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换眼之后
在揍敌客家的日子就这么看似平静的一天天过去了。
站在鼬的角度来说，即使眼睛看不见，但是光凭这里文明程度及风俗环境的不同，还是令他很轻易的就能明白，这里并不是他所熟悉的那个世界。
不是没有疑问，鼬再怎样坚强，现在的他也不过双十未到，说要他毫无芥蒂全无疑问的安心住在一个陌生地方，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再加上，因为伊尔迷对此处的熟悉感、以及此处人们对他的称呼——“大少爷”或者是“伊尔迷”，都使鼬感到不安。
并不是没有想过要去向伊尔迷询问，但是自从来到这个地方之后，他所能见到伊尔迷的时候都非常的少。
伊尔迷似乎在接受什么奇怪的训练，每每当鼬见到他的时候，他都是处于极度疲劳的状态，更是有好几次，鼬能够狠清晰的闻到伊尔迷身上有着血腥味，心中的疑团越滚越大，但是伊尔迷不主动说，鼬就选择什么也不问。
他的心中隐约有个模糊的真相，但是他选择不去挖掘，鼬情愿相信，佐助就是佐助，对于他来说，他所守护的只是那个人而已，并不是那个无聊的称呼。
“哥哥。”伊尔迷敲了敲鼬的房门，喊了一声之后，推开门走了进来。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伊尔迷对鼬的称呼，又重新从“鼬”变回了“哥哥”。
也许是感觉到了鼬的不安，伊尔迷虽然没有坦白的解释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是他的一句“哥哥”，确实令鼬感觉安心了不少——鼬告诉自己，这个口中唤着他“哥哥”的人，是他的佐助。
向着伊尔迷发出声音的方向转过头去，鼬回道，“什么事？”
“收拾一下行李吧。”伊尔迷看着换下了晓袍，被梧桐安排着穿上了白色衬衫的鼬，觉得这样的鼬比原来看上去舒服了很多，“妈妈安排了任务，晚上我们要去一趟T市。”
鼬不知道T市是哪里，这里的地名他都很陌生，他只是在听到伊尔迷口中喊着“妈妈”时微微皱了皱眉头，随后平和下心情，转身点头，“好。”——他记得，小时候因为家教严格，父亲在场的时候都只允许佐助喊“母亲”的，而“妈妈”这个词……算了，不想也罢。
伊尔迷看着鼬抬手束着头发的背影没有说话，他没有明说这趟任务的价值。
套着宇智波佐助壳子的他，实力显然不如以前从小接受训练的伊尔迷揍敌客。
好在小时候伊尔迷并没有放松训练，再加上现在这具身体的年龄也不算非常大，所以还有一点可训练的空间。
这几天，为了提高自己的实力，他经历了地狱一般的训练。
而今天，家里人终于肯给他一个试炼实力的机会——如果成功，那么他可以顺利的取得一双火红眼；而失败的话，则要回家重新接受更加残酷的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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揍敌客家的飞艇将伊尔迷和鼬送到了离枯枯戮山最近的机场，为了避免引人注意，他们将要在此转机，同普通乘客一起，搭乘前往T市的飞机。
但是令伊尔迷没想到的是，自家那让人不省心的弟弟，居然也会出现在这架飞机上，还刚好就坐在他们旁边。
“大哥！”奇牙像是等了很久似的，刚一看到伊尔迷就立刻高兴的原地蹦起来向着这边挥手，余光瞄到伊尔迷身边的鼬时轻轻撇了撇嘴，随即像是没看到鼬似的，重新把目光放回伊尔迷身上，“大哥，座位在这边！”
伊尔迷瞧见是奇牙，有些不解的稍稍一歪头，随后牵着鼬走过去，“奇鲁，你怎么会在这里？”
奇牙笑笑，“我也刚好接到一个去T市的任务啊，就让梧桐定机票时顺便帮我也定了张。”
见伊尔迷看不说话，看起来还是不相信的样子，奇牙瞄了一眼鼬，再次笑起来，“那个，小杰昨晚电话我，说他现在也在T市……”
这下，伊尔迷了解的点点头，带着鼬坐到了座位上。
由于T市并不远，飞艇大约行驶了半个小时就到达了目的地。
把行李一类的放在了梧桐事先定好的宾馆之后，奇牙跟伊尔迷打了招呼就出门去找小杰了，伊尔迷打了几通电话，似乎联系了什么人之后，转身看向一路都安静没怎么说话的鼬，“走吧。”
“……去哪里？”鼬顿了顿，向着伊尔迷的方向转过头去。
“去一家诊所。”伊尔迷毫无隐瞒的回答，“等一下我任务结束后会带一双火红眼回来，你在诊所等我。”
伊尔迷这次的目标，是一位偏执的完美主义者。
早在幻影旅团灭掉库鲁塔族之前，这位目标就收藏了一对珍贵的火红眼。
不过与幻影旅团的暴殄天物不同，这位目标偏执的认为，火红眼拿出眼眶之后远没有嵌在眼眶里看时来的惊艳。所以他所收藏的火红眼并没有自库鲁塔族族民眼中取出，而是连同这位族民的身体一起，浸泡在了特质的防腐液体之中，以保证眼球的新鲜与完美。
正因为如此，伊尔迷会挑选了他作为这次任务的目标，意在那双还可以再移植利用的火红眼——毕竟，这双眼睛的视神经并没有损坏。
而唯一不太便利的，就是那具收藏品由于年代久远，在自特质防腐液体之中拿出来以后身体很快就会腐烂，这也正是伊尔迷为什么会放弃技术精良的揍敌客家家医，而选择了直接在T市的一个小诊所中为鼬移植眼睛的原因。
听到伊尔迷理所当然的语气，鼬的情绪有些复杂。
他其实明白自己现在的眼睛并没有问题，只不过是伊尔迷通过某种方式讲视神经扼制住了，目的是让他不要再使用万花筒写轮眼。
他很想告诉伊尔迷，就这么直接解开他眼睛的扼制也可以，他会尽量少使用万花筒的，同时他也很明白，这样说伊尔迷是根本不可能答应的，于是只得无奈点点头，凭着感知，跟在伊尔迷身后，走出了房间。
——却不想，他们刚一走到宾馆大厅，就见到了一位可以算得上是熟人的不速之客。
“嗯哼~小猫咪，小伊真的在这里吗？”一个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看起来很具吸引力的男人，跟在奇牙身后走进了宾馆，“好久不见了，害我好想要他……”
那男人边扭动着身体，边带着暧昧与情欲的舔着自己的下唇，视线扫过宾馆大厅中的人后，重新把视线定在了奇牙身上，“他在哪里？”
奇牙像是感到了肉麻似的一哆嗦，摸了摸手臂，心想，虽然几年下来了，果然还是无法接受这变态的说话方式，嘴里回道，“我又没跟你说大哥在这里，是你自己非要跟来的。”
变态男再次扭了扭腰，用一种类似撒娇的说话方式笑道，“是我亲耳听到小猫咪对小果实说，‘大哥回来了！他现在就跟我住在同一家宾馆里！’”
学着奇牙的说话口吻，成功的把小猫逗弄到濒临炸毛后，变态男右手一翻，抽出一张扑克掩在唇边，眼神再次扫过宾馆大厅里的人，一脸温柔的说着，“如果小猫咪不肯说的话，那么我就自己去找了哟~”
奇牙此时其实挺后悔的。
他在飞艇上对伊尔迷说的其实是真话，小杰在前一天真的打电话告诉他自己人在T市的，但是他们并没有约好第二天要见面，是电话完毕之后，奇牙听梧桐透漏伊尔迷接到了一件需要在T市解决的任务之后，才临时做出要随着伊尔迷一起来T市的这个打算的。
梧桐自然很乐见自家少爷之间联络兄弟感情。
不用奇牙暗示，他自己做主就定好了相邻的飞艇座位以及同层楼的豪华套房，以供奇牙和伊尔迷能有更多的接触机会。
却不想一路上，伊尔迷忙前忙后都在照顾他带回来的那个男人——鼬没有接触过刀叉、没有接触过电梯、没有接触过飞艇等等等等，最重要的是，他看不到，所以伊尔迷自然对他诸多照顾，但这些举动，却让那只银发的小猫瞬间吃醋了。
在奇牙看来，看不到归看不到，但是即使看不见东西，也不可能说吃东西要人喂，上电梯要人扶，就连飞艇无人售票时也一副大爷样，从头到尾不管什么事情都让自家大哥去做的吧！
尤其是看到自家大哥毫无反感一副任劳任怨的模样，奇牙那口恶气没法出，刚把行李丢进房间里人就窜的没影了——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打了电话通知小杰自己到了T市来，在街上闲逛了一会儿后，小杰赶了过来。
虽然很高兴可以同久不见面的奇牙聚一聚，但小杰还是抱着疑问的——奇牙怎么会突然来了T市？
在诚实的把疑问问出口之后，奇牙异常开心的告诉小杰他是跟伊尔迷一起来T市的，还没来得及把鼬的事情抱怨出口，西索就不知从哪儿突然冒了出来。
于是就出现了刚才的那一幕。
奇牙早就看到了大厅里的伊尔迷，看样子自家大哥似乎要跟那个鼬一起出去，但他并没有把伊尔迷指给西索。
西索扭着腰在大厅里躁动不安，奇牙故意轻轻“切”了一声，“有本事你自己去找啊，这宾馆又没有多大……”
“奇牙……？”一同过来的小杰，奇怪的转头看了一眼奇牙，不明白奇牙为什么要故意激怒西索。
但是不可否认，西索确实成功的被奇牙激怒了。
“嗯哼~”西索笑着看了一眼奇牙，没有出声，直接迈开长腿向着楼道的方向走了过去。
若是懂念的人，此刻用凝看过去，不难发现他的念全都狂风暴涌，似乎处于暴走的边缘。
奇牙看着西索目不斜视的从自家大哥身边大步跨了过去，轻轻的舒出一口气，但那口气还没有完全吐出来，却又见西索站定了身子，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似的转过头去，一脸意味不明的笑容，盯着伊尔迷的背影轻声说，“小伊呀~好久不见，你看着我半天了，居然连一个招呼也不打~好伤心哦~”
伊尔迷就着牵住鼬的动作偏过头去，“西索，我现在没空。”
得到了伊尔迷变相的承认身份，西索得瑟的瞄了一眼脸色瞬间青掉的奇牙，扭啊扭啊走到伊尔迷身边，半蹲下身子比了比伊尔迷的身高，开心道，“小伊~几年不见，你的易容术又进步了这么多啊，几年前你还只能增缩五公分之内呢，现在居然可以缩减这么多的身高了？”
伊尔迷眨眨眼，没给出解释——解释起来太麻烦了，浪费时间，他现在没空解释。
见伊尔迷不说话，西索全当他默认了，身上的念力瞬间暴走，兴奋异常，“这么久不见了也该陪陪我吧！我现在就想要你！”
“……佐助。”西索的话实在太刺耳，一直皱着眉不说话的鼬，闻言实在听不下去了。
他无视了西索，向着自己手牵住的方向略偏过头，“不是要去诊所吗？去那里做什么？”
“嗯。”伊尔迷闻言点头，无视了众人，牵着鼬迈开步子，“要先去做个检查，看看你的身体有没有问题，不用担心，那医生我认得。”顿了顿，伊尔迷问鼬，“有两个月了吧？”
西索本来想开口抱怨伊尔迷忽略了他的，但是在听到了“诊所”、“检查”、“两个月”之后，愣住了。
鼬也愣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伊尔迷指的是他眼睛已经有两个月的时间看不见东西了，于是配合的点点头，“差不多了。”
伊尔迷面色不改，“你住到我家之后，这段时间似乎吃的不多。”
“……没什么胃口，不想吃。”鼬再次愣了一下，其实他只是初来这里不适应而已，没想到整天忙碌的伊尔迷居然连这种细微末节都注意到了。
“下次让梧桐换和食吧。”伊尔迷自顾自嘀咕，声音不大不小，会念的都听得到，“和食清淡。”
西索原本妖孽的模样全没了，此刻他正张着嘴，看起来有点呆。
不过也不能怪他吧，“住到我家”，“吃的不多”，“没胃口”……这能让人联想到什么？
“嗯。”鼬反正是看不到众人的目光，他就跟着伊尔迷走；伊尔迷倒是能看到人，但那些人在他眼中没什么价值，都是土豆，土豆的目光有啥好看的？
保持着令人感到诡异的对话，伊尔迷带着鼬一路和谐的走出了宾馆，西索的表情呆滞，奇牙的面色苍白。
小杰转头目送了伊尔迷和鼬一段路后，扯了扯奇牙问，“奇牙……那是你大哥？”
奇牙像是没听到小杰的问话似的，出神的自言自语，“怪不得一路上大哥都那么照顾他……原来……他已经两个月了……”
突然传来轻微“啪”的一声，小杰看过去，发现，以西索为中心，不知怎的，洒了一地的扑克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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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伊尔迷带进了所谓的诊所，感觉着周围电脑发出的滴答声，鼬躺进了一个透明的玻璃罩子里进行身体检查。
伊尔迷在玻璃罩外向着鼬比划了几下，意思他先去完成家里交代的任务，一会儿就会带着火红眼回来，让鼬在这里等他一下。
即使看不到，也还是目送着伊尔迷走出检查室之后，鼬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难得有这么安静的环境，难得在没人监视的情况下，鼬觉得，自己是时候理一下杂乱不堪的思路了。
他现在已经可以肯定，伊尔迷并不是佐助。
不是那个他从小带到大，倔强、天真、单纯的似乎一张白纸一般的宇智波佐助了。
不是那个他可以爱他爱到为之叛族、可以为之逆天的唯一的亲弟弟了。
心里好像堵着什么一样。
他不知道佐助去了哪里，不知道伊尔迷会顶替了佐助，也不知道伊尔迷为什么会和佐助长的一模一样。
虽然不想相信，可是从现状也不难看得出，伊尔迷，应该并不是属于他所在的那个世界的人。
随着检查的刺激，鼬张开了双眼，眼前一片黑暗。
就好像他的思路一样。
一方面，他觉得自己应该恨，应该难过，应该拼命寻找真正的佐助去了哪里；可事实却是，他发现自己现在很平静。
不是不爱佐助了，鼬敢肯定，自己心中最大的一块地方，写满了佐助两个字，那为什么，在确定了伊尔迷不是佐助之后，他居然会完全不感到吃惊、也没有要刨根究底找到佐助的想法呢？
鼬想不通。
可是心情骗不了人，在知道了伊尔迷不是佐助之后，他并没有感到伤心难过。
这是为什么呢？
“鼬先生……是吧？”一个甜美的女声在耳畔响起，鼬没有睁眼。
反正，即使睁开了眼，也什么都看不到。
“您的弟弟已经把可替换的眼睛带回来了哦，现在要为您进行手术，手术时需要进行全身麻醉，您只会感觉到有些困，睡一觉起来就能够重新见到阳光了哦~！”
甜美的女声还在继续，鼬只觉得自己背上一刺，瞬时间一股浓烈的困意席卷而来。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好处吧，鼬在想。
要是在木叶村，换眼的手术自然可以做，不过在换眼前要做很长时间的准备，在换好眼睛之后，还必须要养伤一到两个月才能重见光明，可是在这里，只需要睡一觉的时间而已。
……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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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说只需要三个小时他就会醒过来的吗？”
“哎呀，伊酱，是三到五个小时啦！再说现在三个小时还没到，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急性子了~”
迷迷糊糊有些清醒过来，鼬觉得自己好像一直在做梦，又好像什么梦都没做。
听到有个耳熟的声音，语气很不好。
“到底什么时候能醒？”
“快啦快啦~你看他眼皮已经在动了……话说回来，伊酱，他是谁啊，你这么紧张？”
梦到什么了？
……好像梦到了佐助……又好像不是佐助，他是谁呢……
“……”
“哎呀呀，好啦我不问啦，伊酱，你千万别再用那双大眼睛瞪我了，会吓死人的！”
面容记不起来了，声音倒是很耳熟。
想要看一下，看一下那个人是谁……
“哎呀伊酱，快来看快来看，他醒了醒了！”
“……”
缓缓睁开眼。
有柔和的鹅黄色黄线从背后投射过来，打在眼前那个人的脸上。
熟悉的曲线，熟悉的面容，熟悉的人。
……是谁呢？
“……哥哥。”伊尔迷站在鼬面前，第一时间见到了那双永不会褪色、如同最上好红宝石一般的火红眼。
红色很配鼬——伊尔迷很满意自己的决定，用火红眼取代会吞噬生命的写轮眼，这个决定实在是很明智。
可是光他自己这样觉得是没用的。
看着鼬目不转睛的盯住自己看，伊尔迷眨眨眼，再次出声问道，“哥哥，你看得到我吗？”
“……看到……”嗓子有些嘶哑，身体还不怎么能动弹，鼬闭了闭眼睛，再重新睁开，伊尔迷依旧站在原来的地方。
“我看到你了……”鼬盯着伊尔迷，那个同佐助外貌几乎完全一样的伊尔迷，那个会喊着他“哥哥”的伊尔迷。
……那是谁？
不管他叫什么名字，那都是他决定了，要一直守护的人。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番外啊还有番外~大家表急 我还有事情没有交代完毕 只不过觉得在这个点结束比较好而已.
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