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页

      让一个小生命跨越八年的时空，提前出生……是玩穿越吗？
      担心草根挺不过第二次生育的难产之灾，甘愿冒天大的风险，也要对我们隐瞒……寒恺修在心里轻叹一声，涌起一阵怅惘。王伯，你对自己太有信心，却轻看了我寒恺修，为了草根，我可以放弃生命，只要能让他安然避过劫难，就算是禁欲一辈子又算得了什麽呢。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对於那个早已驾鹤西去的神秘老人，寒恺修说不清楚现在的心情，感激或是愤恨，他真的是分辨不清。
      三宝把手指含在嘴里，发出朦胧的呓语，寒恺修怔怔看着，恍惚像是时光倒流了，他只感觉到一阵惘然无措，回神时已是一脸湿泪。
      “少爷，你……你这是怎麽了？”张妈担忧的看着他。
      深吸一口气，寒恺修摇头，“没事，我在这里坐一会，你去忙吧。”
      看他魂不守舍的样子张妈在心里叹了口气，深知什麽安慰对他起不到作用，她只说，“孩子给我，让他睡床上舒服些。”
      “不用，到床上他就醒，还是我抱着好。”他心不在焉拍着孩子，眼睛不自由的飘向卧室。
      老婆，你会後悔生了三宝吗？
      老婆，你若是一早知道，还会期待这个给你带来劫难的小生命吗？
      这是个很傻的问题！
      即使，早早知道了结果，你还是会搏命保住这个孩子。但是，我跟你不一样，比起孩子，我宁愿只有你一个，哪怕你恨我，怨我，也要牺牲孩子来保全你。三宝低智，所有人都以为是你的过错，念予因此恨你，你把所有的苦都往肚子里咽，要是没有王伯自以为是的安排，要是没有三宝，你该少受多少罪？
      你一定会说，王伯是好人，他不知道会变成这样……傻老婆，让你受尽折磨换来一个痴痴傻傻的孩子，我们为什麽不能有怨言？
      老婆，我好累，真的好累了，没有你，我失去了支撑的力量，你是不是也跟我一样，熬得很辛苦？别怕，很快了，很快……我们就会永远在一起，任何天灾人祸都没有办法分开我们！
      “……马马。”
      三宝忽然喊了一声，寒恺修一凛，眸光中多了些复杂的东西。
      对不起，爸爸知道这一切不是你的错，你控制不了，可是……妈妈是爸爸最爱的人，伤他，无论是谁，都不能原谅。庆幸的是，你虽然什麽都不懂，在你心里都留有草根的位置，也不枉他生了你爱了你，对他算是一点安慰吧。
     
     
     
     性根性福 （生子） 番外 30
     
      心情沈重，食欲也受到影响，连做饭的张妈也没有心思张罗，晚饭的时候跟寒奶奶出去买了几袋饺子，一锅煮了，再丢几片青菜下去，一大家子的晚饭就有了。
      “奶奶，我不想吃。”二宝闻着饺子味就皱起了眉头。
      寒奶奶叹了一口气，还是牵着她的手把她拉到饭厅，“少吃点，宵夜煮皮蛋粥吃……”
      青菜是从阳台菜地上摘的，很新鲜，和胖乎乎的饺子滚在一起，别有一番趣味，只是大家明显的没有食欲，半天没有人动筷。
      张妈关了厨房的灯，擦了手走过来，“怎麽都不吃？是不是味道不够？”尝了口汤，味道很正常，她看看这个，望望那个，低声劝道，“这些青菜都是草根亲手种的，每一片叶子都是他的心血，别辜负了！吃吧，再难受的事都会过去，别跟自个肚子斗气。”
      二宝勉强吃了一口，马上又吐出来，“真难吃。”
      “没有妈妈包的好吃。”大宝吃了条青菜，就放了筷子。
      这种气氛提到草根，大家的脸色都不好看，大熊看了寒恺修一眼，示意大宝把筷子拿起来，“吃饭时间不说别的，安安静静的吃完，肚子饱了再说其他。”
      大宝是最懂事的一个，这时候偏偏就成了一根筋，“没有妈妈的味道，我不要！难道，你们没有觉察到吗？妈妈的气息都没有了，家里冷冰冰的，就像以前，妈妈没有回来的时候……”嘴巴说着，眼睛直直看向寒恺修。
      寒恺修表面纹丝不动，其实整个人都在颤，他竭力控制，离他最近的安格冶还是觉察到了。
      “大宝，你太不懂事了。”安格冶厉声喝道。
      第一次被人这麽疾言厉色的喝斥，大宝尴尬，更多的是委屈，他想要表达什麽，在安格冶的怒目下，他忿然抿紧嘴唇。寒恺修想说几句缓解下能把人逼疯的压抑氛围，不等他开腔，只听“砰”的一声，一只瓷碗在地上摔成几瓣。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肇事者三宝的身上，成为众人焦点的他浑然不觉，只知道依依呀呀的叫，从寒奶奶怀里伸长了身体，要去够旁边的瓷碗。
      他现在是三岁？两岁？或者是一岁？没有人能给出一个准确的数，只知道，口水兜，尿不湿，奶嘴……婴幼儿的必需品，他缺一不可。
      张妈取了两个奶嘴过来，一个塞他嘴里，一个给他玩儿，他起初不乐意，用三宝试语言嘀嘀咕咕嚷了一阵，最後无聊了才玩起了奶嘴。
      三宝的人生从一开始就是不正常的，草根和寒恺修花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让他能够学习这个世界的一切，并且慢慢的有了成效，可是如今却……一切努力都白费了。
      “今天都没看到念予，这孩子什麽时候出去的？”
      相互对看的眼神里传递着一个信息，就是今天都没有人看到念予，连张妈也没有留意到。念予守规矩，从来不会不打招呼外出，就算是外出了也会打电话回来，去哪都会牵挂着他的小媳妇，一整天的悄无声息总是透着点奇怪的味道。
      从他五岁开始，就跟着寒恺修生活，张妈看着他长大，待他跟吉祥三宝一样，没有谁亲谁疏，想到他一下人孤零零的，被大家给忽略了，张妈的愧疚感一下子就上来了。
      “念予，你在不在？”敲房门，半天没有回应，怕他睡得沈听不到，她更大力的敲，“念予，出来吃饭，就等你一个人了。”
      寒恺修说道，“不用喊了，直接开门进去。”
      推开门，房里开着小壁灯，淡淡的光流泄而出，提起的心还没落回肚子里，就听到张妈的尖叫，在其他人还没回神之时，寒恺修已经率先冲了进去……
      寒夜寂寥，救护车来了又走，像一阵飓风，寒恺修和大熊跟头上救护车去了医院，安格冶留下来照顾家里的老小。
      三宝滚动着纯真无垢的两只黑眼珠，小嘴里吧嗒吧嗒的吐出一个个的口水泡泡，咿呀咿呀的不知道嚷什麽。
      张妈两眼发红，重新给他换了条围兜，把他抱进卧房里放到草根身边。三宝的咿呀声停止了，扭着着肥肥的小屁股，不停的往草根身上蹭，嘴巴不满的哼哼什麽。
      寒奶奶奇道，“他想干什麽？”
      三宝想要什麽寒奶奶当然不会懂，只有照顾他的张妈才会明白。
      解开草根上衣的扣子，露出他平坦的胸部，三宝在寒奶奶惊讶的目光中叼住草根的一边乳首，吮得津津有味。
      “我们三宝啊，一出生就只认草根，除了他的奶水，其他什麽都不吃。”
      寒奶奶当年只听她提过草根产奶的事，现在亲眼见到，震惊之余有些不敢相信。草根的乳首可能是因为哺乳过比一般男人的要大一点，可也仅仅是大一点而已，并没有其他不一样的地方，这样子怎麽能哺乳呢？
      “这样，能吃到什麽？”
      张妈整好被子，低声说道，“现在有没有得吃我不清楚，当年草根可是一人喂四个，量足着呢。”
      寒奶奶露出惊叹的表情，“四个啊，不敢想像……不对，吉祥三宝，哪来的四个？”
      “别忘了，我们少爷也是个大孩子。”想起当年父子抢食的情景，那样的快乐……张妈一边流着眼泪，一边笑。
      寒奶奶鼻子一酸，慢慢俯身，近距离凝视草根，哽咽的说，“孩子，寒家对不住你！”
      张妈慈爱的看了他们片刻，轻轻示意寒奶奶，“我们出去吧，不要吵到他们。”
      留下盏床头灯，她们放轻脚步走出去，缓缓的带上门，没有人留意到，草根的眼睛动了，然後又动了第二下，第三下……
      张妈冒着冷冽风雪去菜市场买了新鲜的菜，还煲了汤，准备让安格冶开车送到医院去。都是一夜无眠，医院没有来电话，他们也没打电话问情况，就是想着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安格冶在房里讲电话，张妈凉了碗汤，等他出来正好能喝。二宝抓着张妈的衣摆，亦步亦趋的跟着，精神倦怠。
      “奶奶，我也要去医院。”二宝眼睛红红的，不停的打哈欠。
      “乖，小孩子不能去医院，叔叔只是去送饭，很快就回来的。”
      “我想爸爸。”
      小姑娘的困顿写在脸上，偎着张妈嘟嘴撒娇，软软的声音惹人疼爱。张妈弯腰抱她，她现在不是以前的小肉团子了，抱起来还真是要点力气，张妈抱了一小会就抱不动了。
      “唉，奶奶老了，没有力气了。”
      二宝拉着她的手，一老一小坐在沙发上，“没关系，等二宝长大了，背着奶奶到外面去玩。”
      张妈动容，“好，奶奶等着我们二宝长大。乖乖的睡会，睡醒了，爸爸就回家了。”
      二宝倦倦的恩了一声，揉着眼睛说，“要是我没醒，一定要叫醒我啊，奶奶。”
      “行，睡吧。”取过一边的小毛毯盖在她身上，张妈在心里叹息。这麽小，这麽好的孩子，谁看到都喜欢，为什麽就是老天爷不知道心疼呢？
      张妈昨晚熬了一宿，又大清早出去买菜做饭，强撑着才勉强撑到现在，看着熟睡的二宝，困意也渐渐上来了，靠着沙发就打起盹来。
      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门口有声音，她以为是安格冶要出门了，便想咛嘱他先把汤喝了再走，哪想一睁眼就看到了寒恺修。
      “少爷，你回来了，念予他怎麽样了？”
      “别担心，他没有什麽大问题。”寒恺修换了拖鞋进客厅，把除下来的湿寒外套交给张妈，“我回来看看孩子，呆会还要再去趟公司。”
      张妈放了心，“安少爷正要给你们送饭，你回来了就在家里吃吧。”
      “随便弄点吧，我先去洗个澡。”说着，他绕过沙发往卧室走，看到沙发上二宝停住了，“这麽冷的天怎麽让她睡这里？”
      “你昨晚没在家，孩子一直惦着，还说要去医院找你，睡在这就是为了要等你回来。”
      身体手臂搓热了，寒恺修俯身抱起二宝。惊醒的二宝看到他，欢喜的搂着他的脖子喊，“爸爸，你可回来了，二宝想你。”
      寒恺修失笑，亲亲她的脸颊，“以後，不准在床以外的地方睡觉，知道吗？”
      小姑娘眉开眼笑的，使劲点头，反正爸爸回来了，说什麽她都答应。
     
     
     性根性福 （生子） 番外 31
     
      屋漏偏逢连夜雨，家里乱成一锅粥的时候，“念草苑”偏偏又出现了客人食物中毒的事情，由於中毒的客人有些身份，酒店的负责人解决不了，正准备顶着压力给寒恺修打电话时，他已经知道了事情经过并赶了过来。
      警方的介入，普通的食物中毒变成了大新闻，原因是负责食品安全的工作人员贴错了日期的标签，导致厨师错用了过期食材，所幸的是发现及时，中毒者头晕呕吐的状况已经得到缓解，只是当事人不愿就此罢休。
      寒恺修跟蛮横不讲理的中毒者斡旋半天，赔礼、安抚金、以及对方一些无礼的要求他都给予了最大的包容，那个开口闭口市政府有我家谁谁谁的官二代并没有因他的退让放过他，反而态度更加嚣张恶劣，其他人都是一副恨不能将他生吞活剥的愤怒的表情，只有寒恺修一派安然。
      像这种靠着祖上一点福荫，就拽得跟天皇老子似的无良二代，浪费口水已经是寒恺修的忍耐极限，他恨不能拧起凳子就砸过来，换作是以前的他，那无良二代只怕早就头破血流了。他没有这样做，不是因为惧怕那人背後的权势，他的忍耐是为了“念草苑”的将来，为了留一个稳固的“念草苑”给孩子们，他不能为了一时之气，让年幼的几个孩子面对商场的黑暗风雨。
      “说完了吗？”
      无良二代本意只想暂停一下喘口气，寒恺修的淡定让他诧异，迟疑了一下说道，“说完了。”
      “很精彩的演讲，口才不错！”修长的手指有节奏的敲击桌面，寒恺修从容看着他，“我不跟你讲道理，谁都知道‘对牛弹琴’是件很痛苦的事，我只想告诉你，稍微长点脑子的人，早就老老实实拿着二十万走人了，而你这头蠢牛，偏偏不知道死活……”紧盯着他，眼神、语气瞬间变了，“你真以为我寒恺修是吃素的吗？”
      冰冷凶狠，跟之前的他判若两人，无良二代骇然，不由自主的坐直了身体，“你……你能拿我怎样？我告诉你，我叔叔……”
      寒恺修冷笑，“你叔叔跟伯伯耗了大半辈子才爬到现在的位置，惊弓之鸟，就怕哪天丢了头顶的官帽，你刚刚所说的每一句话，要是让他们听到，只怕杀了你的心都有。”
      “随你怎麽说，谁会信你？”无良二代嗤笑，“你们给我吃了有毒的东西，医院、警察都能替我做证，到时只怕你这家破酒店就要关门大吉了。”
      “这话的意思，就是借着你叔叔伯伯的官帽……进行欺榨，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