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收养包子

     
      “西弗勒斯，你，要不要成为我的人？”
      喂喂，魔王陛下其实你想表达的不是这个意思吧……
      “成为……你的人？”西弗勒斯不避不闪地迎视着维斯法尔的注视，一字一句地重复。
      “是的，”黑发的魔王颔首，“我想不必我多言，你应该已经很清楚如今的状况了。还是说，事实上你想一个人继续住在这里？”
      一个人……住在，这里？西弗勒斯有些茫然地想。这座房子，承载了他太多悲伤痛苦甚至是绝望的记忆。虽然这里是被他称作“家”的存在，但是现如今没有了母亲，甚至也没有了那个男人的存在的这里，还有什么地方值得他留恋？
      “那么，西弗勒斯，你的选择呢？”静默地任由怀中的少年发了好一会儿呆，维斯法尔这才开口，打断少年沉思的继续，“留在这里，或者是，跟我走。”
      “跟你走？”西弗勒斯抬眼，再次深深注视着眼前的这人。
      “是的，跟我走。”维斯法尔并没有为对方那多少有些肆无忌惮的探究目光不悦，而是带上了淡淡的笑容，“我将成为你的监护人，从今以后一直和你生活在一起。”
      “一直？”西弗勒斯挑眉——维斯法尔发现自己很喜欢对方的这个小动作，小小的少年眉眼间还带着稚嫩的痕迹，硬是让这个做起来本应十分帅气的动作变得带上了那么一丝童趣，但是显然，始作俑者并不清楚这一点。“一直是多久？”
      维斯法尔不知自己究竟该为对方的理智赞叹，还是该为对方的防备伤脑筋了。
      很显然，西弗勒斯·斯内普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六岁小巫师。他有着斯莱特林天性中的狡猾和趋利避害的本能，而过早地接触人性的阴暗面，更是让他比起同龄人甚至是年长一些的少年人，显得更加成熟，更加，会用理性的思考和自己的角度看待这个世界。
      如果他遇到的是像HP原著中的莉莉·伊万斯那样单纯爽朗的同龄女孩，那么他或许会被对方身上阳光温暖的气息吸引，更容易对对方敞开心门——因为对方所拥有的，正是他求而不得的东西，是他再怎么努力也不会拥有的特质。
      但是现在出现在他面前的是维斯法尔，是一个与他一样，天生就属于幽暗的夜晚的男人——而且不客气地说，还是能够被称为暗夜王者的存在。
      相同的属性让西弗勒斯更加难以接受维斯法尔——他总是会考虑对方的接近是不是带有某种功利性，因为从本质上来讲，他们是一样的。
      维斯法尔对于西弗勒斯小小年纪便能够分辨出自己身上与他相同的同伴气息的这个事实，显然是非常满意的，这起码证明，他的期许和等待是有意义的。但是同时他又为西弗勒斯的敏感和防备头疼着，毕竟，两人将来，是要一起生活的。
      就算他现在还是一个孩子，就算他刚刚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亲人，但是西弗勒斯·斯内普，依然是西弗勒斯·斯内普，他敏感，别扭，狡猾，对陌生人有着近乎本能的高防备。
      维斯法尔知道，想要得到这样的一个孩子的认可，势必会非常困难——尤其自己又是在这样的一个敏感时刻，出现在他的视野当中。
      但是维斯法尔却一点都不觉得麻烦。对他而言，越是有挑战性的事情，就越能够挑起他的兴致。
      “我不能保证这个‘一直’就是所谓的‘永远’——我想即使我如此承诺你也绝对不会相信，但是我可以保证，只要你不先放开我的手，那么我就绝对不会是率先离开的那个人。”
      少年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那么，你的选择呢？西弗勒斯？”
      回答维斯法尔的，是掌心忽然传来的冰冷温度。
      “我要跟你走。”
      黑发的少年牵住了年长巫师温暖的手，可是墨色的眸中却依然带着防备和冷漠的伪装。
      “呵……”维斯法尔轻笑，而后在少年微弱的惊呼声中忽地俯身，一把将他小小的身子抱进怀里，“知道吗西弗？”起身，注视着怀中孩子深黑的眼，维斯法尔唇角勾起魅惑的浅笑，“即使你说‘不’，我也不会接受的。”
      低沉好听的笑声一直在耳边徘徊不散，引得现年5岁，再过十几天就即将年满6岁的未来教授大人不满地皱紧了一双墨色的眉——该死的！这男人怎么这么霸道？他以为他是世界之王么？
      ——恭喜你答对了……＝＝
      于是在那天晚上，阴暗冰冷的蜘蛛尾巷慢慢淡出了某只小蝙蝠的视野，而接下来迎接他的，却是令他始料未及的，一个“惊喜”……
      “你家，就是这里？！！”看着怀中小包子脸上流露出的绝对可以称之为“不可置信”的表情，维斯法尔眼中不由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
      虽然一路上乖乖地任由对方将自己抱在怀里，但是无论是西弗勒斯还是维斯法尔都心知肚明——对于维斯法尔其人，西弗勒斯依然处于观察探究阶段，维斯法尔最终能否被他信任，答案其实还是个未知数。
      所以当这种不经任何掩饰的震惊神情出现在西弗勒斯脸上的时候，维斯法尔无疑是感到了不止一丝的愉悦。
      “怎么？这里，有什么问题？”虽然其实已经隐约猜到了答案，但是恶劣的魔王陛下还是耐着性子，逗弄起怀中的小家伙来。
      “这里……”
      这里曾经是他的家。是他和父母一起居住了几个月的家。住在这里的那几个月可以说是他生命中最快乐的一段时间……
      西弗勒斯虽然紧紧咬住了嘴唇，但是那小小的身子传出的颤抖，却清清楚楚地被紧抱着他的维斯法尔感知到了。
      但是维斯法尔什么都没有说。他只是将怀中小小的一团（怎么感觉好像在形容小狗＝＝）抱得更紧，任由他转过头将脸埋进自己怀里。
      这，还是一个孩子啊……维斯法尔第一次，有了如此清晰的认知。
      维斯法尔其实一直都不喜欢小孩子。那种脆弱又柔软的东西，对于魔王陛下而言，实在是一种无法理解的存在。
      但是，此时此刻，看着窝在自己怀中，苍白的小脸上带着三分迷茫七分坚韧的孩子，维斯法尔却忽然疑惑了——小孩子，真的是那么不讨人喜欢的存在么？
      “我们进去吧。”最后，维斯法尔似乎妥协一般地低声轻叹。
      怀中的孩子几乎是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可是他的表情，却比之刚刚，坚定了许多。
      两人一路静默地走过平整的碎石小路，进入已然一片光明的主屋之中。
      “Lord，欢迎您回来。”站在玄关躬身迎接两人的，是一身标准的执事礼服，有着深灰色眼睛的英俊青年。
      “Coral。”维斯法尔点头，“这是西弗勒斯·斯内普，你们的小少爷。”
      未待灰眸的执事回话，一声尖叫已经撕破了本来还算沉寂的空气——
      “Lord，您，您居然拐带幼童？！！！！”
      三人闻声不由同时回头，映入眼帘的，是站在楼梯口处，带着一脸莫名的激动（？）神色张大了嘴巴的黑发少女。
      “Vera……”某位魔王陛下微眯了双眼，俊美无俦的容颜带上危险的笑容，“你刚刚，说了什么？”
      “不不不Lord是您听错了Vera什么都没说啊哈哈您看今天的夜色多好啊月亮好圆啊星星都好闪亮啊晃得我眼都花了啊哈哈哈……”
      万能的执事大人闻言不由一脸黑线——小姐今天是月末月亮怎么可能圆云那么厚你从哪儿看见得星星啊喂……
      “Coral是家里的执事，如果我不在的话有什么重要的事或者需要都可以找他。Vera从现在开始是你的专属女佣，负责照顾你的日常生活——有什么问题么？”说到这里发现自己的袖口再次被拉住，维斯法尔不由停了下来，静静注视着怀中的黑发少年——他发现他好像很喜欢拉自己的袖子？嗯？
      “我不需要女佣的……”西弗勒斯低低地说道。
      他很不喜欢现在的这种感觉，就好像在做梦一样——在这个父母同时永远离开了他的夜晚，他却并没有独自一人在那所破败的房子里与父母的尸体为伴，绝望地等待着黎明的到来，而是身在自己曾经的家里，听着这个仿佛天神一般的男人安排着自己今后的生活——甚至有了一个专属的女佣？！！
      他不敢相信！他西弗勒斯·斯内普，向来都不是什么小少爷，这种富足的生活，他无法想象……
      “听着西弗，”抱着自己的男人那宛若丝滑的绸缎一般柔软的碎发随着他贴近的动作滑落在西弗勒斯颊边，那低沉迷人的声音也随之低低在耳畔回旋：“这不是梦。这里是真实存在的，Coral和Vera是真实存在的，我，自然也是。”
      拉过少年依然冰冷的小手，将它贴上自己的脸颊，维斯法尔眸中泛起的温柔，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摸摸看，是温热的，对不对？”
      看着怀中的少年迟疑着点了点头，维斯法尔这才又露出了温和的笑容：“所以，这一切，都不是一场梦！”
      “你现在，已经，是我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