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作者有话要说：来啦来啦！公司封JJ，只能晚上回来更文～～
     　　闭上眼就看见楼上金毛那张笑得很贱的脸，耳边围绕的都是宝宝若有似无的哭声，果雨在床上烙了一夜大饼，拎着和自己一样憔悴的阿呆准时出门开店。
     　　大学毕业后工作了三年，始终融不进微妙的职场，没有是金子总会发光的觉悟，也并不期望得到所谓的赏识，窝在办公室一角安静上下班就是果雨的阶段性追求。三年合同期很快便满了，自然而然就是续签，人事不耐烦的等待果雨落笔，却意外的收到了拒绝。
     　　“不签？”
     　　“恩。”
     　　辞别邮件非得写成farewell，同是周口店猿人后代的同事夹杂着母语say goodbye,果雨微笑着默念再不见，义无反顾一个猛子扎进失业大军的洪流。
     　　所谓自由不是老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而是老子不想做什么就不做什么。
     　　林子的QQ签名一如既往狂放不羁，果雨咧嘴笑开，啪啪啪发过去离线消息：兄弟，我也要我的自由。
     　　换坐各路公交车兜转全城打发时间，别谈什么标新立异，俗人就该走寻常路。跟着门口蜂拥的老头们下了车，果雨随大流往前走。
     　　初夏清凉的空气里隐约混杂着花草的芳香，不自觉浮现出露珠滑过绿叶的景象。果雨突然间来了兴致，眯着眼寻找远处那抹绿色。
     　　花？草？鱼？鸟？花鸟市场？
     　　果雨轻易就被勾起了好奇心，在拥挤的小摊间悠然闲逛。头顶擦着吊兰的嫩绿，脚边一块块怪石嶙峋，花姿婀娜的蝴蝶兰掩映出卖花大婶少女时代的娇羞，盆中的巴西龟昂起骄傲的脑袋注视来往路人。
     　　果雨轻轻蹲下身子，拨弄木箱里酣睡的胖仓鼠。
     　　“帅哥，来两只？”老板热情招呼。
     　　“有没有再大点、再胖点、再圆点的？”果雨条件反射询问。
     　　“小香猪？”
     　　“不够呆。”
     　　“龙猫？”
     　　“就它了。”
     　　果雨提着笼子逗龙猫玩，嘿！小胖子！
     　　掏出钥匙开锁，掀起卷帘门，温柔的把阿呆摆进最显眼的那个木格子，果雨努着嘴和儿子女儿们一一打招呼。从养第一只龙猫到开宠物专卖店，囤过的龙猫不下两百，自己果然还是适合和单纯不多话的家伙们为伍。
     　　麻利的开门做生意，二十平米不到的店面一如既往被收拾得很干净，果雨插上电暖壶烧开水，点开QQ和朋友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让自己失眠了一个晚上的烦恼不知不觉退居二线。
     　　相邻的几个店面也陆续开门，宠物狗们撒欢着汪汪叫迎接主人，过不了多久逛市场的人就会慢慢多起来，新的一天即将拉开帷幕。
     　　“一根油条，一块鸡蛋饼。”
     　　喷香的食物大剌剌摆放在自己眼前，果雨抬头看向上方那张清秀可人的脸咧开笑容：“嗨，茉莉。”
     　　茉莉是隔壁开宠物狗专卖店的美女店主，照理说这年头又漂亮又有点钱的姑娘身后该有一堆臭男人哭着喊着求包养，做邻居快一年半了，果雨却没见茉莉闹过什么绯闻，拿得出手的男性除了她玉树临风的老爸外还真的没有第二人，倒是自己桌子上每天的早餐被她换着花样更新。
     　　果雨翻出两包速溶咖啡冲上，递给姑娘一杯，自己一口油条一口饼欢快的嚼起来。
     　　“哎？你还看育婴频道？”茉莉饶有兴致的看向果雨笔记本屏幕，口气里掩饰不住的惊奇。
     　　“啊？”果雨眯着眼凑近屏幕看究竟，顿时窘了脸，这什么时候点开的网页都不知道啊……
     　　茉莉不动声色的掩上嘴唇微笑，随手放下咖啡杯坐到电脑前翻看网页。
     　　“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啊？”果雨塞满食物的嘴巴停下咀嚼，莫名其妙看向一本正经盯着屏幕的茉莉，“……都喜欢吧……宝宝很可爱……”
     　　“我也是……”茉莉娇羞的垂眼改盯键盘，本就柔和的嗓音更显温柔。
     　　“哦……”果雨也垂下脑袋，嘴里咀嚼了半天的油条怎么也难以下咽。
     　　一整天都处于神游状态，过了下午三点仍是未接一单生意，简单的收拾店内物品，果雨决定提早打烊。
     　　逃也似的趁茉莉不注意的当口溜出市场，果雨提着阿呆的笼子在马路上闲晃。小家伙怕热，烦躁的在笼子里“吱吱”乱窜，平常都是天黑以后打烊回家，气温比不上大白天的躁热，一万五呢！果雨观察阿呆烦躁的举动，提着笼子往前面的超市走去，小胖子，这就带你吹免费冷气……
     　　室内室外冰火两重天，果雨站在立式空调前给身体降温，几分钟后才缓过来。幸亏只是个小型超市，没有明令禁止顾客携带龙猫之类的小动物，阿呆才得以堂而皇之一起享受冷气待遇。
     　　男人逛超市谈不上仔细，大概的把生活必需品丢进推车，果雨就打算直奔收银台结帐。
     　　奶制品专柜一个三十开外的女售货员正在热情做促销，果雨下意识推着车过去看究竟，徘徊在架子上码放整齐的一罐罐奶粉前犹豫不决。
     　　“先生，帮宝宝选奶粉吗？”女售货员堆起亲切的笑容看向眼前干净好看的年轻男人。
     　　“啊？……不是……”果雨窘迫的再次意识到自己的神游，微红着脸匆匆推车离开，怎么了怎么了这是……
     　　女售货员好脾气的笑笑，拿起话筒继续热火朝天做促销。果雨排队等待结帐，看着队伍前趴在妈妈肩上含着手指吮吸的一个可爱宝宝发呆。
     　　“咯咯”，小家伙似乎很喜欢与果雨对视，流着口水手舞足蹈在妈妈肩上蹦达。
     　　“啾啾”，果雨做鬼脸逗乐，莫名其妙将眼前的宝宝与楼上那贱人金毛的儿子做重合。
     　　队伍越排越近，很快就轮到自己结帐了，果雨叹了口气，挪动推车退出队伍往超市里面走去。
     　　“那个……这么大的宝宝怎么选奶粉？”果雨微红着脸重新回到女售货员面前，比划着宝宝身长询问奶粉知识。
     　　“这么大？不知道几个月吗？”一转身又看见之前那个干净好看的年轻男人，女售货员莫名升起更多好感，小帅哥害羞来着呵呵！
     　　“不知道几个月……”
     　　“这样啊！看那身长应该在六七个月上下，按理说该喝二阶段奶粉了，不过有可能宝宝会肠胃吸收不好，要不一阶段和二阶段奶粉交替着喝你看怎么样？”
     　　“那个……你推荐吧……”
     　　“好的。”女售货员咧嘴微笑，经验老道的推荐起奶粉来。
     　　不长不短的被普及一番育儿知识后，果雨终于选定了奶粉和辅食，心情复杂的在女售货员亲切目光注视下出了超市。
     　　靠，怎么了怎么了这是……
     　　回家安顿好阿呆，把生活必需品一一摆到相应位置，果雨提着装满奶粉和辅食的塑料口袋往四楼挪。
     　　“叮咚”，门铃被按响。
     　　“咔嗒”，防盗门应声开启。
     　　“是你？”韩乐挑着眉玩味看向门外斯文与暴躁的结合体，慵懒地靠在门上却丝毫没有让人进屋的意思，“干嘛？”
     　　“不找你。”果雨冷淡的瞥过眼，提起手中的塑料口袋示意，“给宝宝的。”
     　　“这么好？”韩乐做出副很是惊奇的夸张表情，汲拉着拖鞋开门让果雨进屋。
     　　客厅里弥漫着一股菜香，看不见韩老太太的身影，想来正在厨房忙晚饭。果雨环顾四周找寻宝宝，这才有机会真正把这个家庭一窥仔细。
     　　稳重收敛的硬装修看得出家底应该不错，花哨无用的软装却毫不掩饰的昭示了这个家庭年轻主人的没品。果雨嫌恶的拨开沙发上乱七八糟丢放的杂志，从一堆尿布里翻出宝宝的奶瓶。
     　　“哎哎！你那什么表情！洗洗不就能喝了嘛！还有备用奶瓶不是！”韩乐满不在乎的一屁股坐上沙发，不避讳翻看起果雨采购的婴儿食品，“嘿，进口奶粉……”
     　　果雨懒得和那种人计较，走进厨房找热水烫奶瓶。
     　　“哟，小果啊！昨天真是不好意思！奶奶太忙了……”老太太一边炒菜一边和果雨致歉。
     　　“韩奶奶，您这么大年纪还做饭做菜啊……”果雨一阵酸楚，自己想对最爱的奶奶尽孝，却永远失了机会。
     　　“没办法，又要顾中风的老头子，又要顾孙子和重孙，老骨头能多活几年就好……”
     　　果雨抿着嘴唇不出声，阴郁着心情快速冲泡好奶粉搁到保温壶里。回到客厅转一圈还是没发现宝宝，韩乐呵呵笑着瘫坐进沙发，指了指阳台方向。
     　　“靠！你他妈脑子进水啊！这么热的天把宝宝放阳台！”一向温吞的果雨不知道为什么一遇到宝宝的事很容易就变成了TNT炸药。
     　　“切！”韩乐翘起二郎腿得瑟抖动，拿起电视遥控器一个接一个不停换台。
     　　果雨疾步冲向阳台，这才发现宝宝安然的盖着被子熟睡在摇篮里，阳台与里间有道落地门隔绝，空调温度调节适中，冷气正温柔的给宝宝助眠，这混蛋……算他有点常识……
     　　撑着膝盖弯下腰温柔注视宝宝睡颜，果雨只觉得一阵胜似一阵的温馨，所谓的家……就是这样的吧？爱自己的人，自己爱的人，一起养育爱的结晶……只是，有些爱即便再升华也凝结不出结晶，有些爱即便想升华却也只能早早夭折。
     　　果雨兀自陷入忧郁，挥散不去的往昔总在某些不经意时刻撩拨自己的脆弱面，轻轻触碰宝宝如牛奶般柔软美好的肌肤，从不敢探底的伤感似乎又深了一分。
     　　煞风景的轻浮笑声将果雨从神游中拉回现实，直起腰板看向噪音声源，只见韩乐正摸着鼻子好笑的看着自己。
     　　“我说，这是我儿子哎！那么喜欢孩子找个女人搞大她肚子不就行了！”
     　　“放屁！”
     　　再和谐的气氛一经此贱人搅和立刻就能从晴空和风转为电闪雷鸣，果雨绷着脸越过韩乐，和老太太简单打个招呼就回了自己房子。
     　　脑子进水了脑子进水了……果雨念紧箍咒般不停质问自己，别人的家事瞎操心个什么劲啊！
     　　打开冰箱翻看存货，拿出一包虾仁解冻，将就炒个菜应付晚饭得了。
     　　锅子还没起热，门铃就响了。手忙脚乱关掉煤气阀门，果雨摘下围裙开门。
     　　“嗨！还是我。”姓韩名乐的金毛贱人没有站相的撑在门框边说话。
     　　“干嘛？”果雨没好气的问到，手按在门边也没有让对方进屋的意思。
     　　“老太太孝敬你的。”韩乐嬉皮笑脸的举起手中盘子，“新鲜出锅的馄饨哦。”
     　　“谢谢。”果雨接过盘子淡淡的客套一句，转身回厨房装进保鲜盒。
     　　韩乐自来熟的进屋，四下打量屋子里与主人一般干净整齐的摆设，颇有兴致的啧啧称赞：“小果，你女人呢？”
     　　“什么女人？”果雨从厨房探出脑袋，皱着眉头看着韩乐像条缉毒犬一样挨着顺序推开每个房间的门，“我叫果雨，别小果小果的，和你没那么熟。”
     　　“哦，雨果，好名字……”韩乐完全把果雨的话听成了耳旁风，顺带帮忙他改了名字，找了半天没发现半个女人的影子，不禁惊讶的堵在厨房门口，“你一个人住啊？收拾得这么干净，有洁癖？”
     　　“很严重的洁癖，让让。”
     　　果雨面无表情走到大门口，拉开防盗门对着韩乐扬扬空盘子，送客的意味非常明显。
     　　“也不泡杯茶做谢礼……”韩乐汲拉着拖鞋晃到门口，接过空盘子出了屋，突然想起什么要紧事般推住果雨半关的门。
     　　“又干嘛？”
     　　“对了，我下周一参加网友聚会，没空带龙龙去打疫苗，要不你去？”韩乐一副大言不惭的表情轻描淡写说话。
     　　“……”
     　　“不去？那算了，以为你多喜欢我儿子呢。”
     　　“哎我去！”
     　　“说定了啊，白白！”
     　　韩乐屁颠屁颠蹬上四楼，果雨轻轻关上大门，坐上沙发一阵恍惚，“啪”的一声突然抽上自己嘴巴，……让你嘴快让你嘴快！
     　　
      作者有话要说：来啦来啦！公司封JJ，只能晚上回来更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