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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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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当年那日,潞州仲夏的晌午,那个人冰冷冰冷的眼神。
      只因他不是丁茗,他不是他心上的那个人。
      「是不是故事里头,那白蛇嫁了书生……」
      他想起那个只听过一次的故事。
      只听过一次,却刻骨铭心。
      听到这故事的那一日——
      他就如同戏里的白蛇精,一旦现出原形,就失去一切……
      那天,那个人,不要他……
      厌恶的彻底,伤害的彻底。
      不管他付出了多少情意,不管他是不是真心。
      那个人都不稀罕。
      那人的眼中,根本就没有他的存在……
      好痛……
      那时,仿如能将全身都撕裂的痛苦。
      「三弦?三弦!」见他陡然间目光异样全身颤抖,南眉被他吓的不轻,从座位上跳起来,抓住他肩头用力摇,「怎么了?」
      他终于回过神来,看眼前一脸惊慌失措的少女,忽然觉得自己可笑。
      原来,还是忘不掉。
      无论用多冷淡超然的态度对着那个人,可他曾经造成的伤害与自己曾经给予的情意,从来也不曾忘记过。七年的时光,他还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
      可只要如此简单的一个契机,就能全盘忆起……
      「无事……」他挥开南眉的手,端起茶盏饮了一口。
      好生苦涩。
      南眉见他不愿说,也就不再强求,归了座,啜着茶默默看戏。
      戏台上,小生已说完了念白开了唱,「且在钱塘安神,愁煞人进退无门。寻思,教我两下分复并,只怕怨雨愁云恨未平。追省,感垂怜相救恩。伤心,痛往事暗伤情。」
      气韵悠长,缠绵中尽是追悔之意。
      「这是新戏?写的真好。」定了一定神,他此刻的声音已是平平稳稳的了。
      「是啊,写戏的书生听说是青州的名士呢。」南眉笑着接道。
      冷不防三弦问了一句尴尬话:「对了,丁公子可好么?」
      她愣了一愣方明白他问的是丁茗。
      跟着神色便有些古怪起来,半天她才期期艾艾地轻道:「原来,你都知道了。」
      「我只知道当年丁公子根本没有病逝……」
      南眉苦笑了一下,「这事曲折的很,今天有这个机会我便都与你说了,三弦你也该知道。」说罢她敛起所有女儿家的娇态,极严谨极端正地轻道,「对不起,当年是我先骗了你。」
      她明白当年的事,自己罪孽难逃——
      不错,当年丁茗并没有死,而是与一个南方的客商有了私情,于是诈死逃去了南方,而她深知大哥对丁茗的看重,只怕当时若是说出实情,霍西官必然暴怒而连累丁茗,但看着兄长自累,她又怕他若有一日倒下,她独木难支镇不住家中各路势力,难保家宅安宁。
      可巧遇见了三弦,于是纵然明知荒唐,却还是想出那样一个计策来。
      偏偏被识破时,她人在灵州分身乏术,回到潞州,大宅里住着的只有被霍西官接回来的丁茗。
      而关于三弦,她只从绯裳那里听到些许片段,再去寻找,却怎样也找不到了。
      「丁茗那时却是在情郎家中受了欺侮回来,可那个人倒也是有心的,千里迢迢又寻了过来,大哥见他们是真心,也就不得已放了手。」
      「没想到大官人这样的好说话。」三弦苦苦地笑了。
      南眉一时哑口无言。
      这事说起来她至今也是觉着奇怪,大哥明明是那般看重丁茗,当年怎么那么轻易的就放手了呢?但此事如今已多说无益,而当年的事这样发展,回头看去——
      受到最深伤害的,最无辜的那个人。
      就只有眼前的三弦了。
      「对不起……」南眉嗫嚅了还想说什么,只听「砰」的一声,雅间的门叫人一脚踢开,他二人都吓得站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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