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史上最悲催媚娃？

     
      卢修斯逃走了。
      从有求必应室，从某只正熟睡着的白虎身边。
      小马尔福先生完全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是无法吐出那最后的“索命”两个字，即使那些被对方压在身下肆意折辱的恼人情景一遍又一遍地脑海中回放。
      身后的某处隐秘部位依然在火辣辣地疼痛着，尽管在这之前卢修斯已经灌下了整整两大瓶由自家的黑发友人出产的特效止痛魔药。
      一路隐忍着那难以启齿的疼痛感小心地避开巡视的教授和各路画像的窥探，终于成功潜回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铂金美少年停住已经带上了些许踉跄的脚步，背靠在刚刚关合的石门前，大口大口地喘息起来……
      梅林的蛋蛋！！！原来在下面会这么痛的？
      紧蹙着一双铂金色的纤眉，脸色苍白的斯莱特林王子殿下再次为身后那恼人的疼痛感暗自低咒了一声。
      身为马尔福家的少主，特别是一位已经成年了的马尔福少主——事实上在刚刚过去的那个暑假里，马尔福庄园曾经顶着或许会被疯狂的食死徒们围攻的巨大威胁，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宴会，以庆祝族中少主的十七岁生日，或者该说，是在巫师界里能够被判定为“成年”的，这一年的生日——卢修斯自然不可能还未曾经历过任何情。事的洗礼。
      然而，显而易见地，无论对象是女性或是男性，马尔福家的小铂金贵族，无疑都是占据主导地位的一方。
      因此，对男男情。事可以说是并不陌生的卢修斯，却直到此刻，才第一次感叹，原来做为男男性。事中下位者，真的真的是一件不怎么好受的事情……
      而事实上，用“不怎么好受”已经不足以形容马尔福少爷此刻的感受了。
      他猜测，或许他可以骄傲地说，在这之前，他对自己的男性床伴都绝对足够温柔体贴的——起码，没有把他们折腾到不服用止痛魔药和体力恢复魔药，就无法下床的悲惨境地？
      马尔福少主习惯性地扯起一抹略带讥讽的假笑，挑起了一边的眉头。
      在这种时候还有心情揶揄自己，看来他的承受能力还真是“相当不错”。
      想起父亲曾经对自己所下的评价，卢修斯不由垂头苦笑。
      这一夜的经历太过诡异太过匪夷所思，几乎令他心力交瘁。于是疲惫得连回去男生学生会主席专属卧室的力气都没有了的铂金美少年静静将自己摔进了距离最近的一张沙发，仰躺在上面怔怔地盯着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那独特的，高高的圆拱形天花板发呆。
      他被强。暴了。
      不……或许不能说对方是完全用了强的——在这中间的某段时间里，自己的确是妥协了的。对这一点，卢修斯不认为有什么好去隐瞒或是否认的。斯莱特林们为自己的行为和决定负责，并且，永远不会试图去逃避自己的责任或是自己亲手犯下的错误。
      所以，他该说什么？卢修斯再次自嘲地微勾唇角。
      ——该说，他被男人上了？
      不，或许对方，连“男人”都算不上。
      那是一头凶猛的野兽。
      卢修斯一直到现在都依然深深地记得，在最后的最后，在自己几乎要昏厥过去的瞬间，被扳回身子强制地面向对方的自己，看到了一双怎样疯狂的眼睛。
      那是一双大大的金色兽瞳。近看之下有些类似猫的眼睛，瞳孔竖起，在幽暗的夜色之中散发着星星点点的光芒。那眼里盛装着满满的迷醉和占有，余下的，则是近乎疯狂的情。欲……
      被那样一双眼睛如此近距离地凝望着，当时已经被对方激烈的冲撞折腾得近乎晕眩的卢修斯只觉得心口闪过一阵猛烈的悸动……
      那异样的感受，顿时牵住了卢修斯全部的心神。然而还没等他来得及彻悟这样的感受究竟代表了些什么，早已疲惫不堪的身体，便再也承受不住身上那只猛兽激烈的索求，就这样将他的意识，拉入了一片黑暗……
      卢修斯慢慢找回了游离天外的神智。
      公共休息室墙壁上那些施过魔法、即使是在地下也能够准确地映出外界景象的窗子已经微微透出了些许的光亮，昭示着清晨时分的来临。卢修斯知道自己现在应该立即起身，以最快的速度返回属于自己的卧室里去。
      他现在这种即使经过整理也依然不难看出一身狼狈的样子，实在是不适合公然展露在随时可能出现在公共休息室里的小蛇们面前。
      然而，尽管大脑已经下达了不知多少次“起来！回去！”的命令，喝过一大瓶体力回复药剂的身体也依然疲惫得不想做出任何回应。卢修斯知道不是自己无法掌控自己的身体，而是在经过昨夜那场激烈的交。欢以后，因为那只该死的野兽的侵入，自己的身体内部，似乎有什么改变正在发生，而令卢修斯尤为恐慌的，是这种改变既不受他的控制，进程也无法被他所掌握。
      这是一种极其危险的状态——不能完全掌控自己的身体，与不能完全掌控自己的意志一样，被所有的纯血贵族家庭当做是生命中最最危险的两种状态。
      卢修斯咬牙坐起身来——单单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却已经耗尽了他休息许久之后积存起来的全部力气，抬眼向通向寝室的通道望去，斯莱特林王子忽然觉得有点绝望——斯莱特林的寝室分布在两条狭长的巷道里，男生在左，女生在右。而由于寝室都是单人间或双人间，因此巷道极深，而男女学生会主席的专属房间，则分别位于这两条巷道的最里端——这对现在的卢修斯而言，是一段已经可以用“遥远”来形容的距离。
      “卢修斯？”
      就在马尔福少主盯着男生寝室一边的巷道，思索着可行的几套解决方案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呼唤。
      几乎立刻就被惊出了一身冷汗的卢修斯回首，看到一脸淡漠的黑发友人正安静地站在自己身后。
      “卢修斯，你怎么会在这里？”
      虽然对方在这样询问的同时脸上依然是一片面无表情，然而已经对对方相当熟悉了的卢修斯却很容易地就在那看似冷漠的表情中找到了一丝关怀和担心。
      “早安，西弗勒斯。”虽然一身狼狈，一张俊美的容颜更是苍白得几乎不见一丝血色，马尔福少主向友人问候早安的语调和神情却依然没有半点破绽，完美而令人赞叹，“你这是……刚刚从Lord那里回来？”
      难得地，对方居然因为卢修斯的随口一问陡然红了脸。
      别过脸去不看自己，显然是在害羞的黑发少年看上去实在是可爱极了，即使卢修斯现在的心情依然无比阴郁，也不由轻轻地笑出了声来。
      对于自己这位好友和自家Lord之间的恋情，卢修斯从最初被告知的那一刻起，就一直抱持着笃定的看好和支持——那位陛下的风采与能力他从年幼时起便一直从父亲那里不断听闻，而在那位回归以后，由于自身的优秀和年龄的增长，已经被允许参与进某些事务的卢修斯，则是更为对方的气魄和手段所折服——只有这样的一位王者，才有足够的资格，真正屹立于斯莱特林、纯血贵族，甚至是整个巫师界的顶点。
      被这样一位王者倾心，西弗勒斯是幸运的。而在卢修斯看来，西弗勒斯也的确有资格站在LordVoldemort的身边，陪他一起接受万人的景仰。卢修斯对自己的这位友人，给出了相当高的评价——即使，对方只是一个，混血……
      所以对于友人经常会在晚上留宿在黑魔王陛下那里，直到凌晨时分才会悄然返回卧室的事情，卢修斯是早就知晓的。
      他想，或许他还要感谢对方的这个习惯，让他得以，免除在其他小蛇面前出丑的尴尬遭遇——毕竟，眼前的这个，可是被他认可的挚友啊……
      “西弗勒斯，我……”
      “该死的你最好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变得这么虚弱！”短短的两年多的时间里“毒舌斯内普”之名已经响彻整个霍格沃茨的黑发斯莱特林狠狠地瞪了隐匿于黑暗之中因而看不太清表情的友人一眼，接着开始毫不客气地喷洒毒液：“我假设，你如果没有因为过量服用美丽药剂和亮发药剂而中毒损伤神智的话，应该很清楚，自己现在的状况有多么糟糕！而你居然该死的还敢悠闲地坐在这里发呆？你是嫌命太长么？嗯？”
      “西弗勒斯，你听我……”
      “闭嘴！你的魔力波动已经混乱到这种程度了居然在这之前你还长时间地维持了两个以上的高级魔咒——至少二十分钟！！！你是不想活了么？”
      脸色已经变得相当难看了的黑发斯莱特林收起刚刚为对方施过检查咒的魔杖，上前一步准备架起整个窝在沙发里的友人，然而在他接触到对方的瞬间，一丝极细的银绿色光芒突然从他的颈上飞起，迅速隔绝在两人之间——西弗勒斯或许没有注意到，早在他踏进公共休息室大门的时候，这道光芒就曾经极其隐秘地闪耀过一瞬，将他整个人都包裹在了其间。
      “西弗勒斯，这是……？”
      “卢修斯，你……！！”
      两个人的低呼声同时回响在沉寂的公共休息室里，结果却是引发了新一轮的相对沉默。
      率先打破这异样的沉默的，是为对方脸上那罕见的、难以言喻的震惊表情感到万分惊奇的铂金美少年——
      “西弗勒斯，发生什么事了？你在惊讶什么？”
      “卢修斯，”黑发的斯莱特林维持着那一脸的震惊和茫然，微顿了一下，然后才慢吞吞地回答道，“你……不，马尔福家曾经与远古媚娃有过联姻？”
      “你怎么知道？”卢修斯挑眉，虽然马尔福家混有远古媚娃血统一事在纯血贵族之间已经不算是什么秘密，但是由于几个世纪以来极少有族人曾经觉醒过远古媚娃的血统，因此渐渐地，人们也就淡忘了这个事实。卢修斯很好奇西弗勒斯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提起这件事来。
      “因为……”黑发少年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变得极其诡异——“因为，你的远古媚娃血统，好像……觉醒了……”
      卢修斯惊呆了。
      他刚刚……说了什么？他说……我的远古媚娃血统……觉醒了？！！
      梅林知道卢修斯此刻的心情就多么震惊多么喜悦多么屈辱多么复杂！！
      他震惊的是自己居然成为近700年来第一个觉醒了远古媚娃血统的马尔福，喜悦于血统觉醒的同时会带来的力量的增长和这之后随之而来的知识的传承，屈辱于……自己的远古媚娃血统，居然，是因为一只野兽，而觉醒的……
      远古媚娃与近现代媚娃之间，是存在在巨大的差异的。众所周知，当代的媚娃血统拥有者和媚娃，多半都失去了血脉相承的强大力量，而只空余下一副美貌的皮囊。于是媚娃成为了魔法生物学家们口中，“会依附于自己的美貌，用它来吸引强者从而获取其保护”的懦弱族群。
      卢修斯对这样的媚娃一族最是不屑，而相信所有的斯莱特林都会和他持有相同的观点。斯莱特林们崇尚力量不假，但是这力量，如果不是依靠自己本身的努力得来，能够最终转化为自身的实力，那么要来，又有什么用？
      依靠美色获取他人的保护，只能证明自己的软弱和无能。
      然而远古媚娃与近现代的媚娃不同。这个族群虽然也对自己的命定伴侣有着天性上的绝对依赖，但是自己本身也拥有极为强大的力量。他们与月精灵、自然精灵、光精灵和暗精灵一起，并称为精灵族群的五大分支。
      由此可见，远古媚娃是不逊于精灵的强大种族，然而随着自然神殿的封印和精灵族群最终的避世决定，他们也选择了随着自己的同伴一起离开。
      虽然在这个过程之中有些族人因为种种原因最终留在了这片已经被整个族群遗弃了的尘世之中，但是随着他们后代血脉混入的其他物种血液的增加，渐渐被稀释了的血统再也无法保有强大的力量，因此，媚娃一族慢慢沦落到了如今的境地。
      然而马尔福不同。即使一代一代地传承下来的过程之中也混入了不同家族的血脉，但是这些血脉，本质上而言，都是属于“人类纯血巫师”的血，所以最终远古媚娃血统保持最纯正的，反而是这样的马尔福家。
      也正因为如此，马尔福家媚娃血统的觉醒，有别于其他纯血贵族家族或是媚娃一族本身血统的觉醒。
      而这差别之一，就体现在觉醒的条件上。近代媚娃由于血统的稀释，因而觉醒条件被迫降低，也就是在巫师界被熟知的，“在成年以后遇到自己的命定伴侣的瞬间自动觉醒”。而远古媚娃血统的觉醒条件则是要更加苛刻一些——远古媚娃来源于精灵一族，所以自然也如精灵一般，是一个骄傲的族群。对于伴侣天性上的依赖让他们在与伴侣的相处之中往往处于弱势或者下位，更甚者即使伴侣背叛了他们，血脉中的伴侣契约也依然会提醒他们，他们不能像其他的种族一样，潇洒地笑着转身，索性离开这个伴侣。而远古的媚娃一族为了避免被伴侣和契约牵制，因此在血统觉醒条件上下了很大的功夫。
      而他们的努力最终也得到了成果——远古媚娃血统的觉醒，是在媚娃们成年以后，与自己的命定伴侣第一次欢。爱过后。而在这之前，遇到命定伴侣的媚娃会隐约感受到两人之间的伴侣关系，但是血统却不会觉醒。因此媚娃也就得到了更多的，选择的机会。他们大可以远远地观察着对方，看看他到底是不是值得自己为他去觉醒血统，将自己的全部身心交托于其手中的存在。如果是，那么自然可以安心地将自己交付。如果不是，那么也可以在对方察觉之前悄然地离开，从此天各一方。
      可是卢修斯，身为远古媚娃血统的拥有着，却在最开始，就已经失去了选择的机会。
      卢修斯这下终于能够解释得清自己对那只白色的野兽那莫名其妙的亲近感、被对方侵犯的中途居然匪夷所思地放弃了反抗、在对方熟睡的时候想要痛下杀手最终却无功而返的原因……究竟是在哪里了。可是这个结论同时也让高傲的马尔福少主霎时感到了一阵彻骨的冰寒——他，一个高贵的马尔福，远古媚娃血统的继承者，居然，因为一只野兽觉醒了血统！他的命定伴侣，居然，是一只野兽！！
      这让一直以生而高贵为傲的铂金小贵族如何接受得了！！！
      西弗勒斯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站在一旁。
      他知道好友现在的心情异常纠结，因为他的脸色变了又变，除了震惊痛苦愤怒屈辱之外再无其他——连半分欣喜都不存在。
      在这种时候任何的安慰都是苍白无力的。西弗勒斯深知一个已经觉醒了血统的媚娃——无论是远古媚娃或是近代常见的普通媚娃，都已经不可能再有任何反悔的机会。从此刻起，他的伴侣将是他存在的全部意义。
      这对于一个骄傲的马尔福而言，或许是一种完全无法容忍的状态——成为另一个人的附庸，从此一切以他的愿望为最高宗旨，即使，要叛离铂金的荣耀。
      ——其实西弗勒斯的猜测没有错，如果卢修斯的血统不是因为一只……兽而觉醒的话，那么这的确是他接下来要苦恼的问题。
      然而一切已经偏离了最初的轨道，所有的正常，在这里，都将变得不再正常……
      “Well，Isuppose，我们现在应该关注的重点不是‘谁’让你觉醒了血统，而是‘如何隐瞒’你已经觉醒了血统的这个事实才对吧。”丝滑如绢的声音低低回响在卢修斯耳边，奇迹般地安抚了原本躁动不已的心绪。
      铂金的少年抬眼，看到晨曦笼罩下的友人虽然依旧是一脸的冷漠淡然，但是神色间，却多了几分显而易见的担忧与安抚。
      卢修斯于是抿唇，露出一个西弗勒斯熟悉的傲然微笑——
      西弗勒斯，我的朋友，不必担心。
      是的，不必担心！
      马尔福家的卢修斯，不会被任何人、任何事轻易击倒！绝不！
      这是卢修斯的骄傲，也是马尔福的。
      “Well，well，我亲爱的西弗勒斯，”迅速恢复从容优雅的铂金少年浅笑，而因为血统的觉醒，那一抹清浅的笑容居然显得异常魅惑动人，“比起那个，我还有一件更加在意的事呢——你都，不觉得我很吸引人么？嗯？”
      不知不觉间已经长及脚踝的铂金色长发缓缓舒展开来，萦绕在媚娃周身，那仿佛蕴含着月光，在幽暗的公共休息室里静静散放着银色柔和光晕的发丝随着主人向前倾身的动作，慢慢攀爬向一脸不为所动的黑发少年——以一种，极尽诱惑妖娆的姿态。
      西弗勒斯冷眼旁观着友人的动作，他知道卢修斯不可能对自己抱有什么绮念，他这样做，多半是想要印证什么——比如，那抹神秘的银绿色光芒……
      果然，铂金色的发丝在触碰到西弗勒斯的瞬间，银绿色的光芒再现，硬是将那些仿佛带有主人的意识一般的柔软发丝，重又逼退回了主人的身边。
      而与此同时，华丽的飞路专用壁炉里，传来了魔王陛下低沉又性感的，耳语般的呢喃：“卢修斯，你想要引诱我的伴侣么？嗯？”
      铂金美少年顿时整个僵硬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