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魔药课

     
      魔药课教室是在阴冷的地下，这里要比城堡主楼阴森恐怖的多。沿墙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玻璃瓶罐，里面浸泡着奇异动物的标本。墙角处布满了绿色的青苔，地板上还有许多黑色的痕迹，有人猜测那是留下的血渍。这里就像是一个暗无天日、充满了冤魂的地牢，还时不时的刮起凄惨惨的冷风。
      小鹰和小獾们一进来就被吓坏了，抖抖簌簌的靠着墙壁一点一点挪到桌椅的位置，三五成群的扎堆在一处。而贾斯廷·芬列里三人，当时说的勇武，一进来都泄了气，三人都拽着sunny的衣服下摆，像小尾巴似的跟着sunny亦步亦趋，眼睛连多瞄一下周围的环境都不敢。
      sunny左转右转的看个仔细，这里是斯内普的地盘，他当然想多了解了解。看了一会儿，sunny也不禁皱起了眉头……sunny倒不是因为这里阴森的环境而感到害怕，毕竟跟着华凌笑周游，恐怖的陵墓闯过、恶心的尸体解剖过……这间吓倒霍格沃兹小动物无数的魔药教室，自然不被sunny看在眼里。而且，sunny知道，这里这样阴冷凄森的环境是为了魔药的安置于保存，毕竟大部分的魔药都是不能见光的。
      虽然知道原因，但sunny还是不满——这魔药教室阴气与湿气都太重！身体健康的人长期呆在这儿都容易生病，更何况斯内普教授这样身体有许多陈年暗伤埋藏隐患的人呢？因此，sunny已经下定决心，要把这间魔药教室，改造成怡然舒适又不失贮存药物效果的完美房间！凭他的巧手，这里不需要多长时间就能出现阳光花圃那样安静祥和的氛围！到时候，绝对不会再有小巫师视这里为畏途——那样的话，斯内普教授在学生心里的形象就没那么恐怖了吧……
      sunny心里规划着蓝图，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至于斯内普教授一定会出现的意见，被sunny华丽丽的忽视掉了！
      拉着视死如归状的三只小獾坐到前排，sunny小声安抚：“你们刚才不是还壮志凌云，想见识教授的风采吗？所以，当然是坐在前面看得最清楚啊！怎么现在又那么胆怯了呢？”
      贾斯廷·芬列里小手抖啊抖，连说出的话儿都带着颤音：“不错，我们是都看出斯内普教授的独特魅力了，也明白了你为什么那么推崇他！！可是，可是……这不太表我们不害怕啊？……而且，这阴森森的环境再加上斯内普教授身上冷冽的寒气……”贾斯廷·芬列里抖：“……让人不得不心生畏惧啊！！”
      “就是这点才迷人！！”厄尼·麦克米兰青白着小脸，昂首挺胸，豪情满怀样：“让人惊心动魄的强大气势！——情不自禁的使人膜拜啊……”
      强尼·文森特抖着腿，却牛气哄哄的说：“没事儿！为了近距离欣赏教授的风采，这点儿冷气算个啥！？”
      sunny偷笑：不会是给单纯的小动物们洗脑洗的太成功了吧？这三只小獾居然入戏得那么深啊！！
      心里窃笑着，sunny却清晰明朗的感觉出：霍格沃兹四个学院真是各具特色——格兰芬多为了冒险而执着；拉文克劳为了学问而执着；斯莱特林为了利益而执着；然而，总是被人藐视的平凡的赫奇帕奇，却是为了心中的信仰和心中的梦想而执着！！——不是勇敢地格兰芬多，不是聪慧的拉文克劳，不是精明的斯莱特林，却是平凡忠诚的赫奇帕，奇拥有着最强大的心灵力量！！
      ——自己进入了一个很好的学院不是吗？sunny笑得眉眼弯弯，如春暖花开。
      三只小獾看着sunny阳光般的笑脸，惴惴不安恐惧的心情平静了下来……
      “砰——”上课时间刚到，教室的大门就从外向里打开 。巨大的声响惊得小动物们集体挺直脊背坐好，一时间室内悄无声息。
      斯内普长袍在身后飞扬，黑浪滚滚，大步流星，像是一只大蝙蝠滑翔进了阴暗的地下室。一个优雅的急停转身，在学生面前站定。袍摆高高扬起，仿佛遮住了满室的光亮，天地间只留下那个黑色的身影！
      “梅林啊，真是强悍的气场，太让人震惊了！”强尼·文森特将感叹含在嘴里小声呢哝，满眼的崇拜。sunny轻瞟了强尼一眼，小嘴儿微噘——他觉得心里有点发酸，好像自己珍藏的宝贝，被人觊觎一般……sunny发现，他好像不想让除自己之外的人，知道斯内普教授的好了……不想让别人喜欢他……他，是属于……
      sunny赶紧摇头甩开这个诡异的想法，觉得自己是没休息好所以头脑发晕！！他明明是想让多点人了解斯内普教授的好，从而改变斯内普教授的生活环境的……嗯，没错，就是这样！！
      教室里鸦雀无声……
      斯内普教授就是有这种魔力，他就这么抱胸站着，眼睛随意一瞥，所有人就屏住了呼吸。斯内普随意的拿起点名册进行课前点名，被点到的小巫师战战兢兢的应道。和弗立维教授一样，斯内普点到sunny的时候停了下来。
      “哦，是的。”他小声的说，“哈利·波特，这是我们新来的—— 鼎鼎大名的人物啊。”
      小动物们人心惶惶，他们都听清楚了斯内普语气里的讽刺与恶意，瞅瞅sunny又瞅瞅斯内普教授，不知所措。
      sunny浑不在意，冲着斯内普露出个温柔的的能滴出水的笑容。莹莹绿眸中含着喜悦的光芒，仿佛这世界上，没有什么能比斯内普主动与他说话这件事儿更令他高兴的了。还想说什么的斯内普被sunny的笑脸一下次噎了回去，撇撇嘴故作不屑的撇过头去，继续点名。sunny在斯内普转头的瞬间露出了得逞的窃笑……
      点完名后，斯内普便抬眼看着全班同学，眼睛像夜空一样乌黑，却没有一丝夜幕的包容与暖意。他的眼睛冷漠、空洞，使你想到两条漆黑的隧道。
      “你们到这里来为的是学习这门魔药配制的精密科学和严格工艺。”斯内普开口，他说话的声音几乎比耳语略高一点，但所有人都听清了他说的每一个字。他的话语就是有这种魔力，这种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让教室秩序井然的威慑力量。“由于这里没有傻乎乎地挥动魔杖，所以你们中间有许多人不会相信这是魔法。我并不指望你们能真正领会那文火慢煨的大锅冒着白烟、飘出阵阵清香的美妙所在，你们不会真正懂得流入人们血管的液体，令人心荡神驰、意志迷离的那种神妙魔力…我可以教会你们怎样提高声望，酿造荣耀，甚至阻止死亡—— 但必须有一条，那就是你们不是我经常遇到的那种笨蛋傻瓜才行。”
      短短的开场白讲完之后，全班哑然无声。斯内普放眼望去，满意的看见所有的小巫师都目露惊惶，面色青白，慌乱无措。只除了坐在最前排，与sunny坐在一起的几个小鬼没有露出害怕的表情……
      sunny和贾斯廷·芬列里，厄尼·麦克米兰，强尼·文森特三只小獾一致露出闪亮亮的星星眼，满脸的无辜崇拜，目光热切的看着斯内普。斯内普甚至听到了厄尼·麦克米兰梦幻般的昵呢：“好帅啊……太伟大了！”
      精神坚韧如斯内普，也被这几个小巨怪出乎他意料之外的表情震惊住了，不能自己的有一瞬间的呆怔。回过神来，斯内普装作若无其事的转过头去，可是，额头上不经主人同意擅自跳出来的黑线，却格外嚣张地抽啊抽……斯内普咬牙：该死的脑残的梅林！一定是那个脸皮堪比巨怪的小鬼挑唆的……自己绝对得无视他到底，不然他就给你蹬鼻子上脸！
      斯内普好像没有感觉到，在点到‘哈利·波特’这个名字时，骤然升起的厌恶、仇恨、愧悔种种复杂的情绪在这一刻消失殆尽……
      sunny眼睛熠熠发光的看着斯内普发表演说，坐在台下的他能更真实、更清楚的认识到斯内普对魔药的热爱，这种热爱透进了骨子里、渗进了灵魂里！！——这样的斯内普纯粹的不可思议！！
      冷漠到至极！火热到至极——两种纯粹的极致和谐的交缠在一起，成就了斯内普这个人！——就是这样纯粹的斯内普热才被sunny喜爱！！
      ……
      斯内普对魔药的狂热不仅引起同样爱好的sunny的共鸣，更使得贾斯廷·芬列里三人热血沸腾——斯内普的强大气势及对美好前景的设想，让四只小獾下定决心要学好魔药、向斯内普教授看齐。四个人眼巴巴的瞅着斯内普，一副乖乖听讲、拼命学习的样子。
      斯内普黑沉着脸，眼角抽搐，目光只要一转到前排四人那，就直接略过，把他们全都忽略。
      斯内普眼神冷漠，表情严肃的给小巫师们讲解着魔药器具的用法，又讲了一些处理药材的基础手法与药材的处理方式，室内一阵摸索羽毛笔和羊皮纸的索索声，还有记录时笔尖划过羊皮纸的沙沙声。讲完了理论之后，斯内普让两人分组手动操作，今天他们要调制一种治疗疥疮的简单药水。
      sunny和贾斯廷·芬列里一组，厄尼·麦克米兰和强尼·文森特一组。除sunny外，三只小獾都如临大敌、小心翼翼。斯内普拖着他那件很长的黑斗篷在教室里走来走去，看着小巫师们称干荨麻，粉碎蛇的毒牙，几乎每一个小动物都享受到了斯内普的毒液飞溅，更有几只被斯内普的毒舌骂的泪眼汪汪。
      斯内普转来转去就是不到sunny那桌去，sunny的药剂快好了，只等着将坩锅从火上端开时放进豪猪刺就成功了。
      sunny悠闲了下来，眼睛跟着斯内普到处转，目光清楚地表达着让斯内普也到他身边来的愿望。
      斯内普挑眉，——无视！
      sunny头转着跟着斯内普的身影……
      斯内普撇嘴，——无视！
      sunny连手也动作起来，做着表述感情的肢体语言……
      斯内普脸抖动了一下，——无视！
      sunny急了，拿起豪猪刺作势欲放进还没关火的坩埚里，无声地威胁：——你要是再不过来，我就放进去了！！
      斯内普直接将长袍一甩，转过身背对着sunny……
      sunny傻眼的瞅着斯内普的背影，无语……半响，sunny泄气的将手上的豪猪刺放回桌上，老实的盯着在坩埚里“咕噜咕噜”冒泡的药汁儿。……如果没有把锅从火上端开就把豪猪刺放进去，这样会造成强烈的爆炸。——sunny不会真的将豪猪刺扔进去！因为，明知道这是个错误还去故意那么做的话，那就是对魔药的侮辱。如果sunny做了侮辱魔药的事，不光斯内普会厌恶轻视自己，sunny自己也会厌弃自己。
      sunny知道这个道理，斯内普也知道这个道理。——所以，斯内普直接将sunny的威胁视若无睹！
      阳光美少年sunny与地窖蛇王斯内普第N次交手，地窖蛇王扳回一局！
      ……
      好吧，这里不是格兰芬多与斯莱特林混乱的课堂，不会像在战场上似地出现大爆炸殃及一群。好学的小鹰与老实的小獾们，平安无事的、顺利的结束了这一堂魔药课。当然，我们要忽略掉，小动物们被打击的欲哭无泪的表情以及被大量扣分后的麻木！就连唯一成功制作出完美药剂的sunny，都被无视他的斯内普以上课不认真的借口扣掉了10分！
      sunny囧……他对教授喜好扣分的消遣的特别无奈！！当然，sunny的悲摧不会那么简单——斯内普就如何制作疥疮药水布置了六英寸的作业，sunny例外。斯内普给sunny额外加餐表达对sunny的厚爱，——唯一只有sunny一人要完成12英寸的论文。
      看着sunny清清白白的脸，和绿眸中可怜兮兮的水光……斯内普嘴角上洋洋自得的恶意笑容，显得特别醒目！
      魔药教室里渐渐空了下来，小巫师们交上制作完的药剂后，三三两两的离开。
      “贾斯廷，你们先走吧，我还有些问题要询问斯内普教授。”sunny托着脸坐在位子上。
      “好的，我们先走了，在霍格沃兹大礼堂等你。”三只小獾点点头。虽然好奇sunny想问斯内普什么事儿，但是，连续两节精神高度紧张的魔药课耗尽了小巫师们的全部精力，饥肠辘辘的肚子急需丰富的食物填充。
      魔药教室里的小巫师们走光了，只剩下斯内普忙碌的收拾残局，好使教室在下一节课时可以使用。斯内普挥着魔杖不断地甩出清理一新，故意将等在一边的sunny忽视掉。
      sunny觑觑斯内普黑沉的脸，期期艾艾的走到斯内普旁边，像以前一样抓住他的袍子：“先生……”
      斯内普面无表情的挥开sunny的手，——没有成功！
      小孩倔强起来，使劲的攥着斯内普的袍子，拖着他面对着自己。“先生，您到底在气我什么？如果我做错了什么你可以说我、骂我，就是别不理我……”
      一听sunny的话，斯内普火了起来，空洞的黑眸点起危险地火花：果然是老波特那个爬虫的小崽子！做错事也不觉得自己有错，无视他人的自尊与感情！
      斯内普想甩开sunny，可是小孩的力气出奇的大。斯内普俯视sunny，嘴角勾起讽刺的弧度，一字一句的说：“你能有什么错？你是【大难不死的男孩】，魔法界未来的【救世主】哈利·波特！你会做错什么事儿呢？”
      “先生，你是因为我没告诉你我是哈利·波特而生气吗？你觉得我骗了你……”sunny了然的点头，攥住斯内普衣角的手变得发白，语气急促起来：“我是叫哈利·波特没错，可那是从前啊！四岁以后，所有人都叫我sunny，这些我都告诉过你了啊！所以，我告诉你我叫sunny并没有欺骗你啊——”
      “但是你从没告诉我你是【大难不死的男孩】哈利·波特！”斯内普冷硬的说，漆黑的眼睛闪着咄咄的光芒：“就算你以前不知道你是谁，在我带你去对角巷买了那么多书之后你还不知道吗？难道你不是故意想要隐瞒我的吗？”
      “谁会去把故事中的人物联想成自己？”sunny松开斯内普的衣摆，激动地挥着手。“我从没有想到那个虚假的、诡异的，能在婴儿时期就打败黑魔王的‘故事书’中的男孩就是我！那根本就是一个天方夜谭！！我从一出生就有记忆，在我的记忆中，我从来就没有打败过什么黑魔头！！！”
      “还是麦格教授告诉我，我才知道，那个让我嗤之以鼻的童话式的男孩就是我！”情绪激动地两人，都忽略了sunny话中露出的信息……
      “即使我早就知道，我也不会在意——我是真真实实努力生活着的sunny，不是书中虚假的冰冷的人物，不是我自己从不知道也从没承认过的【大难不死的男孩】、【魔法界的救世主】！！”sunny脸颊火红，喘着粗气：“再说，我们认识不少时间了，我们彼此了解对方的性格——那么我是sunny，还是哈利·波特，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些不全都是我这个人？西弗勒斯·斯内普，你根本不是个会在乎身份的人！为什么今天，我是sunny还是哈利·波特对你来说就有了区别呢？”
      “怎么没有区别？怎么没有……”斯内普激动起来：“如果我知道你是哈利·波特，我知道你是一个波特！我就不会，我就不会……”斯内普疯狂的看向sunny，却再看向sunny眼睛的那刻，陷进了sunny莹莹若水的绿眸，恍惚起来……
      sunny如有所悟的看着晃神的斯内普，难过的点着头：“我早就怀疑了……麦格教授叫出我的名字后，你为什么那么暴怒？——难道是你以前就认识我、知道我？不，不是我，是【哈利波特】。……但是，【哈利·波特】没见过你！那你这样暴怒就是因为我的父母……因为你认识的是【哈利·波特】的父母并与他们有过节，从而迁怒是他们孩子的我！！”
      “你说什么？”斯内普被sunny的话惊醒，像是被触动什么似地暴跳而起，单手捉住sunny的领子将他提起：“你在说些什么？你怎么敢、怎么敢……”
      sunny对斯内普的粗暴无知无觉，双眼无神的喃喃自语：“不，不是全因为父母……每次，你说到波特这个名字时就充满了厌恶！而我早就发觉，你每次看到我的眼睛就会失神——爱恋的、悔恨的……你在透过我的眼睛看着什么……”
      sunny回过神来，目光如箭的望着斯内普：“或者说，你在透过我的眼睛看着谁？相同的绿眸……，母亲……”
      “住口！住口！住口——”斯内普暴怒拼命摇晃着sunny，阻止他再说下去。心中大痛，好像一直遮掩的还没愈合的伤口，被血淋淋的生生撕开。绝望的、疯狂的黑暗之气包围了斯内普，魔压震荡，周围的桌椅器皿全都“哗啦啦——”爆裂开来。
      sunny轻松地挥开斯内普钳制住自己的双手，踮起脚尖，直直的望进sunny狂乱的黑眸，让他看清自己绿色的眼睛：“你看着我，看清楚——我是sunny！不是大难不死的男孩，也不是你脑中的某个人！”
      良久，斯内普一把对开sunny，收敛了所有情绪，眼睛里又变为空洞，冷冷的说：“不尊重教授，赫奇帕奇扣五十分！”
      然后，斯内普转身就走，如受伤的野兽一般嘶鸣着孤单的离去……
      为什么要挑起他的伤口呢？sunny难过的看着斯内普的背影责问自己：是因为自己不喜欢他透过自己看着别人的目光；因为自己感觉心里像针扎似的难受，就忍不住的想要发泄……
      可是，sunny的眼睛黯淡下来：自己却伤害了他……，伤害了自己想要维护、想要给予温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