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书房里的二三事
西弗勒斯无言地跟在某位铂金小贵族身后，任由对方带着自己游走在华丽而广阔的马尔福庄园之中。
小小的铂金贵族始终保持着高傲却并不惹人讨厌的姿态，缓步行走在前。
两人之间的气氛是安静但并不尴尬的。偶尔卢修斯会停下脚步就某些对马尔福家有重要意义的物品或场所对西弗勒斯做出一番说明，而其余的时间，两人则默契（？）地保持着沉默——西弗勒斯是天性使然，卢修斯则是按照对方的喜好来相应调整自己的态度。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两人来到卢修斯的书房门前。
“这里是我的书房，”卢修斯说着转身望向身后一语不发的黑发男孩，“西弗勒斯，你想继续在庄园里参观下去还是来书房里找些书看？”
显然，西弗勒斯比较中意后者。
“……书。”言简意赅的未来教授大人小脸儿绷了半天，终于吐出了这么一个单词。
卢修斯默了。
年轻有为的马尔福少主默默注视了眼前的黑发男孩好一会儿，最终好像放弃了什么一样轻叹了一气，而后打开房门，优雅地侧身示意对方先进。
西弗勒斯顶着一张疑似面瘫的包子脸，在铂金小贵族谦恭的引领下，大步流星地走进了这间绝对绝对称得上是华丽至极的……书房——话说这里真的是书房吗？
西弗勒斯几乎被房间里银光闪闪的布置晃花了视线。下意识地眯起一双黑曜石般的眼，面无表情的小包子回首给了身后人一记诡异的眼神。
卢修斯嘴角一抽，微微侧过头去，假装没有看到某只小包子眼神里满满的释然和哂然。
他就是喜欢这种华丽的格调不行啊？小小的铂金贵族恨恨地想道。
招来家养小精灵为自己和客人准备好暖暖的红茶和美味的糕点，坐在黑发男孩对面的铂金小贵族沉吟了一下，而后才缓缓开口：“那么，西弗勒斯，你想要有关哪一方面的书呢？”
西弗勒斯摇了摇头，“我对巫师界的事不是很清楚，你有什么好的推荐吗？”
卢修斯微惊，这还是对方第一次对自己说出了这么长的一串句子。这是不是表示，自己已经被他接纳了一小部分了呢？
其实教授大人只是单纯地对“书”这种东西比较感兴趣罢了，孔雀君乃自恋了不是？
“唔……”卢修斯轻轻扶额，在黑发男孩略带期待的目光之下起身，缓步来到高高耸立直至触及天花板的大大书架之前，“《我们生活的世界》、《小巫师应该知晓的1001个魔法界常识》、《梅林的子孙——荣耀的我们》、《魔法史》……我想这些应该足够了。”
铂金小贵族抬手，随着他报出的一连串书名，几本保存完好但能从其上看出多次被翻阅痕迹的书籍自动排成一列，稳稳飞落在西弗勒斯面前的矮桌上。
“在Lord和父亲商讨要事的这段时间里，相信你会有足够的精力读完它们。”
西弗勒斯颔首，而后直接选择了无视重新坐回自己对面的铂金小贵族，伸手抓起一本书打开后就将自己深深地埋了进去。
卢修斯顿时囧了——我竟然还比不上一本书有魅力么？
悲催的卢修斯·被严重打击到的·马尔福先生摇摇晃晃地起身，径直走向自己那张舒适华丽的专用书桌——啊，他还是去处理父亲交给他的那些家族事物好了……
话说卢修斯同学，你是不是忘记了现在是圣诞假期你可以难得地休息一下了？
于是书房的气氛再次陷入一片沉寂——坐在书桌后认真处理各种文件的马尔福少主，倚在柔软的塔塔兔毛绒沙发中埋头苦读的黑发少年，这幅景致奇异却和谐异常，仿佛一切本该如此……
而在另一间书房里，气氛却完全和“轻松随意”这样的形容词不搭边了。
维斯法尔优雅地倚坐在马尔福家主那舒适宽大的榉木扶手椅中，艳丽的红眸微合，淡淡望向站在自己面前，一脸严肃的旧日好友。
“阿布拉克。”
“是的，Lord。”
维斯法尔叹息了。
看来曾经那个已经失去了大部分理智的自己，为这位好友带来了不少并不称得上是“美好”的回忆吧？——被迫跪拜，亲吻袍角，遭受训斥，轻视，惩罚，甚至是钻心剜骨……
维斯法尔是何其了解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其人！这个狡猾、隐忍、矜持却不保守，有着出众的外貌和头脑，更加承袭了马尔福传承近千年的骄傲血脉的男人，骨子里是怎样地高傲，维斯法尔再清楚不过。
失去了冷静与理智的自己，曾经加诸这人身上的，是怎样的耻辱，维斯法尔更是明白得彻彻底底。
“我说过，这次我是真的回来了，就算这样，你还是不肯相信么？嗯？阿布拉克？”红眸的魔王轻启那双染血般的眼，直直望向一脸平静的铂金友人，“不要让我一再地重复曾经说过的话，你知道我一向没什么耐心。”
最后一句几近调侃的语气终于让铂金贵族漠然的眼底出现了一丝情感波动。
“那么您的愿望是什么呢？您又为什么要向我解释这么多呢？”铂金色的长发在身后慢慢披散开来，俯身下来的阿布拉克萨斯将魔王陛下整个笼罩进自己投下的阴影之中，凑近过来的语气低哑又魅惑，“或者说，您，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
维斯法尔对对方蓦然的接近和极尽暧昧的姿势以及语调未作丝毫反应。相反地，红眸的魔王慵懒地向后靠去，就好像此时“阻断”了自己所有退路的铂金贵族并不存在于那里一般。
“信任。”殷红的薄唇微启，丝绸般顺滑的发丝略过阿布拉克萨斯秀挺的鼻尖，“阿布拉克，我要你的信任。”
沉默在两人之间缓缓蔓延开来，逐渐渲染出一室的寂然。
血色浸染的红眸眨也不眨地与银灰色的桃花眼默默对视，最终，认命般地叹了口气，率先撤开视线的马尔福族长起身，将领空自治权归还给一脸淡然笑容的魔王陛下。
“Well，you’ve got it.”轻挥魔杖唤来一张柔软舒适的座椅，优雅大方地落座的铂金贵族咬牙切齿地对交往多年的友人“微笑”。
维斯法尔只是轻笑不语。
他很清楚，就算这两年之间再怎么频繁地通信，将自己的计划一点点地透漏给对方知晓，这位谨慎又狡猾的铂金贵族，依然一刻也没有放弃过对身为黑魔王的自己的怀疑。
毕竟，曾经的自己，做出过无数错误的判断，甚至有几次差点断送掉这个屹立于纯血贵族顶点的古老家族。
因而，身为马尔福的族长，阿布拉克萨斯必须慎重再慎重。所以，维斯法尔对于对方反复的试探甚至是挑衅，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满——他必须向他认定的朋友证明，自己真的是那个令他心甘情愿地追随左右的黑暗君主，而不是那个只会不停施放钻心剜骨的蛇脸脑残。
“好吧，Voldy，既然你已经回来了，那么，有些事，介意向我做出一些说明么？”脸上挂着马尔福式的招牌假笑，铂金贵族在自己的疑虑被魔王陛下彻底打消之后态度也随之随意放肆了许多，甚至连称呼也由恭敬的“Lord”变为了亲昵的“Voldy”。
“当然，”维斯法尔微笑，“这也正是我接下来要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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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你是被邓布利多那只变种狮子算计了？”铂金贵族挑眉，似笑非笑地看向虽然带着一脸笑容，但是红眸深处却隐藏着细微冷冽光晕的魔王大人。
“应该说，只差一点。”维斯法尔十分大方地承认了自己曾经的疏忽和失误。“如果不是在分裂第四个魂器的时候遭遇了失败，从而让我寻到了一丝破绽，说不定我现在已经彻底失去神智了。”
阿布拉克萨斯看着一脸云淡风轻的友人，不由暗自叹息。
分裂灵魂，丧失理智，差一点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真亏他还能用这种平静的表情说出口来！
“那么，Voldy，你是不是也需要解释一下，为什么分裂出了三个魂器的你，灵魂非但没有受损，反而让我感觉，似乎变得更加强大了呢？”
终于，问到这个了么？维斯法尔垂下长长的如翼羽睫，掩住绯色的眸中一闪而逝的光华。
他一直在犹豫，要不要把自己三世为人的这件事告诉给阿布拉克萨斯知道。而这犹豫，并不代表不信任。
阿布拉克萨斯是曾经的汤姆·里德尔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朋友，在维斯法尔看来，他自然是值得信赖的。
但是，这件事太过惊世骇俗，即使是存在着各种神奇事物的魔法界，也从未有过类似的先例出现。而过于异于常人的经历或是际会，总是会招来各种好奇或是探究的，不是么？——秘密，同时也就意味着危险，这一点，维斯法尔再清楚不过。
阿布拉克萨斯身为黑魔王目前最“宠信”的食死徒，甚至是代言人，不能再平添更多的危险了。尤其，是在那只老蜜蜂说不定已经制定好了什么计划的现在。
“阿布拉克，关于这件事，我暂时还不能对你做出任何解释——这并不关乎信任，而是关乎你的安危。”
阿布拉克萨斯的神色明显凝滞了一下——能够令黑魔王对马尔福族长的实力表现出如此明显的质疑，究竟这位陛下所抱持的，是怎样一个了不得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