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见家长？
In this world there is always danger for those who are afraid of it.——George Bernad Shaw
对于害怕危险的人，这个世界上总是危险的。——肖伯纳
到现在为止，铂金大概是最能让我兴奋的颜色了，我的心率在接收到视网膜的信号时加快了，而定睛发现打着马尔福标记的脑袋有两颗之后，心率再攀新高。
他们和我一样震惊，我飞快地扫过德拉科微微瞪大的灰眼，以及比他镇定多的老马尔福和魔药教授。
顶着发麻的头皮，我干巴巴地打招呼：“斯内普教授。”
纵然有了心理准备承受人身攻击，斯莱特林院长的讽刺仍然毒得人欲/仙/欲/死，那种蛇类吞吐信子的丝滑声音让我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我并不指望能让蠢货远离我的假期……”
我想他嘴里的‘蠢货’包括了马尔福父子，在三个斯莱特林面前，我觉得没有必要指出这一点。只听魔药教授抑扬顿挫地念了一长窜不太常见的单词，我的茫然让铂金发色的两人都露出嘲讽的假笑，最后，蛇王用一句逐客令结束。
“我想即使我不用说，你也知道这里没有你爬行的位置。”
言语上的侮辱并没有因此结束，魔药教授的讽刺仅仅算是开场而已，老马尔福抬着下巴，我眼角的余光发现德拉科也做了相同的动作。
“别忘了我们的待客之道，西弗勒斯，哪怕是面对堕落到和卑劣血统为伍的家族，我们也不能失了礼仪。不过，你的反应我能够理解。”他眼里的鄙夷和恶意足够激怒任何一个格兰芬多，更别说他接下对我全家的问候了。
“啧啧，这就是你的新衣服？你爸爸穷到连面包都买不起了是不是？我已经向魔法部建议过很多次，提高某些家庭困难成员的津贴和补助，同时往他们空荡荡的脑袋里注入些正常的审美观念。唉，现在看来情况比我想象的严重得多，告诉我，小崽子，你爸爸没有把抹布当作礼服。”
我的神经一抽一抽地跳，本来就对老马尔福没有半分好感，也从未指望过他会接受我和德拉科之间的关系。他和斯内普教授不一样，后者好歹是凤凰社成员，我必须尽力争取到德拉科教父的支持。但对待具有食死徒嫌疑的阶级敌人就没什么好客气的了，我瞪他，脸部充斥着愤怒的血液，冷冷地反击。
“我爸爸的审美水平的确不怎么样，因为他曾经说过您的那张脸还蛮好看的。”
满座寂然。
我爸爸当然没说过那样的话，我用白眼回应德拉科愕然的目光，老马尔福不可能赞同我的话，更无法反对。是他先把我爸爸的欣赏水平定义为美丑颠倒的，这可怪不得我。虽是急智，只解决了一时的麻烦，但我还是颇为得意，在口头上占上风大概是我爸爸的夙愿，他的小儿子今天终于争气了一把。
德拉科的视线隐含着指责，老马尔福和蛇院院长则玩味地对视，继而多于刚才百倍的恶意和胁迫潮水似的向我冲来。
“罗恩！ ”
哈利不愧救世主之名，在我快要撑不住的时候出现了，他兴奋地跑向我，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另外三人，连招呼都没和斯内普教授打，直接带我上了楼。
刺在我背后的目光，不多不少整整六束，我的寒意好一会才散去。
“抱歉，我没和斯内普教授说你要来的事，这里的壁炉只会定时打开，而且马尔福，小的那个，一直没有出现，我只好直接让你过来了。”
难怪……
我露出恍然的表情，跟着哈利随意地坐在地毯上：“你和斯内普教授吵架了？”
“别和我说这个！ ”哈利的语气糟糕起来，里面劈里啪啦地烧着怒火。
“好吧，赫敏送给你什么礼物？我的居然是一本……唔，补考的笔记，”我刻意忽略了‘魔药’两个字，“威基给了我一个施了特殊魔法的哨子，可以随时随地召唤小灰。我随身带着，你要看么？”
我正要翻上衣口袋，哈利却自顾自地拔着地毯上的绒毛，作为发泄。
“他亲了我，还一点也不愿意承认！ ”
我想现在我能体会到老马尔福刚才的感觉了，突如其来的话题让我措手不及，谈论教授和学生之间的恋情可是需要心理准备的。
面对哈利沮丧又委屈的表情，我无法产生任何责怪的念头，调整了一下呼吸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放假后不久。有天晚上，我发现他在喝闷酒，后来才知道那天是他生日（即1月9日），我好心劝他，他嫌我吵，然后……”哈利的脸红了。
酒精作用下的错误判断，原来如此。
潜意识里，我还是不大相信魔药教授会看上哈利的，不是说哈利不够吸引人，略圆的清秀的脸和动物般的绿眼睛，就像邻家小/弟/弟那样让人亲近、关心。只不过以斯莱特林院长的阅历和眼界，很难对一个毛头小子感兴趣。我不能随便对魔药教授的性/取/向和个人偏好做出猜测，却能肯定比起性，过着禁/欲生活的蛇王对魔药更感兴趣。
“你们谁主动的？”
哈利茫然，我以前辈的姿态拍拍他的肩膀：“好歹我们已经在圈子里，对一些常识还是有必要了解下的。我是问，你有没有把舌头伸到他的嘴巴里——还是说，你们只是碰了一下嘴唇？”
头顶冒烟的救世主兄弟已经给出了他的答案，我遗憾地看着他：“在很多国家朋友、亲人间也可以这么做的……”
后面半句我没有说出口，哈利脸上的血色刷地褪得干干净净。
“我也没说他真的对你没有感觉。”
哈利的语气急促起来：“旁观者清，他从来都没有提过那件事，我按你教我的那样做，只考虑他的行为，不去计较那些恶毒的字句。的确，他在用他的方式保护我。我一开始真的很高兴……终于忍不住戳破那层纸，结果……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了。梅林……那样难堪，我一秒都不想在这里呆下去，偏偏邓布利多教授说不可以，只好假装他看不到我，厚着脸皮赖在这里。”
“没事的，”我充满鼓舞地说道，“我的表白经历比你还要糟糕。”哈利耷拉着脑袋，压根就不相信。
“他有接连拒绝你三次么？或者，在下雨天把你溅得满身泥水，往你的头顶扔墨水瓶，当着全斯莱特林的面羞辱你，还把你为数不多的袍子变成一堆碎片？”
哈利瞪大了眼睛，里面有惊讶更有同情：“我不知道……”
“他是个小混蛋，我们一直都很清楚这一点，不是吗？”见我一点也不在意，哈利露出释然的笑容，我继续道，“一个人胡思乱想只会让情况更糟糕而已，要是他不喜欢你，就让他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不是那种嘲笑你不自量力或者恭喜你脑袋终于坏掉的回答。‘是’或‘否’，非常简单的选择。你去表白心意，接不接受本来就是他的事情，得到了你们两人都幸福，错过了也是他的损失，没什么好在意的。”
哈利先点头，继而摇头：“我也知道这一点，喜欢是我自己的事情。可是，你不觉得这样想太简单了吗？不管不顾别人的感受，说不定你这样做会给他造成困扰，以后见面了会尴尬的……”
“以后？”我尖锐地反问，暗自摇头，纯粹的格兰芬多性格痛恨哈利的迟疑。
“你们连‘现在’都没有，谈什么‘以后’？路是一步一步走的，每一步的视角和想法都会不一样，你在原地看到的是山谷，迈出一步之后看到的说不定就是平原。站在原地犹豫不决，担心每一步的风险，你最终一步都迈不出去，”看到哈利眼底变化的神采，我放缓了语气，“况且，思考本来就不是我们格兰芬多擅长的事情，还不如放手一搏。所幸梅林是保佑好人的，所以你的运气一直不差。”
哈利把心事放到一边：“我可不这么想，运气好点就不会每年都遇到各种要我命的事情了。”
“你是救世主，巫师里面你会是最后一个死的，记得给我找块好点儿的墓地——唔，一定要和乔治、弗雷德离得远远的。”
哈利严肃地点头，表示记住了。
麻烦事解决了一件，我倒在地板上，开始猜测德拉科现在有没有走，心不在焉地和哈利聊着。偶尔回神的时候会听到哈利琐碎的抱怨，他对魔药教授的称呼又变成‘老混蛋’了，真是值得庆祝。
到了午餐的时间，我打算趁早进行战略转移，哈利坚持要我呆上一整天。
“这大概是假期里你和马尔福见面的唯一机会了，我听说他要参加继承人的训练，抽不出时间。”
哈利领先下楼，在我和另外三个斯莱特林震惊的视线里走向厨房，穿过客厅的时候，我听到马尔福父子互相搭腔的嘲讽。
“西弗勒斯，我还在奇怪你为什么谢绝我提供的家养小精灵，原来有个更高级的。不过，那个附赠品就不怎么尽人意了。”他的视线飘向我，指代很明显。
“爸爸，你尝过救世主的手艺之后，会改变主意的。”德拉科假笑，打压哈利的同时表达了留下来的愿望。
“我相当怀疑这一点，小龙。”老马尔福挑眉，我已经积攒了足够的愤怒能往他的脸上招呼了。
真正的当事人和这屋子的主人都一声不吭，我有点摸不准魔药教授想法，不希望自己的冲动把两人的事情搅黄，一时间无言以对，讪讪地和哈利一起走进厨房。
“你说我们在饭菜里下毒被发现的概率有多少？”
哈利忙上忙下，动作利落熟练，而我这种连厨具的名字都叫不出来的人只好在旁边看着。
“别浪费食物。”哈利头也不回，继续往牛排上撒香料。
“真可惜，”我咂咂嘴，又大声建议道，“往马尔福的盘子里加上两袋的盐，或者糖？”
不一会，德拉科带着冷哼走进来，作为斯莱特林的检察官被派遣进厨房监督小精灵的工作。虽说我不大可能下出高明的毒来，但谨慎的毒蛇们还是认为需要防范低劣的恶作剧。三人里，只有德拉科可能‘迫于无奈’进厨房监视。
我愉快地朝他眨眼睛，小毒蛇不屑地喷气，最后想念的心情战胜了他爸爸被我冒犯的恼怒，没有拒绝我伸向他的手。
厨房并没有门，稍不留神就会有暴露的危险，我们也没敢做出过分的动作，只相互握着对方的手，一时间谁也没有发出声音。
见面却只能敌对的阴郁，在德拉科的眼睛里流露出未经掩饰的满足时顷刻间消散了，我知道这次经历可能只是众多责难中微不足道的小挫折，可是在听说他也牺牲了假期投入苛刻的训练时，我的所有遗憾和不满全都变成了过去时。
独属于我们的空间，现在只有这个小小的厨房，随着我们羽翼渐丰，以后一定会越来越大。
我在德拉科眼底看到了和自己相似的心情，做出决定之后的斯莱特林会是最值得信任的伴侣，我用尽力气才控制住自己傻笑的声音，可脸上的表情就超出我的能力了。德拉科一如既往地露出嫌弃的表情，假笑的弧度怎么瞧都很真实。
最后还是哈利看不下去，气呼呼地撞开我们，首先漂浮着午餐出去，脚步踩得格外得重。
收好他塞过来的东西，我们不约而同地松手，我最后找到饮料出去，老马尔福已经在挑剔菜色单一。
“我只是用做家务还房租而已，完善食材种类不在我的服务范围以内。”哈利不卑不亢地回答。
我诧异地看了眼哈利，立刻明白过来他在激怒蛇王，接着忍不住往魔药教授那边瞟，严苛的五官看不出什么变化，只是冷气——或者是怨气——都已经实物话化往无辜的客人身上缠绕了。
德拉科挑眉，一声不响地在老马尔福的旁边坐下，错身的瞬间，我在他的眼底看到了一闪即逝的欣赏。
桌子另一边两个位置，明显是给我和哈利留着的，我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德拉科的对面。
远离两条成年巨蛇围攻的毒液喷洒范围，又可以离德拉科近一点，百利而无一害。
哈利坐下的瞬间我明显感到了温度的回升，放松地抓起饮料灌了一口，未经控制的声音立刻引来了对面两个铂金脑袋的瞪视。我只当没看到，且不说我本身就喜欢自由地喝饮料吃东西，以前约会的时候我还有约束的必要，可现在我完全没有立场顾虑，丢脸的代价，单论能让老马尔福难过这一条就值得了——反正就算我不这么做，他也不会减少半点厌恶。
在挤酱汁的时候，我失手把一部分液体甩飞了出去，虽然没能命中目标，但老马尔福气得发白的脸色也足够我挣回桌子底下被德拉科踩了无数脚的票价了。
作者有话要说：欠网费，今天没时间回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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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授生日有误，重新调整了一下时间，对剧情无碍
于8月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