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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得道飞升的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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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骆显从舒慈的寝殿离开, 他一走,皇后自然也没有理由在留下, 只得一块儿离去。
       殿内, 舒慈敲了敲床板,喊道:“可以起了。”
       半晌, 没有动静。
       舒慈又敲了两声, 还是没有听到动静,喊来紫婵, 两人一起把床板抬了起来,然后发现里面藏着的人已经因为空气稀薄晕了过去。
       “把他弄醒。”舒慈拍了拍手, 转身去换衣服。
       紫婵检查了一下他的情况, 把他拖到床榻一边的地上, 然后掐住他的人中和虎口,略一用力,人家有清醒过来的迹象了。
       此时舒慈换了衣服出来, 看到康泰一副晕乎乎的样子,忍不住说道:“你把行宫当成什么了?把禁军侍卫当成饭桶了吗?就你这点儿道行还敢混进宫来, 你有几条命?”
       康泰从地上爬了起来,跪在舒慈的面前:“多谢娘娘救命之恩。”
       “不白救。”舒慈从怀里抽出玉牌晃了晃,说, “这个我就收下了,任何时间任何情况一旦有需要,你必须听从我的指挥,明白了吗?”
       “明白。”康泰点头。
       “我问你, 你是一个人进宫的还是有内应?”
       “有内应,东门的一个侍卫跟我交情甚笃,所以他帮我弄了衣服且放我进宫,皇上跟前也有人是我的线人,他为会我打掩护,还有……”
       舒慈抬手,制止他继续说下去:“紫婵拿纸笔来。”
       “是。”
       “你把他们的名字以及你们联系的暗号写下来,说不定对我日后有用。”舒慈说。
       康泰点头,又快速地扫了舒慈一眼。
       “有话就说。”
       “娘娘,斗胆问一句,您为何要我的人手?”在宫里十年,无论是紫禁城还是行宫都应该有她不少的桩子,怎么会需要他的帮助?
       舒慈轻笑:“会下棋吗?”
       “会。”康泰点头。
       “你下棋的时候老是移动固定的几颗棋子吗?”
       康泰了然,赞道:“娘娘高明。”
       “你放心,我会保证他们的性命安全。”舒慈承诺。
       “娘娘说的,我自然相信。”
       紫婵拿来了纸笔,递给他,说:“既然你以后是我们娘娘的人了,那你这个称呼也该改了吧?”
       康泰有些不懂。
       紫婵提醒道:“以后跟娘娘回话不要你啊我的,要按规矩来。”
       康泰立马拱手朝着上面的舒慈抱拳:“属下康泰,以后听从主子差遣。”
       舒慈挑眉,嘴角轻扬:“孺子可教。”
       康泰嗫嚅了几下,说:“主子,能否答应属下一件事?”
       “看在你领悟力不错的份儿上,说吧。”舒慈斜靠在榻上,双腿交叠放在一块儿。
       “等时机到了,让欧珠出宫。”
       舒慈眯眼:“当初让本宫帮忙逃脱大王子追杀的是你们,现在要出宫的也是你们,你们当这里是什么?集市吗?”
       康泰说:“属下知道这个要求很过分,当初只求保全性命,没想到会……”
       “会伺候皇上?”
       “恩。”康泰闷闷的说。
       舒慈撇了撇嘴角,说:“怪不得你杀了欧珠的夫婿,原来竟是这般的醋性大!”
       康泰脸红:“也不是……是欧珠……”
       “行了,这些情情爱爱的本宫听着烦。当务之急是如何洗清玉贵人勾结外男的罪名,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单凭娘娘做主。”
       “这几天行宫的守卫一定会前所未有的森严,你逃不出去的。所以只等过几天本宫带着乐畅到清泉峰去的时候,届时你跟着本宫的车驾一起出宫。”
       “是,属下听从娘娘的安排。”
       ***
       皇后这几天过的很是不爽,一是搜查行宫的事情被太后知晓了,被宣去批了一顿,说她作为皇后没有尽到后宫管理之责,遇到问题只会专业粗暴地解决,一方面使得皇上的威严受损,另一方面耗费了这么大的功夫也没有把那个传说中的人搜到,实在是无能。
       虽然被太后教训了一顿,但皇后是打定了主意要让这个男人现身,可前前后后检查了好几个来回也没有发现他的踪影,这就让她不得不重新怀疑安贵人的话了。
       “莫不是她因为嫉妒玉贵人,故意说谎话来栽赃?”皇后忖度道。
       可安贵人一向是温婉大方的,说话声音不高,也不爱出风头,安安静静地待在自己的园子里从不出幺蛾子,不像是惹事生非的人。这就陷入了一个死结,到底这个人是否存在,而他又隐藏在哪里,是否跟贵太妃有关呢?
       “落雪,把那剑取来。”皇后突然想起了在玉贵人寝殿里搜出来的一把剑。
       “是。”落雪闻言,取来剑放在皇后的面前。
       皇后盯着上面的花纹仔细看了很多,并没有发现其中有何秘密。
       “把剑抽出来。”她说。
       落雪抽开剑鞘,将剑去了出来。
       “娘娘,这把剑确实没有开锋。”落雪说。
       没有开锋就不能说玉贵人藏着害人之心,不能说明她有别样的心思也就不能再继续关押着她,于是就只能雷声大雨点小的放人。
       着实憋屈,皇后从来没有想到一件事情会变得如此复杂,像是陷入了一个死环里面。
       “娘娘,这件事皇上会不会已经知晓内情了?”落雪问道。
       “怎么会?”皇后反问,第一反应便是否认。
       落雪说:“那天皇上从贵太妃的寝殿出来之后就再也没有提及此事,也没有宣娘娘前去问话,到底是为何呢?
       “兴许是皇上没有找到那个野男人,所以不能给她们定罪。”
       “可皇上看起来不像是生气的模样。”
       皇后坐在圈椅里,纵然她想为皇上找借口来圆场,但此事也不得不词穷了起来,她开始默认在这件事上皇上对她是有所隐瞒的。
       “娘娘,那天皇上可以一个人闯进了贵太妃的寝殿……”落雪提醒道,“您可不得不防啊……”
       “该做的他们不都做了吗,还能怎么防?”提及此,皇后冷笑一声,“难不成皇上还要把本宫废了,让他那个见不得人的情人上位?”
       “自然不能。”落雪回答。
       废立中宫都是国之大事,关乎国体,岂能儿戏?主仆俩都知道,此时皇上虽然对“偷腥”这件事很有兴趣,但还没有到要走明路的地步,自然也谈不上让皇后挪位了。
       况且,皇后隐隐有种自信,在这个世上还没有出现能让皇上罔顾江山社稷的人和事。这样一心夺得了帝王之位的男人,自然是有他的宏图大志待以施展,可不会为了儿女情长自毁长城。
       想通了这些,皇后又觉得没有那么生气了,不过是多了一个伺候皇上的人,这人一能有名分而不能诞育皇子,对她有什么影响呢?反正皇上也不再是她一个人了,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既然这样,咱们以后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皇后稳坐泰山,终于有了一丝底气。
       落雪低头,退到一边。
       等到十五日那天,贵太妃的仪仗出了行宫,直往西边的清泉峰而去。而康泰藏在了马车底下,顺利被带出行宫。
       贵太妃一离开,太后的面前就呈上了一件黑色袍子,从尺寸和身量上来看,应该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的夜行服。
       “荒唐,在行宫里居然敢行这样的苟且之事,她将皇家的颜面置于何地?将祖宗家法置于何地!”太后震怒,一下子拍翻了手边的蓝底青瓷杯。
       “请皇上过来,快去!”太后胸膛起伏不定,对这样秽乱宫闱的事情完全忍受不了。
       两刻钟之后,骆显被请了过来,面对太后的愤怒和证物,他显然是平静到了极致。
       “贵太妃一走就搜出了这样的东西……”骆显伸手提起衣物的一脚,轻笑,“谁的主意?”
       太后自然不能说是她安排的钉子报上来的,这样岂不是太有失颜面了。
       她正经神色,说:“自然是有人发现,呈交上来的。”
       “何人?主子的衣物随便翻,哪家的规矩?”骆显收敛了笑意,冷若冰霜。
       “这……”太后迟疑。
       “还请母后告知,今天朕来明正典刑,正一正这宫里的风气。”袍子一撩,他坐在上首,气势凛然,不可侵犯。
       太后给旁边的徐嬷嬷使了一个眼色,后者退出宫殿。
       一会儿的功夫,徐嬷嬷领上来一个宫女,她跪在皇上的面前瑟瑟发抖。
       骆显端起茶杯,没有作声,李江上前一步,问道:“你是何人,在何处当差?任的什么差事?”
       “奴婢荷香,在颐春园当差,是做扫洒的宫女。”
       “这件衣物是你发现的?”
       “是。”
       “在何处发现的?”
       “在贵太妃娘娘的寝殿里。”荷香手腕颤抖,跪在地上整个人都要趴伏了下去。
       “你一个做洒扫的,怎么有机会入到娘娘的寝殿里?”李江甩了一下拂尘,“主子不在你便趁机进入,难道是想窃取贵重物品?”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这些做宫女和太监的对李江的畏惧程度不可谓不高。
       “再问你一遍,这衣服是你发现的吗!”李江加重音量。
       “是奴婢……”荷香悄悄抬头,看了一眼徐嬷嬷,满眼哀求。
       骆显放在茶杯,杯底和桌面发出碰响,李江退回去,不再多言。
       “既然你承认了,又说不清进主子的屋子有何原因,那便拉出去打五十大板吧。”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荷香趴在地上,全身软了骨头,像是一滩烂泥。
       太后不忍看下去,挥了挥手:“快带下去,没用的东西。”
       “是。”徐嬷嬷一个眼色,两侧的宫女将荷香搀扶出去。
       太后转头对皇上说:“是哀家派人去搜的,皇上就别为难这些宫女了。”
       “哦?母后终于肯说实话了。”骆显挑眉。
       太后哼了一声,说:“要不是你惹下了麻烦,哀家会为你收这烂摊子吗?”
       “此话怎讲?母后对朕可是有何不满?”
       “哀家问你,那天晚上搜贵太妃的寝殿,你为何一人进去?”太后的眼睛盯着他,不放过他任何一丝神情变化。
       “那依母后看是何故呢?”骆显不答反问。
       “哼,之前有人在哀家面前来嚼舌根子,哀家只当是她们太过无聊,无事生非罢了。但从你的行为上看,呵呵,哀家是不得不信了。”太后拉长了语调,语气之间有暗讽之意。
       “母后英明。”骆显提起茶壶,亲自为太后斟茶。
       太后本是猜想,此时得到了准确的答案,一口郁气顿时堵在了胸口,指着骆显:“你你你……”
       “母后别急,慢慢说。”骆显把茶杯递过去。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这满天下的女人任你挑任你选,环肥燕瘦,应有尽有,你怎么就非要和她呢!”太后拍桌,满面怒容。
       骆显说:“缘分罢了。”
       “狗屁缘分!”情急之下,太后忍不住爆了粗口。
       骆显轻笑:“母后不必担忧,朕不会作出有碍国体的事情来。”
       “那可未必!”太后冷笑,“咱们贵太妃的功夫,你是没见识过。”
       “哦?”
       “当年先帝被她迷得晕头转向,后宫若干嫔妃就只宠爱她一人,连皇长子都非要她来诞下不可。结果如何?旱地就是旱地,即使再勤快地施肥浇水也长不出庄稼来,到头来先帝无子,她便是头一个罪人!”
       “那说来朕应该感谢她啊。”骆显说,“要不是她的缘故,这皇位哪里还有朕的份儿呢?”
       “你……这等祸国妖姬,你非但不远离还要一个劲儿的凑上前去,你是疯了不成!”
       骆显轻笑一声,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太后见他一副置若罔闻的样子,忍不住忧虑起来。她以前就说过,这男人不动情就罢了,一旦动情,尤其是他这种百年不开花的铁树,那可真是会要了命的!
       若是生在一般人家,娶了厉害点儿的媳妇,虽然是寡妇但也认了。但他们不是一般人,他们是皇家,绵延子嗣就是在把江山传承下去,骆显要是一味将功夫花在这个女人身上,重蹈先帝覆辙怎么办?
       “母后,朕自有分寸,您着实不必担忧。”骆显开口说道。
       太后却不信,不知她是对自己儿子太不自信还是对舒慈的魅力太过于盲信,反正此事她绝不能坐视不理。
       “母后,人已经去了清泉峰,您就别再打您的如意算盘了。”离间计失策了,保不准她还有其他的计策在酝酿当中,骆显也是算是提醒。
       太后冷笑一声:“这就开始护着了?”
       “朕的意思是,您要打的算盘大抵都会落空,所以就别白费这功夫了。”骆显悠悠的说道。
       对于那只得道快要飞升成仙的狐狸精,想来只有他才能对付得了。
       太后气结,差点儿晕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骆显:老婆,我妈说你是不会下蛋的母鸡!
       舒慈:哦?那你没告诉她你是那个硬不起来的公鸡吗?
       骆显:……我觉得,我们应该停止自相残杀,一致对外。
       舒慈:比如?
       骆显:生个蛋……呸!生个太子给她们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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