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曾经的过往

     
      阿布拉克萨斯此时的感觉很微妙——是的，微妙。除了这个本身的存在就像它的表意一样很是“微妙”的词语之外，阿布拉克萨斯实在不知道还能用什么其他的形容词来描述自己现在的感受。
      明明全身都好像是被包裹在冰冷的海水之中，触手可及的，也全部是一片凉滑的触感（什么海水！那是光。溜溜的某只色鬼！＝＝＋），可是身体的某些部位，却又不断地接连传出一阵阵恼人的燥热。
      更让阿布拉克萨斯感到难堪的是，在这种冰冷与灼热两种完全相反的极致感受的交替刺激之下，他居然……起了反应……
      梅林该死的蛋蛋！！向来以优雅高贵著称的马尔福族长在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以后忍不住暗暗爆了句粗口，相信如果此时他能够自由地控制自己的身。体，那么我们或许会有幸见识到一个优雅矜持的马尔福翻白眼的不华丽样子也说不定……
      好吧，刚刚我们做了假设“如果此时他能够自由地控制自己的身。体的话……”，这样一个假设，很能说明问题……
      ——说明什么问题？说明作者你在凑字数的问题么？
      ——口胡！！随便吐槽作者是不行的哟！不行的呀！
      ……咳，言归正传，所谓很能说明问题，是指此时，铂金贵族正处于一种极为玄幻（喂！！）的状态之中。
      阿布拉克萨斯可以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存在，但是却好像突然之间丧失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换言之，他现在就好像是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囚禁在了自己的意识深处，他的意识完全清醒，可是他的身。体却无法和意识相连接，也就是说，除了模糊地能够感知外部的温度变化之外，阿布拉克萨斯几乎，完全地，被束缚在了自己的意识深处，原因不明且挣脱不能……
      这种几乎任人宰割的状态令冷静自制如阿布拉克萨斯也不免有些烦躁起来——未知的威胁，往往，是人类最为惧怕的存在，这一点，无论是对于巫师还是麻瓜而言，都是适用的。
      “呵呵……”
      耳边忽然传来熟悉的低笑声，虽然四周依然是一片黑暗，自己所能调动起来的力量也依然有限，但是阿布拉克萨斯一直紧蹙的眉头终于出现了稍稍松动的迹象。因为那声音的主人是——
      “Voldy？”
      “嗯哼。”那个熟悉的声音带着浅浅的笑意随性地如此回应。
      即使只能够听得到声音，但是对自家友人不能说十分了解但至少也了解了八分的马尔福族长，还是能够根据这一声漫不经心的应答想象出那位俊美的魔王陛下，此刻，究竟，是怎样一副慵懒又惑人的妖孽样子……
      明明连对方的身影都没有见到，但是不可思议地，阿布拉克萨斯就是忽然安下心来，原本略微浮躁的心绪，也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Voldy，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铂金美人不满地挑眉，“我怎么不知道伟大的DarkLord居然还有豢养血族亲王的爱好？或者说，我根本就还不够了解您、不够值得信任？”
      “阿布拉克，注意你的用词……”
      话音未落，阿布拉克萨斯眼前忽然凭空出现了某位魔王若隐若现的身影，而起初只是能隐约地看到自己的灵魂轮廓的阿布拉克萨斯讶然地发现，随着对方的影像一点点地由虚转实，自己所身处的这一片小小的地域周边，居然慢慢变得清晰明亮起来……
      “科拉尔并不是那种能够随便‘豢养’的无害小动物，他可是被称为‘魇魔’的莱森伯拉亲王哟～”
      用调笑般的语气反驳了好友的红眸魔王对于自己突兀地闯入对方灵魂空间的做法完全没有感到一丝一毫的“抱歉”或者是“打扰”，霸王的陛下反而自在地随手一挥，召出一套华丽的银杏木桌椅——甚至，那张看起来就知道是由雕刻工艺精湛到极致的匠人精心制作而成的圆桌上，还摆满了各式餐点和某位陛下最爱的锡兰红茶。
      “坐吧，阿布拉克。”
      ——喂我说这里的主人是我才对吧混蛋！阿布拉克萨斯按住隐隐抽痛的额角，阴沉着一张马尔福家出书的精致容颜“不情不愿”地在魔王陛下身边落了座。
      “Voldy，我需要一个解释。”
      “Well，”在好友愈发犀利的注视下放下手中的红茶杯，维斯法尔耸肩，无奈地向好友证实：“就像你所猜测的那样。”
      “所以？”铂金贵族假笑着挑眉——如果忽略他那微微抽动的嘴角和一直在暗暗相互摩擦的后牙槽的话，这个表情还是很华丽很马尔福的……＝＝
      “所以，也像你猜测的那样……”魔王陛下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心虚，甚至连半点犹豫都不曾有过。
      铂金贵族突然觉得自己很想抽打这样的友人……
      揉了揉额角，一直紧绷着的俊美容颜终于带上一丝疲惫，不准备再和自家好友继续绕来绕去地进行斯莱特林式友好谈话的铂金贵族选择了直接向对方摊牌：“好吧Voldy，你赢了。但是我需要知道我应该知道的部分，否则，我无法配合你的计划。”
      “Well……”魔王陛下闻言不由微怔了一下，继而唇角挂上了令阿布拉克萨斯背脊发凉的假笑：“阿布拉克，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原来DarkLord已经落魄到要拿自己的朋友去当做换取支持的筹码了？你就是这么认为我的？嗯？”
      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了友人语气中浓郁得几乎要烧毁整个天地的怒火，阿布拉克萨斯脑中，忽然变得一片清明……
      “抱歉，Voldy。”斯莱特林虽然别扭，但是面对自被自己误解的挚友，坦率地道歉，却也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是我的错。”
      维斯法尔显然并不想就这样放过居然敢怀疑自己对他的重视和维护程度的友人，但是碍于时间紧迫，如果自己揪住这点不放，那么这家伙很可能就真的会被外面那只急色鬼吃掉了（虽然这好像是大部分读者们希望看到的情节就是了～\（≧▽≦）/～），所以面色依旧不愉的魔王陛下还是选择了压抑自己的怒火。
      “阿布拉克，或许你已经忘记了，但是科拉尔和你，原本，是相识的。”略微调整了一下心态，魔王陛下再次开口时，神色已经完全平静下来——想要惩罚这个家伙还不简单？以后有的是时间和方法不是？
      所以说睚眦必报，也是魔王的基本属性之一哟～且不说这边维斯法尔已经开始制定针对某位铂金贵族的《食死徒高层未来20年的工作计划表》，那边听到魔王陛下的解说以后的阿布拉克萨斯脸上，完全没有出现任何的惊讶或是诧异，反而带着是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如果说联系起之前执事在第一次见到自己时的那种怪异的反应，再加上今天发生的这一系列事态，以精明敏锐著称的马尔福族长如果还揣测不出些许端倪的话，那么他也不配以马尔福为名了。
      就是因为清楚地明白这一点，在阿布拉克萨斯向自己索要解释的时候维斯法尔才会回答“就像你所猜测的那样”。他不相信阿布拉克萨斯会得不出他自己和科拉尔之间曾经有过某种联系的这个结论。
      “但是因为某种原因，这段记忆被从你的脑海中剔除了——当然，这并不是‘一忘皆空’造成的结果。”说到这里魔王陛下稍微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斟酌用词，“我想你应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是那个家伙做的……？”银灰色的眼眸微转，阿布拉克萨斯马上得出了结论。
      自己记忆的缺失，不是巫师的咒语造成的，那么始作俑者究竟是谁，答案显而易见——除了那位血族亲王，还会有谁？
      “为什么？”就连阿布拉克萨斯自己也没有注意到，他在问出这句话的瞬间下意识地皱紧了眉头——这是一种在意的表现，就算，没有了记忆也……
      维斯法尔轻叹了一声，咽下了已经到看嘴边的那句“你确定要知道原因？”，因为，阿布拉克萨斯此时的表现，已经足够表明他的态度了。
      “阿布拉克萨斯，看着我。”
      下意识地顺应友人的要求抬眼望去，那双直直撞入自己视线的绯色眼眸蓦地泛起莹莹的瑰丽光泽，阿布拉克萨斯只觉得一阵晕眩，不由微微眯起了双眼……
      然而，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却愕然地发现，自己已经身在另一个空间……
      这里……是马尔福庄园……？视线环顾，不远处熟悉的纯白色庄园映入眼帘的瞬间，阿布拉克萨斯不由饶有兴味的挑了挑眉。而当看到一个手短脚短，圆乎乎白嫩嫩的小豆丁跌跌撞撞地跑向自己的时候，阿布拉克萨斯脸上慢慢挂起有些抽搐的马尔福式假笑——哦，Voldy，原谅我！我还真的不知道，原来你的眼睛还兼有冥想盆的功能……
      ——阿布乃为毛总是在吐槽？？
      于是跟随着这个缩小版的自己——唔……大概是四岁，或者五岁？阿布拉克萨斯自己也不能确定——马尔福族长悠闲地漫步在自家庄园郁郁葱葱的树林里……
      铂金美人一直都维持着轻松的看戏心态，直到……
      出现在两人视线里的，是一个浑身浴血的英俊男人，即使身上几近破烂的黑色礼服已经被血迹污渍晕染得看不出原本的华贵，即使男人的那张脸已经苍白得看不出一丝血气，即使这个男人已经虚弱到连呼吸都十分困难的程度，但是，这一切的一切都不能掩盖透过那双珊瑚红色的眼眸，澎湃涌出的，包裹住男人周身的，嗜血而强大的气息……
      这，就是血族的最强者，魇魔亲王科拉尔·莱森伯拉……
      阿布拉克萨斯承认自己的的确确被眼前的这一幕震撼了。这个男人的存在本身，或许，就是一种致命的诱惑。即使，是在如此狼狈的状态下，他依旧是优雅而从容的，那双半开半合的珊瑚色眼眸，给人的第一感觉不是虚弱，而是慵懒和魅惑……
      阿布拉克萨斯看着年幼的自己小心翼翼地接近对方，在距离对方不算很近的地方止住脚步——看来，马尔福家的继承人教育还是很成功的，虽然看上去只有四五岁大小，但是正太版的铂金贵族此时的表现，真的已经非常出色了——即使好奇，也不会因此而忘却防范危险的意识。
      阿布拉克萨斯站在一边，冷眼看着那个铂金色的小豆丁带着三分关切三分好奇还有三分警惕用软糯糯的声音问着对方是谁。
      看起来似乎是受到了极大创伤的血族亲王唇瓣开合，却好像因为虚弱而无法再提高音量，铂金正太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又向着对方所在方向挪动了两步，而成人版的阿布拉克萨斯，则在这个瞬间，从那位亲王微闪的珊瑚色眼眸中捕捉到了一丝飞快闪过的贪婪和杀意——在他眼中，铂金正太只是一个恰好在他重伤时出现的上等补书而已，再无其他。
      原来，这才是两个人真正的，初遇……
      阿布拉克萨斯冷笑了一下，平复了心底泛起的不知名的微澜，继续淡定地低头看戏——事实上，比起那些中世纪流传下来的关于梅林大法师和亚瑟王的传记体小说，阿布拉克萨斯得承认，这个故事虽然恶俗了一点，但是还是相当吸引眼球的。
      被族内潜伏已久的野心家背叛的血族亲王，毫无防备之下受到了几乎致命的打击，误打误撞地败逃至某个古老的纯血巫师家族所属的庄园，被尚且懵懂天真的小继承人发现。
      最初只是将对方当成食物来看待——毕竟纯血巫师的血液，都是蕴含着魔力的，在受伤的血族看来，无疑是最好的补药。而且那个小家伙在第一次落荒而逃以后，居然又蠢到自动折返，还为自己带来了几只新鲜的……兔子……
      “我看到你的獠牙了，吸血鬼先生。”小豆丁这样说道。
      于是血族决定“顺从”对方的好意，在对方的照顾下慢慢恢复着自己的伤势。两人之间一直存在着默契的距离感，小豆丁贵族也不会主动靠近，因为他本能地知道对方依然对自己抱有着一缕杀意。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相处越来越深，小豆丁渐渐忘记了血族曾经给他带来的威胁，一点一点地试探着，靠近对方……
      血族没有拒绝小豆丁的亲近，他依然把这个孩子当做是自己的储备粮（喂！）和消遣解闷用的玩具——当然，还有觅食工具。他耐心地诱哄着这个孩子，决定等时机一到就立刻把他拆吃入腹——巫师贵族的血液对血族而言，是最好的补书。（想到不CJ的地方去的孩子马上去面壁！！）
      然而在血族的伤势只恢复了六七分的时候追兵却寻上门来。被敌方揪在手里的小豆丁倔强地不肯掉下一滴眼泪，即使，被对方用长长的指甲在一张精致的小脸上划出了一道长长的血痕——身为一个马尔福，他有着他的尊严和骄傲，他的脆弱，只给他全心信赖的人看。
      然而就是这样的小豆丁，却在血族微笑着说出“他只不过是玩具兼备用粮罢了，你以为我真的会对这种人类小鬼上心？陪他玩儿了这么久我也累了，你喜欢的话就杀掉好了。”这样的话语以后，任由泪水沾湿了睫毛。
      原来，一切的一切，都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果然就像父亲说的，信任，是不可以如此轻易地，就交付出去的。
      追兵锋利的指甲划破了幼嫩的颈部皮肤，鲜红的血液在空气中低落，带起一阵腥涩。追兵尖利的獠牙已经探出，正伸向那不断流血的伤口，而伤口的主人却已经失去了反抗的力气，慢慢闭合了双眼——他看到的最后一幅画面，是血族惊慌地向自己奔来……
      可惜，已经迟了啊……小小的，幼嫩的，柔软的马尔福少主，终是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体会到了何为蜕变，何为成长的疼痛……
      ·全剧终·
      ……
      ……
      怎么可能啊混蛋！！
      阿布拉克萨斯看着一直表现得从容不迫的血族在看到追兵的动作以后骤然变了脸色，就在对方的獠牙几乎刺入男孩儿颈项的瞬间，猛地袭上前去的血族险险地夺回了铂金正太。
      那之后的交战惊天地泣鬼神，到了最后可以说双方都是在拼命了，然而那却不是阿布拉克萨斯所需要关心的了。
      某位殿下在几十年后的现在依然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就足以说明这场决斗的最终结果——
      终于手刃背叛者的亲王蹒跚着走近沉睡在结界里的铂金正太，珊瑚色的眸中闪过复杂的各色情绪，最终，全部化为了一声低叹——血族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在男孩儿额心画出繁复的魔法阵。
      “忘记吧，全都，忘记吧……我的，阿布……”落在男孩儿唇边的吻，带着异样的温柔和宠溺，利用最后的一点力量将男孩儿安全送回卧室的血族，从此，陷入了无休无止的安眠……
      阿布拉克萨斯再度睁开眼睛，视线里所映照出的，就是友人脸上那似笑非笑的邪恶表情。
      “都想起来了？”魔王陛下戏谑的语调此刻听起来是那么地……欠揍……
      阿布拉克萨斯垂眸，很认真地计算着自己给对方一拳却不被报复到下场凄惨的几率究竟能有几成……
      不过阿布啊，这种时候你还在思考这种问题真的好么？
      意识之外，某柄利器，已经蓄势待发地，顶在了某朵盛放的花蕊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