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事情是从哪里开始的
Life was like a box of chocolates,you never know what you're gonna get.
生命就像一盒巧克力，结果往往出人意料。——摘自影片《Forrest Gump阿甘正传》
“小Ronnie~”
听到两个几乎一摸一样的声音合奏，我条件反射地捂住耳朵，试图逃避乔治和弗瑞德的调侃。但我那两个哥哥在咒语运用上的能力显然比我的高明很多，尤其是在开锁咒方面。他们的技艺得到了包括斯莱特林之内所有学院的一致认可，毕竟，除了我那对双胞胎哥哥之外，没人能从老蝙蝠的私人储藏里偷到东西。
“听说妈妈——”
“命令你把‘小猪’——”
“送给金妮——”
“这一定——”
“十分难受——”上扬的双重奏昭示着两人和话语内容迥异的美好心情。
对于亲兄弟幸灾乐祸我失去新宠物的事件，我一点也没有生气，因为我发热的脑袋一直没有在想那只哈利教父送给我作为补偿的猫头鹰给我带来了多少惊喜，而是在回味两人在偷窃事件之后是如何被那只老蝙蝠禁闭、体罚，甚至是扒皮抽筋放血的。
没错，我一点也不喜欢让我联想起蜘蛛的哥哥们以及某爬行动物学院喜欢拿鼻孔看人的魔药教授，他们互相把对方咬死了才好！
“哦，小Ronnie~”
抖了几下，我裹紧了被子，把头也缩进里面，努力抵挡那颤抖语调引起的寒意。
“你看上去真的——”
“很不好——”
黑暗之中我感到有两双手各自从床的左右两边抓住我的被子，下一秒我就再也没有防御安全的遮挡物了。
“让作为哥哥我们——”
“来安慰你——”
哦，不……
我痛苦的扭曲表情一定娱乐了那俩混蛋，其中一个火红的脑袋——乔治或者弗瑞德——凑到了我眼前，紧挨着我的鼻子，那灿烂的笑容让我槽牙间的压力徒然增大。
脑袋里警铃大作，再迟钝的神经在长达十几年的恶作剧之后也学会了敏捷。
但是，那漫长并且毫无尽头的恶作剧和反恶作剧持久战让我的双胞胎哥哥积累了更多该死的宝贵经验。
在我往后缩脖子的时候另一个红脑袋靠了上来，坚硬的下巴磕着我的肩膀，也许不知内情的你看到这一幕会想到“兄友弟恭”之类的赞美词汇。而□裸的真相是，他们一个正面攻击，阻挡在我和自己的魔杖之间；另一个趁乱偷袭，堵死了我战略性转移的逃生道路。
腹背受敌，我完了……
“你知道——”
“我们刚刚发明了——”
“一种新的药剂——”
“那真是——”
“一项伟大的发明——”
哦，不要是这个……我在内心呻吟，调侃我把攻击马尔福的咒语弄到自己身上都行，千万别是……
“为了第一时间和你——”
“分享成功的喜悦——”
“我们特别邀请你——”
“作为该产品的首位使用者——”
“并且享受——”
“九点八折优惠——”
种种不良后遗症的恐惧让我深感自己在家中的地位一文不值，我敢打赌即使是阴森地窖里试验用的白老鼠也比我幸福，至少它们不需要在冒生命危险的同时还交出自己一纳特一纳特积攒下来的零花钱。
而且……“九点八折？！你们干嘛不去抢！”怒气灌满了肺部，我提高声音。
“既然你那么兴奋地提议——”
“那么我们就——”
“不再客气——”
“反正实验经费里——”
“已经包括了你的小金库——”
什么？！那是偷窃！！怒气从肺部上涌，我感到胸膛快要炸开了。
“哦，弗雷德，我想那不能成为‘金’库~”
“你是对的，乔治，”兄弟俩默契十足地表演击掌，“你觉得‘铜库’怎么样？”
“棒极了！我太懂我了，我真想拥抱你~”
“为什么不呢？”
然后我像三明治的火腿肉一样被迫夹在他们两人中间，感受着真挚动人的兄弟亲情（？），咆哮着的愤怒串到了喉咙上，却被什么堵住了。我知道，那是我顾念血缘关系的最后一丝理智。
“真遗憾我们的小Ronnie不能体会到发明创造的喜悦。”乔治像是才看到我扭曲的表情，他失望地摇头。
弗雷德也很快就加入到‘罗恩不高兴’的伟大发现之中了：“你的脸色看上去真糟糕，不过反正你已经有了新宠物了，那些钱对你也没有作用~”
……我听到某种东西崩断的声音。
“哦，不，弗雷德，”乔治干笑着，“我们都忘了他刚刚……”
“失去了那只宠物——”弗雷德接口。
“梅林，没有比现在更糟糕的了——”
“也许，现在道歉还来得及？”
我艰难地吐出两个字：“晚、了！”
紧接着一阵被潮水冲刷的崩溃感席卷了我的所以感知，耳边轰地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再次睁开眼，我看到了妈妈焦急的表情，她在看到我苏醒后立刻扑了过来，我被她突然转换成愤怒的表情吓了一跳。
“你快吓死我了，魔力暴动引起爆炸？梅林，你们到底在房间里做什么奇怪的实验？”
我有些羞愧地低头。众所周知，只有对魔力缺乏控制力的小巫师才会制造这种意外。刚才偷瞄了周围发现这里是圣芒戈，我忙着收拾为家里财政状况增加负担的愧疚情绪，所以没有及时意识到我那无耻的哥哥们把脏水泼到了我的身上。
“哦，妈妈，我想魔力不稳是激动时每个巫师的正常反应。”
“不要为自己的错误找理由，弗瑞德！”
“你又搞错了，妈妈，我是乔治。”声音听着相当委屈。
“哦，抱歉，亲爱的。”
我很清楚他们又靠这种‘猜猜我是谁’的把戏蒙混过关了，偏偏妈妈吃这一套，我顿时感到一阵无力。
妈妈一边和医师讨论着价钱一边往病房外走去，我打量着双胞胎们手臂、肩膀上缠着的透着血色的绷带，接受了他们的道歉礼物——一盒手工包装的糖果。
他们再怎么捉弄自己也是我的亲哥哥……
这个想法刚消失在脑海，下一秒，我就僵硬地看着自己消失的前段手臂，嘴里还含着半块没有咽下去的巧克力。
我居然蠢到相信他们真的会悔改！
“弗雷德，我再也不跟你打这样的赌了。”乔治利索地用木乃伊一样包裹着绷带地手掏出一个银西可来，动作不见丝毫阻顿。
“看来我们还得再买一只老鼠，直接在人体身上试验的结果太让人失望。”
……我受够了！！
又是“轰”地一声。
这一次失控我遗憾地没能昏过去，于是我涨红脸，硬着头皮顶住医师怪异的打量和母亲失控的咆哮。
“一年之内你不会再有零花钱！我要和你爸爸商量，把你送到没有物品可以让你毁坏的地方去！！”
她的威胁自然没有成功，当天晚上的餐桌上爸爸明确地表示出对我的信任和关心。虽然之前也预测到了这样的结果，但不知为什么我还是松了口气。
爸爸的工作有时候需要他加夜班，他可以拒绝，因为很少有人愿意在魔法部那间狭窄脏乱的办公室过上一夜。
今天的意外一定会让他多呆上一个星期的。
这样想着，我就没了胃口，即使罪魁祸首们耷拉着脑袋的景象也没让我高兴一点。
除了妈妈偶尔嘟囔几声抱怨以外，餐桌上气氛十分沉闷。连新得了宠物的金妮也草草地吃完自己盘子里的食物，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爸爸，等一下。”
我叫住了准备出去的爸爸，深吸了一口气，回忆之前打了无数遍的稿子。
“什么事，罗恩？”他慈爱地看着我，鼓励我说下去。
也许他以为我要道歉，汹涌而上的紧张和愧疚让我的脑子一片空白，我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
“额……我想……因为今天……咳咳、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吗？我的意思是，可能我能帮你整理一些文件，这样你就能早点回来。哦，我不会把事情弄糟的，打下手的小事我还是能应付一些，因为我在学校里经常做劳动服务……”
嗷，罗纳德你可以闭嘴了！
几乎不敢看爸爸震惊的表情，我结结巴巴地把话说完，绝望地等待着他充满善意的委婉拒绝。
“你愿意帮忙我真是很高兴！”爸爸给了我一个拥抱，我不好意思地挣了挣，却没有躲开。
“可是，”我的心又悬了起来，他接着说，“魔法部有保密协议，不能向任何人透露工作的具体内容，包括家人亲友。”
“哦，那没关系，”我竭力掩饰自己语气中的失望，“反正我还可以做别的事情打发时间。”只是没有金加隆可以赚了。
“不过在实际工作里要碰到熟人也是不可避免的，你看，谁能说得清楚呢？”
在那瞬间我在爸爸脸上看到了‘狡猾’这两个字，我不由联想到他非法改造麻瓜汽车的大胆举动，如果不是因为我的冒失，他也不会和升职的机会擦肩而过。
于是我更加愧疚，也没有因为对爸爸的新认知感到混乱，而是被违犯规矩的刺激激励了。
“那我能参加搜捕行动吗？我听乔治说过好几次你在和一大群歹徒决斗的场景了！”
爸爸好笑地看着我：“他言过其实了，我偶尔会帮傲罗截获非法施咒物品，有些心存不良的巫师会伪造货币或者替人诅咒仇敌，总归来说都是些小案件。”
即使没有惊险刺激的战斗，我还是兴奋地像是在骑最新版的飞天扫帚。
作者有话要说：PS：Ron全称是Ronald，小名是Ronni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