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报复（下）
Yes, the past can hurt. But I think you can either run from it or learn from it.
对，过去是痛楚的，但你可以选择逃避，也可以选择面对。——《The Lion King狮子王》
我一度认为斯莱特林的话是不可信的，并且到现在也如此坚信着。
可笑的是，在我答应跟马尔福走前，我思考的重点不是该不该出手帮苏珊，而是马尔福值不值得信任。
考虑到他想要看我出丑的迫切愿望，苏珊陷入麻烦的消息八成是真实的。
“你是说她被掳进了一个聚会？”我荒唐地看着他。
“具体点说，是社交晚会，”马尔福一脸悲悯，嘲笑我的无知，“滥交、药品、暴力。”
我想我大概脸红了，所幸在夜里不会被别人看到。
在‘性’方面的无知让我彻底败给了马尔福，这实在没什么好说的。
“那你带我来商场做什么？”
“就凭你这一身破布？”
“是衣服，小子，”我痛恨马尔福鄙夷的眼神，从火车上第一次见面开始，“忽略咒对所有麻瓜都管用。”
“里面可不止是麻瓜。”
“你说什么？”
哦，梅林，巫师参加麻瓜们的性 爱聚会……我想我对整个世界的认知都要改变了。
恍惚中我跟着马尔福走进一家装修华丽的店，遭受马尔福和店主共同的对我衣着的批判，我被那炫目的壁灯刺伤了眼，像是被聚光灯打在身上的不适让我懊恼地闭上眼睛。
我瞪着镜子里的另一个自己，吃惊地说不出话来。不管我当初怎么用双胞胎的产品作践自己的脸，我看到的竟是一个衣冠楚楚的精英了。
“看上去像个小丑。”我咕囔着，手忍不住扯了扯像是要把我吊死的领带，为什么有人会喜欢这种永远都不合身的套装。
马尔福用挑剔的目光从上到下扫射了一遍，检验猪肉制品过关一样给了我一个假笑：“我不得不感慨衣服的魅力……”
我试着走了几步，笔挺的西装让我被迫以挺胸抬头的姿势面对马尔福，他比我矮了整整两个头，我只能用鼻孔看他了。
马尔福大概以为我在示威，不甘心落于下风而仰起了脑袋，骄傲如斗鸡一样瞪着我。
没心情解释，我只想赶紧把事办完然后换上我舒适的宽松长袍，再拖延下去我就要窒息了。
结账的时候，那个天文数字令我目瞪口呆，马尔福没有放过嘲笑我的机会，却痛快地拿出银行卡付了钱。
“为了‘保护麻瓜’，一切都是值得牺牲的，不是吗？”
这句话在马尔福口中显得格外讽刺，我忙着计算多少月的工资才能还清欠款，该死的也许我立刻自杀才是最轻松的解决方式……
当然，我没有直接拿领带勒死自己，因为还有个麻瓜等着我去救。
“顶楼，看你运气了。”马尔福以自己尚未成年为由拒绝同行，把我带到入口，转身欲走。
我立刻抓住他，梅林知道里面是不是陷阱：“你也去。”
“不行，我有我的理由。”
“除非你用掉第二个命令我的机会，否则……”
马尔福白着脸，盛怒地喘气，我正在猜测他的沉默是否因为权衡利弊时，他冷冷地开口：“我爸爸在里面，满意了？”
趁着我消化信息的时间，马尔福挣脱了我的束缚，快速消失在夜色之中。
逃得真快……我由衷地赞叹。狡猾的斯莱特林即使在最不利最尴尬的情况下，也能制造对他自己最有利的局面。
他能逃走，我却不能。深吸一口干净自由的空气，我走进那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我不想说几个人的肢体相互纠缠的画面给我造成了多大的刺激，也不想提公然在走道、楼梯、床沿上□的高难度姿势让我对身体的极限有了多深的了解，更不想回忆他妈的有多少不长眼的女人……和男人对我发出邀请。
如果不是魔咒让所有奇怪的声音杜绝在我的耳朵外，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否能达到顶楼。
面对整整两排的VIP包厢，我觉得直接闯入会让里面的巫师给我一个不可饶恕咒。
正巧一个倒霉的服务员上来了，我弄晕了他，接手他端着的香槟。
一开始我还担心直接用咒语开门会引来责难，然而那些房客实在是过于投入了，丝毫没有发觉我的检查。
只剩下最里面的两个房间了，我紧张地握紧手中的魔杖，按照马尔福的说法，他的爸爸极有可能在其中的某个包厢里面，我可不认为自己能硬抗一个成年食死徒的攻击。
五成的几率，我是否该冒险？最坏的结果——万一老马尔福和苏珊在同一个房间呢？
那样的想法让我既畏惧又焦急，现在寻求救援已经来不及，等我把爸爸找来悲剧早就降临到那女孩头上了。我吃够了犹豫的苦头，还不如拼命赌上一把！
藏好我的魔杖，调整好情绪，敲响了左手边的门。
许久，里面才传来低哑的男声：“谁？”
不是那种马尔福特有的傲慢和冷漠，我能听到里面烧得正旺的火气，于是有点庆幸地说道：“韦德先生点了一瓶香槟。”如果苏珊在里面的话，她一定会有所反应。
梅林终于被我的虔诚感动了，我兴奋地捕捉到里面传来的一声惊呼。
“救救我！”
“闭嘴——”
“该闭嘴的是你。”我立刻冲了进去，给那来不及看清长相的男人一个昏昏倒地。想到对面还盘踞着一条危险等级名列前茅的毒蛇，我迫不及待地去拉苏珊，后者死死地抱住胸口，却仍然阻止不了大片肌肤的外露。我顾不得尴尬迅速把自己的西服外套脱下盖在她身上，借助成年人的力气抱起她逃命一样往外冲。
苏珊一直在哭，怎么也不肯打的回去，不愿暴露自己的狼狈模样，最后我只能把她抱回家。
“你有钥匙吗？”我无奈地站在门前，束手无策，苏珊的爸爸妈妈好像都在外地工作。
“丢了，不过……地毯下面有一把备用钥匙。”
我扶她靠在墙上，俯下身体摸索，成功地把她送进家门。
熟悉的环境终于让女孩平静了下来，她眼睛通红地看着我，又委屈又抱歉。
“我……根本就没打算去那种地方……对不起……我……谢谢……”
“今天就到这里，你好好休息。”我打断了她的语无伦次，虽然对她引起的一切麻烦有点恼火，但我实在是没有力气讨论它了。
“你再也不想看到我了，对不对？”她缩成一团，颤抖着，把脸藏进长发里。
“已经有一大堆麻烦等着我去收拾，”女孩把自己缩得更小了，我叹气，“但是有个混蛋把我的住宅安排在你的对面，相信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我们都不得不成为邻居。”
“嗯……”她吸吸鼻子，像小动物一样小心翼翼地应着。
“晚安。”
我拖着自己疲惫的双腿往临时居所走去，只要在午夜之前赶回破斧酒吧，我就能飞路回陋居了。
……哦，该死的！
“你还没回去？”我绝望地看着正拿遥控器对着电视银幕的铂金色脑袋。
“哼，你怎么没留在麻瓜的家里安慰她？”马尔福反问，他频繁地转台，抱怨着麻瓜的节目有多无聊，“连魁地奇都没有，他们口中最激烈的运动就是一个追着一个球跑来跑去。”
“梅林，”我一边拉扯开领结，把它丢到地上，一边发出痛苦地呻吟，“不要告诉我你打算在这里呆一晚上。”
“不行吗？！”他挑眉，反问。
“可以吗？尊·贵·的马尔福小少爷，不要玩什么叛逆的离家出走的游戏，你爸爸……”马尔福用尖锐的目光刺向我，我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口误，“你妈妈会担心你的。”我妈妈也是……
“她去法国度假，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我只要在第二天家养小精灵送早餐之前到庄园就可以了，爸爸不会过问的。”
我想我一定是太累了才产生了马尔福很消沉的错觉，来不及去验证它是否真实，我的脑袋就被另一个绝望的想法占据了。
他不走，这就意味着我也不能离开。
……夜不归宿，我死两次够不够？
“喂——”
在我陷入被妈妈用平底锅追杀的噩梦时，马尔福忽然出声了。
“你有没有看到……”
“嗯？”疲劳之下，我的反应迟钝了很多，花了不少时间才回神，“我没有遇到老马尔福。”
“算你走运！”他的声音里不无骄傲，那才是我所熟悉的总把‘我爸爸’挂在嘴边的德拉科·马尔福。
“如果你现在回去，说不定正好撞上你爸爸摆弄刑具收拾你这个小混蛋。”向梅林发誓我是发自内心真诚地提供建议。
“休想！我才不会上你的当，本少爷已经决定在这个破地方屈就一晚上，忍受无聊透顶的麻瓜画像。”
“那叫电视机……”我忍不住提醒。
“我当然早就知道了——你要去哪？”
“已经凌晨了，当然是回房间睡觉。”
“那我呢？！”他立刻跳起来。
“沙发，地板，门口，瞧，你的选择比我的多两倍呢！”
“我不许！”
“有本事命令我啊。”我打着哈欠，根本就不相信马尔福会把剩下的两次机会浪费在意气之争上。
“好，听着，我要用第二次机会交换你整个晚上不能离开客厅半步！”
“……”马尔福体内原来还流着斗鸡的血液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