笑，“我一直喜欢兔子好不好！郎君你伤了奴家的心！”
费先生有些迟钝道：“你喜欢动物的品味真奇怪。”
叶尧叹气，望天。
两人喝了会儿小酒，叶尧拍拍小废：“说吧，又有啥心事要‘张老师’来解答。”
费先生无奈地摇摇头：“就是有些患得患失。”
叶尧笑道：“哎呀，这种事要和你相公说去，和娘家人说是没用的。”
费先生颓然趴在吧台上，无奈道：“我怕他觉得我烦人。”
叶尧沉默了半晌，突然说：“有时候我真想去揍苏珞。”
“咦？”费先生急忙抬起头看他。
叶尧摸摸费先生的头，眼睛里是满满的温柔和无奈：“你有没有发现，自从你们分手后，你对自己越来越没有自信了。你总是怀疑自己，甚至开始讨厌自己。
“我很着急，却又不知怎样才能让你振作起来。但是，你又能恋爱了，我真的很开心。小废，不要这样畏首畏尾，好好地去和莫先生谈谈吧。要相信你自己。”
费先生看着自己多年的好友，心里是柔软的温暖。他还未说什么，就觉得有人从后面环住他的肩膀。他回过头，发现竟然是莫先生。
莫先生和叶尧打了个招呼，二话不说把某只笨兔子打包回家。
叶尧喝完杯里的酒，摸摸怀里的兔子，无比寂寞哀怨道：“他离开我的这天终于到了，我伤心啊！”而怀里的兔子回应他的则是一股温热的液体。
叶尧跳起来哇哇叫：“喂，你这死兔子，居然这么对我，兔肉火锅就是你的明天！”
那边酒保也嚷嚷起来：“叶尧你这王八蛋，我还以为你带着什么娘们的玩意，原来真是只兔子！快带出去，本酒吧不能带宠物进来你不知道啊！”
叶尧跳脚：“厨房在哪？我今天晚上给你们做兔肉火锅！”周围一片哄笑。
费先生出酒吧前回头看了自己好友一眼，那个家伙还是那样飞扬跳脱，但却仿佛在压抑着什么。
费先生叹了口气，低声道：“叶尧，对不起……”
出了酒吧，费先生的情况很不容乐观。莫先生万年面瘫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费先生也心虚地没敢去看莫先生心灵的窗户。
我心虚个什么劲啊？费先生撇嘴，我又没有出轨。但是望望那边面无表情的莫先生，费先生又有些担心。
半天，费先生支支吾吾道：“莫言，你生气了？”
莫先生瞥他一眼，没有说话。
费先生低下头，有些难过，虽然刚刚受叶尧鼓舞应该自信点，但是为什么他现在觉得好像对不起莫言？
走到家楼下，莫言突然说：“反省了没？”
“诶？”费先生呆了一下，连忙说，“反省了，反省了。”
莫先生又问：“反省什么了？”
费先生支吾了一下，望天。
莫先生扶额，转身上楼。费先生这下傻了，这是真生气了吧？
费先生跟在莫先生身后忐忑不安地上了楼。开门，亮灯，跪洗衣板！咳咳，这是费先生的想像。
莫先生让费先生坐在沙发上，很体贴地给他倒了杯水，然后说：“我没生气。”
费先生作小媳妇状：“才不信。”
莫先生也坐了下来：“你的心结我又不是不知道，我早就和叶尧打过招呼了。”
费先生磨牙：“那个叛徒，难怪刚才悲情戏演得那么真，原来是害怕被我扁啊。”
莫先生认同地点点头：“演得好，我差点以为他暗恋你。”
费先生做呕吐状。
莫先生又严肃道：“费语，你有心事第一个找叶尧商量，这让我很难过。”
费先生低头：“不是不好意思和你说嘛。”
莫先生又忍不住给废兔子顺毛，轻声道：“费语，我不会海誓山盟什么天荒地老，未来的事情谁能保证呢。但是，在不爱你的那一天之前的每一天，我都会对你好的。你不要总是想太多。”
费先生脸红了：“喂，你这样说不是耍赖吗？”
莫先生很认真地看着费先生的眼睛，很认真的说：“实话往往没有那么好听，但是我很真心。”
费先生笑着抱抱他，在他耳边低声说：“我现在也是现实主义呢……”
那边被赶出酒吧的叶尧抱着他的新宠，带着一身可怕的兔尿骚大摇大摆地坐公车，熏得周围人直翻白眼。
“寂寞呀寂寞山欢迎你呀～”
简讯声响起，叶尧摸出来一看，是莫先生：岳母好演技！
叶尧抱着兔子被夸得直乐，回道：贤婿好心计！
农历二十八，K公司放假了。
费先生拿到年终奖金非常开心，但是看到莫先生年终奖金的数目后，默默地把自己的奖金藏起来了。
莫先生冷眼旁观：“藏什么，你的奖金是我发的。”
费先生不爽：“你少刺激人。”
莫先生拍拍他：“这是我们一起过的第一个春节，要有意义点。”
费先生挠头：“怎么有意义啊？”
莫先生问他：“你往年都怎么过的？”
费先生歪头想了想，道：“买年货，看电视，和叶尧花天酒地去。”
莫先生点点头：“传统中还有点堕落，好创意。”
费先生望天，最近莫先生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莫先生沉默了一下，又用那种非常骗人的严肃语气说：“我有一个计划，但是，怕你生气。”
费先生疑惑地看他。
莫先生掏出两张票：“这票很难买的，我排了好长的队，你别生气。”
费先生接过来一看，眼眶瞬间就红了。那是两张长途车票，回他家的车票。
“听说你很久没有回家了，今年我陪你回去过年吧。”
费先生抽了抽鼻子，不知说什么才好，只能傲娇道：“叶尧那个大叛徒！”
农历二十九的票，两个人买了一大堆礼物，万分艰难地坐上大巴士。
费先生在车窗边巴巴地看着候车厅里满满的人，想着莫先生当初买票要多麻烦啊，于是突然就好感动好感动起来。
那边莫先生调了半天座椅，突然对费先生说：“早知道这么不舒服，我就开车送你回家了。”
费先生瞬间感动点飙升到顶，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也舍不得让你开那么久的车。”
莫先生微微挑了一下嘴角，那个春风满面啊。
车缓缓开出车站，奔在回家的大道上。
费语靠着车窗，看着道路两边飞奔的景色，就觉得好像是这些年岁也这样远了。
那年刚上大学回家时满腹憧憬意气风发，那年独自回家借钱只为了买房和苏珞在一起，那些记忆突然遥远而模糊。那时候他差点跪断了腿，才让父母承认了他和苏珞，可是苏珞却一次也没有和他回过家。
苏珞离开的日子里，母亲每次打电话来都那么担心：“你和小苏还好吗？”可是他只能咬紧牙，说：“好，我们都好。”那些泪水那么讽刺，只能自己擦干。是他亏欠父母良多，这两年一直不敢回家，只是怕相见了更伤心。
莫先生看着发呆的废兔子眼睛又红了，于是轻轻握住他的手。
费先生转过脸来，笑了，十指相扣。就像莫先生说的，他不知道他们将来会在一起多久，但是至少现在，这个人愿意陪他一起回家。
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两个人大包小包地准备给老人家一个惊喜。
费先生站在家门前就已经红了眼眶，他抬起手，又转过来看莫先生，眼睛那么亮。
莫先生在他的额头印下一个吻，帮他按下了门钤。
屋子里头应道：“哎，来了，是谁啊？”
费先生一边流泪一边笑着大声说：“爸爸妈妈，是我，新年快乐！”
正文完
番外幸福生活
一、摆脱大魔王诅咒的方法
这还是费先生和莫先生刚同居不久的时候。
周五的晚上，费先生和莫先生洗过澡，但还未到睡觉时间。费先生在床上玩PSP，莫先生戴着眼镜开着台灯在一旁看书。话说今夜费先生运气实在不好，于是无趣地把游戏机丢到一边，准备骚扰莫先生。
“莫先生，你知道K公司内部关于大魔王的传说吗？”费先生笑得不怀好意。
莫先生瞥了眼那只笑得贼兮兮的兔子，继续看书。
费先生不甘心，又道：“知道我们公司的大魔王是谁吗？”
莫先生把书放下，一把翻身压住费先生，在他耳边轻声道：“知道你为什么最近接近大魔王没倒霉吗？那是因为和我在一起了，是和我接吻的缘故。想彻底摆脱厄运吗？那就……”
费先生挣扎，捂住了莫先生的嘴，不敢相信道：“你怎么知道的？”
莫先生摘下眼镜，邪魅一笑：“也不想想我妹妹是谁。”
费先生这才发现莫先生真是城府极深啊，于是扭动扭动，想把莫先生从身上推下去：“喂，你重死了。”
莫先生在费先生耳朵旁吹气：“想不想摆脱厄运大魔王的诅咒啊？”
费先生红着脸蜷起身，非常不配合：“打倒大魔王！”
莫先生二话不说，直接把手从费先生睡衣下伸了进去。于是费先生缴械了：“住、住手！冰死了……哈哈……痒，我怕痒！”
莫先生很认真地看着费先生，低声道：“费语，我们做……”还有一个字被费先生捂住了。
“不许说出来！”费先生真是个容易害羞的人啊。
莫先生很了解地点点头：“那就直接行动吧。”于是眼明手快地剥了兔子皮。
费先生恼火，直嚷嚷：“关灯关灯。”
莫先生坚定道：“不行！”
费先生无奈，只好破罐子破摔，从床头柜摸出润滑剂和套套。他也非常认真地看着莫先生，道：“我其实一直是TOP！”
莫先生想像了一下费先生压住苏珞的场景，点点头：“是有可能。”
费先生炸毛：“什么有可能啊，本来就是！所以，你趴下！”
莫先生看了眼费先生的犯罪工具，挑眉：“可是我不喜欢草莓味诶！”
费先生脸红：“废话那么多，我喜欢就可以了！”
“你很不讲理啊，谈判破裂，武力解决。”于是莫先生又干净俐落地压倒了费先生。
费先生七手八脚地挣扎，却被莫先生武力镇压。还想高呼打倒莫言大魔王呢，就被堵住吻到腿软。莫先生对费先生邪恶一笑，舔舔嘴唇，然后直接袭胸。费先生就只能哼哼唧唧了：“王八蛋，你是暴力分子，不许武力解决！”
莫先生伸出恶魔之手直接覆上费先生的敏感带，挑着嘴角：“费语，真敏感啊。”
费先生含泪，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继续哼哼唧唧地放弃抵抗了。
获得先机的莫先生探查完敌情，穿戴好装备，做足一切战前准备，大举进攻……
作者真的没有天分描述此类战争场景，简而言之就是攻之，守之，再攻之，城门大开受之，之后白旗缴械投降。而后会有鸳鸯戏水，然后再攻之守之城门大开受之。第二日必有一人卧床不起，大骂禽兽。
二、在办公室可以做什么
这天是K公司放假后，费先生陪莫先生回办公室拿资料。
想想平日里总监办公室是多么神圣啊，而且还有厄运大魔王把守着，谁敢随便乱闯。今天费先生非常神气地一屁股坐在总监的皮椅上，扬着下巴道：“莫言，你最近很不像话啊，天天迟到，是不是想扣薪资？”
莫先生根本不理他，依旧面无表情地收拾资料。
费先生讨了个没趣，只好自娱自乐，自己站到桌前道：“对不起，费总监，我知道错了。”然后他又跑回去在椅子上坐好，要笑不笑地说：“知道错了？来，帮大爷我捏捏肩膀。”
莫先生瞥了那个活宝一眼，突然说：“禁忌的办公室恋情，知道在办公室可以做什么吗？”
费先生打了一个寒颤，想像了一下自己被莫先生压倒在办公桌上，急忙说：“莫言你太淫荡了，不可以乱来。”
莫先生挑眉：“想不想试试？”
费先生抱胸：“非礼啊。”
莫先生凑过来，和费先生鼻尖贴着鼻尖，轻笑：“我可以在我的办公室里，把压岁钱放进你的年终奖金。”
“什么意思？”费先生呆。
“就你的考勤，年终奖金怎么可能和别人一样呢？所以我只好自己掏口袋讨爱妃欢心了。”莫先生无奈道。
费先生耷拉着头：“原来是你作弊啊，我还想怎么会比往年高呢。哎，白开心一场。”不过他很快又傲娇起来：“谁要你的压岁钱啊，小孩子才要压岁钱呢。”
莫先生摸摸他的头。
回到家里，整理了年货和带回老家去的礼物。睡觉前，莫先生突然说：“我今天骗你的。”
费先生累了，迷迷糊糊问道：“什么啊？”
“今年你的年终奖金就是那么多，”莫先生关灯，“因为你带了一个实习生，而且和我在一起后你就没有迟到过了。”
费先生嘟嘟喃喃：“大骗子。”
莫先生沉默了一下，突然凑到费先生耳边说：“我怕如果在办公室做了什么事，以后就没法安心工作了，一定满脑子都是你趴在办公桌上的样子。”
费先生愣，脸轰地红了，整个人包到被子里闷声说：“睡觉！”
莫先生得意地挑了一下嘴角，嗯，调戏成功。
在办公室能做什么坏事？咳，还是安分点吧。
三、娘家记事之正牌丈母娘
今年的春节，费爸爸和费妈妈受了很大的惊喜和惊吓。喜的是儿子回家过年了，吓的是本来好好的学弟怎么变成了上司。咳，这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啊，伴君如伴虎！不过这只虎看起很稳重能干，自己儿子就差远了。
于是费妈妈很热情：“总监啊，废废给您添麻烦了。”总监首先是主管，男朋友什么的先靠边站。
“不会不会，他工作很认真。”莫总监连忙表态。
费爸爸也来凑热闹：“这小孩从小就没有时间观念，一定常常迟到吧？”
莫总监点头：“有时候会，但是现在已经改正了。”那是，要看看和谁一起上班去。
费先生在旁边很郁闷，这下是正经家访了。
今天是年三十，下午的时候费妈妈就忙活着剁馅擀皮包饺子了。费先生瞅瞅那边看电视聊得正欢的两个大老爷们，便跑去和他娘包起饺子来。
“废废啊，小苏呢？”费妈妈问。
费先生一边包饺子一边漫不经心地说：“吹了呗。”
费妈妈红了眼：“你这倒霉孩子，你们俩都多少年了，怎么说分就分，是想让我操碎心啊！”
费先生沉默了一下：“他不要我了呗。”
费妈妈傻了，看看无精打采的儿子又瞟了一眼客厅，小声问：“那个真的是你的上司。”
“嗯，顶头上司。”
“给你加薪资吗？”
费先生无语：“不加，人家大公无私。”
“对你好吗，会家务吗？”
费先生叹气：“会洗碗不会做饭。”
费妈妈开心：“哎，主管啊，来包饺子了。”
费先生囧，娘啊，亲娘啊，不要这么欺负人诶！
莫先生很听话地来了，他冲费先生眨眨眼，什么情况？
费先生耸肩，欺负你呗。
于是莫先生只好默默地被正牌丈母娘欺负了。包饺子什么的最讨厌了，今年老费家的饺子只有三分之二能下锅。
费爸爸表示：君子远庖厨。费先生碎碎念：难道我还是小人了不成？
第二天一大早，费妈妈表示要带莫总监去农贸市场逛逛，买点主管爱吃的菜。
费先生囧，有大年初一一早去买菜的吗？娘亲啊，想看别人笑话也不是这样的吧！
于是莫先生再一次默默地被正牌丈母娘欺负了。
大年初二是回娘家的日子，费妈妈在吃午饭的时候突然很认真地问莫先生：“总监的父母住在哪个城市啊？”
莫先生不明就里：“在X市。”
费妈妈点点头，惋惜道：“挺远的啊，你今天回去不了。”
费先生惊，他觉得他非常有必要和自己老娘详谈一下。
这晚，趁着莫总监在洗碗，费先生把老妈拖到阳台，问道：“妈，你这几天干嘛老是欺负莫言！”
费妈妈装傻：“什么欺负他？”
费先生眯起眼睛：“妈～”
“哎呀呀，”费妈妈拍拍自己傻儿子的头，“我不是觉得你会被他欺负吗，所以先欺负一点回来了，咱们可不能白吃亏。”
费妈妈，你指的欺负是什么？嘿嘿。
费先生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没有啦，他对我很好。”
费妈妈笑笑：“那就好，那就好。我怎么越来越觉得我养的是闺女啊？”
费先生：“……”
晚上临睡前，费先生非常扭捏地主动给了莫先生一个晚安吻：“莫言，这两天我妈是和你闹着玩的。”
莫先生装傻：“什么啊？”
费先生摇头：“没什么。”
当晚，叶尧又一次收到了贤婿的简讯：岳母大人，和正牌丈母娘一比较，您真是慈祥多了。
叶尧爆笑。
四、情人节之烧焦的爱
情人节这天，大年初一。莫先生陪正牌丈母娘去买菜归来，还拎了一盒草莓。
“买草莓啊？”费先生很开心，草莓很美好。
莫先生一本正经地说：“妈说我不会做饭是不成的。”
费先生笑，也摸摸莫先生的头：“没关系，我都习惯了。”
莫先生还是很严肃的样子，道：“我要帮你做脆皮草莓。”
费先生惊喜，但是转念想想从前的惨剧，只是说：“你确认有把握？”
莫先生点点头，脸上微微带笑：“废废，这是情人节礼物。”
费先生脸红。
其实脆皮草莓的作法很简单，就是把巧克力融化了之后裹在草莓外，然后再冷却。
费先生心疼地看着莫先生拿着那盒瑞士巧克力进了厨房。但是想起是情人节礼物，费先生还是很开心，心底暖暖的。
从前总是不敢正大光明地过情人节，藏着掖着最后有点难过。
可是今年倒是不同了。费先生看了一眼在客厅频频张望厨房的老妈，觉得今天真是个非常非常美好的日子。
但是，半个小时过去了，莫先生还是没有什么动静。费先生只好前去探班，进了厨房，闻到一股微微发苦的甜味。其实莫先生已经做好了脆皮草莓，但是他却站在一旁对装好盘的成品发起呆来。
“怎么了？”费先生走过去。
莫先生似乎不大想回答，抿紧了唇，老半天才说：“你试试。”
费先生笑着吃了一颗，草莓的酸甜伴着一股奇怪的焦苦甜味。
莫先生扭过头去：“我好像调错微波炉的功率了。”
费先生笑着拥抱了一下他：“就算是烧焦的巧克力也代表你的心意，我很喜欢，非常非常喜欢。”
莫先生别扭了半天才缓过来，一脸严肃道：“虽然烧焦了，但还是代表我的爱。”
费先生偷笑：“嗯，嗯。烧焦的爱。”
“那是过度沸腾了。”莫先生还是一本正经。
费先生已经忍不住从头皮红到脚趾了：“莫言，我们真肉麻。”
“什么肉麻，过度沸腾的爱？”莫先生看起来很认真。
费先生虚弱道：“莫言，闭嘴！”
于是情人节礼物就这样搞砸了。费妈妈啧啧称奇：“这么简单的甜点都能搞砸，总监也真是厉害！”
费爸爸整整报纸，嘟囔：“君子远庖厨。”
费妈妈瞪。
费先生其实还是有点心疼巧克力，一颗都还没有吃呢。晚上，莫先生又掏出一盒巧克力给费先生，令费先生相当惊奇。
“你怎么还有一盒？”
“我早就做好失败的准备了。”
费先生大乐，脸都笑红了。
“费语，我的情人节礼物呢？”
费先生非常嚣张地往床上一躺：“自己拆呗。”
五、老费家的亲戚们
这日一大早，费爸爸去找战友下棋了，而家里有了亲戚前来串门。事情的开始是热情的，过程是聒噪的，结局是悲剧的。费先生扶额，而莫先生完全不知所措。
“啊，他三姨，你怎能也来了？新年好呀！哦，和佳佳一起来的。真凑巧，小语的二姑也在呢，快进来坐坐！”费妈妈总是热情的。
“什么，哦，你是问这位是谁啊。他是小语的上司，刚好路过，来拜年的。”费妈妈圆谎相当老道。
费先生憋笑，化身为路过君的莫先生抽抽嘴角。不过容不得两人偷溜，很快事情就不受控制了。
三姨：“总监这么年轻啊，真是事业有成，小语给你添麻烦了。”
莫总监：“没有没有。”
二姑：“总监真是体恤下属啊，来，吃糖。”
莫总监：“不用了，不用了。”
佳佳表姐：“总监姓什么啊，和我们家小语关系很好嘛。”
莫总监：“我姓莫，单名一个言字。”
三姨：“莫总监有没有女朋友啊，我们家静静还没有着落呢。”
莫总监：“呃……”
二姑：“不要吓到小伙子。我们今天请总监吃个饭吧，谢谢你照顾小语了。还有我们家楼下那个姑娘啊BLABLA……”
莫总监：“……”
佳佳表姐：“BLABLA……”
莫总监：“……”
费先生和费妈妈在一旁嗑着瓜子偷着乐。看这莫先生实在是败得一塌糊涂之后，费先生才前去救驾：“三姨，你开头不是说要带我妈去大表姐家打牌吗？二姑也一起去吧。晚上再回来吃饭，我下厨。”
佳佳表姐笑道：“那我怎么办，待会儿你姐夫要把宝宝贝贝送过来。”
费妈妈乐了：“交给小语和莫总监就好了嘛。”
费先生呆了一下，而莫先生还是一头雾水。
临走前二姑还不忘说：“莫总监咱们晚上再聊啊～”
莫总监直接石化了。
费先生看着半天没回过神来的莫先生，道：“怎么，怕我有家族遗传啊。”
莫先生摇摇头：“费语，我第一次这么庆幸你是男的。”
费先生默了一下，有些不爽地说：“我去买菜，你好好看家啊。”
莫先生看着费先生拿钥匙出门，急急站起来，卡了一下，说：“费语，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费先生回给他一个微笑，出门去了。
费先生走后一会儿，门铃响了。来人是个年轻爸爸，怀里抱着个孩子，腿边也有一个。
“呃，你是？”那人一脸迷茫，又看了看客厅的布置，感觉自己没走错啊。
“我是费语的朋友。”莫先生解释。
“哦，是小语的朋友啊，”那人大大咧咧地笑了，“我是他的表姐夫，我等下要去值班，佳佳让我把宝宝贝贝送过来。”话音刚落，那两个小家伙就蹦蹦跳跳地进门了。
莫先生似乎愣住，半天没有回过神来。而那个马虎的年轻爸爸连回答都没有等，就风风火火地走了。
莫先生打起精神来，回头去看，发现两个小孩正并排坐在沙发上，齐齐地看着他。莫先生扶额，暗叹可恶的费先生居然这样整他。
走回沙发边，莫先生思考了一下，用僵硬的语气问：“宝宝贝贝？”
两个小孩还是齐齐地看着他，不说话。
莫先生从口袋里掏出糖来，一个小孩的眼睛亮了：“我是宝宝，他是贝贝。”
莫先生抽了一下嘴角，又道：“叔叔开电视给你们看好不好？”两人齐齐点头，于是莫先生开始找儿童频道。
“阿姨，我要看咸蛋超人打小怪兽。”贝贝说。
拿着遥控器的莫先生僵硬了，他缓缓回过头来：“你叫我什么？”
宝宝剥了颗糖塞进贝贝嘴里，用天真无邪的眼睛看着费先生：“姐姐，贝贝要看咸蛋超人。”
莫先生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怔在那里居然不知道要说什么。
贝贝又嚷：“姐姐姐姐，要看咸蛋超人！”
莫先生叹口气，拿出了二姑塞给他的那把糖，表情严肃：“叫叔叔。”
两个小孩看着他，眼睛亮亮的。
当费先生回来的时候，莫先生正挫败地坐在一旁，宝宝和贝贝一边吃糖，一边看着喜羊羊和灰太狼。
看到费先生回来，莫先生便用“谴责光波”射向他。费先生笑笑，冲小孩摇摇手，两个小鬼齐声说：“表舅好～”还拖着长长的尾音。
莫先生的脸色当场就非常不好看。
费先生拍拍他：“这两个小孩是不是又乱叫姐姐阿姨了？也不知哪学来的，都骗了多少糖了。”
莫先生低声说：“那他们都肯叫你表舅。”
费先生嘿嘿一笑：“别给他们糖，自己吃着玩，一会儿他们就会屈服了。”
莫先生看看那两双透着无辜光芒的眼睛，突然觉得很无语。
一整个晚上莫先生都非常严肃，那一本正经的样子搞得二姑三姨都无法正常发挥，早早就告辞了。表姐夫也在饭后来接妻子和儿子，两个小孩一直到临走前，还甜甜地对莫先生说：“姐姐再见～”
所有人都笑得很开心，可是莫先生很不开心。
回到费先生的卧室，莫先生还是板着脸。费先生有些忐忑：“莫言，你生气了？”
莫先生摇摇头，正色道：“我觉得有些计划要修改了。”
“什么计划？”费先生不明白。
“咱们收养小孩的计划要再往后推迟几年。”莫先生一本正经地说。
费先生脸红：“那是你自己的计划，不要加上我！”
莫先生抿了一下嘴角：“你最近真容易脸红。”
费先生：“……”
莫先生捏捏他的脸：“你又不是少女。”
是夜，费先生的卧室发出了巨响。
费妈妈皱眉：“他们在做什么？”
费爸爸抖抖报纸：“儿孙自有儿孙福。”
六、这悲惨的春
回到X市以后，费先生和莫先生还是照常过日子，柴米油盐，该干嘛干嘛。但是今年天气比较不正常，一直到了三月份还是寒潮阵阵，冷雨连绵。
“我说，地球越来越不正常了，我们私奔回火星吧。”莫先生一本正经地对费先生说。
费先生表示反对：“不行，我要与地球共存亡，不然白交了这么久房贷。”
然后，在这个悲惨的阴雨连绵的春，莫先生感冒了。
“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会感冒啊？来，我看看，喉咙肿了没，买点消炎药好了……”费先生碎碎念个不停。
莫先生除了说话鼻音严重以外，拒不承认自己感冒了。
“还说没关系，”费先生炸毛，“到时候感冒转成肺炎，很危险的知不知道。就算不转成肺炎，发烧也能把你烧出问题来……”
莫先生慢条斯理地用一句话解决了费先生的碎碎念：“也不知道是谁在晚上狂扯我被子。”
费先生脸红，半天才呐呐地说：“不是因为最近很冷嘛。”
“凶手。”莫先生点头。
“喂……”
谁知到晚上的时候莫先生真的发烧了，再配合糟糕的天气，莫先生低压气场全开，厄运大魔王呼风唤雨。于是费先生很内疚，于是莫先生很不客气。
“费费，我要吃皮蛋瘦肉粥。”
费先生叉腰：“不行，都和你说过好多回了，皮蛋吃多了不好。”
莫先生垂眼：“凶手。”
“呃……”费先生无奈，“莫言，不要这样啊。”
莫先生：“皮蛋瘦肉粥。”
“好吧好吧，病好了就不能老是吃这个了。”
有了第一次便有第二次。
“费费，周末我们做酸菜鱼吧。”
费先生严肃：“不行，腌制的东西多吃无益。”
莫先生扭头：“你怎么和我妈一样。”
费先生笑：“因为你现在和小朋友一样。”
莫先生不高兴了，这天自动遮罩功能开启得十分频繁。费先生哭笑不得，难道生病的人都这么情绪化。
一周之后，莫先生的感冒终于完全好了。同样可喜的是太阳也冒头了，费先生觉得心情都豁然开朗了。
可惜好景不长，太阳冒头才三天，阴雨又来。与之一起来的是难以消除的雾气，每天镜子都是雾蒙蒙的，甚至连墙壁都开始滴水了。
“讨厌的X市，太潮湿了！”费先生开始每天要拖七八次地板。
莫先生总是抖抖报纸：“小心，不要自己先滑倒了。”
这天，费先生拖地板的时候被天花板上凝结的水滴到，这么一分心一抬头，于是真的摔了。费先生在地上坐着，半天没缓过劲来。
莫先生吓了一大跳，急忙过来扶他。可是费先生那重重一摔，腿麻了半边，脚踝也有些扭到，硬是站不起来。
莫先生抿起嘴角：“我抱你回房间吧。”
费先生想像了一下自己被公主抱的情境，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勉勉强强地说：“你背我吧。”
“好。”莫先生蹲下身。
费先生愣在那里，看着莫先生的背，竟然不好意思趴上去。他犹豫了一下，道：“让我坐会儿吧，缓一缓就能起来了。”
莫先生这下可不由着他了，二话不说直接公主抱回房间。费先生直撇嘴，丢人啊丢人。
回房间检查了一下，费先生的腿青了一块，脚踝也有些肿。莫先生找了冰块来帮他敷脚踝，把他冻得龇牙咧嘴。
看着莫先生拿着冰块冻红的手，费先生心里那是个过意不去啊。费先生那心软的过意不去，导致他第二天不只腿疼脚踝疼，那是连腰都酸了。
按莫先生的话来说，那就是：“反正都是要请假，那还不如物尽其用。”
这天，费先生瘫在床上，听着外头的雨声，听着屋子里滴水的声音，万分希望这悲惨的春天赶快过去。
七、一周年，该上肉了
这本来该是很普通的一天，至少费先生是这么认为的。晚餐结束后，莫先生说要外出散步。
“开车出去还能叫散步吗？”费先生无语。
莫先生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这一路的目的地竟然是费先生的母校F大，费先生沉默了，然后他明白了。
“对不起，莫言。”费先生低着头，声音软软的。这是他最近耍赖时常用的招数。
“装可怜。”莫先生道。
“是我不对，我错了。”费先生积极承认错误。
“嗯，我会惩罚你的。”莫先生点点头。
今天是通俗意义上的交往一周年。
费先生和莫先生慢慢地走在校园里，周围间或有学生经过。
“喂，我们这样很突兀诶。”费先生笑着说。
莫先生也微微抿起嘴角：“没关系，我知道你一直都是这样的人。”
费先生低下头，傻笑：“那段时间被你害得异常倒霉。”
莫先生的声音很邪恶：“你知道消除厄运的方法的。”
“喂，大庭广众之下……”费先生脸红。
这两个突兀的家伙就这样突兀地散步到了人工湖。一年过去了，这里还是老样子。水面上波光粼粼，周围依旧是鸳鸯对对，相映成趣。
费先生拉着莫先生坐在湖边的长椅上，有些狡黠地笑：“上次小珞约我来，我们就坐在这里的哦。”
莫先生哼了一声：“手下败将。”
费先生爱死莫先生吃醋的样子了，很无良地窃笑。
“其实，我那个时候说在一起只是开玩笑的。”费先生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莫先生沉默了一下，轻轻说了一声：“我知道的。”
“咦？”费先生瞠大眼睛歪过头看他。
莫先生盯着湖面，道：“我一直不知道怎样才能接近你，所以只好顺水推舟。”
费先生还是傻傻地愣在那里，半晌，他说：“你这是作弊行为！”
莫先生挑眉。
费先生碎碎念：“你都没有正式地追我啊，就这样借我的玩笑话顺水推舟，太过分了！”
虽是这样说着，费先生的脸却微微红了，眼角眉梢是偷偷溢出的笑。
莫先生揉乱费先生的头发：“少贫嘴。”
这天晚上费先生的心情很好，似乎知道莫先生对于追求他完全没辙这件事令他十分开心。总之，回到车上以后，费先生还在哼哼唧唧地哼着歌。
莫先生看着那只欢乐的兔子，意味深长地微微笑了。
夜还长着呢。
眼见回到了社区，莫先生把车停进车库。费先生开门，但是门锁还扣着呢。
“开门开门。”费先生说。
莫先生熄火，扭头对费先生扯扯嘴角，似笑非笑。
费先生装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你、你要干嘛？”
“你说呢？”莫先生俯到他的耳边，微热的鼻息在费先生耳后，令他瑟缩了一下。
费先生突然想起一年前莫先生回答他的时候，就是在这辆车里。
“喂，莫言，你不会是想在这里那什么……”费先生这下真的慌了。
莫先生低声说：“你应得的。”他低下头，吻上了费先生的唇。
“唔，不……不要在这里啦……”费先生的脸红得要命，因为羞耻和害怕而浑身发烫，“我……错了……我要回家……”
“知道错了？”莫先生看着他，眼睛里有着奇怪的光亮。
费先生乖乖地猛点头。
“好吧，自己记住，我们回家继续。”莫先生打开了车门，费先生狼狈地冲回家去。
莫先生到家的时候，费先生已经冲进浴室了。
很自觉嘛？莫先生摸摸下巴。但是，很快他就发现不对了，浴室的门被费先生锁上了。莫先生皱眉，这家伙干什么呢？他走过去敲敲门：“费语，你在里面做什么？”
“你、你不要进来啦！”费先生在里面可怜兮兮地答。
莫先生没有回答，直接去卧室找浴室的备用钥匙。
莫先生“喀哒”一声打开门，只见浴室里已经满是热水的蒸汽了。费先生站在莲蓬头边上，仰着头微微闭着眼，浑身无力地靠着墙，轻轻喘息着。
而他的双手正握着自己的下身，慢慢地撸动。费先生并没有发现莫先生打开了门，而莫先生只是倚门站着，看着费先生的身体被热水蒸得微微发红。
费先生的动作越来越快，用鼻音哼着：“嗯……言……”
莫先生微微笑了起来，心情异常愉快，他答道：“我在这里。”
费先生受了惊吓，手上一顿，整个人几乎跳起来。他赤裸裸地站在那里，傻傻看着莫先生，几秒后，尖叫起来：“你、你干嘛，快点出去啦！”
莫先生慢条斯理地开始脱衣服：“我倒觉得，你现在很需要我的样子。”
费先生急得团团转，几乎要夺门而出。莫先生走过去一把把他按在墙上：“在害羞吗，嗯？”
费先生向来脸皮薄，这会儿已经说不上话了，只是有些难耐地轻轻蹭了一下莫先生。
莫先生的手在费先生身上流连，轻声问：“洗干净没？”
“还、还没洗完……”费先生喘息着。
莫先生从一旁取过沐浴乳，揉出泡沫，开始抹到费先生身上。从肩膀滑过腋下到腰到胯到臀。
费先生哼了一声，有些别扭地避了过去：“我自己来。”
莫先生不说话，微微压住费先生，从臀下绕到腿间，费先生惊喘了一声。
“不要在这里……”费先生低声说。
莫先生的手还是没有停下，他在费先生耳边轻声道：“是惩罚。”
费先生有些不情愿地消停了，而莫先生的手也探入了他体内。
“难受……”费先生消极抗议。
“不是喜欢草莓味吗？”莫先生再取了些沐浴乳，又探入一指摸索着。
费先生摇头，却说不出话来。莫先生把他按到墙上，从背后慢慢地进入他。费先生大口地喘气，不知是疼痛还是难耐。
“疼吗？”莫先生在他耳边说。
费先生还是拒绝说话，只是喘息里微微带上了鼻音。莫先生扣住他的腰，缓缓动了起来。
“轻……轻点……”费先生哑声道。
莫先生轻笑：“你不会这么希望的……”
浴室里，无辜的草莓沐浴乳的香气似乎也变得淫靡起来……
第二天费先生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他觉得下半身麻麻的，竟是有些无意识地瘫着腿睡的。费先生脸红，默默地想把腿合起来，但是一动就是一阵瘫软的感觉。可恶的莫言！费先生愤愤地又有几分甜蜜地捏紧床单。
不过，其实此刻费先生最想做的事情不是抱怨莫先生，而是把草莓沐浴乳丢掉！
呃，何其无辜的沐浴乳啊。
——番外《幸福生活》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