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原因
坐在回程的车上，高兴沉默的坐着，耷拉着脑袋听刘东给薛运齐打电话。
他没有心情听到这样的对话，刘东好像很小心翼翼的在同老总解释这次失利的原因，声音也有些消沉。高兴一下子把耳机塞进了耳朵中，让音乐将电话声音隔绝，然后将头扭向窗外，看着车来车往，有些心不在焉。
其实虽然很开心志豪哥得到了这个角色，可是说实话，他还是有些伤心的。或许更多的是因为自己根本不明白这次的失败问题出现在哪里，是不是真的因为自己演的不好，或者是单纯的安臣的喜好不同。他有些小难过，也很沮丧。听着耳机中传来的苏格兰风笛，他的心情也不能舒缓过来。
这次是高兴自入行以来所受到过的第一次打击，有些难以接受。虽然相对于输给其他演员，陈志豪更加可以平复自己内心的情绪，但终归还是不开心。他想着在试镜前，自己曾经信誓旦旦的向刘东保证着，这次的角色一定可以拿到，可是现在他居然要让刘东为了自己而低三下四的同老总谈话，他有些不敢面对。还有楚声……
是啊，还有楚声。得到这个角色的试镜机会后，他第一个通知的人就是楚声。楚声得知了这个消息，立刻回信息鼓励高兴，还说他相信高兴可以得到这个角色。可是现在，他应该让楚声失望了吧……他有些不敢面对这个事实，迟迟不想发短信通知楚声自己失败的结果，这种鸵鸟心理似乎已经扎根在了高兴的心里，他有些委屈，但更多的是自责。
直到车子停在了公司门口，高兴还是不想下车。他的眼圈开始变红了，泪水似乎在积聚，可是他强忍着没有哭出来。刘东看到他这个样子，破天荒的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递过一张面巾纸，等待着小孩儿发泄完毕。
好一会儿，高兴才不好意思地冲着刘东笑了笑，这种小孩子才会做的事情自己已经干了不止一次了。可是又有些忍不住，他很窘迫地看了看刘东，然后拉开了车门走出来。
跟随着刘东的脚步，高兴再次踏入了昨天才来过的地方——总裁办公室。这次的心情和上次截然不同，昨天的自己还兴高采烈地得知有了一个机会可以出演电影，心情无比的雀跃；可是今天的自己却带着试镜失败的消息，准备接受老总的训斥。
高兴低着头，有些无精打采的敲开了门。他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所以他的步伐格外的沉重，他自己觉得一步一步好像走向一个未知但是恐怖的地域，让人心生畏惧。
看到高兴进门，薛运齐没有讲话，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少年沮丧的面庞。
“薛总。”高兴的头仿佛一下子重了许多，耷拉着太不起来，真的要面对这个给自己珍贵机会的人了，真有些不想面对的感觉。
“嗯。”薛运齐应了一声，他已经接到了刘东打来的电话，告诉他这个不好不坏的消息。“听说，你试镜失败了？”
“嗯。”高兴小声的答道。
“输给了一个没演过重要角色的新人？”
“嗯。”
“想过什么原因没有？”薛运齐似乎有些逼问的意思。
“可能是，我演的不好。”高兴犹豫了一下，觉得责任不应该推给别人，所以他说出了这个猜测的原因。
“哪里不好？”薛运齐步步紧逼。
这下子高兴没辙了，他的脚不由自主地磨了磨地，“我，我不知道。”
薛运齐听到这个答案，一下子将身体靠向了椅子后背，眯着眼睛盯着高兴许久，然后吐出几个字：“那，演给我看。”
“啊？”高兴觉得自己出现了幻听，一下子抬起头来，目不转睛的盯着薛运齐的眼睛，好像想要证明刚刚自己听到的话。
看到高兴这个白痴的模样，薛运齐的火气一下子涌了上来，他强压住怒火，用手指敲了敲桌面，“快，还用我再说一遍吗？”
“啊，不用，不用。”高兴这下子明白了，连忙调整自己的情绪，想要再次进入到演戏的状态。虽然他不知道演给薛运齐看有什么用，但是老总就是他现在的组织，组织的要求是要无条件服从的，所以演戏这么点小事情当然要执行。
看着高兴重现下午时候的演出，薛运齐若有所思的坐在那里，静静的观看。其实对于他这次的试镜失败，薛运齐料到了。他是故意为高兴争取到这个与众不同的角色，让他去尝试，然后错失机会，重新回炉再造的。本以为自己的观点或许会存在错误，但是现在看来，应该还是正确的。
看着高兴的表演，这个孩子，匠气太重。一板一眼的演出，虽然功课做得很足，但是完全没有现代演员应该具有的基本素质——自然。这种刻意的表演可能会在舞台剧中大放光彩，甚至达到意想不到的成绩，可是在观众与人物零距离接触的电视电影里，就显得太过夸张和做作。或许这种表演非常适合战争电影的演出，可是他想要培养高兴成为一个全面型的演员，单单会演战争片是不合格的。
试镜的剧情很简短，很快高兴的表演便结束了。他停了下来，有些不安的看着薛运齐，想要通过动作来猜测心理，会对自己这段演出说些什么。
薛运齐见到演出完成后，默默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说的没错，的确是你的问题。”他甩出了这个答案。
虽然已经预料到自己会得到什么样的回答，但还是在心中抱有着期望，可是当听到这个回答的时候，他的心完全沉了下来。突然感觉有些委屈，自己明明那么努力了，也在这个圈子中混了一年的时光，就连著名的韩冰导演都赞扬过自己的演技，怎么会是这里出现了问题？他有些疑惑，但更多的是不服气。
其实薛运齐完全可以看得出他眼中的不甘心，但他并没有解释，只是继续着自己刚才的话题。“你的演技很有问题，我想安臣应该不会因为想要同我们公司合作而继续启用你的，这一点我现在明白了。”
不能反驳，高兴只能瞪视着薛运齐。这是他非常尊重的一个人，他在第一次同自己见面的时候便指引了自己的理想方向，现在虽然有些不明白对方的观点，可是高兴还是很有礼貌的没有说话。他心中有着不可置信，但是更多的还是疑惑，他想要知道薛运齐的理由。
“想知道为什么？”薛运齐笑了笑，他好像很喜欢逗弄高兴，看到这个孩子因为自己的捉弄而团团转便有一种不可思议的开心。
“嗯嗯。”高兴连忙点头。
“你先回家呆两天，然后我再告诉你。”恶趣味总是挥之不去的，薛运齐又乐此不疲地做了一次这种人。
瞪大了眼睛看着对方，高兴没有办法理解这种解释，可是他也明白现在的自己是什么都不会知道了，如果对方不想说的话。但他还是用期望的眼神看着薛运齐，有些祈求的意味。
有些汗的看着高兴这种眼神，薛运齐也有些顶不住，他心里一边大喊着：“太萌了！”一边故作镇定的继续板着脸不说话。
高兴用眼神求了半天，可是依旧没能得到满意的答案，他只好悻悻地走出了办公室的大门，迎向等待着自己的刘东。看到自己一出来，刘东立刻走了过来，开始询问刚刚总裁是怎样说的。然而，听到这个答案的他也是一愣，不明白薛总到底在想什么，但他对于薛运齐有一种盲目的自信，既然自己想不明白，那么就跟着他做好了，在刘东看来，自己的这个薛总是一个传奇人物，没有他不能做成的事情呢。所以，他二话不说，立刻带着高兴回家去了。
看到小孩儿离开自己的办公室，薛运齐故作严肃的脸才塌了下来，他想着小孩儿的包子脸，笑了笑，觉得还真是可爱。然后拿出电话，拨打了一个号码，“喂，是我。帮我个忙……”
晚上，躺在自己床上的高兴终于忍不住给楚声打了电话。
接到电话时，楚声也在床上休息，正昏昏欲睡的时候铃突然将自己震醒了。他拿出手机来看到是高兴，心里还挺开心，他们已经好几天没有通过电话了，虽然每天都有短信的联系，但能够听到对方的声音对于还处于恋爱前半段的楚声来说还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
“喂，高兴吗？”
“恩，楚哥，是我。还没睡吧？”
“正要睡了，你呢？”
“我也在床上了。那个，楚哥……”
“嗯？”
“我试镜没过。”高兴的声音很轻，如果不认真听，会听不到他说的话。
“没过啊？没关系，那很正常啊。”楚声立刻安慰道，“每个人都有适合的角色和不适合的，可能你碰到了自己不擅长的类型。”
“虽然是这样，可是还是很难过。”高兴一下子想要将自己的苦楚全都迸发出来。“角色给了志豪哥，虽然很为他开心，可是我还是很难过。楚哥，你说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每个人都有私心的，高兴。不要把自己约束的那么高，”楚声安慰道“难道你不是真的替他开心吗？”
“我是啊。”高兴立刻说。
“那就好，其他都不重要。”楚声好像想起了什么，“对了，薛运齐怎么跟你说？”
“他说，让我过两天去找他，然后再告诉我我哪里有问题。”一提到这个高兴便好委屈。
“呵呵，”楚声笑了起来，“虽然不喜欢这个人，但是还是相信他的才华的。高兴，现在听他的，没有错。”
撅起了嘴，高兴没再说什么，真奇怪，为什么每个人都对薛总抱有那么大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