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懵懂[2]

     
     第十一章
     “怎麽了, 我们的班草被撒杀草快啦? 一付丧气的样子?” 陈月回来得早, 正在沙发上吃水果, 看见自己的哥哥似乎心情很不愉快地拖著脚走进屋子, 顿觉好笑, 便不客气地嘲笑起来.
     “一边去, 你个小娘们懂什麽?” 反正爸妈也不在家, 陈旭不必遮遮掩掩, 粗话自然而然地上阵, “别一天到晚吃吃吃, 当心吃成猪没人要!”
     “哎我说陈旭你今天这是怎麽了? 是不是被人甩了啊? 玩笑都开不起了? 心眼那麽小还像个男人不?” 陈月的语调一个比一个高, 瞪大了眼盯著陈旭, 肯定有问题, 否则他不会如此反常.
     “妈的, 女人烦死了!” 陈旭丢下一句话！！！就跑上楼, 房门一关, 世界顿时安静.
     陈月被无缘无故当了炮灰, 不明就里地摸摸鼻子: “女人? 莫非真的被人甩了? 啊, 星星哥哥和他最熟了, 问他准没错!” 於是陈月秉承著八卦的宗旨穿上鞋, 带上钥匙就往隔壁家钻去.
     
     话说陈旭一个人上了楼, 扔了书包一屁股坐到充气沙发上, 嘴中恨恨叨念: “郑熠星, 妈的, 老子把你当了十几年的哥们, 你却朝我发这种莫名其妙的火, 心眼这麽小算个男人不?”(唉, 双胞胎的默契) 闷闷地套上手套对著房间里悬挂著的沙包狠揍了几下, 他才擦擦汗, 好似发泄了怒火般停了下来. 对於郑熠星, 陈旭不知处於何种理由总觉得他是特别的存在. 什麽事情都会理所当然地照顾对方, 十几年来一如既往. 郑熠星也对这种帮助接受惯了, 陈旭既是他最最好的朋友, 从另一个层面来说, 更是一个哥哥般的存在, 而此次郑熠星无端端的生气, 自然让陈旭恼怒不已. 陈旭自认没有做过什麽对不起他的事, 对他奇怪的举动不甚理解, 最後郑熠星甚至发出了貌似“离我远点”的警告, 论是谁都无法接受的吧!
     陈旭躺在地上翻了个白眼, 远点就远点, 老子朋友多得是, 又不缺你一个! 哼!
     
     “你们兄妹俩真有趣, 哥哥前脚走妹妹後脚就跟来.” 吴曼曼笑著打趣, “星星马上就洗好, 你先等等哦.”
     “嗯, 阿姨去忙吧, 我和星星哥哥说几句就走.” 陈月乖巧地微笑.
     “好吧,” 吴曼曼点头, 转身对著楼上喊道, “星星啊, 月月在楼下等你哦, 洗完就赶紧出来, 别让人家就等.”
     “啊???” 楼上传来郑熠星疑惑的声音, 但很快就转变成正常的应答, “哦, 好啊.”
     “那阿姨先去烧饭了啊.”
     “嗯!! 阿姨去吧!” 陈月表面仍是一付乖乖女的样子, 内心却暗道, “你在我们怎麽能说那种话题哦……”
     “月月, 你找我吗?”
     陈月抬头, 心忽然漏跳了一拍似的, 眼前的星星哥哥穿了件居家服, 只扣了最下排的扣子, 露出一大片胸膛, 头发湿答答地紧贴头皮, 水珠顺著领子不断滚落. 他有些奇怪地望著陈月, 眼睛微微泛著洗完澡後特有的红, 表情好奇而无辜.
     “咦, 月月, 你没事吧?” 郑熠星伸手在他面前晃晃.
     “呃…没事没事……” 陈月突然合起自己大大咧咧开著的腿, 双膝紧紧地和在一起, 小腿微微张开一点, 手则淑女地撑在膝盖上, 完全是一副漫画中美少女的坐姿.
     “没事你找我来干嘛啊?” 郑熠星看著平日里如妹妹般调皮的陈月突然变了性子一般, 不禁好笑地开口道, “陈月, 那个姿势可不适合你哦!”
     “……” 陈月突然没理由地难过起来, 虽说星星哥哥以前也对她有过“假小子”的评论, 可是这一次的感觉完全不同. 她象征性地动了动, 决定转移话题, “呃, 星星哥哥, 你知道我哥最近有和女生在一起吗?”
     “我不知道.” 四个字简简单单, 郑熠星现在不想对陈旭的事多加说明.
     “哦, 是吗…… 那你知道我哥他今天和谁闹别扭了吗? 我看他回家心情坏得很呢!”
     “……你哥的事还是问他比较好吧, 问我干嘛来了?” 郑熠星别过头, 摆明了自己的立场: 陈旭的事他一概不知.
     “你和我哥吵架啦?” 星星哥哥从来不摆臭脸的, 今天在哥哥的问题上却破了戒. 陈月心中似乎知道一二, 试探性地问.
     “……没有, 哪有空和他吵?” 仍是一张无表情的脸, “月月, 女孩子别对男生的事情别猜来猜去的, 没意义.”
     陈月如同被当头浇了盆冰水般愣住了, 在这彻头彻尾的冷中, 她忽然领悟到了一件事.
     被喜欢的人泼冷水, 伤害是难以预测的……
     当晚陈家的餐桌上气氛诡异, 儿子陈旭板著脸默默扒饭, 女儿陈月则是一付被打击了的样子无意识地夹著菜. 陈世和老婆面面相觑, 又不敢冒然询问. 艰难地咽下了这顿晚饭.
     
     周一上课的时候陈旭陈月兄妹俩碰到背著书包的郑熠星. 陈旭鼻子一哼, 铁定了心不鸟某人, 屁股一扭就走了. 陈月一改平日豪爽作风, 扭扭捏捏地道了声: “星星哥哥好……”
     郑熠星顿时汗毛竖立, 打了招呼就往自己班级钻.
     “哎哟, 这陈月是怎麽了? 吓死我了……” 他拍拍胸脯坐上位子, 取出作业本准备上交.
     “郑熠星郑熠星!!!” 同桌女生百感交集地叫著他, “大新闻啊! 伤心死我了……”
     “出什麽事了? 校长假发被风吹了?” 郑熠星不习惯她的惊惊喳喳, 低头把自己的本子按顺序夹在外面.
     “不是啊, 陈旭他居然找女朋友了!!! 就是传说的‘三班一枝花’顾蕾蕾啊!”
     手一颤, 拿著的作业本哗啦啦全撒在地上. 郑熠星蹲下身低著头, 过长的头发遮去了他的面孔, 没人看清他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