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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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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兴之所至的挥散他那些不知道从哪得到的勇气,一门心思的做他想做的事,完全不管别人的侧目是喜欢还是厌恶……好吧,祁连日在心底也不得不承认,他一直都不是厌恶的,只是,太意外了,一觉醒来过去相看两相厌的人突然儿长儿短,任谁心里也会警报大作。
     
       即使到现在,祁连日也得承认,父皇……这两个字在他的心里完全不是那个意思,在他叫出口的时候,在很久很久以前,父皇,这种代表了割舍不断的亲缘关系的称呼,已经在他的思维中等同于血海深仇,不共戴天的名义了,如今将其套用在若修然的身上,除了名义上做给人看的礼节,在功用上根本就与张三李四宋天阳这样的代表了一个人的代号不分轩轾,只是贴了“父皇”这个标签的人,有所改变,而那改变,让祁连日愿意接受,并且……亲近!
     
       他……很草莽,他可以面不改色的做最粗鄙的动作,说最平民的国骂,然后在早午晚膳的时候微笑着对端食盒上来的侍女下人诚挚说“谢谢”;他……很矛盾,他可以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指天骂地,逮谁瞪谁,却在最生气的时候也不碰任何人一根手指,连跪下赔罪都不允许;他……还很善变,他可以早上指着杨树说叶子很肥很遮阳,下午看着石榴说杨树最差了,长那么茂盛却连个果也不接,抠门——等到侍卫上查天颜要砍了杨树种石榴的时候,他居然说,甭理我,当我没说过,即使说了也是活动活动嗓子练练中气,真的,我自言自语……
     
       这都是些东南西北不着调的理由,可他就能那么理直气壮的联系在一起,并且一门正经的说,真的,你真的不用管我平日里说什么,如果我需要你记住的事,我会重点强调的,如果没有,当我放屁就成了!如果你每一句都当真,我会吓到的,你把我吓成哑巴你负责吗?
     
       从来没人这么直白,祁连日有时候会妒忌他的想说就说,要知道,想说的话放在肚子里不能说,或者说之前先在舌尖上绕两圈的日子从来就不好过,而出口的话,要确保一生一世都不能忘,更是一件痛苦不堪的经历,而他,已经养成了这样的习惯,改无可改也不能改!
     
       祁连日最初也不是没教给他如果做一个至少在人前过得去的帝王,然而……那个看上去大而化之的家伙竟然是如此固执己见的坚守他的信念,他记住了他是王,可他抵死不从做王的规则,并且努力将这份叛逆发扬光大……
     
       祁连日努力的想,如果,他遵从了那份指引会怎么样呢?他可以名正言顺的战胜这个二半吊子的王,除掉这个机缘巧合钟天地大运出现在这里的外来人,因为他的一切都是他教的,可若修然,他熟悉了权利,了解了自身,却——放弃了所有!
     
       是的,他知道他的运气有多好,他享受这运气,却完全不想利用它,这太不可思议了。人们对于权力的向往总是无可遏止,当人性谦卑,那只是因为他爬得还不够高,还有人,可以给他更好;而若修然,已是天!
     
       但他放弃!
     
       夸夸其谈的,遥远军报上的一个数字会让他伤感,咫尺头顶的女人的质疑,他却可以若无其事甚至求情,只为留下一条——人——命——
     
       三十万亡兵——两个女人的命——求情——不杀——毛——毛——虫——
     
       后背腾起一层凉汗,祁连日猛的睁开眼。
     
       平日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布满了密密的红色丝线,漆黑的瞳仁烧出妖异的血色,乍一对上去瘆得人心里凉沁沁的。此刻,这双眸子正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也不知道看了多久了。
     
       “醒啦——”声线沙哑的难解难分,让祁连日皱眉,一夜没睡?“怎么出这么多汗?”
     
       祁连日看着那双眼睛微微眯起来,瞳孔在极近的地方收缩,眉峰聚敛,好奇上来的预兆。他蜷起身体,尽量不着痕迹的往被子底下埋起半边身。
     
       “没有!”
     
       但很明显,若修然总是在最不合时宜的时候有着最该死的观察力——
     
       “不对!——你发烧了,脸这么红?”他说着话,人已经坐起身,伸手去探脑门的同时,已经半萎靡的瞳孔又被他强撑开一分,四处寻找毛巾。
     
       祁连日仿如被劈了一刀似得,猛的再往后弹开一臂远,像一尾不小心滞留岸边的跳鱼,以一种笨拙惊怔的方式远离若修然的关怀范围。
     
       “嗄?”若修然眨巴眨巴眼睛,就这么片刻的功夫,祁连日的脸上更红了一层,鲜艳欲滴的可口,若修然呆了呆,以一种迟钝的,慢格回放似的动作上上下下的打量紧紧包裹在被子里的身体,还有绞紧了被角,关节发白的指头,忽然没有预兆的伸手,扯落被子扔往一旁。
     
       “啊——”
     
       “哦……”
     
       两个声音,一扬一抑。祁连日窘的恨不得将自己埋起来,若修然却只是低低的哦了一声,听不出情绪。
     
       “我……”祁连日语无伦次的往起爬,手忙脚乱的差点栽出床铺。若修然慢了一步,只来得抓住他脚踝,整个人使劲往回拽,祁连日心魂不属,被拽了个毫无防备,整个人捋直了横陈床沿。
     
       “你就这样出去啊?”若修然随手一指,隔着单薄的睡裤大咧咧的点在小“祁连日”精神抖擞的帽沿上……
     
       热血笔直的冲上头顶,祁连日觉得自己的脑袋简直快要被血液给冲爆了,若修然却好像完全不知道他那一手指捅了多大的篓子,以着一种平静的,说出是热切还是调侃还是厌恶的,总是就是听不出情绪的口吻道,“别动别动,我帮你!”
     
       祁连日懵了,呆了,傻了,事实上他脑袋里一片空白,这个事情太荒谬了,完全超过他的脑袋可以消化的范围;他怎么可以用这么平静的语调说出这么不可思议的建议来?于是祁连日完全的石化了,可他石化后呆滞的眼神,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紧张呼吸,僵得直挺挺不会动了的四肢……就像一幅定格的画,以一种直(白)勾(人)的态势落在若修然的眼里,他只能当成一个意思去理解——默许!
     
       于是——若修然两只爪子都用上了,而祁连日出奇的合作,更是让下面的工作顺理成章的容易,容易至极!
     
       裤子被扒掉,晨起时自觉自动自发的命根子一下子被人满手掌握,祁连日眼睁睁的看着,他的神智已然离家出走,徒留下来的身体完全不知抗拒为何物,他看着白皙的手指在自个身上引燃火焰,然后挑拨它越烧越旺,灵魂在火光最炙处唱着嘶哑的,不知所谓的歌起舞,直到外焦里嫩快要熟了,“嘭”,金光璀璨的爆裂,炸出绚烂的最后火花!
     
       从来没有过的感受,从来从来没想过的事情,从来从来从来不曾听闻过的,纵观古今正史野史都空前绝后的遭遇——把祁连日,彻底的震住了!
     
       整个过程里若修然的动作熟练的让祁连日胡思乱想,力道却深一下浅一下的没个稳当,好像有漫天飞舞的粉色烈焰在渐渐淹没着他,好像什么都有一些,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直到绚烂的波光散去,直到——若修然扎撒着满手的白色浊液说好了,然后溜下床去找巾帕擦手;祁连日眨眼,视线极慢极慢的一寸一寸的往下挪,停在那个已经服帖的趴卧在肚脐间,平复骚乱后的祸源上——
     
       祁连日嗷的一声跳起来,以这辈子从没有过的战斗姿态七手八脚的套上衣服,连太子袍都来不及穿,扯过一旁的披风裹住自己,一阵旋风似的刮出了储秀宫!
     
       儿皇万岁 卷一 与日共舞 042
     
       章节字数:2490 更新时间:10-03-12 03:23
     
       学一阵风,穿堂过舍是件很容易的事,反正没人抓得到,但头疼的是风自己,究竟是该渐行渐缓的慢慢消失呢?还是咣当一头杵在南墙上化成聚也聚不起来的碎痕呢?
     
       恍恍惚惚的上朝,两眼放空的回来。报国眼睁睁的看着太子殿下三魂去七魄,神智不在家,心头滴血之余还不敢多说什么,只好努力将自己份内的份外的事都尽力做到圆满——例如,一声无事退朝的吆喝之后,连让百官们张嘴的机会都不给,直接架着殿下闪人!
     
       这是什么?这是干政啊,这是明目张胆的挟天子以藐诸侯,铁证如山啊。
     
       可是……可是眼见的殿下在堂上百官面前上演猪肝脸……一言不发或者答非所问的话,更加不大好吧?
     
       虽然不知道擅自终止早朝会有个什么样的罪名加身,但是比较起金口玉牙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场合错误的开合放矢,报国哀怨的自认倒霉了,谁叫我是忠贞不二的赤胆“报国”呢!
     
       因为祁连日要批阅大摞大摞的奏章,报国将两位主子送进了书房后就退了出来。主职戍卫以外的大段空挡里,报国无可避免的开始东拉西想,例如,殿下今天那不同寻常的,空前绝后的,人在心不在?
     
       直觉是一个很神奇的东西,说不清道不明,但往往会八九不离十。报国直觉这桩古怪跟陛下有关!事实上自从病醒以来,这位陛下正在以铁的事实一次一次的刷新着他不走寻常路的傲人记录,只是这一次,好像更严重了一些,因为连稳重如山的太子殿下都被影响到了,而且影响的程度相当的山崩地裂,石破天惊!
     
       报国在想入非非,但是想来想去都想不出头绪。而在报国想入非非的时候,书房里那位臆想中的主角也不好过!是的,祁连日比报国差强人意那么一点点,好歹他知道那件奇怪的事的全部来龙去脉,但正是因为知道所以他更迷瞪,更困惑,更羞窘,更……停,打住!早上被吓傻了,因为太过惊讶于是完全不知所措,于是那一幅幅一幕幕的画面就像刀削斧刻一样牢牢的被敲进脑海里,当祁连日试着寻找这一团混乱的源头的时候,不可避免的将那些深印在记忆里的画面重新调档翻阅,然后,线索没有找到,线球倒是又多了一团!
     
       怎么会这样?究竟,哪里出了错?他他他他怎么能这么神态自若的干出这么出格的,叫人说都说不出口的事情?而自己,自己居然也会完全由着他,祁连日气的咬牙切齿,堂堂一个大男人被非礼了,被猥亵了……嗷,天啊,光是被这种弱势到色彩缤纷的词汇罗列在身上就够让祁连日羞愤欲死了,可他居然还一动不动的承受了?
     
       祁连月觉得他已经到了忍无可忍,所以无须再忍的境地了,进了书房一个时辰,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一本奏章打开放在鼻子底下一个时辰没有翻动一页,祁连月打赌他那个心不在焉的大哥压根就一个字也没看进眼底,虽然他始终低头面沉似水,但那张芙蓉面上已经红如朝霞胜似火了——
     
       “祁连日!”
     
       鼓了又鼓,祁连月勇气鼓成十二万分,气沉丹田一声断喝,只换来祁连日茫然的几下眨眼,祁连月可怜巴巴的按着自己扑腾扑腾快要跳出嗓子眼的小心肝哀嚎,不是吧,我地亲哥哎,再以下犯上一次我就得自杀谢罪了!
     
       幸好祁连日还算厚道,一双漾满了水雾的丹凤明眸在几次煽动之后渐渐恢复了视物功能,视线渐渐对上焦点,认出人的瞬间有点意外,但祁连日还是顽强的开口,“你干嘛?”
     
       我干嘛?是你干嘛,好不好!祁连日整张脸都抽在一起,敲着桌上的折子开口,“安澜彦杀敌三十万,打的又是娄琳,这个功可是有点大得没有先例可循了,要怎么赏?吏部兵部拟不出来了,请示圣意。”
     
       祁连日努力让自己的精神集中到眼前的事情上去,但不期然的,耳畔就响起了若修然的声音,小小的喏喏的,好像被吓坏的孩子,“三……十万?”那连伸个手指都直发抖的样子,竟让人觉得小有趣意的可爱……只是听到的消息而已,胆子小成黄豆粒……
     
       祁连月等得不耐烦,一低头,却怔住了,兄长的眼神柔软,嘴角还挂着一缕似有若无的笑,绵绵的——走神?
     
       吓?这这这,天要下红雨了吗?祁连月眼神颤巍巍的往窗外瞄。
     
       “三十万,肯定是有虚头的。月你说,安澜彦的实数能有多少?”
     
       祁连月遂不及防,一下被问住了,“这个,谁知道!娄琳人上马是兵下马是民,男女老幼皆善骑,就算没有血染蟒袍的事,安澜彦说那是下了马的兵,谁也分不出来啊!”
     
       “是啊。”祁连日随意的应了一句,长叹息。
     
       完了?祁连月一肚子大小疑惑。
     
       只是不管如何不在状态,时间还是会走的,午时还是会如期而至的,而午膳当然就更加没人敢耽搁了。因为祁连日早朝时候走的太匆忙,一些有事需要面奏的臣工们非常的尽职,立刻回家将面陈的事项改写成折子递进宫,于是伴着食盒一起送进书房的,就又多了厚厚一摞白纸黑字的下饭菜。
     
       报国按惯例将这些东西摆到书案右手侧,放东西的时候却怔了一下,早上抱来的那堆,还摆在原地纹丝未动呢,不小心吹一口的话,恐怕还会激起浮灰。
     
       报国僵了一下,努力抑制诧异将手上那摞与之并排比肩放下。
     
       坚决不能再想了!祁连日痛定思痛,暗下决心。
     
       肚子填完,理智与脑袋暂时达成协议,祁连日尽量让自己的眼睛多看一些大大小小的方块字,并且将其一个一个的硬塞进脑袋去,一个下午的工作量倒是差强追上往日的效率,只是看得过于认真,那份专注与凝结,恨不得在纸张上烧穿一个洞出来,半下午的功夫,连连捏折了四只朱批御笔,嘎嘣嘎嘣倍干脆清亮的声音震得祁连月头皮发麻,项后一片冰凉。
     
       当门外急起急落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的时候,祁连月在肚子里送了口气,垫背的来了,虽说发挥不了什么作用,可至少大哥那让人招架不住的眼神终于又多了个人承受了!祁连月在心里不怎么阳光的想着,下意识的抬头,正看到祁连日眼中不与四时同的灿然神光,祁连月顿了顿,猛然反应过来。刚要张嘴提醒,书房门已经被人从外面用力推开,“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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