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文网
返回上一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第十四章 走亲戚(下)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

     
       Art is the stored honey of the human soul, gathered on wings of misery and travel.——Theocore Dreser, American novelist
       
       好画犹如佳肴,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法国画家弗拉曼克
       
       德拉科是个天生的演员,缴了我的魔杖不说,还不留情面地给了我好几下。
       
       刚刚打赢一场战斗,傲罗司的警卫松懈得不像样子,他在我无力的目光中把办公室的桌椅毁成一地的残肢碎片,这才晃悠悠地披上斗篷,用黑色的布套出我的脑袋,粗鲁地把我推出去。
       
       身体踉踉跄跄地往前走,失去视觉的我不时撞上墙壁和桌椅,靠他擒着我的左臂我才不至于一路被拖着离开魔法部。
       
       在他的默许下,我靠在他身上幻影移形。黑暗中,感到他对我的支撑点只到肩膀,高出他半个头的身高让这样的姿势显得不伦不类的,但我已经没有抱怨的权利了,因为我听到门吱呀一声被打开的声音。
       
       皮肤上感到的肌肉突然变得紧绷,下一秒我就感到自己被一股大力推倒在地上,措手不及的疼痛让我交出了声。
       
       “我教父呢?”德拉科的冷酷声音让我全身的细胞冻结了,什么时候蜘蛛尾巷已经有了新的住客?然后,第二个跃入脑袋的念头是——哈利怎么办?
       
       感到未知的视线盯着自己,我假装已经失去了行动力,在地上挣了两下,气氛一阵紧张之后颓然跌回地上,发出粗重的喘/息声音。
       
       “他是谁?”对方明显是个男的,声音很快,吐气急促,有种让人不快的尖细,一听就不是个好玩意儿。
       
       和斯内普住一块的能有几个好人?当然,除了我的好兄弟哈利。
       
       “进去再说。”我感到自己被漂浮起来,大概是进了蛇王老窝,接着被重重一摔。
       
       嘶,好狠……
       
       我的脸部正扭曲着,头上的黑布就被人扯开。
       
       “韦斯莱?! ”我循声看去,那个男人也朝我张望着,他的鼻子很尖,不时用左手摸着右手,我下意识地皱眉,被那双漆黑的小眼睛盯着总觉得不舒服。
       
       “怎么,看呆了?主仆重逢的感觉怎么样?”德拉科嘲笑了一声,自然地在客厅里找了位置坐下。
       
       我瞪大了眼睛,忍不住叫出声:“小矮星彼得?! ”紧接着合上牙齿,以免自己下一秒就会冲出去把那个骗子叛徒合成体打成原形再送给小灰当储备粮。
       
       “真是恭喜,小马尔福先生,”他躲开我的视线,用尖尖的声音恭维眼前的不速之客,好像一点也没有在意他的讽刺,“斯内普被黑魔王留住了,可能要晚些回来。”
       
       德拉科不悦地哼了一声,他似乎想要站起来,交换了双腿的姿势,最后还是继续坐着。
       
       “我听说今天晚上的活动并不顺利。”虫尾巴探听道。
       
       “这是显而易见的,那帮蠢货葬送在牢房里了,只有为数不多的人逃了出来。我想即使这样他们也难以逃脱主人的惩罚。”德拉科得意洋洋地如同一只开屏的孔雀,我躺在地上,对他打发虫尾巴的说辞没兴趣,干脆打量周围的装饰。
       
       和上次来见到的样子差很多,没了哈利勤奋的打扫,这里终于有点蛇窝的味道了。与其说是客厅,还不如说是一间昏暗的专门为神经科病人居住的软壁牢房。几面墙都是书,其中大部分是古旧的黑色或褐色的皮封面,不用想都是我永远都不会感兴趣的魔药书籍,我想等他们俩结婚之后赫敏一定会是这里的常客。
       
       一动不动的姿势不利于头部旋转,眼珠转了几圈之后觉得累了,我侧仰着头,正好对着从天花板上垂落下来的灯。里面用的是最保守最原始的照明工具——蜡烛,它投下一道昏暗的光圈,光圈里挤挤挨挨地放着一张磨损起毛的沙发、一把旧扶手椅和一张摇摇晃晃的桌子。所有家具都透着一种荒凉冷清的气息,似乎平常没有人居住。
       
       德拉科打定主意要见到他教父,不得不和虫尾巴维持着无趣的谈话。
       
       斯内普教授还没有回来,又响起一阵敲门声。
       
       我的心脏提了起来,不会是被相思折磨疯了的哈利吧?
       
       虫尾巴去开门,我躺着的角度正好被沙发挡着,看不到来人是谁,紧张地屏住呼吸。
       
       “纳西莎! ”我听见虫尾巴用吱吱的声音说,“贝拉特里克斯!多么迷人——”
       
       我瞪大了眼睛,第一时间看向德拉科,他完美的假笑面具出现了一丝裂痕,阴影下的眼睛露出绝望。
       
       昏黄的灯光掩饰不住他的苍白,我强令自己不许慌,无论在斯莱特林院长老家遇到三个以上食死徒有多么惊险,但我相信德拉科有能力说服他的母亲和姑姑我还有剩余价值。
       
       露出鼓励的目光,微微点了一下头,我调整到厌恶憎恨的表情,这不太难,因为贝拉克里斯特的脸已经出现在我的视野里了。
       
       我还没看清她脸上扭曲的表情,就感到自己全身都被一阵切断每根骨头绞碎每块肌肉的疼痛夺去了意识,本能地惨叫、抽搐。
       
       视野在剧烈抖动,唯一的光源忽然变成了好几个,晃晕了我的脑袋,酷刑继续着,钻心剜骨让控制哀嚎成为幻想。
       
       耳边除了贝拉克里斯特兴奋的尖叫以外,还有令人不快的嗡嗡声,我很清楚地知道那个女疯子是不会轻易放过报仇的机会的,自己的魔杖此时被德拉科放在桌子上,在众目睽睽之下反抗无疑死路一条。
       
       当思维也模糊了起来的时候,她终于被人制止了,我觉得自己的灵魂已经在极致的痛苦里挣脱了身体的一半束缚,鼻子闻到晚餐食物混合着胃液的刺激味道,我几乎可以想象德拉科伪装出的厌弃表情。
       
       真他·妈·的狼狈……
       
       耳鸣渐渐低了下去,我闭着眼睛调整呼吸,模模糊糊地捕捉到其他人的声音。
       
       他们的谈话似乎并不愉快。
       
       “西茜——纳西莎——你听我说——”女疯子声音里的焦急让我的愤怒平复了一些。
       
       “我已经听过了。我的决心已定,你别来管我! ”另一个女人的声音,应该是百闻不如一见的马尔福女主人了,我很遗憾第一次正式见面就得躺在地板上仰视她。
       
       “西茜,你千万不能这么做,你不能相信他——”
       
       “连黑魔王都相信他,不是吗?”纳西莎·马尔福反问。
       
       我暗暗猜测她们正在争论的人正是这个房子的主人,微微掀动眼皮,只打开一条缝,眼前只有白色、灰色交织的模糊斑点,我静待视野清晰,不动声色地打量纳西莎·马尔福。她全身套着黑色的斗篷,此时已经把兜帽掀到脑后。她的脸色十分苍白,和德拉科一样泛着白光,一头金色的长发披散在背后,颜色比铂金色稍微深一点,却依旧闪亮。
       
       我此时的眼睛受不住这么多的光线反射,掉开视线,不期然和灰色的眼睛对上,德拉科飞快地移开了视线,安静地听着大人们的争执。
       
       “你瞧,德拉科没有出事,你根本不需要找那个肮脏的混血帮忙,西茜,有了今天这个战利品,德拉科一定会得到重用的!你要放弃这个振兴马尔福的机会吗?”
       
       我的神经在抽痛,不知道德拉科现在能否说服他的母亲。
       
       突然,虫尾巴的出现打破了眼前令人窒息的沉默。
       
       他抱怨的声音在我听来是如此悦耳:“我不是你们的仆人……黑魔王派我到这里来,不是给斯内普打扫房子,也不是给客人端饮料的! ”
       
       “哦?是吗?我以为黑魔王把你安排在这里是为了帮助我的。虫尾巴,没想到你还渴望得到更危险的任务。”
       
       正主终于回来了,我几乎听到德拉科和自己一样松一口气的声音,当然,这只是我的幻觉,德拉科只是沉默地站起来,恭敬把位置让给他的教父。
       
       “啧啧,让我瞧瞧,这是谁?”我感到自己被冷汗打湿的身体又遭受了阴风的侵袭,寒冷从坚硬的地板上透过来,渗进皮肤,轻而易举地攻入骨髓。
       
       紧闭着眼睛,我下意识地想要减少自己的存在感,这差不多已经是从进学校开始以来五年的习惯性行为了。平时有哈利挡在前头,我的这种做法取得了一定效果,而现在却成了砧板上的肉,就等着蛇王下口了。
       
       “你还是也给我端杯饮料吧,我没有马尔福家那么挑剔,来一点儿小精灵酿的葡萄酒就行。”他直接略过了贝拉克里斯特,看来蛇王对女疯子的关系也相当糟糕。
       
       虫尾巴迟疑了片刻,似乎还想争辩一番,但他还是转过身,从另一道暗门出去了。我听见了砰砰的声音,接着是玻璃杯丁当的碰撞声。几秒钟后他又回来了,用托盘端着一只脏兮兮的酒瓶和玻璃杯。他把托盘放在那张摇摇晃晃的桌子上,立刻转身,并重重地关上了那扇被书隐藏的门。
       
       “现在,谁能解释一下目前的状况?”他丝滑的声音让我的脑袋里出现了蛇类腹部贴着地面滑行的画面,阴森森得吓人。
       
       “为了黑魔王。”他说着举起杯子,一饮而尽,我实在不能欣赏他的冷幽默。
       
       纳西莎·马尔福首先开口:“西弗勒斯,真对不起,这个样子来打扰你,可是我必须来见你。听到德拉科被捕的消息,我当时就想,只有你一个人能帮助我。”
       
       斯内普举起一只手制止了她,然后再次用魔杖一指那道楼梯暗门。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和一声尖叫,接着便是虫尾巴慌忙逃上楼去的声音。
       
       “抱歉,”斯内普说,“他最近养成了爱偷听的毛病,真不明白他这么做是什么意思……你刚才说到哪儿了,纳西莎?我看你的宝贝儿子四肢健全,相反,抓捕他的傲罗一身残疾地躺在肮脏的角落里。真是让人意外~”
       
       ——他·妈·的谁残疾了?!我要向哈利告黑状!!
       
       我听到他上扬的语调,气得磨牙,尽管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了,但我仍然坚信那老蝙蝠看到我倒霉的确是很愉快的。
       
       “西弗勒斯,我知道我不该来这儿,我并不是你们中的一员,不该干涉你们的活动……”
       
       “那你就应该管住你的舌头! ”贝拉特里克斯吼道,“特别向眼前这个人求助的时候! ”
       
       “‘眼前这个人’?”斯内普讥讽地重复道,“这话我该作何理解,贝拉特里克斯?”
       
       “就是我不相信你,斯内普,其实你心里很明白! ”
       
       ——很好,他就是间谍,快上去揍他!
       
       我在心里狂吼。
       
       “你们听我说,德拉科还是个孩子,我无法心安理得地躲在庄园里,让他独自在外面冒险,他父亲也不会希望他这样。尽管他这次安全回来了,但下次呢?谁能保证他还会像今天这样幸运?”纳西莎·马尔福发出了一点声音,像是无泪的抽泣,然后我听到德拉科轻柔的安慰她的声音。
       
       忍不住睁开眼睛,我正好看到魔药教授把杯子放在桌上,身体往椅背上一靠,两只手搭在椅子的扶手上,僵硬的面部表情因为嘴唇上的冷笑显得更加扭曲了,像是被人硬生生画上去的一样。我发现侧对着我的贝拉特里克斯更加生气了。
       
       正幸灾乐祸间,抱着他母亲低声安慰的德拉科射过来一个警告的眼神,我立刻重新闭上眼睛。
       
       “纳西莎,我认为我们最好听听贝拉特里克斯迫不及待地想说些什么,免得她没完没了地打搅我们。好了,你接着说吧,贝拉特里克斯,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我无聊地给斯内普声音打分。
       
       “有一百个理由! ”贝拉特里克斯气急败坏地大声叫嚷,“从哪儿说起呢?瞧瞧,黑魔王失势时,你在哪儿?他消失后,你为什么不做任何努力去寻找他?你为什么阻止黑魔王得到魔法石?黑魔王复活后,你为什么没有立刻回来?还有,斯内普,哈利·波特为什么还活着?他有五年时间可以随你任意处置! ”(此段摘自原著)
       
       斯内普笑了,他的笑声足以激怒任何人,因为那里面充满了‘你这蠢货’、‘你问的毫无疑问是蠢问题’以及‘我回答你是怜悯是恩赐是高等动物对低级生物的同情’这样的暗示。
       
       “在我回答你之前——噢,没错,贝拉特里克斯,我是要回答你的——先让我问你一个问题。你真的认为黑魔王没有问过我这每一个问题吗?你真的认为,如果我没有给出令人满意的答案,我还能坐在这儿跟你说话吗?还是,你认为黑魔王犯错了?竟然被我捉弄了?我太荣幸了,能够骗过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巫师、世界上最有成就的摄神取念高手~”
       
       ——在这么多食死徒面前也能把玩/弄了他们主子的真相爆得那么干干净净一清二楚,来,鼓掌!!
       
       接下来,我为对斯莱特林院长颠倒黑白的舌头产生了十足的敬佩之情,开始觉得哈利看上他并不完全是瞎了眼。
       
       蛇王细数过去一点一点功绩,在质疑最多的地方用其他食死徒做挡箭牌,硬生生地让“我一直对他忠心耿耿,尽管邓布利多以为我是他的人”这句话成为完美的结束语。
       
       “但是你起过什么作用呢?”贝拉特里克斯不放弃地反问,“我们从你那儿得到过什么有用的情报呢?”
       
       【“我的情报是直接传给黑魔王的,”斯内普说,“既然他没有把它们告诉你——”
       
       “他什么都会告诉我的!”贝拉特里克斯立刻火冒三丈,“他说我是他最忠诚、最可靠的——”
       
       “是吗?”斯内普说,微微变了声调,表示不相信,“在遭遇了魔法部的那场失败之后,他仍然这么说吗?”
       
       “那不是我的错!”贝拉特里克斯红着脸说,“过去,黑魔王把他最宝贵的东西都托我保管——如果不是卢修斯——”
       
       “你怎么敢——你怎么敢说是我丈夫的错! ”纳西莎·马尔福用低沉的、恶狠狠的声音说,抬头望着她姐姐。】(【】内的内容摘自原著)
       
       看来德拉科相信了我的话,坦白说老马尔福的确不该为那次行动的失败负责——至少不应该是全部。
       
       恢复些许思考能力的脑袋灵光一闪,眼见德拉科释放我的可能性越来越小,我只有靠自己搏一搏了。
       
       咳嗽了一声,嗓子沙哑得不行,成功地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
       
       “光靠争论有什么用?为什么不问问当时也在场的我呢?”我故作镇定地直视贝拉特里克斯狰狞起来的脸,身体因为记忆里的疼痛而微微颤抖着,我竭力忍住恐惧,张开手掌,用好不容易急剧起来的魔力呼唤魔杖。
       
       翻身之类的躲闪在不可饶恕咒的折磨之后纯属扯淡,我眼睁睁看着她的魔杖慢慢竖起。
       
       “阿瓦达——”
     
     作者有话要说:红毛死不了,安啦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
返回顶部
本站推荐
倾城天下我的美人
家长深夜问老师“睡了没”,结果令人深思
戴望舒诗选
穿越太危险,我要回家
异界之复制专家
闯世者
莲花宝鉴
白纸门
我的干爹官好大
珠玉在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