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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未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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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的小孩营养就是好,十来岁的年纪,那长腿,那细腰,那波涛汹涌,那长发秀丽……他们真的只有十来岁么?发育太好了吧?水牛一边看一边摇头,直叹那裙子越来越短,鞋子越蹬越高,满身琳琅饰品比原野夏日的夜空还要星光熠熠,要知道自主意识这么强的女孩儿,不好泡呐。
      “别动!”冷喝声出自女生薄薄的唇。
      十六撇了撇嘴,又没听进耳里,不远处有女孩给他招手,他自觉地回礼。
      林安一记毒眼飙过去,俩女生立即埋头疾走,十六挑眉睐向母老虎。
      “怎么?”林安一副要敢有意见就将你生吞活剥的凶悍模样。
      十六耸耸肩:“林安,你说这L班哪个女生最好,最贤惠?”
      闻言,林安搁下画笔,侧眸睐向运动场上青春洋溢的少男少女,来兴趣了:“怎么?大夏天的,你发情了?”
      “不是。”十六送给这女生一串白眼,没好气地说:“我就是奇怪,你们年轻……城市人不是喜欢早恋嘛,你看球……燕裘这么出色,该有女孩子倒追他,怎么没听说他跟谁谈恋爱呢?”
      林安听了,眉毛已经挑得老高,眼中有疑惑:“哦?我还以为你知道呢,燕裘是Gay。”
      “赫?!”
      十六吓懵了,眼睛瞪得快要脱窗,嘴巴更是怎么也合不上。他还以为这种事不该公开,怎么连林安都知道了呢?目光禁不住寻向起跑点上正在热身的燕裘,或许是边上的肖缇说了些有趣的话,燕裘笑容满面,看上去心情不错,偶尔跟身侧其他男孩说上两句,氛围不错,这不是跟平常男孩无异吗?
      “噗,你这表情太逗了。”林安笑得直打滚。
      笑得这么疯,至于么?
      眼见林安毫无形象地在草坪上打滚,短发上也沾满草屑,都笑得飙泪花了,十六直翻白眼,忍不住教训:“你是女孩子,斯文一点好不好?”
      林安摁掉眼角眼花,打着哼哼:“女孩子就粗鲁不得?水牛,你这是性别歧视,难道女人还要裹小脚才是女人吗?”
      “那倒不是。”十六生硬地扯了扯唇角,毕竟他们刑侦队之花乔琳就是徒手劈砖,掰弯铁管而色不变,力拔山兮气盖世的女力士,要谁敢说她不是女人?姑娘立即辣手摧瓜,可残忍。所以十六还是自觉避开地雷,赶忙转移话题:“林安,你怎么知道燕裘是Gay?”
      林安对十六的态度还算满意,伸了把懒腰,也就不拿乔,轻轻淡淡地述说:“呵,燕裘从来没有隐瞒性向,大家都知道他是同性恋,当然还会有想要‘拯救’他的人,但从来只会失败。哼,傻透了,性向有那么容易被扭转吗?”
      “他……没有隐瞒?”
      “嗯,就连回绝告白也很直接,只说‘我不喜欢女人’,哈哈,有种。”
      “我怎么不知道?”十六难以置信地低喃,他以为了解球球,但他是在几个月之前才知道这回事,还是球球主动出柜的。
      “因为你刚转学。”林安挑眉,似乎想到些什么,便一脸兴味地挨过去,语气有些暧昧:“我听你说你很崇拜燕裘的爸爸,对吗?”
      十六轻点头,狐疑地睐向林安,感觉这话外有话:“是呀,怎么了?”
      林安突然嘿嘿阴笑,视线移向另一处,十六直觉地回头,就见到燕裘和肖缇正往这边走来,50M短跑刚刚完毕,肖缇在挥手,阳光下的笑容特别甜美,十六反射般挥手回应,心中感叹这孩子太乖,太讨人喜欢。
      燕裘在微笑,十六也禁不住微笑。
      “唉,你的机会来了。”
      这话莫明得紧,十六猛然回头,差点把脖子给扭到,而穿一身运动服英姿飒爽的短发女孩则舒展着筋骨,施施然走向女子跳高赛场。
      十六来不及问清楚那话是什么意思,满腹狐疑,机会?什么机会?
      “你们在说什么?”燕裘轻声问。
      十六回过神来,他刚才在挖球球私隐,免不了感到尴尬,结结巴巴的:“就是谈……谈谈……”
      “嗯?”燕裘扬眉,弯身掂起林安的素描本,白纸上炭笔绘画男生立体的五官,男生正放目远眺,似乎凝神思索,表情有些深沉。眼眸从画象转到真人身上,燕裘看见那一脸慌张,便说:“谈画?”
      十六眼睛一亮,立即比手划脚地顺着编:“是的,就是谈画的事,林安画得真棒,果不愧是美术特别生,未来的大画家。”
      “嗯,林安的画技是好。”
      过了这一关,十六暗暗松了口气,庆幸球球不爱胡思乱想追根究底。
      燕裘淡笑,肖缇从背包里拎出水壶,将自榨的果汁递给两人,也瞄了一眼画册,由衷地赞叹:“很漂亮,水牛,你沉思的时候好正经。”
      “我平时就不正经吗?”十六撇了撇唇,甚为不满,他这成熟的大人被一个半大不小的男孩儿吐糟,能舒服吗?
      燕裘凉凉地掺了一句:“平时太容易激动。”
      十六蔫了,嘀咕:“男人热血一点有错么?像肖缇就太贤惠了。”
      肖缇刚刚拧开瓶盖的果汁洒了,哀怨地瞅了这头牛一眼。
      “你就知道找借口。”燕裘轻叹:“真应该好好改掉这冲动性子,很容易……吃亏。”
      “我这性子没什么不好。”十六扬颌,神采飞扬,笑得别提有多嚣张:“男人嘛,活得潇洒就好。”
      燕裘支了支眼镜,笑叹:“你这该叫做死性不改。”
      儿子的笑脸仿佛铺天盖地,过去球球常骂他这话,于是山民小子一脸陶醉,沉浸在怀旧的思潮中不能自拔。
      肖缇大眼睛猛地眨动,才张嘴就见到燕裘轻轻摇头,于是他闭上嘴,眼里尽是惊诧。
      阮元沛到来就见着吴水牛这花痴模样,差点没一头扑地上去,他扶额重叹,就不知道这小子怎能在燕裘身边混这么长时间,任谁被变态地关注着,都会反感吧?想着,他脚下犹如乘风,快步走过去。
      “水牛。”
      十六梦醒,惊喜好似微风吹皱湖面,在脸上迅速泛开:“咦,你怎么来了?”
      阮元沛习惯地抬手按住小平头搓了搓:“忘了吗?是你让我来的。”
      听这说法,十六是记得之前有提起过,但也只是随口说说轻了,当刑侦队队长哪有这美国时间,可阮元沛就是来了。
      猜透他的疑惑,阮元沛失笑:“只要合理安排时间,没有遇上特殊情况,我就能腾出时间。”
      十六眯起眼睛睨着阮元沛:“你可别偷懒。”
      阮元沛苦笑,不置可否,他实在不想指出,最拼命的是燕十六,但最会摸鱼的同是燕十六,是谁上班的时候给儿子去电话呢?又是谁成天指使队员给儿子送爱心补品呢?也就燕十六能把人使唤得那般心安理得,让他也‘获益不浅’,学上一身假公际私的好手段。
      十六不知阮元沛已经心思百转,记得身边还有人,连忙介绍:“肖缇,这是我的……养父阮元沛,这是肖缇,我的同学,至于燕裘……”
      十六偷偷观察儿子的脸色,看见燕裘脸色淡漠,并没有表现得太过排斥,这才松了口气。
      “过得还好?”阮元沛轻声问好。
      燕裘点头,接着侧耳倾听广播,就提醒有些得意忘形的人:“是十项全能,水牛,你该去报到了。”
      “嗯,看我的。”十六给三人比了比大拇指,信心十足地走向110米跨栏的赛道。
      目送他离开,燕裘将手中袋子交给肖缇:“你先过去,我一会就来。”
      肖缇看了燕裘一眼,再对阮元沛点点头,就提着袋子追上步速极高的吴水牛。
      阮元沛悄悄移眸睐向燕裘,感觉这小子有话要说,便不动声色,静待下文。
      果然,燕裘从背包里掏出一只牛皮纸信封:“还给你。”
      阮元沛没有接,看着原封不动的钱,他只觉头痛:“要还给我,也不差些时日。”
      “我不会用。”燕裘把钱按在阮元沛胸膛上,淡淡地说:“他没有告诉你,我恨你吗?我不用你的钱。”
      他?阮元沛侧头看向起跑点上的人,眉头轻蹙。
      不用回答,燕裘也明白是怎么回事,有人隐瞒了一切,又或者该说忽略。
      阮元沛也明白了,虽然他一直感觉燕裘不会原谅自己,但这样明确的表达还是第一次。水牛那小子是知道的,却没有告知,大概是希望他们能和解。只是眼见燕裘犹如北极冰山般毫不松动的冷脸,他明白有些事强求不得。
      “你太过意气用事了。”
      话至此,阮元沛明白说不动燕裘,也就接回信封,只是忍不住要提醒挚友的儿子:“别欠苏奕雷太多,苏家人很麻烦。”
      “这不劳你费心。”
      阮元沛真的很难理解燕裘,分明只有十来岁,有时候却老练得比最让人头脑的罪犯更难应付,或许因为‘燕十六的儿子’这层身份,才让他感到棘手。
      阮元沛轻叹,眼看燕裘要走了,他却忍不住蹙眉,因为燕裘对吴水牛的关心太过突兀,之前分明很排斥。
      “你……”
      燕裘止步,侧过身默默注视他,等待后话。
      相凝无语,燕裘也没有耐心再等下去,便将眼镜往紧蹙的眉间推去,淡淡地说:“如果你不准备说什么,那我就走了。”
      “吴水牛很好。”
      才迈开的脚步再次止住,燕裘再次注视阮元沛,眉心蹙得更紧,声音骤冷:“你是什么意思?”
      阮元沛知道燕裘足够聪明,也就不拐弯抹角:“你可以恨我,但这事跟吴水牛无关,他是真心要成为你的朋友。”
      “是吗?”燕裘冷笑:“怎么我觉得你是为了让我将仇恨转嫁到他身上,才说的这一番话呢?”
      “我没有这种意思。”阮元沛揉了揉额角,因烦恼而疼痛的头颅特别沉重:“燕裘,我知道你的意思,凶手我会查到,给我机会。”
      闻言,燕裘只是笑,笑得如沐春风:“阮哥,我正等着,但是不要让我等太久。”
      撂下这话,燕裘再也不理会愣怔的阮元沛,转身走向准备起跑的赛道。
      随着信号枪声响起,准备就绪的少年们同时起步,俯身疾冲,矫健地跃过障碍,最后小麦色身影以让人钦佩的速度抛离对手,飞速奔过终点,立即与同字们搂成一团,欢欣嬉笑着。
      阮元沛原本沉重的心情也随之飞扬,心中暗骂这作弊的家伙无耻,一直被称为警界超人的燕十六竟然在这里欺负高中生?要是被队员们知道了,肯定要好一番闹腾,只是看着这飞扬跋扈的年轻人,他却前所未有地感悟——即使燕十六回来了,但一切再也不同。燕十六是吴水牛,吴水牛却不可能再是燕十六。
      “你究竟有没有为未来发愁?”阮元沛轻叹:“罢了,还是我多替你想想吧。”
      “大叔,你踩到我的铅笔了。”
      冷冷女声从旁响起,阮元沛直觉地让开,只见短发女生捡起被踩成两截的铅笔,一脸不满。
      “靠,胖成这样,都踩断了。”
      阮元沛自认身材还行,没有赘肉,被这女孩子说成这样,还是万分无奈:“抱歉。”
      “不用了,你是吴水牛的家人?”林安撇撇唇:“我去找他赔就好。”
      话罢,女孩径正飙向欢呼的人群,一拳就过去了。
      阮元沛看了这一幕,终于明白燕十六为什么能呆在校园里……都是一群爱胡闹的主。
      “燕十六,原来你已经幼稚到能跟90后打成一气了吗?”阮元沛莞尔,笑骂。
      两小时后,十六捧着十项全能奖杯坐上阮元沛的车,经历两天的折腾,他不显疲倦,更是异常地兴奋,扯着嗓子喊:“大夫人,我得奖了,有什么奖励?”
      正专心架车的阮元沛失笑:“你都几岁的人了?”
      “切,你不是一直不承认我是燕十六吗?”
      现在还不承认,能行吗?
      阮元沛低叹:“我现在相信了。”
      “为什么?”浓眉高挑,十六坏笑着问:“想通啦?不让人查我了?不装监控拍我了?”
      看这鬼头鬼脑的坏小子形象,阮元沛再次失笑:“呵,如果世上还有比燕十六更胡闹的人,那也就太不幸了,我只好相信,还世界一点希望。”
      “我擦,你这是讨打吧?大夫人,你可不是女的,我不会留情。”
      “你现在赢不了我。”阮元沛分神瞥一眼瘦巴巴的小子,摇首重叹:“太瘦了。”
      十六气得炸毛,身子卡在安全带后蹦个不住:“屁,你要讲什么年龄的,再过十年、二十年,不信赢不了你。”
      “呵。”阮元沛只觉好笑,戏谑:“再过十年,二十年,你就还跟我在一起?”
      “当然啦。”十六听过这话,特别的敏感:“喂,吃子弹的感觉一点也不好,你可别尝。”
      话语间无形中透露出关心,阮元沛只觉心中暖洋洋的,真心微笑:“嗯,但是吃过后,说不定就变得比你更年轻。”
      十六一撇嘴,唾弃这脑子不清醒的:“切,没事谁爱死一回?你看我现在要认球球有多困难?别说得那么轻巧。”
      眼见笑容好像蒙上薄云,阮元沛却不准备点到即止,有些事他必须要替十六想想,替这个年轻的小身板想想。
      “是呀,死……的确不轻巧,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呢?”
      “嗯?”十六困惑:“你是指哪方面?”
      叹息声悠悠,阮元沛苦笑:“吴水牛的未来,你现在毕竟已经是吴水牛,仅仅是一贫困山区的小子,一无所有,你有考虑过未来吗?”
      十六眨眨眼睛,明白了。
      “我未来还是希望当警察。”
      “是吗?”意料之中,阮元沛并没有惊讶:“那你就不能只知道追逐燕裘,要多关心学业,我可以替你铺垫,但走这路的人仍是你。”
      十六感觉这话题沉重了,但却不得不面对,他沉思。
      自从变成吴水牛,在那个贫穷落后的山区里,他也只心心念念着儿子,倒真是没多少考虑自身,如今问题被挑明,他就不得不去想。
      搭档多年的默契让阮元沛知道十六听进去了,便接着说:“其实燕裘没有你也能好好过活,他比你想象中坚强,你不用急着与他相认,多腾些时间处理吴水牛的事。”
      十六撇着嘴,认了:“好啦,我今后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阮元沛只想把脑袋往方向盘上砸,恨不得停车先跟这臭小子掐上一把:“燕十六,你变成吴水牛,就连脑袋也长草了吗?”
      十六龇着牙笑得可恶:“逗逗你而已。”
      车子一阵蛇行,前阵子才送修归来的车子差点又一次壮烈。
      “吴!水!牛!”阮元沛承认,总能让他咬牙切齿的人的确只有一个,一如当年给他‘名分’的男人。
      十六把洁白牙齿晾晾,给逗得大夫人青筋直冒,却又突然淡化笑容,透出那么一丝无奈。
      “大夫人,你想我变成吴水牛回来,是为什么呢?”
      突然的情绪转变让阮元沛有些不习惯,眉头堆起高峰,他沉声回应:“这不是回来讨债的?”
      十六吃吃地笑,拍了拍好兄弟的肩膀:“我想,我回来不是为了报仇,而是为了球球,为了你,为了阿飞,老万,小乔,孔子等,队里的好兄弟们。你说,我要是不能大声吼一句‘我回来了’,那么回来又有什么意义呢?至于吴水牛,你认为我会活出让自己后悔的人生么?别扯谈了,我就是扛大包也攒钱给自己未来,不过费劲一些而已。”
      阮元沛默默看着前路,把车子操控得平稳流畅。
      他明白,这是燕十六的作风,风行雷厉,势在必行。
      “你有想法就好。”半晌后,阮元沛妥协。
      十六灿笑:“果不愧是我的大夫人,真贤惠,要不我们搞个派对吧?年轻人都爱这个,我顺道给球球做做思想工作。”
      阮元沛暗叹,总觉得自己像那给唐僧念了紧箍咒的孙猴子,从此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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