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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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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殷翎在床上侧了侧身,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我交给你一件事,你若能做好,我们未尝没有商量的余地。”
       
       唐觅的眼里闪过惊喜,“是,任凭殿下吩咐。”他们总规是五殿下的人,之前的抗拒也是因为心中的执念,如今,既然一切已成定局,而且五殿下又是这样的人,他们自然要收起骄肆之心,唐觅很明白,对于他们这样的人什么事情都要有个度,若是过了线,就是自找死路了。
       
       殷翎的眼神缓了一点,“你去帮我查查刚才那个少年。”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感兴趣的东西,笑意一下子变深。
       
       唐觅眼神一动,“就是那伙人本来要找的那个?”
       
       殷翎点头,“真是好俊的功夫,好有趣的个性。”明明在进屋的时候就察觉到他是醒着的,还是按照自己的行事方法拔剑,是因为想到确实是连累了自己吧,不然,以那样冷的性子怎么可能会留下几句话,看到那个人一剑即刻毙命,也只是淡淡皱眉。
       
       明知道即使是割了喉咙,也不会顷刻间血流如注,竟然也没有丝毫的好奇心。
       
       真真是好有趣的人,殷翎越想越觉得有意思。
       
       唐觅看到主子这样的表情,不由浑身一阵发冷,连忙应了。
       
       “他使得是青云剑,你就按这条线查吧!”
       
       唐觅一愣,又看了眼床上的少年,压下心底再次生起的疑惑。“是。”看来,主子显示在外的或许真的很少很少。
       
       等到唐觅出了屋子,殷翎才渐渐收了脸上的笑容,瞥了眼地上污秽的血迹,脸色霎时苍白起来。
       
       
     
     
     
     
     27
     
     知己难求 ...
     
     
       诸事处理完了,殷翎却也没有了丁点的睡意,待在这个房间里总觉得还能够闻道弥漫在空气中的血腥味,他几乎是一刻都呆不下去了,穿好鞋子,随便打理了一下衣衫,就趁着月色出了房门。
       
       客栈里很安静,他知道是唐觅早就做好了安排,无关的人今晚大概会睡得很沉很沉,他用上轻功一路奔出了客栈,可是,城里也是一片死寂,到了夜晚,城里都是要宵禁的,空荡荡的街道上没有人烟没有声音,月孤零零地挂在深沉的夜空中,有着说不出的清高又落拓的感觉,空气有一股冷凝的湿意,殷翎忽然觉得从方才起一直压在心上的东西似乎散去了不少,又仿佛多了些别的什么。
       
       忽然见到转角的地方有微弱的光影,不知不觉地就有了方向,循着光亮前进,心神一闪,大概这也是人的本性吧。
       
       原来转角极不起眼的地方竟然是一家街边酒肆,很小很小,招牌也很破旧,那一抹光亮便是从虚掩着的门里透出来的,一扇阑珊的门,摇曳的光亮隐隐的泄在地上,拖出斜长的影,不知不觉就让人微微弯起了唇。
       
       万籁俱寂的夜里意外的发现了这一出灯火,忽然就感到冷色之外的暖和,却又是异常的孤独,飘飘零零,这样的地方可以是一时的慰藉却终不是归所,明明知道却仍是眷念这一刻的安心,一切血腥喧嚣都仿佛到了别处,沉淀在这里的是一点点呵护起来的温柔。
       
       殷翎慢慢推开了古旧的木门。
       
       夜里,木头的吱呀声也显得格外的清晰,他甚至有些迫不及待的迈出了步子,却在见到酒肆里的人时不由笑了起来,很淡很淡的笑,极适合这夜这酒这地的笑。
       
       酒肆里只有两张桌,一张空着,另一张…
       
       白衣少年瞥了他一眼,目光又转回桌前,桌子上隔着一坛酒,一只碗。少年表情淡漠,只一碗一碗地喝酒,不像买醉,像是沉醉。
       
       殷翎走到桌前。
       
       “真是有缘呢,不介意我坐下吧。”
       
       白衣少年没有吱声,也没有阻止。
       
       于是,殷翎坐下,让老板又上了一坛酒,一只碗。
       
       这天夜里,两人相对而坐,竟然是再也没说过一句话,只是各自端着酒碗,一碗碗地饮。
       
       独饮寂寞,对影成双,忽然间碰上一个能安静地陪自己喝酒的人,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俱是少年,俱是白衣,俱是夜空之下的伶仃萧索,投契往往比任何时候都来得容易,整整一夜,两人虽无甚言语,少年走的时候却却留下了一样东西,是釉色瓶子装得一瓶酒。
       
       殷翎认得,那酒的名字叫做‘沁寒’。酿造这酒的也是个少年,出生世家,少时成名,殷翎一叹,原来也是…世间人各有故事。
       
       望着渐渐消失在长街尽头的白影,殷翎摇了摇手上的酒瓶。
       
       “钟磬寒,我认得你了,下次见面可不要装作不认识。”笑着大声唤道,一夜的窒堵渐渐消散在微起的晨曦中。
       
       殷翎一身酒气地回了客栈,换了房间,倒在床上就呼呼大睡起来,一直睡到日落时分才渐渐转醒,叫人准备了热水吃食,沐浴就餐,毕后,竟然觉得是许久都不曾有过的舒爽,不禁心下暗道,酒有时候也实在是个好东西,偶尔大醉一场真真觉得人生快意尽附于此。
       
       这个时候,即使面对着唐觅那张憋屈的脸,殷翎也没有丝毫的不快。
       
       “吃了午饭没?”殷翎坐在桌前,眼也没抬,问得漫不经心。
       
       唐觅嘴一撇,却还是老实回答道:“少爷,我已经吃过晚饭了。”言下之意,那午饭已经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殷翎‘哦’了一声,竟然不再说话。
       
       可是殷翎不着急,唐觅这厢却开始忍不住了,“少爷,咱们是不是该启程了?”
       
       殷翎仍然没有抬头,“我说你急什么?”
       
       “可是……”唐觅的视线投向平躺在桌上的那两封信函,这两封信来在一南一北两个地方却几乎是同时送到的,明明都是了不得的大事,可自家的少爷却像是一点儿也不着急,不仅睡到日头西斜才起身,还慢悠悠地沐浴就餐,仿佛摆在桌上的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什么社稷江山,什么家国天下都抵不过他大少爷洗澡吃饭重要!
       
       就不知他在一旁备受煎熬,简直就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呸呸呸,他才不是太监,抬眼望向悠哉的小主子,至于他们家少爷将来会不会到那个位置可就说不准了。
       
       好半天,殷翎才把注意力投向那两封信笺。细白的指拿起其中的一封,眼神莫名。
       
       唐觅心下一动。
       
       殷翎的目光从信上移开,转过头慢慢看向他,“你现在一定在想,原来五殿下在乎的还是明杨里的那个位置,是也不是?”
       
       唐觅一惊,连忙跪了下来,“属下不敢。”却显然是心事被猜中的样子。
       
       殷翎摇了摇头,笑了笑,把那封信扔到一边。“唐觅,就算我猜到了你也不该这么快承认不是?”
       
       这话里分明没有责怪的意思。
       
       唐觅却是满身的寒凉,这位少爷的个性实在太难猜,时而如孩子般耍赖,时而又杀伐决断冷绝犀利,也不知他到底什么时候是认真,什么时候不过是演戏?想要把好那个度真不是容易的事情。
       
       殷翎坐在椅子上,望着跪在地上的男子,眼神幽深,不知在想些什么。
       
       “起来吧!”
       
       唐觅一顿,慢慢站起身,殷翎却笑了起来,“我们去塞北。”
       
       唐觅心下一缓,有股劲气生了起来,看来他们并没有看错人,可是转念一想,明杨的事情…真的搁得下吗?
       
       “塞北告急,我们早一天去,希望也就越大,至少带去皇上的圣意,就算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帮助,也能起到振奋势气的作用,至于……南苑那边……”他一脸冷淡,“有心人做事,无心人旁观,如果……真的到了那样的地步…”他语气一冷,“那也是命数。”
       
       唐觅却不这么想,听了殷翎的话,他只觉得这位五殿下是真君子也是真英雄,天下众生,该是难以抉择的才是,他却轻易选择了万千百姓,反而无视了那至尊之位。
       
       一南一北的两封信,一封,塞北告急,一封,南苑有变。
       
       择北弃南,岂不是以子民为重么,忽然之间,他在唐觅心中的形象奇妙地改变了。
       
       唐觅不知道,其实殷翎的想法从来没有那么复杂,他想的不过是,若那人想要就拿去,他痛的是,原来把不信任赤.裸.裸地放在外面会是这么清醒的伤。
       
       
     
     
     
     
     28
     
     重见殷烨 ...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更新不太勤劳,有点对不起大家,恩,一是因为最近确实有很多的事情,二来呢,写到这里是故事的一个转折,我也有很多想要考虑清楚再动笔的东西,所以写写停停,恩,总之我会努力慢慢恢复更新速度的。
     
       三天后,殷翎这边的小部分人和行进的大部队会合,前往塞北的速度不知不觉地加快了,尽管整支部队依然有那么些懒散,依然是看起来一副没有战斗力的样子,可是队伍的气氛却不知不觉的慢慢发生了改变,至于这种改变也不知是因为临近塞北,受到战争气氛的影响,抑或是单纯的因为行进路程中渐而的熟悉,因为即将到来的漫长的共处。
       
       真正的战争毕竟不像是书本上描绘的那样,硝烟、战火、英雄、甚至美人,波澜壮阔引人遐思。真正到了塞北的那一刻,这些明杨城里的纨绔子弟们才慢慢清醒地认识到,原来战争的残酷是会让人心神抖动的,是摆在眼前的鲜血和尸体,是死亡重重扑来的压抑和恐惧,他们第一次觉得,原来自己过去所认知的是那么单纯。
       
       第一天到达边塞的时候,殷翎反常的没有接受城里大小官员的欢迎,乃至连宴席梳洗也没顾得,风尘仆仆直奔向塞北黑骑营地,那里有戍守了三年的官兵,还有,殷翎三年未见的兄长殷烨。
       
       至于跟随他的麒麟军,虽然一路上没少传来抱怨之声,可到了这塞北大营,这些年轻的新丁们居然是一句怨愤的话都没有出口,只老老实实步伐整齐的跟随着殷翎。尽管如此,那种长期没经过任何训练的样子即使再怎么临阵装腔,在黑骑营里还是充满异样的违和感。黑骑营是驻守塞北的三大军营之一,也是三大军营之中治军最严,战力最强,三年来伤亡最小的一支军队,无须其它任何言语,这样的一支军队摆在面前,即使没有任何的操练,光是气势也能镇住这些从来没有上过战场的新丁们。
       
       迎接殷翎他们的是殷烨的副官蒋杰,不久前,刚刚结束了一场小范围的作战,军营里面正是异常忙碌的时候,清理战场,救助伤员,总结经验乃至于检验军需,虽是如此,整个军营却也井井有条。不过,无论是将领还是士兵们都显得很是疲惫,这一次对黎的突击毕竟打了几天,甚至殷烨的腿也受了伤,此时,还正在大帐中静养。殷翎对于这种‘冷遇’倒也并不觉得怎样,至于跟随他的众人嘛,一个个板着脸,外人倒也不大看得出来心里想些什么,殷翎自然是知道一些他们心里的别扭,不过就是因为受到了旁边军士们暗暗含嘲的眼光不大自在罢了,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因为他们军容太差,步伐太假,气势太弱,脸皮太薄,日子长了,也就好了。
       
       走到半路的时候,忽然一小队人从另一边走了过来,正抬着几个担架快速地往旁边的帐篷送过去,殷翎一行人看到担架上卧着的人的样子,一个个不由煞白了脸色,殷翎的脸色也很差,唯一不同的是,这个十四岁少年目光中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坚定和冷酷。
       
       蒋杰犀利的捕捉到了这瞬间的不同,从此便深深地刻在了心上,早知皇家不会有简单的人物,现在大帐里的将军如此,如今,这刚刚到塞北的少年更是如此,于是,他放缓了脚步,回过头来,主动的向后面的一行人解释道:“刚刚过去的是上面那场受了伤的兄弟,看起来虽然严重,不过也就是多流了点血,只要不伤到内腑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殷翎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蒋杰也不再多说什么,径自把殷翎领到了军帐前。
       
       “五殿下稍等。”
       
       蒋杰站在大帐外面,“将军,五殿下已经到了。”
       
       “领他们进来吧。”帐里传出的声音微微低沉却别样的悦耳。
       
       “是。”蒋杰转过身,朝着殷翎微微一笑,“五殿下请。”
       
       殷翎做了个手势,跟在他身旁的唐觅立刻会意,带着一群人停在了帐前。
       
       蒋杰望了他们一眼,又笑笑,“五殿下放心吧,属下会好好招待这些兄弟的。”
       
       殷翎看了他一眼,又点点头掀开了帐子。
       
       帐里的布置很简单,不过就是一桌一榻一架,散布在桌上的东西有些微微的凌乱,殷烨正翘着腿躺在榻上,见到殷翎进来了,只微微抬了抬眼,忽然,眉头一皱。
       
       “你......”话还没说完,就被殷翎接下来的举动惊得哽在了喉咙里。
       
       殷翎进了军帐,连招呼也没打一声就直奔墙角的木桶,低□狂吐起来,好半天才停下来,低低喘气,脸色更是一片苍白。
       
       殷烨了然地看了他一眼,“不习惯。”陈述的语气。
       
       殷翎摆摆手,苦笑两声,“恩,这种东西,从来就没有习惯过。”更何况曾经......
       
       殷烨躺在榻上,连动作也没换一个,“到了塞北,就算再怎么讨厌,终究也是会习惯的。”
       
       殷翎挑眉,似乎终于恢复了几分,“怎么,倒像是你的经验之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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